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余清韵已经把铜镜放到了一旁,手握匕首,欺身而上。

    她左腿向前,  双腿微弓,  上半身前倾带起手上的匕首。

    墨发跟不上她的速度,  飞扬起一道完美的弧度。

    莫立鹤才刚刚躲开,站稳身形,  就看到她已经变换了几个招式,瞬间牵制住两个突然诈尸的新人。

    动作幅度很大,红色嫁衣的她胸口不断冒出鲜血,  滴落在地板。

    莫立鹤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余清韵似乎变得更强了?

    他们明明只有半个月不见。

    她到底是什么人?浑身怨气浓郁缠绕,比任何一个邪祟身上的怨气还要大。莫立鹤一开始拿到圆盘检测到她的时候,  圆盘上的光芒闪烁比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甚至开始抖动。

    光芒不断从圆盘身上细长细长的小缝隙中出现,  呼之欲出,  最后圆盘在莫立鹤眼前直接碎成无数个碎片,  绕开背着余清韵的人,直接把沉睡着的余清韵分成几大块。

    在场的所有人,  包括莫立鹤都懵了。

    将余清韵分尸之后,圆盘自动组合回原来的模样,  还是那几条裂缝,不多也不少。

    这就是莫立鹤单方面和余清韵的第一次见面。

    意识回笼,  莫立鹤咬出指尖血,按压在圆盘之上。

    鲜血填满圆盘上密密麻麻的刻字。

    莫立鹤在圆盘上画好一个符箓,  双手张开,  气流在双掌指尖转动,  运转着中间的圆盘。

    圆盘流转不断,化为一点绿光,没入余清韵身上。

    余清韵顿时感觉到自己行动之间更加轻盈,胸口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不少。

    她侧身躲避尸变新娘的一记爪子,脸颊上再添一个新伤,已经隐隐有落于下风的趋势。

    出于自己莫名的肌肉记忆和及其高素质的身体,她的爆发力很强,反应力很迅速,能在瞬间牵制住两个尸变的新娘和新郎,但是不能长久地拖住他们。

    余清韵的胸口上还有那处致命的伤,这几次下来,有好几次躲避不及,多亏了莫立鹤没开箱子前在余清韵身上设下的符箓帮忙躲避了几次致命攻击。

    莫立鹤赶紧上前一起画符,几道金光闪现,符箓放大,朝着两个尸变的新郎新娘攻去。

    “我的匕首对它们的伤害并不是很大。”余清韵说。

    莫立鹤说:“它们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邪祟,而是尸变后诈尸的两个死尸,这类死尸身上聚集更多的是煞气而不是怨气,所以你的匕首作用并没有非常大。”

    “我们两个好好配合,或许能把它们重新塞进箱子里封印回去,但不能消灭。这类东西让那些学道的和晴空这类派别的人士来应付,才能彻底消灭。”

    “你不是学道的?”余清韵说。

    莫立鹤说:“会画符并不代表我就是学道的。画符,阵法,术算,风水等等这类只是玄学界每个派别人士需要学习的东西。每个派别不同,所学到的内容也不同。主要还是看传承。”

    说话间,莫立鹤一手拿着飞速转动的圆盘,一手画符,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自有一股韵律在身上。

    尸变的新郎新娘节节败退,就在新郎的脚刚刚碰到旁边一个箱子框的时候,余清韵和莫立鹤听到了屋子外面的走路声。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这间屋子不是走不出去吗?屋外的脚步声又会是谁的?

    两人对视一眼,双眼凝重,就在那一刻,两人做好了决定。

    “咿呀呀呀呀”

    屋子的木门被推开,来人不止一位。

    “我说,

    这季少爷何必呢?为了一个女人,被一起沉下湖里没了。”

    “老爷和夫人才狠呢,那可是状元郎。好歹虎毒不食子,说沉就沉,简直疯了!”

