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气的直哭:“太过分了!无耻!白眼狼!”
赤心等人也是被惊了三观。
他们这些暗卫出身的人,见识过很多常人可能一生都见不到的丑恶。
但就算如此,郭字萱这样的,也算是屈指可数了。
然而先前那个哪怕自己死,也想保护女儿的郭夫人,此刻听着佩佩叱骂郭字萱,却毫无反应。
四周的火苗蹿的很快,众人一惊被火海包围了。
本就是酷夏,又是在火堆里,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众人就大汗淋漓,有些头晕眼花了。
赤心咬了咬牙。
从内兜里抠出几个药丸,给自己吃了一个,剩下的递给手下:“赶紧吃了。”
药丸入口即化,略微苦涩的药香顺着喉咙滑进肠胃,回味甘甜清凉。
几息间,无力感就消退了许多。
赤心忙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把拽起郭夫人:“你们几个,带上佩佩,冲出去!”
有了药丸的缓解,手下也都勉强恢复了些力气,两个人带着佩佩,剩下的互相搀扶。
尽可能快速钻出了火海。
但即便是这样,几人还是必不可免的受了些轻伤。
冲出院子,走出老远,直到身后感受不到火焰的热气,才疲倦的跌坐在地上。
赤心靠着强喘\/息:“郭夫人真是生养了一个好女儿!”
没了赤心支撑的郭夫人跌在地上,听到这话也不反驳,强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手扶着墙壁才勉强保持站立。
她面无表情,眸光冷漠:“她上次找我拿银钱是半个月前的事了,以她的手笔,如今身上应当也没多少银钱了。”
“大人只需要等上一等,她定会自投罗网的。”
说完,扶着墙壁缓慢的朝郭府走。
赤心愣怔了片刻,突的笑了。
好嘛,这下郭字萱是把自己作死了。
如果郭夫人还一心护着她,就算最后会抓到人,也定是要费许多功夫的。
可现在,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需要等上一等,待郭字萱身上银钱花干之时,就是她落网之日。
偏头看着身边几个手下,他们身上没有伤,吃了百解丸,此刻已然恢复了六七成。
赤心冲郭夫人那边扬了扬下颚:“去,送郭夫人回家。”
话音落下,他不动声色的打了个收拾。
暗语:暗中盯着。
两个手下点头,抱拳拱手:“是,大人!”
…………
次日,义诊日。
阮灵儿照旧换好装束,去往药铺。
然而就在她出入的巷口,乌泱泱挤了一堆人。
吉祥警惕的把她护在身后:“什么人!”
众人哗啦啦跪了一地:“拜见女先生!”
“给女先生赔罪了……”
“我等无知,误会了女先生,叫女先生吃了冤枉,实在惭愧……”
听着众人的话,阮灵儿挑了挑眉,看来香芋事情办的不错。
她扬声说道:“诸位快快请起,这不是折煞我了吗。”
人群中,瘦瘦小小的长安高声喊道:“女先生宅心仁厚,医德典范,我却误会女先生,实在愧疚。请女先生受我一拜。”
“请女先生受我一拜……”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喊着。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阮灵儿忙说道:“都是误会,是那起子混账作恶,怪不得你们。”
她说完,红袖和添香便已经上前,挨个将人搀扶起来。
众人虽是顺从的站了起来,但一张张脸上,却还是遮掩不住的惭愧。
阮灵儿心里暖了几分。
虽是小事,但‘沉冤昭雪’的感觉,属实不错。
众人退到两旁,让出一条路。
阮灵儿明白他们的意思,也没推辞,缓缓从他们身边走过。
在义诊棚子前站定,转身冲着众人说道:“误会既然解释清楚,诸位就不必因旁人的错,怪罪自己了。”
“我神医谷大夫,治病救人,若是义诊,便是分文不取。”
“若非义诊,便会黑纸白字,写清所收银钱。”
“凡,神医谷大夫,诸位皆可督促!”
“我以神医谷少谷主身份起誓,若有确凿证据,绝不姑息任何一个神医谷大夫。且,监督举报者,终生在神医谷大夫手里看诊,分文不取!”
话音落下,刹那的安静后,迸发出一阵阵掌声喝彩。
见状,阮灵儿才转身进了义诊棚。
赵明:“今日义诊,开……”
“且慢!”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
只见董太医在小厮的搀扶下,快步朝这边走来。
隔着纱帐冲林温暖拱手作揖。
阮灵儿认得他,也忙站了起来回以一礼:“前辈这是做什么。”
看着阮灵儿这么有规矩,懂分寸,董太医羞的一张老脸通红。
“老夫哪里担得起女先生一句前辈。”他叹了口气:“老夫今日是来向女先生请罪的。”
“前几天的事情,老夫都知道了。其中主谋的,便有老夫那不成器的药童。”
“老夫实在羞于见人,却又不能不来向女先生告罪。”
“老夫已经将药童求德逐出师门,送官查办。”
求德?
阮灵儿想了下,还有些印象。
不就是前几日要与她比试医术,赌命却惨败的男子吗。
了解董太医的为人,听他说的处罚,倒也满意。
“晚辈多谢前辈主持公道。”阮灵儿又施一礼。
这话更是叫董太医脸上挂不住。
可想到求德,他深吸口气,咬了咬牙还是厚着脸皮说道:“老夫还有一事相求。”
阮灵儿:“前辈但说无妨。”
“求德是自作孽,理应受罚。但老夫还是想厚着脸皮,求女先生饶他一命。”
董太医红着老脸说道:“他也是个苦命人,老夫已经与衙门那边打过招呼,待求德受完责罚后,会将他赶出京城,永远不准回京。”
“老夫不敢求女先生原谅求德,只求女先生看在他是个苦命人的份上,看在老夫这张老脸的份儿上,饶他一命即可。”
说着,又是拱手作揖。
阮灵儿抿了下唇,这个要求听着有些刺耳,却也并不过分。
“他虽品行不端,却也罪不至死。晚辈本就没想过要取他性命,前辈大可放心。”阮灵儿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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