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隽拿出电话,打给了尚云鹏。

    “云鹏,动用所有的资源,想办法查出炳叔住在哪里。然后追杀他。”凌隽说。

    我虽然听不到尚云鹏在说什么,但我知道尚云鹏肯定会答应说好,对于凌隽让他做的事,他一向极少反对。

    “你要杀熊炎炳?不是说不杀人的吗?现在为什么……?”我还是忍不住问。

    “以前在澳城,我没少受这老匹夫的欺负,现在来到万华,这里是云鹏的地盘,也让他知道黑社会的厉害,让老匹夫受点苦。”凌隽说。

    “只是让他受点苦?不是真的杀他?”我说。

    “我怎么会让云鹏去杀人?不管是以什么样的理由,杀了人都是要负责的,我才不会让云鹏走上那条不归路。他是我兄弟,我不会把他往火坑里推。”凌隽说。

    “那就是假的追杀他?逼得他退无可退?”我说。

    “不仅如此,还要让他认为是背后的那个人要杀他,这样他才会惶惶不安,只要云鹏动用他所有的资源,熊炎炳住在万华的任何一个旅馆都会遭遇追杀,老匹夫肯定会慌乱的,不管再聪明的人,当面临死亡的威胁时,都会变得不淡定。”凌隽说。

    “然后你再出面救他?和他谈谈心?让他告诉你那个背后的人是谁?”我说。

    “不是,炳叔是何等聪明的人,哪能我和他谈谈心就能套出他的话?他当然是不会轻易就对我说的,我要和他做做交易。”凌隽说。

    “怎么交易?”我问。

    “只要他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答应帮他搞掉姜尊雄,让他入主爱博集团。”凌隽说。

    “他会相信你?”我表示怀疑。

    “他不会,他又不是小孩子,哪能我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相信?要他知道我在骗他,他才会对我掉以轻心,相信追杀他的人不是我,因为如果我追杀他,那只会逼他,而不是去要和他谈交易,这样他才会怀疑追杀他的人是那个背后的人,所以他会要求和那个人见面,因为他感到不安全,他要确定那个背后的人有没有放弃他。然后我会让云鹏的人跟着他,他一路被追杀,当然是惶惶如丧家之犬,肯定会露出一些破绽,在这个过程中,如果那个幕后的人答应和他见面,那我们就有机会了。”凌隽说。

    “听起来有些复杂,但其实说来也简单,其实就是要把事情弄得很乱,越乱越好,然后我们混水摸鱼,只要熊炎炳犯一点错误,我们就有可能找到线索,因为万华有权有势的人不多,就那么几个人,应该不难查到。”我说。

    “夫人所言甚是,我正是这个意思。”凌隽笑道。

    “希望云鹏能把这水搅得足够的浑,然后我们也能摸到鱼才好。”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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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云鹏具体是怎么做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正如凌隽所说,如果要尚云鹏在万华动用所有的力量来找一个人的麻烦,那这个人的日子肯定会非常难过。

    晚上尚云鹏回来了,他好像显得很平静。

    “凌隽让你做的事,你做了?”我试探着问。

    “做了啊,嫂子怎么这样问?”他还是答得很平静。

    我忽然就来了兴趣,“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做的?”

    尚云鹏奇怪地看看我,“嫂子怎么忽然对这事感兴趣?”

    “不是,我只是觉得有时候你们真的好厉害,我觉得你们干的事很刺激。”我笑着说。

    尚云鹏也笑了笑,“当混混那是刀口舔血,不像电影里演的那么风光,要想混出头,不但要用拳头,那还得用脑子,还得心狠手辣,但时又要掌握好度,既要狠,还不能轻易要人命,不然就得偿命。”

    “那你说说,这一次你是如何对付熊炎炳那个老混蛋的?他在澳城可风光了,连我和凌隽都得惧他三分,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对付他的?”我说。

    “嫂子真的要听?”尚云鹏说。

    “是啊,真的要听。”我说。

    “我打听到他在一家浴室做按摩,然后我就让人潜了进去,刺了他两刀,有一刀没刺中,有一刀刺中了左肩,但都不致命,因为隽哥没让我真的杀他,然后就放他跑了,他穿着睡衣拿着手机和钱包从浴室里跑出来,住进了一家宾馆,然后我又让人带人冲进宾馆吓他,他又跑,现在他打车在四环路上狂奔呢,不过他跑不掉,有兄弟在跟着他,只要他一落脚,我又让人去骚扰他,打得他像狗一样继续跑。”尚云鹏说。

    我听得很有兴趣,“那你不怕他报警吗?”

