回万华的路上,尚云鹏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你是不是对于我放了周琛的事耿耿于怀?”凌隽问。

    “不是,你和周琛的仇恨那么深,放了他自有你的道理,我只是在想,周琛那么有恃无恐,到底他有什么底牌可以自保?”尚云鹏说。

    “周琛能够靠一个假名继续在万华兴风作浪,自然是有很得力的帮手在帮他,不然他不会如此顺利。”凌隽说。

    “只是我们如果就这样放了他,那实在是太便宜了他,而且我们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来对付他。”尚云鹏说。

    “周琛现在虽然嚣张,但其他的影响不已经不比当年了,当年他是市长,权和钱都有,现在他已经老了,还是一个以假身份示人的人,当年我们都可以逼得他装死,更何况现在。”凌隽说。

    “我赞同隽哥的说法,周琛现在根本就不敢公开露面,他的影响力自然大打折扣,他只是靠其他人在帮他做事,他在背后指挥而已,对付他也并没有那么难,只是要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我说。

    “濛濛说得对,不但要有合适的机会,而且还要有合适的方法,我倒认为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凌隽说。

    “其实我现在也在想这个问题,周宣就是一个突破口,以前周琛不是有意使坏让云鹏和震海交恶吗,我们也用这样的方法。”我说。

    “你们的意思是,让周宣和周琛翻脸?”尚云鹏也明白我们说的意思,大家现在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没错,周宣本来就不是周琛的亲儿子,而且他还害死了周宣的亲生父亲,周宣那么恨我们,就是因为周琛给他灌输的思想,他认为是我们害得周琛假死,害得他的父亲失去了官位,不然他就可以仗着周琛的权势升得更快,但如果现在他知道周琛假死只是为了保全自己,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杀父仇人,那他未必就会再帮着周琛了。”凌隽说。

    “但我认为他和周琛翻脸可能不大,再怎么说他也是周琛养大的,熊炎炳是他的生父,但他和熊炎炳恐怕压根就没接触过,更谈不上什么感情,他不可能会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生父而对付一个给了他一切的养父。”尚云鹏说。

    “那倒未必,周琛其实并不完全信任周宣,不然他早就把这些事情告诉了周宣,而周宣的母亲一直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的儿子,肯定也是受周琛所胁迫,也就是说,周琛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真的对谁好,如果我们加以利用他们这种复杂的关系,那我们就能创造出机会,只要周宣肯站出来证明袁东就是周琛,是一个干了很多坏事而假死的市长,那周琛就完蛋了,任他关系再强大,他没人也出来保他了。所以,我们现在离间他们父子,我们要用最小的代价,来换取胜利,而不是直接和周琛对抗,他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他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如果我们把他逼急了,他选择和我们同归一尽,让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那就不划算了。”凌隽说。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尚云鹏说。

    “濛濛的意见呢?”凌隽问我。

    “这事你们决定吧,我没主意。”我说。

    “你就别谦虚了,这一次我们能把周琛的事查出来,还不是你用的策略起了连琐反应,女人的心思更细腻,想出的方法往往更损,而对付坏人,就是要用损的方法更为有效。”凌隽说。

    “隽哥这是拐着弯在骂我损呢。不过这件事我倒还真是有个想法,周琛不是要提出和你合作吗,我倒觉得不妨答应他。”我说。

    “接着说。”凌隽说。

    “也就只是暂时不把他的事抖出来,然后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去找周宣,告诉他周琛其实不是他亲爹,他亲爹已经让周琛给害死了,让他站出来指认周琛。”我说。

    “那周宣恐怕没那么容易答应。”尚云鹏说。

    “周琛知道自己父亲已死,母亲必然是他唯一的亲人,只要他母亲让他做这件事,那他肯定会答应,所以我觉得我们要去说服周宣的母亲。这样会更有效。”我说。

    “周宣的母亲也是个官吧,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动的。”凌隽说。

    “我觉得可以,只要秋荻姐帮我,我们可以一起说服周宣的妈妈,秋荻姐跟我说过一段往事,她就曾经说服过周宣的妈妈,如果我和秋荻姐一起劝说,我还是有信心的。”我说。

    “我不同意,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全让女人去办。”尚云鹏说。

    “我们如果要想付出最小的代价赢得胜利,那就要找到有效的方法,从周琛内部作手,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撼动他的根基,就像隽哥说的那样,不能让周琛有和我们同归于尽的机会,既然有可以轻松就能赢的办法,为什么不试?试一下如果不行,那再想其他的办法就是了,这有什么不好。”我说。

