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哥哥从小就失了父母,被收养进了一间孤儿所。”
“那你们还有其他亲人吗?”
方霏点点头“有的。”,她深运了口气,抬起头“所以,圣诞那夜哥哥趁老师们不注意,带我偷跑出孤儿所,去找叔叔。可是……”
方霏讽刺一笑。
“谁成想啊,我们竟不小心听到,原来策划我们父母出事的,正是我们那位和善可亲的亲叔叔。”
林乐晴握住方霏紧攥拳头的手。
“他为吞掉公司,居然谋害了他的亲哥嫂。过来这边前,他对我和哥哥像自己亲儿女一样好的。怎么这公司日益壮大了,他却突然变成了这样?”
“‘利’字本就是把双刃剑。”
方霏点点头:“嗯。您说的对。”
“他发现我们偷听到了这个秘密,就叫人来追捕我们。我们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真的会朝我们开枪。”,方霏扯笑抿了把眼角。
“都过去了。”,林乐晴搂抱住她安慰轻抚。
“哥哥拉着我拼命向大街道上跑,这样人一多他们就不敢乱来了。”
“可眼看我们就快跑到大路上了,哥哥却摔倒下来站不起来了。原来那会哥哥当在我身后时挨了一枪。跑了这么远的路他再也撑不下去了。”,方霏吸了吸鼻子“,我抱起哥哥的一瞬,手上就传来一片湿热。借着前方微弱光亮,我这才看到哥哥胸口一直在流血。”,一片湿润再忍不住,夺眶而出。
林乐晴轻擦着方霏脸颊。
“哥哥,还一个劲儿的安慰我,要我不要怕。可我知道,追我们的人过不了多一会儿就会找过来,我望着前面那片光明,却又不敢喊,只能忍声抽泣。”,方霏闭眸深吸了口气。
“明明从头上飘下的雪花雪白轻盈,可我脚下的雪地却似深潭黑洞。那种无力感……”
林乐晴握紧了方霏的手,希望多少能传递给她一点儿力量。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祈祷着深夜里还能有人路过个僻静的巷口。”
“然后,言之就出现了?”
“嗯。然后少爷就像天使一样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天使?”,林乐晴眉头一挑“我怎么没发现他还有翅膀和圈圈的装备啊?”,缓和气氛说道。
方霏破涕而笑:“少夫人。”
“好好好,你说你说。”,林乐晴笑着在她背上抚了抚。
“少爷将我和哥哥带回了亓家。还让先生夫人收养了我们。对我和哥哥有再生之恩。”
“嗯。所以你和方涵一直守护在他身边,即使学业有成也都没有离他而去。”
“嗯。可后来……”,方霏抬眸瞄了一眼林乐晴。
“情窦初开少女心。懂的懂的。”,林乐晴在她头上拍了拍。
方霏站起身。
“少夫人,我承认我对少爷动过心。可我知道少爷心中是一直只装着您的,我绝对没有想这分感情能怎么样过。而且,哥哥看出我心思,就将我送了出去。我在外那几年,也早就将这份感情搁浅了。少夫人,请您相信,我绝对不会对少爷有什么非分之想的。”,方霏举手立誓。
“嗯,我知道的。”,林乐晴拉过她的手。
“那您不怪我了?”
“傻丫头,我就没怪过你的好嘛。”,林乐晴笑着在她脸颊抚了抚“好了快去洗把脸吧。像只小花猫似的。”
方霏擦着脸,破涕而笑。
“嗯。在外跑了一天,我去给您端杯红枣茶来暖暖身子。”
“嗯,好。”
“喂。”
亓言之猛的一激灵“你干嘛啊。”,抚了抚胸口。
“还问我。”,厉景阳指了指楼上“你干嘛呢?这婀娜的趴姿,脖子都抻长了吧。”
亓言之抚着脑袋嘶了一嘴:“这是我家,我想怎么呆着就怎么呆着,不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厉景阳撇了撇嘴“可刚看你那小心的架势,我还以为这的主人换人了呢。”
亓言之环臂白了他一眼。
“暴风雨前的宁静啊。”,厉景阳不怀好意地在他腰间戳了戳。
亓言之退后一步“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躬身作揖“我这已经够烦的了。厉少爷,您就高抬贵手,别再给我增加难度了行不行?”
