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啥???】

    【不是,  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就一眨眼死了两个人?!】

    【九点十六发生了什么吗?我明明没眨眼啊?】

    【薛定谔的死法?】

    【永远处于死与不死之间?每一分钟都会在死于不死之间来回跳动?】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刚才死了两个人的话…】

    【那刚才是叶芝芝和叶之之死了吧?】

    …

    【草草草!】

    【啊啊啊啊,救命,  你们看叶之之和叶芝芝!!】

    【她们在笑???】

    【我去,  她们为什么要笑??】

    听到商芙的话,叶之之和叶芝芝的嘴角迅速上扬,她们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猛地攥住彼此的手。

    “太好了。”

    “太好了!”

    她们异口同声,说着同样的话。

    这个笑实在太突然了,  把主持人和直播间的观众都吓到了。

    阿琳娜连忙问商芙:“这是怎么回事?”

    商芙托腮片刻,缓缓道:

    “她们大概是在高兴…”

    “自己真的死了吧。”

    【???】

    【什么意思?】

    【谁会因为死掉而高兴啊??】

    【叶芝芝和叶之之活了很久吗,像什么活够了之类的?】

    【不是吧,她们才十八岁啊。】

    【如果每一天,  她们都要过两遍呢?】

    【那也是十六岁,怎么可能活够。】

    镜头下,

    一模一样的脸连落泪的角度都相似,两人一边笑着一边流泪,  许久,  她们同时抬起右手擦净眼泪,又同时看向叶小草。

    叶小草的表情很茫然。

    也很担忧。

    刚才几位通灵师说的内容都太残酷了,  是刺激到她们了吗?

    叶小草急忙道:“怎么回事?”

    “你们别哭啊。”

    “他们说的不一定对。”

    说罢,她赶忙摇了摇头,  “不,  他们说的都不对。”

    “你们就是我的亲妹妹!”

    叶芝芝笑着点头:

    “我们当然是你的亲妹妹啊。”

    叶芝芝自小就知道,她有全世界最好的姐姐。

    她们的母亲真的很不好。

    嗯

    其实她不知道怎么去定义“好”。

    没有陪伴,没有安慰,无侧目,  不关心,这大概不是一个好母亲吧?

    但母亲很厉害,带着她们个拖油瓶,也嫁给了很富有的人。

    虽然刚嫁进去,就把她们扔在了老房子。

    照顾她们餐的保姆很不称职,总是用面包凑合她们,房间也不好好打扫,经常是她们人主动刷碗拖地。

    可能是补偿,上天给了她两个最棒的姐姐。

    尤其是叶小草。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呢?

    叶芝芝最崇拜的人就是叶小草,明明只比她和二姐早出生几分钟,却什么都会,考试最高分永远是她,手工作业第一名也是她,就连学校的合唱比赛,叶小草也是所有人推选出来的领唱。

    姐姐是神仙。

    十二岁的叶芝芝想。

    在被绑架一次后,叶芝芝无比确信了这一点。

    那天,明明什么都像往常一样。

    放学后,人在校门口集合,手拉手往家走,天很蓝,白云就像逃散开的小绵羊,一切都很漂亮,也很美好。

    叶小草却表现出一种极度的不安,她不停打量着四周。

    “芝芝,快些走,我觉得不对劲。”

    “二妹,你也走快些,有人在跟着我们。”

    “没有啊,”叶芝芝左顾右看,“没有盯着我们的人啊。”

    时不时有车掠过人身后,但都没有停留。

    街边的行人稀稀疏疏,有带着孩子的母亲,有在丈夫陪同下散步的孕妇,还有几个结伴回家的小学生。

    看起来无比安全。

    可叶小草还是拽着两人快速往家里走。

    叶芝芝任由叶小草拽着,步子拖拖拉拉。

    她和叶之之相视一笑,都觉得姐姐是不是看了什么可怕的电影,入戏太深。

    但进了门洞,她们都意识到了不对。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像墙一样杵在二楼转角,门洞处,也慢悠悠走进来两个男人。

