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儿偏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晦暗又复杂。
但到底还是接过那杯水,漱了漱口。
水里加了薄荷,清凉感驱散了口中的酸涩,她这才觉得好受些。
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下意识跟白锦渊躲开了些距离。
白锦渊眸光微沉。
深邃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翻涌着无名的风暴。
片刻后,他闭了闭眼睛,温声说道:“起来吃点东西吧。”
话音落下,几个小厮捧着饭菜进来,将东西摆放在桌子上。
饭菜香味扑鼻,但是阮灵儿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四下看了眼,发现房间里一扇窗户都没有,光线全是由蜡烛提供。
莫名的,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抿了抿唇角,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亥时末了。”白锦渊回道。
亥时?
阮灵儿拧着眉,也就是快晚上十一点了!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是白天,现在这么晚没回去,父亲母亲定是要着急了。
她沉默的挪到床边,穿上鞋子:“太晚了,我该回去了,父亲母亲会担心的。”
白锦渊站在一旁看着她,没说话。
阮灵儿直觉不对,但现在的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房间装修的很漂亮,摆放物件也很精致。
甚至还充斥着淡淡的果香。
可她总觉得这个房间,莫名的压抑。
快步打开房门。
然而在她开门的瞬间,两个侍卫伸手拦在她面前。
什么都没说,但不允许她出去的意思很明显。
阮灵儿心里微惊,转头看向白锦渊:“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灵儿别怕,就在这儿住吧。”白锦渊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微笑。
像天神降世般完美,却处处透露着危险。
阮灵儿心里一沉,目光扫过房门外的石墙。
石墙很长,她站在门内,视线可以看到的地方全是墙。
像极了地宫!
“我要回家。”咬了咬牙,她伸手推搡侍卫的胳膊。
侍卫面无表情,却不容置疑的说道:“您不能出去。”
就在这时,白锦渊已经来到她身后。
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微凉的指尖眷恋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那双琉璃色的眸子,满眼痴\/迷之色:“别怕,本王永远不会伤害灵儿。”
语气温柔,温柔到几乎近似于病态。
阮灵儿拧着眉,在没有以往的幸福感。
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汗毛根根立起。
她强忍着想从他怀里逃走的冲动,挤出一抹微笑:“灵儿当然知道王爷不会伤害灵儿,但是时间太晚了,再不回去,恐父亲母亲会担心。”
“无妨。”白锦渊浅笑,丝毫没有将这个托辞放在心上。
他拉着阮灵儿的手,来到桌子前坐下。
贴心的为她布菜:“这里的陈设,都是按照灵儿的喜好来的。”
“若有什么不喜欢的,只管告诉外面的人,交代他们去办……”
“床幔、被褥,都是你喜欢的天蚕丝布料……”
白锦渊自顾自说着,像是在炫耀收藏品的孩童。
可阮灵儿听着,心情愈发阴沉。
她昏睡了几个时辰,却也只是昏睡了几个时辰而已。
可这房间,这房间里的东西,绝不是几个时辰就可以准备好的。
那就意味着……从很早之前,白锦渊,她的男神就在蓄谋将她囚\/禁起来!
这个认知,让她不受控制的汗毛倒立。
什么样的心里,才会绞尽脑汁去准备一个囚\/禁\/人的房间?
或者说,什么样的心理,才会想将另一个人囚\/禁起来?
白锦渊无知无觉得夹了筷子菜,送到她嘴边:“饭菜也都是按照灵儿的口味做的,尝尝。”
“王爷,我要回家。”阮灵儿盯着他,字字清晰的强调道。
白锦渊捏着筷子的手一僵。
咔哒,一声,筷子应声断开。
阮灵儿心里猛地一跳,下意识想要躲远些。
可没等她有什么动作,就被白锦渊一把捞进怀里,抱得很紧。
“灵儿不可以离开本王。”他沉声说道。
声音很低,透露着一丝无助的偏执。
阮灵儿神色复杂的抿了抿唇。
她是喜欢王爷的,如果没有意外,她应该也不会选择离开王爷。
可现在的这个情况,她内心犹豫了。
这样心里病\/态的人,会爱\/人吗?
难怪……
难怪新月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直想证明自己,可以跟王爷并肩。
现在看来,王爷从头到尾,都只当她是只金丝雀。
呵……
自嘲的扯了下嘴角:“王爷喜欢灵儿吗?”
“本王自是心悦灵儿的。”白锦渊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喜欢到深\/入\/骨髓,恨不得与她融为一\/体,生不离!死不弃!
“可能吧。”阮灵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心脏抽疼的难受,泪水,划过脸颊:“王爷喜欢灵儿,却不相信灵儿。不相信灵儿不会离开王爷,所以用这种方式,想要将灵儿关在王爷身边。”
“这地方,是地宫吧?”她伸手指了下四周。
“我曾见过养鸟雀的人,不忍心斩断心爱鸟雀的翅膀,于是就打造一个精致的笼子,将其囚禁。”
“以爱之名,予以枷锁。”
她盯着白锦渊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着。
白锦渊瞳孔微缩。
枷锁?
灵儿觉得他的爱是枷锁?
随即,唇边漾开温柔的笑意:“只要灵儿不离开本王就好。”
阮灵儿:“……”
意思是,只要她不离开,是以什么方式留下的,都不重要,是吗?
话已至此,她只觉得疲倦至极:“我累了,想睡觉。”
白锦渊拧眉:“灵儿还没吃饭,不吃东西,肠胃会不舒服的。”
“放我回家,我就吃东西。”阮灵儿迎着视线。
白锦渊手指缓缓收紧:“罢了。”
阮灵儿心里一喜,要放她回家?这么简单?
白锦渊低声道:“想来灵儿是不饿的,饿的时候便想吃了。”
阮灵儿:“……”
呵。
她冷哼一声转身,走到床边连鞋子都没有脱,直接躺了下去,还用被褥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听着白锦渊离开房间,阮灵儿紧绷的精神才松懈下来。
她敢硬怼,是生气。
怼过之后,却也是真的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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