    “你可别说,季少爷又不是现在这个后来居上的继夫人的亲儿子。人家二少爷才是夫人的亲儿子,咱们整个府上的金贵少爷。”

    “状元郎啊!疯了,简直是疯了。”

    “嘘,你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季少爷金榜题名在身,可是皇上面前挂上号的人物。”

    “也不知道老爷和夫人要怎么瞒住官府那边的人……”

    “要我说,过几天赶紧找个借口回乡下避一避风头。这几天季府恐怕不太平了!我可不想跟着老爷夫人一起送死!”

    “说的有道理。”

    “别说了,官府那几个人刚刚离开大厅。咱们抓紧机会赶紧运走,待会处理一下这几个箱子。”

    “这周府的表小姐也真是晦气。非要给季少爷设套,来个真假新娘。现在好了,三个人连马一起沉了。”

    余清韵和莫立鹤就静静地缩在原来躲藏的箱子里,听着外面几个邪祟的交谈声。

    外面几位仆人的交谈声参杂着脚步声,脚步声在他们这几个箱子周围徘徊,却迟迟没有停下脚步,就像是在故意说给谁听一样。

    时间倒转回仆人快要进入屋内时。

    余清韵和莫立鹤直接顾不上这两个尸变的新郎新娘,一人抱着铜镜,手握匕首。一人拿着圆盘。双双闪身进入箱子里,快速把箱子板往上一盖。莫立鹤还担心箱子会被这两个死尸攻击,把好几张余清韵看不懂,但是每一个都长得不一样的符箓贴在箱子内壁。

    余清韵猜测这些符箓有些是加固箱子的,有些是不让箱子板被掀开的。

    两人进入箱子的几秒后,木门被打开的“咿呀呀呀”声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两个仆人的交谈声。

    但是被余清韵和莫立鹤晾在外面的尸变的新郎新娘不知为何没了声响,仿佛消失了一般。

    缩在箱子里的余清韵和莫立鹤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关心和疑虑,这两个死尸可能被赶来的仆人给收拾了,也可能有一点神志,同样躲进了属于它们自己的箱子里。总之两个死尸的消失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好事。

    现下他们最担心的还是箱子外面几个仆人交谈声中透露出的信息。

    新郎和新娘的死居然是被季府的老爷和夫人沉塘而死的,而且这件事跟周府上那位妄图替换真新娘的表小姐有一定的关系。

    被运来的箱子有四个。

    一个是新郎的尸体,一个是新娘的尸体,一个是迎亲队伍里白马的尸体。

    那么最后这一个箱子,也就是他们所藏身的箱子,原先会是谁的尸体?是那位表小姐的尸体吗?如果是的话,莫立鹤带着她躲进箱子里时根本不可能没看到那位表小姐的尸体。

    黑暗的箱子里,余清韵凭着身旁的呼吸声判断着莫立鹤在自己的哪一侧。

    她的指尖微动,脸部朝着莫立鹤的方向侧去。

    黑暗中的莫立鹤只传出一点点的呼吸声,此外在没别的多余动作和声响,这让余清韵一时半会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是不是也在和自己一样思考着这些问题?

    余清韵嘴唇翁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余清韵很想问莫立鹤,他在带着自己躲进箱子里的时候有没有在箱子里看到什么东西,但是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她发出声音。

    余清韵只能先把所有遇到过的人和事在自己的脑中梳理一遍,尽可能的让自己摸清楚现在的情况。

    四个大箱子,对应着四具尸体。

    前面三具尸体已经很明显了,那么余清韵就先盲猜第四具尸体是那位表小姐

    。

    这四具尸体都被沉了湖,并且三具全都发生了尸变。

    从莫立鹤在她醒来以后的那些言辞来看,基本能够推断出他在带着昏迷的自己躲进这个箱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箱子里奇怪的东西,可能箱子从他刚打开的时候就是空的。

    被沉塘的表小姐尸体不翼而飞。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表小姐也尸变,并且早就已经从这个大箱子里逃了出来。

    问题再继续往回倒转,全方位思考。

    四具尸体均发生了尸变,很明显,季府的风水有问题。

    被沉塘的四具尸体被季府的老爷和夫人命人打捞上来,季府的老爷和夫人知道会尸变?那么他们究竟是抱着怎样的目的,坚决要把一个状元郎偷偷沉湖的?他们就不怕皇上吗?

