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如约来到酒店,敲门后却迟迟不见她开门。

    我以为她决定不见我,已经离开了。正准备回去,过道另一边的房间门却开了,出现在我面前的正是欧阳菲。

    原来她分别在过道的对面开了两间房,她担心有人会为难她,所以她住在另一边的房间里听动静,在确定是我一个人来的,这才开了门。

    “您好,我是称呼您为欧阳女士还是该跟随隽哥叫您一声大娘?”我说。

    她笑了笑,“进来说话吧。”

    房间坐下,欧阳菲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知道我是谁了?是凌隽告诉你的吗?”

    “那倒不是,我现在也不知道隽哥他们在哪,不过您是隽哥的大娘,来到万华应该住在凌家才对,哪能让您住在酒店。不如请您移驾到凌家去住吧?”我说。

    “不必了,我住哪里都无所谓,你听到我是欧阳菲,肯定就知道我是一个坏女人了吧?”欧阳菲说。

    我笑了笑,“好与坏本来也没什么具体的标准,不过您的事我还是听说过一些,您是东南亚商界著名的女强人,凌老先生过世以后,你一人挑起了凌家和美濠,昨天见到您就觉得您气度不凡,果然是大有来头。”

    这些话虽然是为了讨好她,但也说的也是真心话,她确实是一个厉害的女人,至于她好与坏和是与非暂且不说,她一个女人能统治美濠那么多年就是了不起的。

    欧阳菲大笑,“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把我赞得都飘起来了,那你有没有听说我做的坏事?我逼凌隽娶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逼得他远走他乡,我还害死了她的母亲,我在凌家一手遮天,不断打压凌隽和齐秋荻,这些事你知道吗?凌隽肯定恨我入骨,提起我就骂吧?”

    我笑了笑,“这些事我知道一些,但有些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清楚,隽哥从来没有恨您入骨,那些仇恨他在把您逼退位的那一刻就已经消解了,而且他无数次提过,他当时那样做只是为了自保,因为如果他不掌权,凌家其他的儿子就不会放过他,所以他才必须要反击。”

    欧阳菲当然不信,她站起来似乎是想倒水,我赶紧让她坐下,亲自给她倒上一杯水。

    “凌隽真是这么说的?”欧阳菲一脸怀疑地看着我。

    “当然,我没有必要骗您,对了,前一阵凌家三兄弟分财产的事您知道了吗”我问。

    “我知道一些,但我不清楚细节,难道你知道吗?”欧阳菲问。

    “我当时就在场,协议还是我起草的。当时凌锐和凌丰是要和凌隽平分财产,但是凌隽提出要分为四份,他说您为美濠做了很多的事,所以您要占总股份的百分这三十,他们各占百分之二十三,您的那一份还留在基金里托管,不信您可以查询凌家委托的基金。”我说。

    “有传言是这样说的,但我还没有露面,凌锐的说法是他们为我争取而来的,而不是凌隽主动提出要给的。”欧阳菲说。

    “大娘,其实我相信你是了解凌隽的,不管他是不是您亲生的,但是您和他相处过,也和他交过手,您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如果他要是那种六亲不认的人,那当初斗败您的时候,恐怕就直接把您和大哥他们赶尽杀绝了,当天所有的谈话我都在场,而且我还有录音,当时凌隽提出来要给您留股份,最先提出来反对的就是凌锐,有录音为证,这份录音我存放在很安全的地方,如果您不信,我可以调出录音让您听。”我说。

    欧阳菲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

    “录音就不必听了,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其实我就是认为这件事有隐情,我这才到万华来想问清楚。”欧阳菲说。

    “隽哥很少提及您以前的不好,在他眼里,您是凌老先生的遗孀,是他的长辈,是为美濠作出过贡献的人,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夺取您的那一份财产。”我说。

    欧阳菲点头:“我果然没有看错凌隽,其实在他少年时我要把我侄女嫁给他,就是认为他是凌家子弟中最有潜力的一个人,我想过他总有一天会掌控美濠,所以我输给他也是正常的,他能以德报怨,更体现了他的心胸宽广,不过我毕竟害死了他的母亲,这个心结,恐怕他一辈子也无法解开。”

    我越来越觉得,欧阳菲应该会帮助凌隽,犹豫了一下之后,我还是说了实情:“我听说隽哥的亲生母亲其实没死,她后来逃到了内地。”

    欧阳菲盯着我,一脸的惊讶,“真的么?那太好了呀!她在哪里?我要去见她!”