    “濛濛说得对,我赞成一试。这是目前能想到最简单,也是成本最低的方法,我们要用最低的成本赢,那才赢得漂亮,弄得两败俱伤,那就算是赢了也不划算。”凌隽说。

    “好吧,既然你们都认为可以,那就试一试喽。”尚云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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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宣的母亲叫黄晓容,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几年前我见过,当时我被她抽了一耳光。”

    说到周宣的母亲,这是秋荻姐的第一反应。

    “她抽你耳光?”我有些不解。

    “当时我们什么都不是,凌隽被关押,我没有办法,只好四处托关系捞他,我告诉黄晓容,如果她不同意帮忙,我就要和周宣结婚,让她难堪。”齐秋荻说。

    “咳咳,这些陈芝麻烂事就不要说了吧?说不准当时你真的就想嫁给周宣呢,我当时只是一个囚徒,周宣当时可是市长公子,条件可比我好多了。”

    凌隽竟然又冒出些醋意来,真是有意思。

    “你们看,人家都说凌隽重情重义,年轻有为,其实就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我当时为了救他挨人耳光,他却说这样的风凉话。”齐秋荻说。

    我赶紧圆场:“隽哥只是太在乎你,所以就算是对过的往事,也会吃醋。”

    “我才没吃醋呢,咱们继续议事,不说过去的事了。”凌隽说。

    “黄晓容是那种典型的小官僚,她很看重面子,她本身在单位也是领导,周琛‘死’后,对她的打击很大,也没怎么升官,好像是调到某省级单位做了一个处长还是什么职位,反正是闲职,所以这些年都没有她的消息。”齐秋荻说。

    “周琛以前是她的靠山,现在靠山没了,她当然得低调一些了,当然不能像过去那样张扬了。”凌隽说。

    “那姐姐认为我们可以说动她吗?”我问。

    “一定能。”齐秋荻非常自信。

    “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凌隽质疑。

    “因为我和她打过交道,她非常的爱她的儿子,你想想,当年周琛还在市长位置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她为了儿子都可以妥协,现在境况大不如前了,她当然也只能是妥协了。”齐秋荻姐说。

    “既然秋荻姐都这样说,那我就更有信心了,我得回去睡一觉,实在是太困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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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齐秋荻说的那样,黄晓容其实是个很有风度的女人。

    她端坐在会所的座位上,看着我和秋荻姐,冷冷地开口:“我不认识你们。”

    如果她说不认识我,那我认为正常,但是她说不认识齐秋荻,我是真不信,她就算不是商界的人,但商界和政界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不可能不知道齐秋荻,更何况齐秋荻是凌隽的妻子,是周琛的仇人,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既然认识,却假装说不认识,那说明她心里其实有些怯,正如秋荻姐所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坐在她面前的齐秋荻,已经不是当年求她帮忙的齐秋荻了。

    “你虽然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当年我求你帮忙,挨了你耳光,我至今记得呢。”秋荻姐说。

    “我打过耳光的人太多了,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记住每一个小人物。”黄晓容说。

    她这话其实让我很不舒服,我忍不住插嘴:“黄阿姨太过骄傲了,秋荻姐是凌隽的夫人,凌隽在亚洲商界也是有影响力的人物,在万华恐怕找不出第二个秋荻姐这样的女人了,如果她这样的都算小人物,那什么样的人才算大人物?难道要像周琛那样干了坏事装死的才算是大人物?”

    黄晓容的脸色剧变,她装出来的镇定瞬间没了。

    “濛濛不必生气,当年黄阿姨抽我耳光,我也没生气呢,我本来就是小人物,所以也不介意别人这样说我,当小人物其实没什么不好。”齐秋荻笑道。

    “你们找我到底要说什么,有话不妨直说。”黄晓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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