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霍格沃茨十分安静,连挂在墙上的画像都在沉睡,只有走廊上的烛火还在跳动。

    巡逻的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提着灯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在这一片静谧中,披着隐形斗篷的安塔尔丝蹑手蹑脚从他们身旁绕过,带起的一阵小风让烛火晃了晃,费尔奇眯着眼睛看向走廊,却什么也没能发现。

    安塔尔丝提着的心稳稳落回肚子,七拐八拐后终于来到医疗翼门口。收好隐形衣之后,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微弱的月光照在地面上,安塔尔丝小心地掀开帘子。雷古勒斯睡着了,他看起来很不好,眉头紧蹙,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安塔尔丝伸出手想把他紧锁的眉头抚平,结果一下子把雷古勒斯弄醒了。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谁在这?”

    “别紧张,是我。”

    雷古勒斯松了一口气,他用力支撑自己坐起来,月光淡淡照在他脸上,他眉眼带笑,“安尔,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怎么会受伤?”安塔尔丝盯着他缠了绷带的胳膊,语气充满懊悔。

    “魁地奇比赛中受伤是常有的事情,”他轻笑着举起自己受伤的手,碰了碰安塔尔丝的手,“你看,我已经好很多了。对了,安尔,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今天的比赛你表现的很出色。”

    安塔尔丝给他倒了一杯水,“但我也不希望你受伤。看见你昏过去我都吓死了,你得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要保护好自己。”

    她实在无法想象雷古勒斯或者西里斯出事的样子,她不希望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发生意外。

    见安塔尔丝一副他不答应就不罢休的表情,雷古勒斯只好连连答应,保证以后会先保护好自己。他还伸出三根手指装作发誓的样子,成功把安塔尔丝逗笑了。

    “快来看这个,”安塔尔丝把西里斯写的那几封信拿了出来,“我们之前误会西里斯了,他有给我们写信,但是我们没收到。”

    雷古勒斯接过去一一看完,但他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沉默了一会他在安塔尔丝期待的目光中开口。

    “安尔,我和西里斯之间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是观念和立场不同让我们越走越远,而不是因为这些琐碎的小事,你以后不要再想办法缓和我们的关系了。”

    “从他分到格兰芬多的那一刻,他就做出了他的选择。他明明可以要求分院帽把他分到斯莱特林,但他没有。父亲母亲对他的期望那么高,无论他犯了什么样的错,他们仍抱有一丝幻想希望他能改变,重新回到我们身边。而我只有乖巧,只有听话,才能让我的父母好受一些。”

    “安尔,我不恨他,我只是不理解他。”

    少年轻飘飘的叹息让安塔尔丝浑身冰冷,他是真的真的不在乎和西里斯之间的关系了。

    安塔尔丝难道不知道两兄弟不和的真正原因吗?不,她知道,但她选择像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一样拒绝接受现实,一次又一次试图缓和他们的关系,她实在无法接受三个人在长大后渐行渐远。

    安塔尔丝垂下眼睛,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关节捏的发白,“我明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出现了乌云,仅存的微弱月光也因它的遮蔽而消失,医疗翼里瞬间暗了不少。

    安塔尔丝匆匆起身,彻底关上门前她透过窗户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被乌云一点点吞噬的月牙。

    “要变天了……”

    伴随着一声闷雷,大雨哗哗的落下。格兰芬多休息室建在高高的塔楼上,连四根巨大的床柱都被温暖的毯子包裹着减少风雨带来的侵袭。

    即便这样安塔尔丝还是被惊醒了,窗户被拍的哗哗作响,一股强劲的风裹挟着雨水冲进来。

    她听见隔壁床的妮可倒吸一口气,似乎正奋力把窗户关牢。

    安塔尔丝起身穿上拖鞋去帮她,雨水胡乱拍在她和妮可的脸上,等窗户关上了,两个人也淋湿了。

    “这个见鬼的天气。”妮可对于睡眠被打断了十分不快,她迅速抓起魔杖把自己的头发和睡衣弄干,又躺回床上睡觉了。

    安塔尔丝也重新钻进被子里,细小卷曲的金发埋在她的脖子里,厚重的被子隔绝了冷空气,但是她怎么也睡不着,只要闭上眼她想到的全是雷古勒斯说出那些话时淡然平静的表情。

    终于挨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在迷迷糊糊中睡着,这让她起床之后头痛欲裂,眼下一片乌青。

    “没睡好吗?”一大早西里斯就看见安塔尔丝没精打采的样子,他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半夜下了一场暴雨,所以没怎么休息好。”她嘟囔着,心里还在想雷古勒斯说的那番话。

