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韵身边堆满了许多断手。

    断手横飞,  满室震动,时不时有断手飞到陈杰几人身边,都被他们手忙脚乱地躲开。

    李仁贵看着“啪嗒”在地上的手掌,  掌心纹路,断开着的黑色断口。经过了寺庙那晚洗礼的他也忍不住胆寒。

    虽然这不是人类的手,但是除了血液的颜色,真的和人手没什么区别。

    李仁贵已经不像刚在寺庙的时候那么怂着了,窗口处的断手逐渐就要深入到达床铺区域,他拿着椅子试图将窗口处伸入的断手怼回去。

    这个场景真的让人忍不住颤抖。

    钟世荣在莫立鹤床边站着干呕,  看着陈杰跑去帮余清韵弄开身边的断手。

    余清韵见着陈杰和李仁贵两人自发的帮忙,没有说什么。

    窗外,门外挤满了邪祟,  钟世荣真的腿软,  只能呆在莫立鹤床边尽量不给他们捣乱。

    他看着余清韵,陈杰和李仁贵,简直不可思议,但又无比佩服。

    这些人,真的不怕邪祟吗?

    钟世荣又联想到之前这群人面对着这座诡异酒店时候的临危不乱。看来也是经历过好几次的人了。

    陈杰和李仁贵面上紧张,心底里也很害怕,就连他们用脚踢着那些感觉软趴趴的断手,  心下都是紧张得要命。

    但是他们一看到余清韵用肩膀抵着门板,手下不停斩断着那些断手,无论什么样的害怕都得到了压制。

    这道瘦削的背影支撑着他们,  无声的告诉着他们,还有希望,  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耳畔的风吹拂,  肌肤表层的绒毛清触到了什么。余清韵感觉空气里有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在流动。

    她的脸偏了好几个角度,  最后确定般地看向床上的莫立鹤。

    “余姐,”陈杰说,“怎么了?”

    普通人的肉眼只能看到窗外和门外堆满着的邪祟和不断伸入的断手,但余清韵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怨气透过门板在房间内部蔓延着。

    那股怨气被莫立鹤吸入。

    他苍白着脸,眼皮不断翻动。

    余清韵想到了自己之前在梦境里做的梦。

    这些邪祟也是在莫立鹤昏迷之后开始暴动,它们为什么会暴动?一定是莫立鹤碰到破局的关键点了。

    她看了看床边的钟世荣,后者满脸的瑟缩,什么事也做不成的样子。

    “小陈,”余清韵说,“不用管我这里,你去查看一下莫立鹤的状况。”

    “余姐,他只是昏迷了。”陈杰说。

    “但是他在做梦。”余清韵说。

    陈杰不可思议地看向床上的莫立鹤。

    好啊,他们在这里拼死拼活抵御着邪祟,可能稍不注意就会死掉,这个人被反噬昏迷了倒还睡觉顺带做了梦。

    怎么这么舒服?

    “我的意思是,”余清韵看到陈杰震惊的表情,“他现在在酒店的梦境里。”

    “他就是破局的关键,今晚能不能活下来就靠他了。”

    余清韵想到自己之前在梦境里的手无寸铁和无力,心底里却忍不住升起忧虑。

    莫立鹤能在梦境里活下来吗?

    怨气源源不断钻入莫立鹤的梦中,他猛地皱起了眉头。

    “余姐,”陈杰说,“莫立鹤现在很痛苦的样子,浑身都是汗。”

    “余姐,他在颤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钟世荣看着有些不正常抖动的莫立鹤,有些害怕地往旁边挪了挪,突然说:“他会不会突然变成邪祟?”

