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本是义母托我给你带去的,要谢也该谢义母。”周鸾声音冷了下来,不想再和她虚与委蛇。

    玉琴似乎习惯了周鸾这不近人情的样子,不过习惯归习惯到底也不喜欢热脸贴冷臀部,若不是有事她也不愿来。

    “那日鸾妹去我那,我有些事出门了,本是你去看我却害你走了个空,实在是失礼。”

    周鸾心中冷哼一声,倒是猜到她今日为何要来这一遭了。月余前偏生做了亏心事,现下倒是怕人撞见了,才来这旁敲侧击的做戏玩。

    可周鸾自觉没心情一直陪她演戏,便道:“都说是义母让我去看的,况且我也不爱去,要不也不会歇了晌后再去走那一遭。”

    周鸾这话向玉琴只透露出两个意思。一是那日找她送水果并不想和玉琴套近乎,而只是义母有吩咐她才迫不得已。二是,暗示那日玉琴做那事时她正在睡觉并未撞见,让玉琴不必怀疑她。

    玉琴也是聪明人,怎么能听不出周鸾话里的意思?可她向来不是那种轻易能打消疑虑的人,双眼滴溜溜一转正待要说些什么,却余光瞟见两个男人进了练武场。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出去搜刮回来的孟云和穆寒年。

    玉琴自然是知晓孟云的,那孟云可是周鸾最得力的手下,给黑虎山立下不少功劳也给那周鸾赢了不少喝彩。

    只是孟云身旁的男人……倒是个面生的,不过细细看去倒让她不觉晃了神。

    那男子当真是好容色!别说黑虎岭,就是半个东颙都找不出这等皮相骨相绝佳的男子,那张脸如画又如玉瞧着不似凡间人,倒像是天上坠下来的仙。

    玉琴正愣着,那仙儿一般的人物张了口:“那天少当家是与我一起歇的晌。”

    周鸾在一旁听他突然插话也愣了愣,待反应过来他话中之意脸上不觉红成一片,也不知是羞得是气得。

    一旁得小喽啰们就好像听到什么惊天大瓜一样,望望这边又望望那边,看那穆寒年瞧着少当家满面笑意,又看到少当家常年冰冷的面庞现下却是通红,又想到昨儿个夜里似乎有人说这新来的穆寒年似乎和少当家真有什么是事儿,一群人顿时就跟炸了锅似的开始起哄。

    “你是……”玉琴也不管旁人的吵闹,只是张口问那个谪仙般的男子。

    穆寒年不卑不亢道:“您贵人多忘事,一月前那场喜事在下陪同少当家的去观的礼。”

    玉琴闻言,脑海中搜寻了一番,记得那天周鸾背后似乎站了这么一个人。可那天她满心满眼的都是那穿红袍的新郎官,哪有其他心思分给旁人?

    周鸾脸上作烧却是不想再在练武场待了,等了一圈起哄的喽罗们,也不管还望着穆寒年怔愣在原地的玉琴,只管抬腿就走。

    穆寒年反应的倒是快,周鸾一走他便抬腿跟上。

    这一下子八卦的两个主角都走了,众人才回过身来。

    孟云也回过神来,朗声道:“都停下来做什么?继续练!”

    “诶孟兄,那个新来的和少当家是什么时候的事?你给我们讲讲。”旁边的人挪过来冲孟云挤眉弄眼地道。

    孟云瞪了他一眼,随即又扫了一圈周身围着的人,道:“我哪知道?别瞎说,都继续练着!不想练的人就都跟我比试鄙视。”

    那上前打探的人顿时脖子一缩回去练武了,周围的人一听孟云说要比试也顿时噤了声。

    笑话,谁不知道孟云在这黑虎岭除了四大匪首和少当家的就不逢敌手了?要是跟他比试怕是十天半拉月都够呛从床上爬起来。

    很快,练武场所有人都各忙各的,那打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玉琴也都没心思看了。

    那玉琴只愣了一会便恢复了神色,眼底却染上一丝怨毒。

    这周鸾当真不将她放在眼里,连带着那长得还算不错的男子也同样不将她放在眼里!还有这练武场的这些个人……明面上对她恭恭敬敬,实际上……哼,都是周鸾那人的狗罢了。

    玉琴摔了袖便走,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孟云余光瞥见她离开,却暗暗吐了口气。

    见到玉琴时,说实话孟云心头也是一惊。这黑虎岭上谁都人不知道玉琴和少当家不对付?三天两头的拌嘴吵架也就罢了,平日里还愿意在大当家的面前上眼药,惹得大当家的近几年都与少当家远了不少。

    日常玉琴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知道她这次突然出现在练武场估计又来寻少当家错处的。