    余清韵这样想着,突然感觉到脑中像是被一个东西砸中,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她的任务其实是找到红轿,跟晴空几人汇合,然后跳入湖中恢复记忆,和晴空几人逃出去不是吗?为什么又要去探究那些已经发生过的陈年往事?

    余清韵抿了抿嘴唇。

    她走偏了。

    自己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该怎么避开外面的仆人,逃出这个屋子。

    徘徊在箱子外面的脚步声全部骤停,余清韵深吸一口气。

    外面的那几个仆人现在准备干什么?它们是不是早就发现了藏在箱子里的她和莫立鹤?然后现在就蹲守在箱子口处,盯着箱子紧密结合的箱子板,“盯”着里面的他们?

    两人呼吸出的气流在这个小小的箱子空间内流转,密闭空间内的气体流通速度并不快,气温快速上升。

    两人都开始呼吸急促,开始高度警戒。

    余清韵握紧了匕首,勉强抬头注意着上方的箱子板,好能让自己在第一时间抓住打开箱子的仆人在哪一个位置。

    莫立鹤的圆盘则是不断发出亮光,映照出他若隐若现的下颚线。

    苍白色的嘴唇紧紧抿着,两处的脖颈和下半张脸时时刻刻紧绷着。

    两个人都做好了箱子要被打开的准备。

    “咯噔”

    感受到周围空间的震动,两个人在瞬间动了动,随后保持静止姿势不变。

    失重感和周身的摇晃感。

    他们两个人所处的箱子被外面的仆人拎了起来。

    仆人把箱子再次抬起,转移位置。

    它们又要把这些箱子弄到哪里去?

    余清韵觉得自己寻找红轿的任务越来越难了。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脚步声嘈杂混乱,并不像余清韵之前坐红轿时,那队迎亲队伍的脚步声那般整齐。

    期间再没有仆人交谈声。

    他们会被送去哪里?

    余清韵和莫立鹤感受着失重感,注意着箱子的移动和转向,听着那些脚步声,以此来判断这段路的大约方位和路程。

    大约过了有一段时间,余清韵和莫立鹤所在的箱子被放了下来。

    “你说我们就放在大厅这里吗?不会有其他人见了就过来打开吗?”

    “不会,老爷和夫人早就吩咐过其他人,今晚绝对不能出了自己的屋子。”

    “那,那我们走了吗?”

    “当然,不走你想留在这里见见那位过来除尸的术士吗?”

    “不不不,咱们还是快走吧。”

    听完这几句话,脚步声响起,随后越来越小声,直至再也听不见。

    余清韵和莫立鹤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内打开箱子。。

    谁也保不准那些话只是仆人说出来炸他们的话。说不定那几个仆人就在外面等着他们自

    己开箱子了。

    外面仍然没有什么声音,一切都静悄悄。

    “哒”

    “哒”

    “”哒“

    一道轻盈的脚步声相响起。

    不紧不慢,缓步而行。

    余清韵瞳孔一缩,后悔自己和莫立鹤刚才过于谨慎,没有立刻出箱子离开。

    这道脚步声听着就能想象到主人自身的从容不迫和君子翩然。

    余清韵就算化成灰也能听得出这道脚步声的主人是风霁月。

    白面皮影小人不是拦住他了吗?他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

    那几个仆人所说的除尸术士难道就是风霁月?他在这个故事里的身份不是周府的教书先生吗?