    他们都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电影照进现实,叶芝芝吓得腿都软了,但叶小草镇定得非常迅速,她拽着她们开始往楼上跑,二楼转角的那个男人连忙挡住了她们的路,他实在太高了,一张手臂就可以拦住所有人。

    就在叶芝芝慌得都要开始掉眼泪时,叶小草狠狠咬了一口男人的手腕,从他胳膊下飞速钻了过去。

    “不要怕。”

    叶小草说。

    她背对着她们冲上了楼。

    这是一个很老的小区,这是一栋很旧的楼,除了一个孕妇姐姐,整栋楼只住了她们姐妹。

    叶小草跑过孕妇姐姐的家门,没有求救。

    叶芝芝不清楚叶小草是怎么逃过两个男人的追赶的,只是在一阵乒乒乓乓后,两个男人骂骂咧咧走下了楼。

    “楼道里杂物也太多了,那女娃全给推倒了,根本追不上!”

    “快走快走。”

    于是叶芝芝被捂着嘴扛上了面包车。

    胶带缠在嘴上有多疼?

    叶芝芝知道。

    不仅如此,她还知道胶带缠上鼻子是什么滋味。

    窒息,痛苦,只能在一点点细缝里,努力汲取氧气。

    那群绑匪一上车就打起了电话。

    “张哥,跑了一个。”

    免提下,张哥的声音很清晰,也很愤怒。

    “草,你们傻逼吗,那么小的女娃都能放跑一个?!”

    绑匪连忙道:“不过我们的脸都没露出来,那个小区几十年前建的了,根本就没监控,一会儿我们换辆车,开出省。”

    张哥的口气好了些:“赶紧的。”

    “等跟她们继父要到赎金,兄弟们均分。”

    叶芝芝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被绑架。

    不过她觉得他们想得太好了。

    根本没见过几次面的继父凭什么要给她们交赎金啊?

    没这样的道理。

    但想这些都没用,叶芝芝努力汲取着空气,她把鼻子凑到麻布袋子顶部,挪动过程中,她撞到了同时在动的叶之之。

    两人都安静下来。

    叶之之嘴上的胶带不是很紧,她断断续续发出“小”的声音。

    叶芝芝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大姐一定会救她们的。

    叶小草一定会救她们的。

    果不其然,在绑匪扛着她们在一个村口换车时,五名警察围了上来。

    她们嘴上的胶带被撕开,在努力又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时。

    叶芝芝知道,她们得救了。

    警察说,她们要好好谢谢自己的姐姐,如果不是叶小草报警及时,车子一旦出省,后果不堪设想。

    的确要好好谢谢姐姐。

    从那以后,叶芝芝越发粘着大姐。

    叶之之也是。

    她们会下意识模仿叶小草的动作,就像模仿一个英雄。

    这种实在是很好理解啊,就像我们总想成为自己喜欢的那种人,叶小草就是叶芝芝最喜欢的那种人。

    久而久之,甚至是叶小草的同桌,都分不清人的区别了。

    但叶小草不在意。

    她很开心。

    她说胞胎的意思就是永远分不开啊。

    样貌分不开,成长分不开,灵魂分不开。

    什么都分不开。

    长姐如母。

    明明是一般的岁数,但叶芝芝总在叶小草面前表现出极度的幼稚。

    对此,叶小草也只是笑。

    所有事情都在一点点变好,虽然母亲给人打来的生活费只堪堪够基本生活,但班主任帮她们申请了助学金。

    一年十二个月,每个月她们都有了额外的两百块钱。

    个人就是六百块钱。

    她们开始买一些以前不会买的水果,会在考试结束,买一小块榴莲,切成份。

    像干杯一样,块榴莲撞在一起。

    醉倒了个人。

    这种相互扶持的亲情太温暖人了。

    温暖到即使无家可住,也没让她们难过太久。

    老房子拆迁,她们被孙云荷赶了出去。

    所幸,这些年她们一直都有攒钱,最后叶小草数了数几人存款。

    六千块。

    几经周折,她们找到了一个好心的房主。房子是自建的,有个地下室,有个小阁楼,但因为地段不好,家里很潮,需要时时通风。

    但800块一个月的房子,已经是最低的了。

    人当天入住,交了半年的房租。

    这个房子很小,卧室在阁楼,并且只有一间。

    于是姐妹每天睡在一起,她们相拥而眠,又时不时被对方的乱动踹醒。床很窄,但翻身间总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也挺好的。