    余清韵看了他一眼。

    “那就把他杀了,”余清韵说,“你们时刻注意他的状态,要是真的有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立马告诉我。”

    “好,好的。”钟世荣哆哆嗦嗦。

    陈杰心底里叹了口气,钟叔连他一个未成年都比不上。

    墙上符纸燃烧大半,只剩廖廖十几张,门板和窗户开始剧烈抖动。

    “小余,窗外的那些手快伸到床边了。”不断退着的李仁贵腰部磕到床沿,发现已经退无可退。

    他看向余清韵,女人手臂不断挥动,每一次的动作都能让鬼手四处飞去,她尽力地不让鬼手伸进来,两三个鬼手从门缝里扒住她的手臂,脖子,要把她往门板上摁住。

    女人脚抵住门板,脚下发力,让自己挣脱鬼手控制。

    “背上莫立鹤,来我这里。”余清韵决定好了。

    李仁贵背好莫立鹤,几人站到了余清韵的身后。

    纸灰翻飞,余清韵狠狠压着门板,说:“待会我倒数三二一,你们就跟在我身后不管不顾的跑,一直跑到电梯里,给我躲进去关上电梯门,明白吗?”

    之前电梯里的厉鬼是她在酒店里见过最强的,厉鬼刚被消灭,仍然有浓郁的怨气在电梯里,一时半会儿消散不掉,现在电梯里绝对没有其他邪祟,那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余,”李仁贵说,“你什么意思?”

    “我在前面开路,最先到达电梯口,护送你们全部进去,”余清韵说,“我垫后。”

    “不是可以一起进去吗?”陈杰说。

    “可以的话那肯定最好。但我们首先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余清韵说,“最好的情况就是我们全部一起进入电梯,卡着电梯那几秒,莫立鹤解除梦境,那么这些邪祟就会消失殆尽。”

    莫立鹤现在反应剧烈,一定是到了梦境里最关键的时刻,他们的生死系在莫立鹤身上,也就在这一刻了。

    “最坏的情况就是邪祟太多门来不及关上,我垫后,你们给我进去。”

    她打算守在电梯口等着所有人进去以后自己再进去,没办法,李仁贵是她要护住的,陈杰和钟世荣更是她承诺过要护住的。

    余清韵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不久前还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生,怎么才过不久就开始护住他们。

    自己有那本事护住他们吗?就现在这种局面,她配吗?

    “余姐。”

    “小余。”

    余清韵没时间废话了。

    “三。”

    “二。”

    “一。”

    她猛地打开门,鬼面显现,黑色獠牙大张,所有邪祟停滞一瞬。

    余清韵跑在最前面,一挥匕首,将前方挡路的一部分邪祟一分为二,踏着满地黑血,迎着落地的肢体,一路奔跑。

    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到达电梯口的时候已经力尽,但机械地挥动着手臂,仍然坚守着电梯口。

    尽管如此,一人之力终不能抵过千军万马。陈杰,李仁贵和钟世荣一路跟在她身后,他们身后仍然涌来源源不断的邪祟。

    几人身上还是受了不少伤,掉了不少肉,钟世荣的手腕骨头甚至都碎了。

    所有人伤痕累累。

    电梯门开了,陈杰,李仁贵和钟世荣赶紧进去,余清韵还在电梯口。

    陈杰看到她在电梯口有些站不稳了,伸出手,想要把她拉进电梯。

    余清韵面对着邪祟,背对着他们,慢慢退后,她的手臂动作越来越缓慢,就像是已经运行多年没有上油的齿轮。

    再好的齿轮也会废掉。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陈杰眼睁睁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好几个手臂从前方伸出,狠狠包住余清韵的整个后背。

    一个,两个,三个……好多个了。

    余清韵被狠狠拽进邪祟之中,似乎皮肉开始被不断撕咬,浑身疼痛。

    李仁贵直接放下了莫立鹤,要冲出去将余清韵从邪祟堆中救出。

    陈杰红了眼,但还是拼命拉住李仁贵:“李叔你冷静点。”

