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兄妹,兄弟,姐妹

    布莱克老宅的大厅里,四十三岁的阿德琳·莱斯特兰奇面色不虞,岁月虽然带走她的青春,但也让她别有一番韵味。

    此刻这位优雅的妇人心疼的搂着安塔尔丝,正气的浑身发抖,她才不过一会没见到自己的外甥女,这个惹人疼爱的小姑娘就受了伤。

    阿德琳的年纪比沃尔布加要大一些,按照纯血家族中千丝万缕的关系,她算是沃尔布加的远房表姐,所以可以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叱责她。

    “沃尔布加,你怎么管教西里斯的!安塔尔丝是个姑娘,留疤了怎么办!”

    沃尔布加两手交叠放在复古的巴洛克式长裙前,她压下一口火气,“阿德琳,我会好好管教他的。”她微微侧过脸,“克利切!还不快把家里最好的药水拿过来!”

    她们身后的拉巴斯坦阴沉着脸,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个箭步冲到西里斯面前。

    拉巴斯坦比西里斯高一些,薄凉又冷戾的声线从金发少年的薄唇吐出,“布莱克,我忍你很久了!”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高举起手,狠狠的一拳砸到西里斯的脸上。

    阿德琳连忙拉住想冲出去的安塔尔丝,大声尖叫,“罗道夫斯,拉开他们!”

    在拳头又一次落下前,罗道夫斯跑过去拉开拉巴斯坦,另一边,雷古勒斯腾地从沙发上起身挡在自己哥哥面前。

    被反身抱住的拉巴斯坦彻底爆发,他拼命的挣扎,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金发散乱开,挡住他精致的五官,“布莱克,我警告你!——”

    少年暴戾的吼声响彻整个空荡的大厅。

    “如果你再让她受半点委屈,我绝不会——绝不会!绝不会放过你!!”

    安塔尔丝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她挣脱开阿德琳舅妈的手,跟着罗道夫斯一起抱住失控的拉巴斯坦。

    她转过脸,唇色惨白,“雷尔,带西里斯走!”

    “回房间!去哪都行!快走!”

    等大厅重新恢复寂静,拉巴斯坦被罗道夫斯用禁锢咒带走,阿德琳舅妈挽着安塔尔丝也想离开。

    女孩摇了摇头,抽出自己的胳膊,“舅妈,我想和西里斯说几句话再回去。”

    阿德琳皱着眉头,她知道安塔尔丝的倔脾气,于是摸了摸她的脸,嘱咐她快些,一定要赶在拉道夫斯到家前赶回去。

    等他们全离开了,安塔尔丝走到颓然瘫坐在椅子上的沃尔布加面前,握了握她冰凉的手,转身朝楼上走去。

    布莱克老宅的走廊很长,家族挂像全都被刚刚的争吵声吵醒,盯着出现在他们面前头上缠了纱布的女孩。

    她经过雷古勒斯的房间,看到他的房门紧闭,气派十足的小牌子挂在显眼的位置,阻止其他人进入,难过涌上安塔尔丝的心头。

    她强打起精神,继续朝前走,想要推开西里斯的房门却发现锁住了。

    “开门,西里斯。”她有气无力的敲了敲。

    见房门纹丝不动,安塔尔丝叹了口气靠着门坐下,“西里斯,我知道你能听见,你还记得之前许诺我的一个愿望吗?”

    同样靠着门坐的西里斯垂下眼睛,鸦羽一般的睫毛落下阴影。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道门背靠背坐着。

    “雷尔的生日快到了,你一定要参加,给他一个完美的生日。”她顿了顿,“不是所有的遗憾都可以弥补,西里斯。”

