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荻姐见我一个人进了包间,有些奇怪,“云鹏呢?”

    “他说他和雷震海约了一起练拳,还说不喜欢……陪女人吃饭。”我如实相告。

    秋荻皱眉:“云鹏怎么这样?不是说好一起吃午饭商量事情的吗?你们是不是在路上聊什么了?”

    “我跟他提了一下说你要把振威集团转给他的事,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我说。

    “应该是吧,本来今天约了他也是想聊这件事的,你在路上跟他提起了,他应该是不想和我谈这件事,所以就走了。”秋荻说。

    “那早知道我在路上就不急着和他说这事了,你亲自对他说那当然要好一些。”我说。

    “那倒没事,对了,他怎么说?不答应那是肯定的了,他拒绝的理由是什么?”秋荻问。

    “说起来他真是让我佩服,他给的理由让我非常感动,他说你和凌先生都有各自的亲戚,她们更有理由来接手振威,如果你把振威给了鹏哥他们,他担心你和凌先生的家人会出来反对,这样会引起内讧,让对手趁虚而入,他不想因为振威的事影响你们家人的团结。”我如实说道。

    秋荻姐恍然的样子:“原来如此,云鹏真是了不起,想得这么远,我和凌隽都没想到这一点,我妈妈和凌隽的母亲现在都住在岛上的别墅,两个老人家倒也相处得很好,我的那个姐姐在澳城,她们应该是不会站出来反对我的事,这件事如果要反对,那朱虹反对的可能要大一些,难道云鹏指的是朱虹?”

    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也知道朱虹的脾气,所以我不敢乱说话,不作任何的表态。

    “云鹏是不会乱说话的,他肯定是有所指,如果这样说起来,他应该指的就是朱虹了,朱虹确实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而且能力也很强,不过朝会都在她手里了,难道她还会对振威有想法?这不可能吧?”

    秋荻姐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对我说。

    这件事太过敏感,我确实不好说。但如果我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又显得太过谨慎,有些不够意思。

    “鹏哥的意思不是说那些人一定会反对,只是说有这种可能,他说只要有潜在的危险,他就会提前消除,现在你们才安稳了两年,他不想因为这些事而伤了和气。”我说。

    秋荻姐笑着看我:“你叫他鹏哥?这称呼挺亲热啊。”

    我有些紧张,“不是,就是觉得他比我大了七八岁,理应叫他一声哥而已。”

    “咦,你可不是那种非常感性的人,你叫他鹏哥,那说明你们私下可能有某些接触,而且对他有些喜欢,才会叫他鹏哥,一个女人如果主动叫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哥哥,那肯定是有些好感的,妹子,你喜欢我们家云鹏?”秋荻姐半开玩笑地说。

    我的脸忽然发热,心里砰砰地跳得厉害,我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紧张,赶紧解释:“不是的,就只是他帮了我很多,所以就随口一叫,他不许人家叫他尚先生,我和他又不是很熟,总不能叫直接叫他尚云鹏吧?”

    秋荻姐大笑,“瞧你紧张的,我不过随口一说而已,吃菜,吃菜。”

    “秋荻姐,这样的玩笑以后还是不要开了,让人听了误会。”我说。

    “误会?谁误会?你又没男友,你怕谁误会啊?怕云鹏误会?你放心,他不会轻易误会,因为他不会轻易爱一个人,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爱他。”秋荻姐说。

    其实我说的误会不是怕尚云鹏误会,是怕展瑞误会,毕竟展瑞和凌隽他们也走得很近,如果这样的消息传开来,展瑞也是有可能知道的,到时他误会就不好了。

    “我们不说这件事了,说公事吧,那现在尚云鹏他们不接受,你也只有接着管理振威了?”我岔开了话题。

    “这件事我找凌隽商量一下,让凌隽和云鹏他们好好谈一谈,我肯定是要休假了,准备和凌隽去一趟法国,原来他承诺带我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的,一直没能兑现,我们准备今年去,轩儿一直性格太过内向,我担心这样下去不好,我想再生个孩子,如果轩儿有个妹妹或是弟弟陪他玩,也许会好一些,他这样性格孤僻,我和凌隽都很心疼,都是我们连累了他,让他从小在外飘零。”秋荻姐的眼眶红了。

    “如果姐姐要再生个孩子,那确实得停止工作,你太操劳了。”我说。

    “嗯,所以我准备把振威和美濠的事务都暂时交出去,好好休息一下,我想好好陪陪轩儿,公司事情太多了,完全没时间陪轩儿,导致母子之间感情越来越疏离,以前就对不起轩儿了,可不能再让这种疏离继续下去。”秋荻说。