    钟世荣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两个在这里纠缠,又看向电梯外面。

    外面黑色红色的邪祟疯狂涌动,自从余清韵被拉进邪祟堆里面以后,那些邪祟就像是看见了美味佳肴一样疯狂挤向她。

    余清韵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苞里正中间的花心,邪祟们不是花瓣,而是组成花瓣的一根根细小纤维组织,密密麻麻,交织相连。

    这朵花糜烂的,令人作呕的,散发着肉香。

    钟世荣趁着邪祟还没来得及进入电梯,眼疾手快用自己另一边还能用上的手摁住电梯关门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关上,但还是有一个邪祟堵住了电梯门口,那个邪祟疯狂地想要挤进电梯。

    他们身上都有伤,已经没人能阻止这个邪祟了。

    陈杰和李仁贵想要用肩膀怼向邪祟。

    下一秒他们看到那朵花苞的中心挤出一个胳膊。

    那个胳膊很长,好几块肉已经消失,隐约能看到里面白骨,手指的两三跟指头只能看见那白森森的指骨。

    那个手精准地抓住邪祟,快速将它扯离电梯门口。

    他们一眼认出那是余清韵的手。

    那个堵在电梯里的邪祟被这个胳膊拉进了邪祟堆里。

    也只有余清韵会这么做。

    电梯门缓缓关上,陈杰和李仁贵像没了魂一样瘫坐在地,这次不是害怕,是失魂落魄。

    在他们心里,就相当于一起过命的大哥就这么没了。

    陈杰“呜呜呜”地就哭了出来。

    下一秒,所有人只感觉眼中白光一片。

    -

    陈杰睁开了眼,是酒店三楼房间豪华的吊顶图纹。

    他现在正睡在三楼豪华房间里床尾的小沙发上。

    他这是,逃离出那个诡异的酒店了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赶紧起身看向床上的人。

    他看到了余清韵靠坐在床上看着他,额头上已经干掉了的毛巾被挂放在床头柜上的洗脸盆边沿。

    “余姐。”陈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眶里直接进了水。

    “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余清韵面色沉静。

    她床单底下的手一直在不停发抖。

    清醒着,被活着硬生生地撕咬,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这个,她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上的应激,不停的抖动。

    幸好她之前在阴鬼路的时候被诅咒了,在邪祟堆里被硬生生啃食分尸,濒死之下撑到了莫立鹤破除梦境。

    “扣扣扣扣扣扣扣”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李仁贵焦急的声音传来:“快开门,小余怎么样了?”

    陈杰赶紧走过去给李仁贵开门,李仁贵拎着大袋的塑料袋,里面有余清韵要换洗的衣物和许多的医药物品。

    他看到余清韵完好无损地靠坐在床上,松了口气,把大袋的东西放在床铺旁边。

    余清韵身上维持着他们刚把她背回来的模样,双臂有着已经痊愈得差不多的伤口。原本是满手的绷带,但之前昏迷的时候已经被陈杰拆下来擦了擦伤口,防止流脓。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李仁贵说,“我一醒就来就发现我睡在小余房门门口了。”

    余清韵躺下,把自己的身子藏在被子里,一举一动疼得都感觉自己的身体要断开,就像被肢解一样。

    余清韵看了看窗外的夜色。

    “我还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下。”余清韵忍不住抱紧自己的两边手臂。

    陈杰和李仁贵见状,就对余清韵说他们两个就在隔壁两个房间,有事就打电话叫他们,然后离开了房间。

    余清韵蜷缩起来,肩膀,胳膊肘,手腕,脖颈,大腿根,大腿膝盖和脚腕,这些关节处都是剧烈的疼痛,就好像是被人砍断了一样。

    之前被肢解放在行李箱里面的疼痛感再次袭来,只不过上次的肢解只是断了大腿根和肩膀,而这次像是断了好多关节。

    被分尸的感觉好痛苦。

    余清韵疼得不知道过了多久。

    耳畔传来一道清透的男声低笑:“这就是你在那小路上得到的诅咒吗?”