    楼下传来奥赖恩回来的动静,他显然不知道家里弥漫的硝烟,只是平淡的看了看他的妻子。

    算算时间,拉道夫斯舅舅也该回家了。

    安塔尔丝拍了拍裙子起身,房门依旧紧闭,像房间主人同样封闭的心房,她提着裙子慢慢朝楼梯口走去。

    门突然被打开,充沛的光线洒进昏暗的走廊,西里斯踏着光追去,捏住安塔尔丝的手腕。

    “愿望你留着,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七月底,安塔尔丝头上的伤慢慢好了,得益于沃尔布加送来的魔药,她的额头一如以往光洁,与此同时安妮和达西风尘仆仆从法国赶回来。

    他们带了许多法国特产,达西正一瓶一瓶往外拿着葡萄酒递给拉道夫斯,后者两眼发光不停赞叹手里的美酒。

    阿德琳不着痕迹瞪了丈夫一眼,心里盘算着要找个机会把这些酒送出去,要知道圣芒戈的治疗师说过拉道夫斯的身体状况可不能再过度饮酒了。

    而安塔尔丝最喜欢父母带回来的法棍,硬邦邦的根本啃不动,但是用来揍人肯定很顺手。

    四位大人门一关不知道在商讨什么,安塔尔丝趴在门上什么也听不到,她心生一计,派辛西娅过去送茶水,小姑娘回来告诉姐姐她听见大人提到了“家族墓地”,“科沃斯”等字眼。

    难道法国那边发现了莱斯特兰奇家族的血脉?安塔尔丝暗暗记下,也许日后会有用处。

    她刚想离开,扭头就对上了拉巴斯坦的下巴。

    他早已恢复了平日里冷峻深沉的样子,略微俯下身揉了揉安塔尔丝柔软的金发,用口型告诉她赶快离开。

    安塔尔丝点点头,等她走远后,拉巴斯坦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鸷,他推门而入朝长辈们点点头,“姑妈,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不久,雷古勒斯的生日如期而至,今年他的生日宴会办的很大,也许是沃尔布加为了补偿他。

    去年撞上纳西莎婚礼,雷古勒斯的生日十分简单,所以今年隆重一点也在情理之中。

    郁郁葱葱的枝叶摇摆,阳光透过窗户投下朦胧的光,在这样一个极好的天气,许多纯血家族的家长带着孩子用幻影移形来到了布莱克庄园的草坪上。

    克利切忙里往外,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茶水,点心,各种各样的琐事全都由它来处理,导致它焦虑的不停扯着耳朵。

    二楼的房间里,雷古勒斯给安塔尔丝展示了他前不久写完的暑假作业。

    是的,他们还有暑假作业。

    在离校前,教授布置了一篇论文,论文题目是《十四世纪焚烧女巫的做法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讨论稿》

    面对雷古勒斯对于论文的询问,安塔尔丝这才想起来自己早把暑假作业抛到九霄云外了,她前一阵子一直在研究亚戈斯寄来的那本嗅嗅饲养大全。

    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凭着仅存的印象胡诌了几句。

    没想到雷古勒斯眼睛亮了亮,拿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记了几笔,说安塔尔丝的那几句话给了他灵感。

    两个孩子你推我、我推你走到另外一个房间前,雷古勒斯恢复了正经的样子敲响房门。

    门没有锁住,直接开了一条缝,安塔尔丝拿着法棍跳进去,“西里斯,我们来了!”

    站在书桌前的黑发少年吓了一大跳,转过身的同时飞快把一个盒子从背后塞进抽屉,房内的窗户大开,砖红色的窗帘正随着和煦的夏风轻轻飘荡。

    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安塔尔丝暗自腹诽,用硬邦邦的法棍敲了敲西里斯的脑袋,下一秒她的视线就被房间里多出来的东西吸引了。

    除了多出来的格兰芬多金红色小旗子,墙壁上还贴着许多摩托车和比基尼女孩招贴画。

    安塔尔丝张大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原来西里斯喜欢这类型的?

    她身后的雷古勒斯脸色非常不好看,“母亲不喜欢这些,你们之前已经因为这吵过架了,你还留着它们。”

    西里斯脸红了,伸手挡住那些比基尼女孩的贴画,瞪着安塔尔丝和雷古勒斯,“进门前不知道打声招呼吗?!”