    风霁月。

    风霁月。

    风霁月。

    又是周府的教书先生,又是季府请来的术士。

    身份居多,他在其中扮演着角色,下着很大的一盘棋。

    这对新人的惨剧是否也是他在其中一手促成的?

    涉及到风霁月,余清韵开始忍不住发散思维多想,但是手上的匕首被攥的更加地紧了。

    莫立鹤也同样紧张,但是没有余清韵那么紧张,因为他不知道现在箱子外面的术士会是风霁月。

    他只是单纯地紧张自己和余清韵会被外面的邪祟发现。

    箱子外的脚步声在余清韵和莫立鹤身边停下来。

    余清韵心跳如鼓。

    ”咯噔“

    余清韵和莫立鹤听到自己头顶上箱子板扣子被打开的声响。

    箱子板被缓慢打开,这个沉过湖底的老箱子发出低沉拉长的声音,外面的光线慢慢透进到箱子里。

    余清韵已经准备直接上了,可是身旁的莫立鹤却比任何的时候都要快。

    他站起身来和打开箱子的人撞上,手下圆盘浮空发出亮光,符箓文字不断在手下显出。

    “呲”

    莫立鹤身上凭空出现宛如透明蛛网的裂缝。

    他先前布置过的好几层人身结界就在这一秒的碰面里被巨大强烈的怨气冲撞粉碎。

    “跑!”

    只这一个照面,莫立鹤甚至连人都没来得及看清,就感受到了浓重熟悉的怨气。

    他的内脏遭受到攻击,一大口血猛地喷出来,整个内脏抽痛,所有器官似乎都在不停抽动。

    颤抖着手,莫立鹤把圆盘扔给余清韵,口中念咒,出手凌空画符。

    余清韵没有跟莫立鹤过多含糊,她是最能明白风霁月恐怖之处的人。

    余清韵跨出箱子坎,头也不回地朝着厅堂的大门跑出去,身后不断传来不知名的爆破声和莫立鹤控制不住的痛苦闷哼。

    “跑什么?”

    余清韵没跑几步就听到青年声音响起。

    清透,磁性,却不低沉厚重。

    这真是一个很润的好嗓子。

    好到余清韵一听到他的声音,胸口就止不住的痛。

    不过她已经不会再害怕了。

    余清韵已经感觉不到自己那些属于人的懦弱情绪了。

    身穿红色嫁衣的新娘子头也不回,衣袂飘扬,裙角纷飞,像只蝴蝶一样扑腾着自己的翅膀。

    风霁月就快要接近这个弱小的,脆弱的,美丽的蝴蝶了。

    身后传来一点引力使得风霁月止住了脚步,脸上笑容不变,嘴角弧度依旧上扬。

    他停下了追逐蝴蝶的脚步,转身低头看向地上匍匐着的莫立鹤。

    长身玉立的青年笑容里平白多了几分残忍冷漠。

    鲜红的血布满了莫立鹤全身。

    这一次,火红的喜袍也遮不住莫立鹤流出的血了。

    这些红染上了他裸露在外的脸颊,脖颈和手。

    黑色短发垂下,粘连着地面,划出点点黏腻的血块。

    莫立鹤的一只手已经被自己的身子压在身下,另一只手则是在地板上画着符箓。

    右手下的符箓沾了莫立鹤的血,发着微光。

    正是他画出的最后符箓阻止了风霁月的脚步。

    “生命真是一个最为奇妙的东西,”风霁月轻轻扬眉,“你居然还没死。”

    莫立鹤呢?