    她们还养了一只小白猫。

    是只小野猫,很好养,不闹不叫。

    它大概也知道她们很穷吧。

    所以没生过病,也不去外面玩,每次洗完澡都会乖乖地躺在客厅窗下晒太阳。

    日子又在一天天变好。

    有些讽刺的是,入住新家的第二个月,孙云荷突然去世。

    死于脑出血。

    那笔拆迁费还没有打到孙云荷账上,但律师说,孙云荷的第二任丈夫不要那笔钱,到时等那笔拆迁费下来,会全部转给她们。

    叶芝芝有些开心。

    她们要有钱了。

    但又有些难过。

    她想着葬礼上那个被封在相框里的女人…

    是如此陌生。

    原来她的妈妈长那个样子。

    不过也无所谓了。

    叶芝芝想。

    有姐姐们就好。

    时间飞逝。

    搬来新家已经半年了。

    放暑假的第二个星期,姐妹早早就打开了窗给房间通风,小白猫趴在门边为她们送行。

    她们今天决定去市里的图书馆买学习资料。

    市中心很热闹,叶芝芝看着拥挤的人群,有些胆怯。

    自卑又胆怯。

    最后还是叶小草一马当先,飞速敲定了每个人的学习资料。

    叶芝芝趴在二姐耳朵边,小声道:

    “大姐刷钱的样子好帅。”

    叶之之十分认同:“我也觉得!”

    叶小草好笑地瞪了她们一眼。

    胞胎出行,总有说不完的话,在中心公园玩了一下午,人赶着末班大巴回到了家。

    小白猫照旧扑到人脚边,可能是一天没见到人,它有些黏人,总想跟她们玩。

    但实在太累了。

    叶芝芝给小猫喂了点水,就躺到了床上。

    床体下沉,叶小草和叶之之也躺了上来。

    “这个夜晚好安静啊。”

    叶芝芝说。

    蝉鸣似乎都变小了,蛙叫声也消失。

    “是啊。”叶小草也说。

    “今晚会是一个好梦。”

    叶芝芝笑着应了声。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小猫挠门的声音。

    而后,就是棍棒砸在人体上的沉闷声。

    好像

    还有一声,

    “不要怕。”

    再醒来,叶芝芝被捆在了地下室。

    与她一起的,还有叶小草和叶之之。

    她们竟然又一次被绑架了。

    但这次,没有叶小草可以救她。

    叶芝芝的鼻子酸了起来。

    一个身形壮实的男人站在门边,嘴里的香烟明明灭灭。

    见人醒了,男人什么都没说,离开了房间。

    晚上,他又带回了两个女孩。

    两个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都是很清秀的那种好看,看起来很舒服。

    他把五人并排绑在一起。

    谁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大家都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因为电锯。

    锋利无比的电锯就放在门边。

    昭示着所有人的未来。

    地下室的门是铁门,隔音非常好,是个很好的屠宰场。

    几人的表情都有些绝望。

    绑好五人后,男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们。

    “想知道为什么吗?”

    声音很熟悉。

    回忆数秒后,叶芝芝忽然张了张嘴。

    这是那个,“张哥”。

    是第一次被绑架时,那些绑匪的电话对象。

    张哥没注意到叶芝芝的神情,他把香烟戳在叶小草的脸上,疼得叶小草不停抽气。

    “因为老子被耍了!”

    他恶狠狠道:

    “我听你妈的话,绑架了你们,然后呢??”

    “老子不但没弄到钱,我还逃了六年!六年!!”