    他想把那些贴画撕下来,但是他忘了,为了不让沃尔布加能够拿下来,他在上面施了永久粘贴咒。

    西里斯的房间比雷古勒斯大一些,作为长子和继承人,沃尔布加对他的期望很高。

    在她偏执傲慢的表面下,其实是偏爱西里斯的,反而相对的忽略了雷古勒斯。

    但是西里斯的叛逆渐渐让她寒心,让她抓狂,于是她开始疯狂的把希望寄托在雷古勒斯身上,压的十三岁的雷古勒斯喘不过来气。

    但同时沃尔布加又在暗暗期待西里斯走回“正道”,未来承担起家族的责任——至少,她现在还没对他彻底失望。

    “我们敲过门的,是你自己不锁好!”安塔尔丝纠正道,她走到墙壁前,推开西里斯的胳膊向上看去。

    她看出来那些比基尼女孩是麻瓜女孩,因为她们在画上一动不动,笑容和凝固在纸上的目光,与墙上惟一的一张会动的照片形成对比。

    照片里四个霍格沃茨学生挽着手臂站在一起,冲着镜头在呵呵笑着。

    安塔尔丝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他们。

    英俊洒脱而不羁,稍带高傲的西里斯比任何时候都笑的开心,头发永远不服帖的詹姆,彼得和卢平则分别站在西里斯和詹姆两侧,带着被接受的惊讶和快乐。

    她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西里斯意识到她生气了。

    他摸了摸鼻子,试图解释,“用了永久粘贴咒,不过我会试着把那些…呃…麻瓜女孩的贴画撕下来。”

    安塔尔丝盯着那张四个少年笑的十分快活的照片,雷古勒斯站在右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只有雷古勒斯是一瞬间明白安塔尔丝在不高兴什么。

    她不是因为那些麻瓜女孩贴画不高兴,而是因为她和西里斯,还有雷古勒斯,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却没有一张照片被贴到墙上。

    他们小时候也是有过不少合照的,都是沃尔布加闲来无事趁着他们在一起玩抓拍的。

    但是后来他们长大了,沃尔布加脾气越来越不好,几乎也没什么拍照的机会了。

    但这不代表,西里斯没有他们三人的照片可以挂。

    她转过头,指着墙上那张巫师照片,语气冷淡,“拍的不错。”

    西里斯一头雾水,他明明已经说了会想办法把那些麻瓜女孩的贴画弄掉,女孩的心思怎么这么难猜。

    于是他求救的看了一眼雷古勒斯,得到眼神暗示的少年嘴角抽了抽,真诚的提醒道,“你不觉得这个墙壁还缺些什么吗?”

    西里斯顺着安塔尔丝的视线看向墙上那张巫师照片,他侧脸轮廓犀利,鼻梁高挺,黑发落在额头上。

    是啊,缺了他们三人的合照。

    他眼角微挑,搭上安塔尔丝的肩膀,“等开学了,我们三个人照一张合照。”

    “一张可不够。”安塔尔丝别过脸,达到目的后得意的哼了一声。

    楼下的大厅传来喧嚣的声音,是时候下楼了,三个人依次朝楼梯口走去。

    西里斯走在安塔尔丝身后,趁着下楼的时候,他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凑近她的耳朵,“我们也可以拍几张,我是指,就我们两个。”

    他不自然的咳了咳,“用我和你的合照挡住那些麻瓜女孩贴画,或者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拍一些你的单人照片…来挡住那些…”

    安塔尔丝咬着唇,身后温热的气息让她的耳朵发红,感觉到胃里像是有一百只蝴蝶在翩翩起舞。

    她点了点头,提着裙子的双手使劲揪着光滑的布料,克制住自己的雀跃,“好……”

    大厅里已经来了很多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宾客,安塔尔丝和雷古勒斯规规矩矩的和不认识的大人还有孩子打着招呼,西里斯则是一脸厌烦的跟在身后。