    其实他的意识已经趋近于模糊了。

    后面风霁月又是断断续续地说了些什么,莫立鹤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伴随着躯干的疼痛,内脏的抽搐,莫立鹤感受到自己的肢体在被扭动,发出酸痛的咯吱声。

    刚才,他画下了那张符箓,成功拦住了风霁月一瞬。

    可是要拦住这个浑身怨气冲天的大邪祟何其的困难?短短四秒,仅仅四秒,莫立鹤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刚才的符箓既成,拦住了风霁月一瞬,莫立鹤感觉胸口一闷,喉头一腥,直接被反噬地又吐了一大口血。

    他已经顾不上什么了。只有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艰难地仰头,看向余清韵逃离的方向,看到那最后一点火红的一角掠过木门,消失不见。

    余清韵成功逃走了。

    莫立鹤已经没有那个余力去判断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了。

    他只是浑身都痛,有些累了,眼皮子变得沉重许多。

    他要死了吗?

    耳边仍然是风霁月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还有自己某些身体部位上的剧烈疼痛。

    莫立鹤感觉这个过程好漫长。

    这么漫长,是不是临死之际,好给将死之人留出充足的时间来回顾自己这一生?

    莫立鹤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师父,想到了邪祟,想到了这段时间的经历。

    他想到了许多人,但是眼前却一个人也没有出现。

    自己的眼前仍然是季府厅堂上高高大大,威武气派的红木雕花门。

    死是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莫立鹤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并不怕死,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其实已经过得很有价值了。

    但是他也会认为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像一朵凋零的枯花一样变得死气沉沉,最后落入尘土,变为尘埃。

    这难道不可怕吗?

    死是有关于生命的事,所以死是值得慎重去看待的。

    莫立鹤已经有点累了。

    他瞳孔开始有涣散的迹象。

    在最后一刻,他终于看到了一个人。

    火红色的,跃动的,模糊不清的,朝着他奔来。

    是余清韵。

    莫立鹤真的没想到,自己临死之际幻想出来的人居然会是余清韵。

    她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幻想里?

    面前的女人的臂弯里没有怀抱铜镜,手上也没有圆盘,只有一把黑不溜秋的匕首。

    余清韵的胳膊一抬,同时握着匕首,峰尖朝向风霁月,速度之快,空气中隐隐传来破空之声,足以能见到主人的心有多急切。

    风霁月只是轻飘飘侧了一个身子就躲开了余清韵的攻击。

    余清韵见他正中自己下怀,侧身拉开了点距离,然后就把一只贴在自己手腕上的白色物品向风霁月扔去。

    是原先的白色皮影小人。

    白色皮影小人成功困住了风霁月,但不能困太久。

    余清韵担心动作粗鲁造成二次伤害,只好小心扶起莫立鹤的身子,朝着厅堂大门正对着的方向跑去。

    莫

    立鹤看到余清韵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后就完全陷入昏迷,没有机会看到余清韵扔出白面皮影小人的模样。

    不然的话,莫立鹤一定会问她到底是怎么和白面皮影小人汇合的,这么快就返回来救他。

    一般厅堂就是在府上的中前方,所以季府的出口就会在厅堂前面。

    余清韵带着莫立鹤一路跑,很快跑到了门口,终于看到了久违的红轿和负责抬轿的四人。

    这四人分别是周力,思源,周逢和周式。

    周力手上还是拿着余清韵交给他的铜镜。

    来不及问晴空的动向,余清韵把莫立鹤放到轿子里,接过周力的铜镜,自己也钻进了红轿里。

    没有时间寒暄,见面之后全程没有多余交流。坐定后,失重感袭来,但是这一次的安全感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余清韵坐在柔软坐垫上,手摸了摸手腕上的圆盘。

    她嫌拿着圆盘不方便,就把圆盘缠在了自己手腕上的绷带里。

    现在成功上轿,接下来就是回到周府,去跳湖了。

    余清韵计划着下一步,突然又感觉到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人一直盯着她。

    她是疑惑了一下,随后身体微微僵硬,意识到了什么,像个机器人一样,一点一点把自己的头慢慢扭过来,看向红轿内壁上的一朵朵大红牡丹。

    这些牡丹上的所有人脸都全部看着余清韵,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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