    “我们打了就跑,不会等警察赶到的,而且他自己有案子在身,他也不会喜欢去警察局。”尚云鹏说。

    “那接下来呢?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做?”我兴趣更浓了。

    “让他先跑一阵,一直跟着他,只要他一落脚,马上接着打他,手下几下个兄弟轮番上阵,搞车轮战,让老家伙没办法落脚休息,折腾一夜,他再是铁打的也得崩溃。”尚云鹏说。

    “哈哈,真绝,很有意思。”我笑道。

    “嫂子,混混做事就是这样的了,没有那么多的规距,越损的招越有效,你不要见笑。”尚云鹏说。

    “我怎么会见笑呢,我觉得很有趣啊。”我笑着说。

    正说着的时候,凌隽从书房里出来了,“炳叔打电话给我了。”

    “这么快?他怎么说?”我赶紧问。

    “他声音很憔悴,他问我是不是我找人搞他,我说不是,他说他想见我,有事要和我谈。”凌隽说。

    “他竟然自己提出要和你见面?这倒是出乎意料了。”我说。

    “他估计是折腾得快要崩溃了,所以才想到要见我。他想找我帮忙。”凌隽说。

    “那你和他在哪里见面?”我问。

    “我没有答应他,我说我没空。”凌隽说。

    “啊?欲擒故纵?”我说。

    “他现在肯定百般煎熬,我要是马上见他,他肯定能想到是我的阴谋,我现在还不能见他,我要等云鹏继续折磨他,把他折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求着见我的时候,我再去见他。”凌隽说。

    “隽哥说的没错,现在还不是时候,怎么着也得再折腾他一夜不让他睡觉,到时他才叫崩溃。”尚云鹏说。

    吃完晚饭,凌隽的手机又响了,竟然又是熊炎炳打来的。

    凌隽接完电话,站起来说:“熊炎炳坚持说今晚就要见我,他说他担心有人要杀他灭口,所以让我见他,他还说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说,我认为他是认真的,看来他没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坚强,他已经崩溃了。”凌隽说。

    “那你现在就要去见他吗?”我说。

    “是的,我也担心他真的有可能会被灭口,如果对方发现我们一直在追杀熊炎炳,那对方有可能就会想到熊炎炳会去找那个背后的人,那背后的人当然不会让熊炎炳去找他从而为我们提供线索,这样熊炎炳就真的会有危险。”凌隽说。

    “可是你不是说背后的那个人和熊炎炳是相互依存的吗?他应该不会杀熊炎炳才对吧?”我说。

    “那不好说啊,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格局是随时都在变化的,现在张春庆死了,如果熊炎炳也死了,那在这世上就没有人知道背后到底还有没有一个人了,虽然杀了熊炎炳对那个人是巨大的损失,但如果熊炎炳的存在让背后的那个人感觉到威胁,那把他杀了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我还是去见一下熊炎炳吧。”凌隽说。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也许熊炎炳知道我妈被害的事呢。”我说。

    “那就一起去吧,云鹏也一起去。”凌隽说。

    “好,那还让不让兄弟们追他了?”尚云鹏问。

    “先不追了,一直追着他停不下来,我也没办法和他见面呀,我先和他见了再说,他约我在郊外见面,但我让他到朝会来,朝会是我们的地盘,应该会方便控制一些。”凌隽说。

    “行,那我让兄弟们先停下来。”尚云鹏拿出了电话,打给了他的手下。

    “对了?震海呢?我们要去朝会,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我说。

    “他现在就在朝会呢,他说他要保护朱虹,这个震海看来真是着了魔了。”凌隽摇头说。

    “他这样不行啊,一直这样盯着死缠烂打,反而会让人家烦他的,震海还真是不知道如何追女孩子,追女孩得讲究策略的,一味的死缠烂打,很少有女孩会喜欢这样的。”我说。

    “震海看来是动了真情了呢,前一阵朱虹和人家传绯闻的时候,他嘴上虽然不说,其实心里郁闷着呢,这事真麻烦。”凌隽皱眉说。

    尚云鹏打完电话,听我和凌隽在说朱虹的事,他也是一声不吭,他说他放弃去喜欢朱虹,但我觉得他这样的人一个,如果真的喜欢了,很难一下子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感情这事,如果真是轻易能放下,那不能说明这个人洒脱,只能说明没有真正爱过。

    尚云鹏开车,我和凌隽坐在后座,车驶出别墅,向朝会而去。

    世事真是难料,熊炎炳以前是美濠的第二大股东,风光无限,连凌隽都要靠他的扶持才能坐上集团主席之位,没想到他现在到了万华,竟然被尚云鹏的一帮混混兄弟就逼得如丧家之犬,像他这么有钱的人,应该找个地方好好养老就算了,也不知道他这样折腾,到底图什么。名利真是累人,总是让人有执念而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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