    没多久,他们就看到了各自的父母。

    莱斯特兰奇夫妇和布莱克夫妇朝孩子们招招手,招呼他们过去,他们身旁站着一对眼生的夫妇——还有板着脸面无表情的小巴蒂。

    安塔尔丝和他不是很熟,但对他有些印象——不爱说话,成绩优异到过分,长得还挺漂亮,父亲是魔法部的高管,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眼前的少年面庞清秀,肤色苍白,阴郁又清冷,像森林里照下来的一束月光,平铺在地上。

    与此同时,他金棕色的头发服服帖帖梳向后面,褐色的眼睛充斥着距离感,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看起来和在学校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在学校他可随性多了。

    安塔尔丝和雷古勒斯一起走过去,她余光注意到西里斯站在原地没动,几秒钟后直接转身走人。

    她拎着裙子乖巧的行了一个屈膝礼,没想到本来一脸不快的小巴蒂直接笑出了声。

    这个金棕色头发的少年有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像月牙一样下弯,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而且他左边嘴角还有一颗标志性的小虎牙。

    这样的人笑起来很好看,只不过——他很少笑。

    现在,小巴蒂看起来心情愉快了很多,但是很快又收回笑容,重新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安塔尔丝鼓起小脸,微微蹙着眉,用那双漂亮的蓝色杏眼瞪着他,这个家伙笑什么,难道她表现的很奇怪吗?

    站在儿子身边的老巴蒂平静地看了小巴蒂一眼,这位魔法部高管看起来是个非常一板一眼的人,应该是个严父,安塔尔丝心想。

    “安尔,这位是巴蒂·克劳奇先生,他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我想你和克劳奇先生的孩子在学校应该打过照面。”安妮笑盈盈的介绍着。

    安塔尔丝有些诧异,原来这对父子的名字是一样的,这,这太奇怪了——

    另一边,雷古勒斯和小巴蒂互相伸出手握了握,两个人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惊讶归惊讶,安塔尔丝还是老老实实回应道,“是的,母亲,我们的学院偶尔会一起上课。”她看了看小巴蒂,那家伙现在开始得意的不行。

    尽管有些不快,安塔尔丝还是礼貌地主动伸出手,她思考半天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在这对有着相同姓名的父子面前称呼小巴蒂。

    由于犹豫的时间有些久,安塔尔丝只好破罐子破摔,“巴蒂,好久不见。”

    小巴蒂却没有立马回握,他不着痕迹抬眸看了一眼安塔尔丝。

    在他的印象中,大部分女士都是等男士伸手后才会回握,主动伸出手的女士很少,这让他对安塔尔丝有些改观。

    因为他的惯用手是左手,不是右手,所以小巴蒂停顿了一下,几秒钟后才伸出右手浅浅握住女孩纤细的手指。

    “好久不见,安塔尔丝。”他淡淡的说。

    既然安塔尔丝喊了他的教名,而不是他的姓氏,那他也同样喊了她的教名。

    “我们把时间留给孩子他们自己吧,让他们一起讲讲话。要知道,我们这些老一辈,可跟不上年轻人了。”奥赖恩挽着沃尔布加的胳膊风趣的开口,引的宾客们一阵哄笑。

    这倒是解救了他们三个,安塔尔丝拉着雷古勒斯,和小巴蒂迅速离开,他们站在不远处重新交谈起来。

    一离开大人们的应酬和客套,三个孩子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你刚刚笑什么?”安塔尔丝抱着胳膊没好气地问道。

    “抱歉,我一时没忍住。”

    小巴蒂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拼命压下上扬的嘴角,“谁能想到,看起来乖巧懂事的莱斯特兰奇大小姐,实际上在学校里把别人揍的鼻青脸肿呢。”

    他看起来可一点都不觉得抱歉。

    安塔尔丝知道他说的是魁地奇比赛发生的事情,这人看上去浓眉大眼的,怎么背地里是这个样子!