“诶,怎么能说是我给你增加难度呢。明明是亓少爷你,对自身要求高,自己给自己把高啊。”,厉景阳在他肩上拍了拍“更高、更强、更团结,你可以的。”,说着还攥拳一顿“加油哦。”
“不是,和着你早就看出来了?”
厉景阳嗯嗯点头。
“那,”,亓言之插腰抚额“那你怎么也不给我提个醒儿啊。”
“拜托。只要眼不瞎的,都看出来了好嘛。你以为彦音音为什么那么喜欢针对方霏啊。”
“我……”
厉景阳惋惜哀叹:“谁想你小子明明都挺懂的,竟没在方霏这多转个弯。”
亓言之嘶嘴搓额。
“好吧。都是我错。本来我还想让方霏跟着乐晴回国呢。现在怎么办?”,亓言之长叹摊手。
“凉拌啊。”,厉景阳扁扁嘴,回摊一手。
“我说你能不能正经点儿。我这可……”
“渴了啊。”,林乐晴微笑着慢步走下楼来。
“你们聊完了。”,亓言之忙上前去搀扶,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努力堆笑。
“嗯。”,林乐晴将手里中还没喝完的半杯红枣茶,递到他手上“方霏刚倒的。趁热喝了吧。”
亓言之像托了个烫手山芋,看向厉景阳:“喝还是不喝?”
厉景阳扁嘴笑笑:“唉,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啊!”
林乐晴低着头,嘴角浅弯:“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啊。”,撑额抚了抚,一副哀愁之态。
一瞬,亓言之额间冒了一层的细汗。
“哦。那这岂不是要……”,厉景阳斜瞟亓言之“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林乐晴点点头:“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唉。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唉。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唉。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唉。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容,容我插一句。”,亓言之哆哆嗦嗦抬起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看向林乐晴动情诉道。
林乐晴哀叹摇头,在他肩上拍了拍:“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厉景阳在他另一侧拍了拍。
“……”
亓言之愣愣眨眼。
转而,林乐晴微笑含颔:“说好请厉董吃饭的。还请您稍等片刻。”
“有劳了。”,厉景阳揖手微躬相谢。
林乐晴手叠腹间微微一笑“客气了。”,转身去了厨房。
“唉。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啊。”,厉景阳在亓言之胸口拍了拍。
亓言之冷眼一斜,将杯子愤愤塞到厉景阳手里。
“你给我等着。此去经年,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良辰好景虚设!”,转身追去厨房。
厉景阳刚拿着杯子在鼻间闻了闻。
亓言之又转回来抢了过去。
“哼,休想占我老婆便宜。”,一口而干,塞了个口茶杯在厉景阳手里,转身跑去厨房。
厉景阳看着手里的空杯,无奈笑叹:“唉,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啊!”
“说好我来做的,你身体不方便,快歇着去吧。”
“没……”,转念转了下明珠,林乐晴眯笑点点头“好啊。我做了这道麻辣酸汤鱼去出去,剩下的你来做。”
这种独特口味不是厉景阳那家伙的最爱嘛。乐晴居然要亲手给那家伙做。亓言之愤愤噘嘴。
林乐晴拿起刀,准备切鱼片。
“我来我来。”,亓言之忙堆笑抢过她手里的刀具。
林乐晴蹙眉,斜眸看了看这凑过来摇尾巴的大型犬,挑了挑眼角,“好,那你来吧。”
“像这样……”,亓言之笑着一转头,可林乐晴早去了另一边备佐料。
“乐晴。”
“嗯?”,林乐晴头都不回一下。
亓言之蔫头耷脑嘟了嘟嘴。
见他不说话,林乐晴回过头:“怎么了?”
亓言之扯了扯嘴角,拿起一片鱼片:“这种薄厚可以吗?”
林乐晴点点头,“嗯,挺好的。”,随即转过头继续备料。
亓言之看了看自己这双手,抬头长叹。
“乐晴。”
“又怎么了。”
语气平淡。可心中有鬼的某人听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唉,完了完了。她都开始对我不耐烦了。
亓言之咬了咬唇,走去林乐晴身边。
水汪汪的星眸,好像要往外坠星子。
“唷,这副可怜价的。”,林乐晴微弯了弯嘴角“你要是累了就去外面陪景阳聊聊天,这里我搞的定的。”
骨感分明的手摊摆在林乐晴面前。
“怎么了?切到手了。”,颦眉瞬皱“我看看。”
林乐晴刚要去拉他的手,亓言之就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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