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

    当罗中嘴里吐出我认输三个字时,外围的村民当下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再一次挥舞着手中的农具,颇有全国解放时的风华气象。这一年来,附近的村民每一天都是在心惊胆战中度过,每一天都要面临被偷乃至被抢的危险,紧张的气氛把他们压得无法喘气,每一天他们都在压抑恐惧中度过。

    没有身处这个环境,外人无法体会到村民们此时此刻的激动,他们重重的挥舞着手中的锄头镰刀,疯狂的大声吼喊着各种口号。

    管子帮的人看到这一幕暗暗胆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同时他们也很迷茫,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过火了?

    他们都是青年,他们崇尚的武力与热血,古惑仔里面的角色那有多么的威风。他们平时也觉得自己够拉风的,要打谁就打谁,要什么就偷,更直接的就是抢,不服就打,这多牛掰!

    但是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成为了过街老鼠,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程度,这就是自己以为是的拉风吗?他们迷茫和困惑。

    罗中脸色死灰,凄厉一笑,他明白,今日之后他不但名声扫地,就连管子帮的凝聚力也已经被打得支离破碎。

    “既然醒了,那么,履行我们的赌约吧!”就在罗中心情复杂时,耳边传来李莽幽幽的声音。

    轮椅上的肌肉男身体一抖,脸色变成死灰色,他什么也没说就用手笨拙的操作轮椅,企图转后。但,这里可不是平地,而是凹凸不平的沙地。轮椅转动起来费力不说,还容易打滑……

    “砰!”“哎呀!”

    没人去扶他,只是默默的看着他被压在轮椅下挣扎着,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手助他,生怕会惹祸上身,没发现李莽这煞神正冷目扫来吗!

    “……”罗中没法再保持沉默,挂着血痕就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冷目看着正在地上趴着欲要躲难的肌肉男,冷声的对前面一人吩咐:“阿才,把他的三条腿给我打断!”

    “……是。老大。”这阿才在一愣之后就应诺下来,他是罗中的心腹,尽管罗中落难,但仍然一声不吭的执行其的旨意。

    “等等!”李莽却是突然叫停,等他们皱眉看来就缓缓道:“我的意思是让你亲自动手。而不能让其他人代劳!”

    李莽笑得跟一尊弥勒佛那样,只是笑容让人心栗。

    罗中让人动手。和他亲自动手。这完全是两码事情,李莽这是杀人诛心,让罗中在管子帮彻底的失去威信。

    罗中目光通红,定定的看着李莽道:“刚才你可没这样说,我只要让人动手就算履行承诺。”

    “刚才确实没说,但我现在改了。你可以不做,但我还会打你。”李莽面色平静的道,丝毫不觉得自己无耻。

    你可以不做,但我还会打你……完全不讲理。比流氓更流氓,但没人会觉得李莽过分,反而引得外面的村民一阵起哄,屋里的李山夫妇也是一阵大乐。对付流氓,你跟他讲什么理!

    “你……噗!”罗中面色潮红,气血攻心之下,当下就喷出一大口的血雾,脸色萎靡的蹲在地上在能站稳身体。

    “是不是觉得我很霸道?很讨厌?”李莽来到罗中面前,俯视着此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

    “是!”罗中并不掩饰心中的想法。

    “可你比我更霸道,更让人厌恶!恐怕每一个南岭人都希望你第二天出门就被车撞死,乡亲们拜神祭佛时,第一句祈祷的不是平安,而是管子帮的人都死绝,一个都不剩下!”李莽这深沉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徘徊在现场每一个人耳边。

    “不错,这一年来,我不管是拜神还是上坟,第一个要做的就是诅咒管子帮,诅咒他们全死!”

    “莽子这话可说出了我们的心声。”

    “管子帮坏事做尽,老天爷就该把他们全收了!”

    村民们小声的议论纷纷,李莽的这一番话,勾起了他们这些时日里的心酸回忆。他们现在不是在骂管子帮,而是在倾述心中的委屈,当听到身边的人也有做过相同的举动,颇有同病相怜的知音感。

    管子帮的成员则不约而同的把头低下,一个个眼神闪烁,一个个在心中沉思,不时有悔意流转,尽管转眼即逝。

    “……”罗中感觉自己的头很痛,管子帮一张张颓丧懊悔的脸,土岭村村民的议论纷纷,这一幅幅画面在他脑中流转,李莽的话也在他耳边徘徊,让他的脑袋隐隐作痛。

    “你比我更霸道,更让人厌恶,恐怕每一个南岭人都希望你第二天出门就被车撞死,乡亲们拜神祭佛时,第一句祈祷的不是平安,而是管子帮的人都死绝,一个都不剩下!”

    “上天给你特殊的能力,你不造福百姓也罢,为自己牟利也说得过去,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你真不该祸害一方!”

    自己错了吗?罗中真不知道,他突然就疯了般的从地上站起,跑到还在地上极力爬行着要离开的肌肉男身边,红着双眼狠狠一脚就朝他大腿位置踩下去。

    “咔嚓!”

    “啊!!”

    骨头被踩断,钻心之痛让肌肉男把身体绷紧,惨嚎的声音吓得外围的狗群都纷纷后退到主人身后。但罗中无动于衷,又一脚踩在肌肉男的另一只脚上。

    “咔嚓!”

    “啊……老大,不能再踩了,求你了,求求你了,我家里就只有我这一个儿子,还要我传宗接待,不能再踩啊!”肌肉男顾不得双脚的痛楚,哭诉着央求罗中,脚断了顶多躺个几个月,可第三条腿一旦断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嚣张不再,肌肉男此刻只有恐慌和懊悔,尤其是当看到罗中已经举在他裤裆上方的脚,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冷汗哗啦而落。但双脚被踩断,他没法走,也逃不过,只能苦苦哀求。

    如果可以重来,他绝不再当混混流氓,一个大男人此时哭得稀里哗啦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真叫人心酸。

    罗中面色冰霜,没有回话,嘴角肌肉一阵抽动,下一刻就闭眼踩了下去。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把人命当成一回事,甚至把几个竞争对手捆在猪笼里面扔到河流。但这一次,他竟然感觉难以下手,脑子满满当当的全是罪恶感。

    “算了!”身后突然传来李莽的声音,让罗中的脚悬在肌肉男裤裆上方,就在大家都为李莽的仁慈感觉莫名的时候,李莽却是对罗中批评起来:“你这人怎么那么狠心呢?这条腿是能打断的吗?我只不过是开一个小玩笑而已,你居然真要踩下去。”

    “……”罗中的脸一阵青、又一阵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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