    “真不知道这算是你的造化,还是你的催命符。”

    “你,”余清韵疼得咬紧牙关,腮帮子鼓起,“什么意思?”

    “寺庙里那石像让你能躲避邪祟,那条路上的女人让你能拼接自己断掉的肢体,”风霁月向床上的余清韵低头,漂亮剔透的眼睛直直望进余清韵的心底里,“你可是从中受益匪浅啊。”

    “说人话。”余清韵说。

    “血肉之躯的普通人是难以承受邪祟的诅咒。一个诅咒就能令人爆体而亡,所以这才叫诅咒,”风霁月说,“一个,两个,三个,或许算上这次,四个?你活了下来,我感到很惊喜。”

    “显然你的身体能容纳的诅咒比普通人多,但你终究只是一个凡人而已,就算不死,身负诅咒的你也活不了多久。”

    “背负诅咒地生活着,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在透支生命。你只有两条路,一是最终爆体而亡,二是体面的英年早逝。”

    “而且,你不想知道你身上的那群恶鬼图纹是什么吗?”风霁月说。

    余清说:“不想。”

    她不想让自己和这个满嘴半真半假的风霁月在交谈之中处于被动,免得怎么被他弄死的都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风霁月都是不可信的。

    “但你肯定想知道怎么活下来,而我能让你活下来。但是我有个前提条件,我之前也说过,那就是你要帮我找回我其他的身体部位。”风霁月说。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能让我活下来?”

    “因为我研究过像你这样体质的人。”

    “那人活下来了?”

    “不出意外,是的,”风霁月还是那个笑容,但是余清韵感受到了他君子雅意皮囊下的冷意,“她获得了永生。”

    “世上没有真正的永生。”

    “那是你没有见到过而已。”

    “如果我能永生,我一定会自杀。”

    “永生有什么不好的?”风霁月不解,“阳光,雨露,山光水色,烟雨朦胧,世间万物一切美好,你永远有时间去享受这美妙的人生。”

    “我觉得人来这世上走一遭,过完这一生就弥足珍贵了。”余清韵试图和风霁月说话,转移注意力,减轻身上的疼痛感。

    “你阅尽了这世上的美景?尝够了珍馐佳肴?用过最上好的绫罗绸缎?”

    “人欲难填,我不敢说我无欲无求,但永生是贪心的。”

    “你这叫愚蠢,不叫知足。”

    风霁月说:“那位故人你又作何解释?”

    “要是人家自杀了呢?”

    “不可能,”风霁月说,“没有人会在获得永生后自杀。”

    “我就会。”

    余清韵笑了起来,说:“永生会很痛苦,和人们产生羁绊,看着一个个身边的人逝去,我宁愿和他们一起化为烟雨,尘土,随风飘散,共存于世。”

    风霁月说:“那是你,不是她。”

    这次的谈话不欢而散,余清韵没有正面答应风霁月帮他收集他的身体部位,躺在床上忍着难受,缓缓入睡。

    结果没睡多久,她被酒店外面的声音吵醒,一醒过来,身上被分尸的疼痛已经消失了。

    余清韵缓缓起身,她发现自己没有像前几个副本一样高烧昏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解除酒店梦境的是莫立鹤。

    酒店外面响起的是救护车的声音,还是急救。

    余清韵站在落地窗的阳台外面看着底下,看到这个救护车她就知道酒店里有人出事了。

    这次被拉入酒店诡境的人就有他们几个而已,陈杰和李仁贵没问题,不知道钟世荣的手腕会不会苏醒以后恢复如初,还有莫立鹤的反噬。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酒店里有人突发疾病或者突发其他意外事件。