    他方才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却一直关注着她的举动,生怕她往暗处扔个什么东西要害少当家,幸亏她待在练武场的时间不长瞧着也没什么可疑举动,如若不然他今天晚上都别想睡,就在练武场整夜地毯式搜索可疑物吧。

    孟云叹了口气,提起刀去比武台上自个儿练去了。

    那阙,穆寒年一直跟在周鸾身后走着,不远不近一直隔着差不多三米,周鸾慢行他便慢,周鸾快步他就快,一直保持着那样的距离。

    周鸾知道自己身后一直跟着那二皮脸,可她就是不想搭理他。本来今天她就是想去揍他一顿消消气的,没想到又来了个玉琴闹了一场不痛快,走这一番她这胸腔里的火气更旺了,现下她谁都不想搭理,只想着找个地方清静清静,没想到那二皮脸还非跟着她。

    周鸾一瞬间住了脚步,回过身来掰了掰手冷声问:“怎么?又想挨鞭子了?”

    穆寒年却是扬唇一笑,上前走了一步直视着那双盛满怒气的眼道:“少当家可是生气了?”

    周鸾瞪了他一眼,只觉得他是明知故问。

    穆寒年扬眉,又上前一步道:“那少当家可是生在下的气了?”

    “呵。”周鸾冷笑一声,“你倒是挺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你算是什么人?我用得着把你放眼里?”

    “那就是少当家没生我的气了。”穆寒年闷笑两声走至周鸾跟前,“那少当家不怪罪我说那日与少当家一起午睡了?”

    周鸾仰起脸,猛地伸过手去扯了扯穆寒年的面皮。

    “真的,我有时候真怀疑你脸皮究竟有没有城墙厚了。”

    穆寒年却是腆着被掐红的脸,朝着她弯腰拱了拱手,“谢谢少当家夸奖。”

    “你……”周鸾指着他,只觉着此人气人功力实在深厚。

    “好,你很好。”周鸾咬牙切齿地道,“对了,你不是说你是砍樵的?那今日便砍个一百颗木头送到我院里,砍不完不许睡觉!”

    看着穆寒年终于变了脸色,周鸾满意地笑了笑,这才抬步走了。

    待周鸾的身影自他面前消失,穆寒年唇角便又忍不住勾了勾。

    要说这少当家真像是个小孩子脾性,本来气个够呛,却又被他装得模样给骗了过去就心情大好了起来。

    不过,这一百颗树……

    穆寒年搓了搓掌,决定还是让自个儿的影卫趁夜帮忙砍些,只是现在也得做做样子。

    他抬起头看着正当间的烈日擦了把汗,看来今儿这罪真得遭受一番了。

    ……

    周鸾掐腰瞧着院子当间躺着的十颗树,颗颗枝繁叶茂挺拔笔直瞧起来倒是个个都有三丈高,也不知是怎么拖过来的。再看那些树木截断之处虽说也有木刺,可粗略一看还是平整的,看着便知这砍木头的人还是有些水准的。

    “少当家,你真让穆寒年砍一百颗树啊?”张三瞄着这些树啧啧了两声,“这便是只有五十颗堆到您院中怕是都堆不下。”

    周鸾瞥了一眼那几棵树,心下倒是认同张三所说。

    她确实是想罚一罚这穆寒年,但是此人平日里精得跟什么似的,怎么今日就是这般实诚了?让他砍树就不会挑些轻便柔嫩的小树来砍,偏生挑这些个成树来,也不知这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待会你若看见他叫他送到别处需要木头的地方去,别再往这儿堆了。再堆下去我还怎么进院子?”

    “是,属下也觉着这些木材实在是占地方,不过这小子还是真有些砍樵本事在身上的,属下也过去瞥了一眼,那小子还挺会用巧劲儿的,歪歪斜斜瞎砍一通那树便倒了可截面却也算得上平整的。”

    紧接着,张三又摸了摸那木材的纹路道:“且那小子选的木头却是都是成材了的楠木,这种木头做家具最是结实,要不小的就让人抬给沈先生那做几件家具?”

    那沈先生是黑虎岭上专管建房子修桌椅的木瓦匠,那手艺也是相当了得的,若不是乱世投了匪山,大户人家都得抢着寻他做活,故周鸾也是知晓他的手艺的。

    “妥,拿去给沈先生吧,这些木料做我一人的家具还是太充裕了些,让沈先生再给义母还有玉容、蒙召几个做些吧。”

    张三得令忙艰难拖着一根木头走,却又在门口被周鸾叫住。

    “再叫些人一起搬过去,还有让那厮砍完就一并送去沈先生那儿,叫他一百颗一颗都不许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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