    她上下扫了他一眼,“要你管!”然后就不肯再搭理他了。

    同学院的雷古勒斯显然和小巴蒂熟多了,很快就和他侃侃而谈起来,安塔尔丝无聊的站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

    没一会老巴蒂和他的妻子朝他们走了过来,把小巴蒂喊走了。

    安塔尔丝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听见小巴蒂低声咒骂了他父亲几句,她简直大吃一惊。

    但是当她抬眼望去,男孩又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跟着父母一起走了。

    兴许是她听错了吧。

    克劳奇夫人很温柔,看到儿子一瞬间垮下来的脸只是顺了顺他的背,小巴蒂显然没有领情,避开了母亲的动作大步走在父母前方。

    于是现在又剩下安塔尔丝和雷古勒斯两人,作为今天的小寿星,不停地有孩子和大人找到雷古勒斯来祝他生日快乐,于是安塔尔丝挽着他的胳膊,陪他一起应付这些社交。

    在点头微笑和不认识的人打招呼时,安塔尔丝看向窗外高高掠过的飞鸟,这个时候,西里斯在干什么呢?

    花园里,英俊典雅的少年插着兜不耐烦的踢着脚下的泥土,不知等了多久,带有木栓的小木门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他大喜过望,稍稍拨开野蔷薇推开木门,一位带着兜帽美丽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

    她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取下自己的兜帽,露出她浅褐色柔软的秀发,一双灰色的眼睛神采奕奕。

    “安多米达——”西里斯的语调是克制不住的高兴,自从他帮助她从家里逃了出去,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位和他最合得来的堂姐了。

    “嘿,西里斯,别这么激动,我们只是三年没见了而已。”安多米达笑着说,“收到你的信时,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为了雷尔的生日向我讨要礼物。”

    “别误会,我是说我很高兴,要知道你有时候确实忽略了你弟弟,安尔帮你承担了不少责任照顾他。”

    西里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转移了话题,“我的堂外甥女怎么样?你上次在信里提到她竟然是个天生的易容马格斯,我简直不敢相信。”

    安多米达露出幸福的微笑,“是啊,那孩子可调皮了,我和泰德不得不仔细盯着她。”

    “这次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过来。”西里斯压低声音说,“几乎整个魔法界的纯血家族都来参加了生日聚会。”

    “你说想让雷古勒斯的生日更加完美,于是我打算,不如趁这个机会,亲自把礼物送给他,”女人顿了顿,“说实话,我很想你们,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雷尔和安尔被叫住了,他们在大厅里抽不开身,暂时没办法过来。”西里斯耸耸肩,十分遗憾的说。

    女人脸上一阵失望,不过她很快就打起精神,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和一封信,“这是我给雷古勒斯的生日礼物,施了缩小咒,还有一封给安尔的信。时间过的真快,明明昨天你们还是在楼上噔噔跑来跑去的小人,今天就已经那么大了。”

    西里斯接过东西,咧嘴一笑,“噢,我的好堂姐,别把氛围搞得那么伤感好吗?大家还会再见面的。”

    话是这样说,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明白,所有人再见面要等到多久之后呢?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安多米达戴上兜帽的动作停在半路,她深深看了一眼西里斯,“我得走了……”

    西里斯还没来得及开口,小路尽头传来的动静让两个人高度戒备起来。

    如果安多米达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也许会被抓回去,这辈子再也不能离开那个腐朽肮脏的“家”半步。

    西里斯抽出魔杖,猛地朝前走了几步,“谁在那?滚出来!”