    “她个死娘们——”

    男人狠狠啐了口唾沫。

    他转头看向刚绑来的两个女孩,满脸阴沉:

    “你们俩要是把这胞胎杀了,我就放你们走。”

    两名女孩都没说话。

    大概是因为恼羞成怒,久久等不到话的男人狠狠踹了两个女孩几脚,最后,他把泛着黄的唾沫吐到一个短发女孩脸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男人走后,其中的长发女孩转过了头。

    叶芝芝瑟缩起肩膀。

    “这不能怪你们。”

    那个女孩说。

    “能教唆绑匪绑架自己女儿的妈妈…”

    “你们也不想要。”

    另一个短发女孩没说话,因为手脚被捆住,她只能努力低着头,用肩膀蹭掉了脸上的唾沫。

    而后,轻轻点了下头。

    第二天一大早。

    男人走进了房间,他给五人扔了一包方便面。

    靠门最近的女孩被解开绳子。

    她把方便面分成五份,拿在手里,一块一块喂给了大家。

    吃完饭,男人把她单独捆了起来。

    电锯转动,血混着肉溅在叶芝芝的脸上。

    还有碎裂的白骨。

    不过短短十几分钟,那个女孩就变成了十多厘米。

    这是那个安慰叶芝芝她们的女孩。

    是那个说“这不能怪你们”的女孩。

    男人的表情已经有些癫狂。

    叶小草突然道:“你要死了。”

    男人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他猛地把开了开关的电锯举到叶小草面前。

    “你再说一次!”

    叶小草的声音有些抖,但还是努力仰着脖子:“你是要一天杀死一个吧。”

    “网上肯定有了你的通缉令。”

    “不出五天你一定会被抓到。”

    男人把电锯砸到了叶小草的耳后,木屑纷飞,叶小草的脸被划出好几道血痕。

    但男人再没有其他举动,他收起电锯走出了地下室。

    一天杀一人。

    这是犯罪者的特殊仪式感。

    男人走后,叶小草低着头呕吐起来,所有人都在吐。

    有人死了。

    死在她们眼前。

    那个女孩被撕裂,被剖开,被彻彻底底地展示。

    每个人的身上脸上都是血。

    除了胞胎外,另外的那个女孩,哭得不能自已。

    现在,她离门最近。

    明天死的会是她。

    晚上男人又来了,他当着四人的面,把小白猫切成薄薄一层。

    凄惨的猫叫声响了不过几秒,就销声匿迹。

    没有人,也没有动物,可以在启动的电锯下活命。

    大家都是肉体凡胎。

    肉体凡胎都脆弱。

    男人再一次问那个女孩:“杀了胞胎,我放你走。”

    沉默许久,女孩摇了摇头。

    这次男人解开了她的绳子,把她踹到了堆积的杂物上,踹到了小白猫的尸体上,最后,踹到了铁门上。

    女孩把手伸向门把手,但怎么都伸不上去。

    太疼了,疼到没有力气打开门。

    这是她离活命最近的一次。

    女孩再次与叶芝芝她们绑在了一起。

    男人离开后,大家都陷入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小草忽然站了起来。

    因为被绑的时间太久,她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叶芝芝傻了。

    “姐姐?”

    “你没被绑住?!”

    叶小草跟几人展示了一下手里的“刀”。

    那是一块很薄的骨头,更准确来说,那是一块骨片。

    来自人骨。

    来自第一个死去的女孩。

    叶小草低声解释:“当时…可以够到。”

    没有人询问她是怎么够到的,也没有人询问她是以怎样的心情把人骨捏在手里的。

    那个记忆一定很不美好。

    叶小草迅速帮其余人解开了绳子,她们搀扶着往门外走,她们激动地把手放在门把手上。

    而后,

    激动的表情定格。

    叶芝芝忽然就哭了出来。

    门在外面被锁死了。

    逃无可逃。

    只能等死。

    四人坐回了墙角,她们不停商量着逃跑事宜,但发现,没有一个计划可以实现。

    首先是体型差,其次是武力值。

    电锯只要一启动,就可以短时间杀死所有人。

    而那个男人,从推门开始,电锯就不会离手。

    时间都沉寂。

    过了许久,叶小草忽然道,“有个时间,可以逃走。”

    叶芝芝不明白。

    可胞胎外的那个女孩明白。

    她点头:“当那个男人锯向我的时候。”

    “如果他还保持第一次的杀人习惯,那他杀我的时候,就会背向你们。”