    我心里感叹,秋荻姐是万华商界第一女强人,财富和地位让多少人羡慕到眼红,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多的烦恼。

    “那可以交给凌先生处理吗?”我说。

    “不行啊,凌隽手下有美濠集团,全球那么多分公司,他整天飞来飞去已经累到不行,再把美濠给他管理,他会累吐血的,而且他是美濠的主席,如果他花太多时间打理自己的私人公司,股东们会有意见的。”秋荻姐说。

    “没想到你们有钱人也这么多烦恼,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尚云鹏说,他跟着凌先生多年,熟知美濠所有业务,他知道凌先生所有的秘密,既然他也是有些管理能力的,凌先生为什么不让他入职美濠做个高管,也能为凌先生分忧?”我问。

    “那你问云鹏这个问题了吗?他怎么说?”秋荻姐笑着问我。

    “他没说。”我实言相告。

    “呵呵,这个问题我开始的时候也想不明白,后来我才明白的,你知道吗,云鹏曾经在凌隽家里当了两年的园丁,整天修剪花园,我们叫他大黑,凌隽就是为了消磨他的戾气,最后在生死关头我才知道尚云鹏是黑道大哥,之所以凌隽不让他去当高管,因为云鹏是凌隽最重要的底牌,最依赖的人,所以凌隽不把云鹏推到前面。高管可以花高薪从全球找,但云鹏只有一个,如果把云鹏用作高管,那不是重用他,而是轻用了他,因为云鹏负责的不仅仅是公事,还有我们一家老小的安危,我们在最危急的关头靠的就是云鹏,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和凌隽的今天,也没有轩儿,你明白了吗?”秋荻姐说。

    我想我是明白了,最重要的底牌,当然不会轻易翻出来,最重要的武器,当然也不会轻易使用。

    “没想到尚云鹏的作用这么大。”我说。

    “比你想像中还要大,云鹏也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所以他身边几乎没有女人,因为他身边的女人自然而然会对他有影响,如果他选了一个不好的女人,那影响到的不仅是他,而且是凌家,甚至整个凌家的事业。以前他喜欢朱虹,那时我们还不知道朱虹是凌隽的妹妹,但我都从来没有主动搓合过他们,虽然我当时和朱虹也是好姐妹,但我认为朱虹不适合他,朱虹因为有过一些不愉快的经历,心理稍显阴暗,性格也偏激,这样的女人不适合云鹏,云鹏大气冷静,很多优点我和凌隽都学不来,一定得找个善良和心胸开阔的女人才配得上他。”秋荻姐说。

    这时我电话响了,是黄建宇打来的。

    “姐姐,我恐怕得走了,我师傅找我。”我说。

    “那你去吧,改天我们再聊。”秋荻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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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到黄建宇的办公室,他阴沉着脸。

    “你看网络即时新闻了吗?”他冷冷地甩过来一句话。

    “没有,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问。

    “你办的案子啊,那个孙兴权半小时前开车冲下天桥,死了。”黄建宇说。

    “啊?这才出狱就死了?是意外吗?”我说。

    “你问我问谁去啊?反正他的车从立交桥上掉下去了。”黄建宇说。

    “立交桥上有护栏啊,要想冲出立交桥,那得多快?”我说。

    “这些是警察要查的事,你不用管!问题是现在人们联想到了他之前的案子,有网友说他是畏罪自杀,他是真的杀了人,但又被你捞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内心有愧,所以开车自杀。网友呼吁重启对之前杀人案的调查。”黄建宇说。

    “师傅,网友的话你也信呐?网上的消息大多捕风捉影来的,黄建宇那样的人,会良心发现畏罪自杀?他都放出来了,还畏什么罪?我看他是自己太过兴奋飙车导致意外发生吧?”我说。

    “问题是现在有消息说,那个证明孙兴权案发时不在现场的猴子当天根本就没在万华!他自己都没在万华,又怎么能证明孙兴权不在现场?这就说明他作了伪证!你是代理律师,作伪证是要被吊销执照的你不会不知道吧?”黄建宇说。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心想这下完了。

    可是怎么这么巧?在二审过程中没有人质疑猴子证词的真假,现在案子结了,孙兴权也死了,新的证据反而出来了?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发散到网上弄得人尽皆知?

    这分明是一个针对我来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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