    纳西莎冷着脸走出来,她扬着下巴,金发盘在脑后,背挺的笔直,远远站在花园小路的尽头看着他们。

    在大厅时,她注意到西里斯离开了那里,而且脚步匆忙。为了防止他又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她这才远远跟了出来,却没想到意外发现了安多米达。

    “茜茜——”安多米达轻声唤了妹妹的名字。

    西里斯依旧举着魔杖,他不确定纳西莎会不会告发这件事情,或许需要一个一忘皆空,他心里咒骂着该死,学校的课还没学到这个咒语。

    纳西莎一脸淡漠,姿态端庄,长长的裙裾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拖行,一步一步走到西里斯面前,抬头定定看着他。

    “把你的魔杖拿开。”她的声音很轻,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西里斯,你别忘了——安多米达是我姐姐。”

    “再说了,你看我身上这身裙子,浑身上下哪里像是有放魔杖的地方,蠢货。”她刻薄的嘲讽着。

    安多米达不合时宜的笑出声,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西里斯忿忿垂下魔杖,“我才不是蠢货,我这是时刻有戒备心。”

    他摆了摆手,“你们聊吧,不过要快,没多少时间了,我去花园那边看着点。”说完他就脚步轻快的朝另一边走去,给这两姐妹留下私人空间。

    纳西莎看向她这个私奔的姐姐,她好看的细眉蹙着,“你后悔吗?”

    “我怎么可能后悔,我的傻妹妹,你瞧,我过得很好,我很幸福,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和泰德有了个女儿,她叫尼法朵拉……”

    看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有着相似眉眼的女人,纳西莎心里不是滋味,她的指甲狠狠嵌入掌心,不快的打断了她,“但是你抛弃了我们,抛弃了整个家族。”

    安多米达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语气冷淡不少,“茜茜,我现在很快乐,比以前在家的每一天都要快乐。”

    微风吹过,隔在她俩中间的野蔷薇轻轻摇摆,带来一阵甜蜜的清香。

    纳西莎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睫毛的阴影扫过灰色的瞳仁,她突然觉得很无力,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就算是和她血脉相连的亲姐姐,她们之间也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屏障。

    她们曾经那么亲密无间——现在却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眼前的这个安多米达就像是她不认识的人一样。

    她是不是该庆幸,至少,至少她们还没形同陌路,还能心平气和的面对面讲话,残酷的从来只有时光。

    喧哗声传来,似乎是沃尔布加带着一群客人朝花园走来,正热情介绍他们的装潢。

    西里斯一个劲给她们打着手势,示意她们赶快结束谈话。

    纳西莎缄默不言,用白嫩的手迅速伸向荆棘,不顾上面的刺掐下一朵野蔷薇,别在安多米达的耳后,然后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已经被家族除名的姐姐。

    她最后一次唤了她的小名,“那么,就祝你好运。再见了,安迪。”

    安多米达皱着眉,她眼角微红,直直盯着纳西莎手指上冒出的血珠。

    她叹了口气,加快语速,“茜茜,你是幸运的,卢修斯爱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贝拉,让她别再那么崇拜那位大人,我总觉得那些人很危险……再见了。”

    仓促的告别之后,女人重新戴好兜帽,拎着袍子迅速消失在花园后门杂乱的树林里。

    纳西莎站在原地垂下眼睛,光影洒在她的半边脸上,她的手掌轻轻抚上野蔷薇的叶子。

    布莱克老宅的四楼书房,一位美丽高挑的女人站在窗前,她的黑发像海蛇一样飞舞,美艳的红唇紧抿,修长的双腿从礼裙中露出,紧盯着花园里金头发的妹妹。

    然后她的视线移向更远处,在那片小时候她和两个妹妹经常玩耍嬉闹的树林里,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在迅速离开。

    她怒气冲冲的把桌子掀翻在地,上面的物什全部滚落下来,霹雳啪啦砸在地板上,易碎的瓷器全部摔的四分五裂。

    “叛徒!”她美艳的脸上净是狰狞,“全都是家族的叛徒!玷污家族纯洁血统的叛徒!”

    那个该死的叛徒,已经被除名的叛徒,她早已不再是布莱克家的一员了,她还有脸出现在这!

    贝拉双手撑在桌上大口喘着气,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是恶魔在低语和嘶吼,“安多米达——”

    “安多米达!——这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从今以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没有任何干系!!”

    『我们曾以姐妹相称,直至冠上夫姓。——布莱克三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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