    救护车已经开走了,余清韵刚出阳台也看到了旁边两个阳台的陈杰和李仁贵。

    余清韵出来得有些晚,也只能看到救护车的背影,根本没机会看到被抬上担架的是谁。

    后来余清韵又陆陆续续看到三辆救护车来到酒店,不知道什么原因,余清韵发现自己眼睛看的清晰了。

    她先后看到了酒店经理,粉红色连衣裙女生和一个不知名男人被抬上救护车。

    酒店底下还站着不少人,有上夜班的酒店人员,还有不少路上凑热闹的路人。

    每个人都很合乐热闹,让余清韵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短短几天,她已经经历了好多,看着眼前的太平盛世,竟然有些像隔着泡泡屏障一样看着自己的伊甸园。

    很不真切。

    “余姐,你出来有些晚了,刚才第一个被抬上去的是莫立鹤。”

    “是第一个救护车吗?”余清韵说,“那有点奇怪。”

    毕竟他们醒来后发现梦境里的伤口不会带到现实。

    “我也觉得奇怪。”陈杰说。

    “对了,”余清韵说,“最后一个被抬上单担架的男人是谁?”

    长得也不像钟世荣啊。

    “是之前一个无辜被假扮成小陈的邪祟杀死的男生。”李仁贵说。

    他这么一说,余清韵才想起来自己变成鬼面图纹指引着李仁贵和陈杰见面的时候听过陈杰说这件事。

    既然钟世荣没有去医院,她本身也没有被啃食分尸,说明从梦境出来以后一切都会恢复如初,那莫立鹤又是为什么上救护车?

    这个疑问留到了第二天,余清韵的房门被人敲响,她打开一看,是钟世荣。

    这个男人因为之前和她上过三楼拿到她的背包和风霁月的头颅,所以知道她睡在这个房间里。

    “我猜可能是这间,没想到真被我猜对了。”钟世荣起的比陈杰和李仁贵还早。

    他昨晚也是看到了那些救护车,然后瞬间反应过来余清韵还活着。

    “怎么了?”余清韵说。

    “没什么,我想着好歹也是过了命的交情,想加你和陈杰,李仁贵三人的联系方式,交个朋友,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要是没有你们,我昨晚肯定死了,”钟世荣说,“我不太清楚他们睡哪间房,所以过来这里敲敲门碰运气找你。”

    钟世荣觉得昨晚的事及其离奇,危险恐怖,回味起来很刺激,但要他再体验一遍,他肯定腿软秒死。

    不知道是钟世荣敲门的声音太大,还是陈杰刚脱离酒店邪祟的纠缠,精神紧绷。钟世荣和余清韵没说几句话,陈杰的房门就开了。

    陈杰只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眼睛谨慎地看向外面,然后看到了余清韵和钟世荣。

    “吓死了,我在猫眼里啥也看不到,又只听到模模糊糊的一点声音。”陈杰说。

    余清韵说:“不用太紧张,你这几天最好听些舒缓的音乐或者做做运动放松一下,一直精神紧绷会出问题。”

    “好,知道了余姐。余姐早,钟叔起这么早啊。”陈杰打招呼。

    钟世荣拍了拍陈杰肩膀,说:“真是抱歉,我之前被吓到了,脑子就真的暂时失忆忘记你和李叔了。原先也看过别人说的短暂性失忆,我还半信半疑,这回自己算是体会一遍了,现在我全想起来了,真是对不住啊。看来这次的遭遇给了我新书很好的灵感。”

    “新书?钟叔你是作家啊?”

    “作家算不上,就是个写书的。”

    陈杰来了兴致,和钟世荣聊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就加了联系方式,钟世荣也和余清韵加了联系方式。

    李仁贵现在还没醒,陈杰说李仁贵有起床气,他事后会把钟世荣的联系方式给李仁贵的,听到陈杰的话,钟世荣才离开了,现在是早上七八点,还很早,余清韵又继续回房睡觉,陈杰见状,也回房继续睡回笼觉。

    余清韵打算今天拿到莫立鹤的住院病床号,然后去问问他在梦境里到底梦见了什么,他又是怎么破局的。

    还没去问警察就找上门了,还是和莫立鹤有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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