    “对不起,这件事我做不了主,隽哥的母亲住在哪里我是知道的,但我不能安排您去见她,这事必须得要隽哥同意才行。”我说。

    欧阳菲点头,“我能理解,可是阿隽现在不见踪影,我要怎么才能见到他?我真很想见见阿隽的生母,至少当面向她说声对不起,年轻时争宠斗狠,我下手确实太狠了一些,如果我不是不会生育,我也不用那么担心她们抢我的位置,也不至于要下狠手。”

    看着欧阳菲红了的眼眶,我知道她是真的忏悔,当她们不再年轻,原来的仇人也变成了故友,时间已经冲淡了她们之间曾经的仇恨,这一刻,她只想见见故人而已。

    “其实隽哥有两个生死与共的兄弟,我想他们能作主这件事,如果他们同意,那他们可以安排您见隽哥的母亲,我这就打电话和他们商量一下。”我说。

    “你说的是尚云鹏?还有那个什么海的?那俩傻小子和凌隽是死党我是听说过的,他们可能知道我,但我不记得他们什么样了。”欧阳菲说。

    我点头,“没错,就是他们俩,他们和隽哥亲如手足,我想他们能决定这件事,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尚云鹏。”

    我拿出电话打给了云鹏,电话接通后,欧阳菲示意我把电话给她。

    “尚云鹏?我是欧阳菲,凌隽的大娘,你过来聊聊?”欧阳菲说。

    她没有摁免提,所以我不知道尚云鹏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只是见欧阳菲挂了电话。

    “他怎么说,同意吗?”我问。

    欧阳菲将电话递还给我,“他说他在楼下?”

    “哦,其实他担心你在万华的安全,所以他安排人在暗中保护你,不瞒您说,您隔壁房间住的都是他的人。”我实言相告。

    欧阳菲笑了笑,“我知道尚云鹏是个混的,没想到还混出这么大的名堂,你说起他的时候眼神温柔,你和他是一对儿吧?”

    这她都能猜得出来,我还真是不得不佩服。

    我点头承认,“是的,我是尚云鹏的女朋友。”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阿隽能有你们这么交心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欧阳菲说。

    “其实也是他对我们信任,所以我们才都把他当亲大哥。”我说。

    这时有人敲门,是尚云鹏已经乘坐电梯上来了。

    我开门让尚云鹏进了房间,尚云鹏对着欧阳菲鞠躬,“大娘您好,我是隽哥的兄弟尚云鹏,您可以叫我云鹏。”

    “尚云鹏,当初在澳城,你可没少给我添乱啊?手段又厉害,最后和凌隽一起逼得我退出美濠。”欧阳菲说。

    “大娘过奖了,当初您也没少打压我们,至今还对您有些畏惧呢。”尚云鹏笑道。

    “哈哈,不开玩笑了,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不恨我了吧?你们当初在背后骂我老妖婆,我可都听说了的。”欧阳菲说。

    “我可从来没有这样骂过您,不过老不死的我还是骂过的,我承认。”尚云鹏说。

    欧阳菲大笑起来,“当初被你们一群年轻人给斗垮,有一段时间我一直想不通,后来我想通了,本来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也很正常,凌隽执掌美濠的两年多时间里,美濠非常的稳定,而且竞争力还有所加强,可见他比我更能管好企业,现在能再次看到你们,真好。”

    “隽哥也时常提起大娘,他说您为美濠做了很多的事,对了,他还给您留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现在您出现了,你可以去办相关手续了。”尚云鹏说。

    “我听说阿隽的生母没有死,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一见她?”欧阳菲说。

    “这件事有些为难,隽哥的生母和嫂子的母亲住在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平时是不许人打扰的,这事恐怕得隽哥露面以后才能定夺。”尚云鹏说。

    “我一个老太太而已,又是在你们的地盘上,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吧?你们全程陪同,我还能伤害凌隽母亲不成?”欧阳菲说。

    尚云鹏看了我一眼,我向他微微点头,表示我也同意带欧阳菲去见凌隽的母亲。

    欧阳菲此次来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现在她知道了凌隽的母亲没有死,想见一见故人那其实也是很正常的要求,正如她所说,她只是一个老人了,有我们在旁边看着,她也不可能危害到凌妈妈的安全。

    “好吧,既然您如此有心,那我就带您去看隽哥的母亲。”尚云鹏说。

    “好,那谢谢你了,我也只是要当面向她道歉而已,没有其他心思,你们就放心吧。”欧阳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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