    “那时候你们努力往外跑,只要跑出地下室的大门,把地下室的大门从反面扣住,就获救了。”

    谁都没回这句话。

    最后,那个女孩忽然道:

    “我叫晏沉秋。”

    “你们出去后,帮我跟奶奶说声对不起,我不该跟她吵架,不该大半夜跑出去,不该让她担心。”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第二天上午,那个男人拿着电锯再次走进大门。

    他解开了晏沉秋的手腕。

    晏沉秋把方便面的面饼掰碎,喂到每个人的嘴里。

    吃完,电锯启动。

    男人背对着人,举起半米高的电锯,劈向晏沉秋。

    人猛地站起身,就像昨晚商议的那样,冲向地下室的铁门。

    脚实在太麻了,根本跑不快,男人的反应很迅速,听到脚步声后,他猛地转过了身。

    晏沉秋已经只剩不到一米了。

    大门触手可及,电锯声在脑后嘶鸣。

    叶芝芝哭着把手伸向门把手。

    恍惚间,她又听到了一声。

    “不要怕。”

    叶芝芝很想放声大哭,去问如何才可以不要怕。

    但她喉咙颤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身后,滔天的电锯声忽然变得沉闷。

    这时的叶芝芝已经拉开大门,她仓皇回头,却见叶小草正紧紧抱着男人的胳膊,她的左胳膊不知何时被绞成了肉末,四溅的血迹喷在大门上,整个地下室都似乎被染红了,洗不干净了,永远都不会干净了。

    男人正努力把电锯往叶小草的头上砍。

    “芝芝,关门——!!”

    叶小草痛到睁不开眼睛,她只能通过铁门的关闭声去辨认妹妹们是否离开。

    叶芝芝的眼前一片模糊。

    她的指甲在铁门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最后一眼,叶芝芝看向了地下室的时钟。

    还有一秒就到九点十六了啊。

    明明是很好的时间的。

    下一秒,她颤抖着与叶之之同时合上了大门。

    “砰——!”

    叶芝芝用沾满血迹的手,反锁了铁门。

    这是正确的吗?

    这是应该的吗?

    以后不会后悔吗?

    对此,叶芝芝通通不知道。

    但她知道,如果不关门,大姐现在就会难过。

    叶芝芝踉跄着与叶之之往外跑,她们跑过地下室外的楼梯,拉开了房子大门。

    房外一片漆黑。

    群星璀璨。

    可是刚才还是白天啊。

    是白天的九点十六。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她们茫然地往外走,结果在不远处的垃圾桶旁,看到了小白猫,那个不久前,刚被电锯割碎的小白猫。

    自家的猫咪,总不会认错。

    两人抱着小猫来来回回地看,她们又跑到路边的电话亭去看现在的日期和时间。

    日期,是半年前。

    而时间,是晚上的十一点五十分。

    叶芝芝她们返回家门,跑回阁楼。

    阁楼没有上锁,她们缓缓地推开卧室的门——

    姐妹睡得正香。

    抱在一起,睡得好幸福。

    叶芝芝捂着嘴半跪在地上,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这时,叶小草的胳膊突然动了动。

    两人连忙躲在一边,只见叶小草从床上爬了起来,满脸郁闷。

    她充满困意地喃喃自语。

    “地下室怎么这么吵啊,烦死了。”

    说罢,摇摇晃晃地向楼下走去。

    几分钟后,一声尖叫响彻黑夜。

    叶芝芝和叶之之跑下楼梯,她们看到了不住尖叫的叶小草,看到了不断往外渗血的地下室,也听到了逐渐停止的电锯声。

    原来如此。

    这个门在刚才,连接了未来与现在。

    她们逃了出来。

    但是回到了被男人绑架的半年前。

    现在,她们刚搬进新家,叶小草还没有死,她们还可以救她。

    在叶小草的尖叫声中,叶芝芝与叶之之对视了一眼,做出了她们此刻应该有的反应——

    瘫软在地。

    这一夜,两人是与叶小草一起睡的。

    床底下,

    是被打晕的叶芝芝和叶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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