    “先靠一会吧。”他皱着眉低声说,西里斯依稀记得,安塔尔丝害怕雷鸣电闪的夜晚。

    安塔尔丝重重吐出一口气,把脑袋靠在他身上,心里莫名安定许多。

    礼堂上空陆陆续续飞进猫头鹰,它们的羽翼都或多或少沾上水汽,昨夜的暴雨让它们今天来的迟了些。

    布朗德朝安塔尔丝飞过来,由于翅膀湿透了,它重心不稳一头栽进餐桌上的甘蓝汤里,彻底变成了一只落汤鸟。

    西里斯对它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嫌弃地把它从汤里拎出来,再把已经泡了一半的信封捞了出来。

    这只雪白的鸟已经变成了一只绿色的鸟,头上还顶着菜叶,扑棱着在桌上甩飞菜汁。

    安塔尔丝一下子惊醒,西里斯黑着脸给了布朗德一记眼刀,这只鸟立马蹦跶着躲到安塔尔丝那边去了。

    “是我母亲的信。”安塔尔丝拿出手帕给布朗德擦了擦,然后再包着手指拆开那封信。

    她的表情慢慢凝重起来,而她手里的那封信也在阅后自动焚烧化为灰烬。

    “哇哦,酷,这封信还带自燃。”詹姆的大嗓门由远及近,他和卢平还有彼得朝这里走来。

    自安塔尔丝记事起,莱斯特兰奇家族的信都是阅后即焚。据说这个习惯是从安塔尔丝曾祖父那辈开始的。

    古老的莱斯特兰奇家族发源于法国,在英国也有了分支,这个家族最终分支为英国的拉道夫斯血脉和法国的科沃斯血脉。(也就是说安塔尔丝身上是有一点法国血统)

    安塔尔丝、拉巴斯坦、罗道夫斯以及他们的父母皆属于拉道夫斯血脉。

    几十年前的“全球巫师战争”中,法国科沃斯血脉最后一位莱斯特兰奇加入了现任霍格沃茨校长邓布利多的阵营。

    安塔尔丝的曾祖父曾写信好言相劝那位年轻的莱斯特兰奇小辈,希望她能明哲保身,不要参与战争。

    很显然她没有听进去,战争爆发的第二年她就在与强大的黑巫师格林德沃的对抗中被他杀死在法国的莱斯特兰奇家族墓地。

    而当时与她仅仅有几封书信来往的老莱斯特兰奇则被顺藤摸瓜查到,遭到了格林德沃爪牙的针对。

    自此,莱斯特兰奇家族的书信再也没有一封能保存下来,全部阅后即焚,化为灰烬。

    连安塔尔丝自己都快要忘了,她父母有时候会说她身上那股“鲁莽”的劲,简直就像当年那个莉塔·莱斯特兰奇一样,不过安塔尔丝也搞不清父母到底是夸赞还是贬义。

    安塔尔丝没搭理詹姆,她无精打采垂着脑袋把布朗德抱在怀里,打算等会把它带回宿舍。

    外面狂风大作,许多猫头鹰都滞留在此,不少学生都打算把家里的猫头鹰暂时留下照顾。

    “是昨天球场上的事情吗?”西里斯想了想暂时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

    他心想,也许是更糟的事情,毕竟安塔尔丝揍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莱斯特兰奇夫妇其实不怎么在意女儿揍人。

    他们倒是比较关心安塔尔丝有没有受伤,或者有没有打赢——他们总是在奇怪的方面对安塔尔丝无比纵容。

    “那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安塔尔丝扯出一个无奈的笑,“他们听说了这件事,倒没怎么责怪我,只是说我太明目张胆了。”

    “今年的圣诞节我恐怕不能回家了,他们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办。”

    不能回家的圣诞节是糟糕的,一年中安塔尔丝就指望这个假期回家见到辛西娅。

    “没事,到时候我也不回家,你想去哪玩我陪你。”西里斯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他朝她挤挤眼睛,“学校里有好多好玩的地方。”看样子都是他们四个人夜游的时候发现的。

    安塔尔丝觉得他肯定是因为不用回家见到沃尔布加婶婶而感到开心,她拍开他的手,“行吧,到时候你要说话算话。”

    斯莱特林长桌上一阵惊呼,安塔尔丝和西里斯朝那边望去,看见布莱克家的猫头鹰在桌子上蹦来蹦去,四处寻找着雷古勒斯。

    此时的雷古勒斯还在医疗翼里躺着,安塔尔丝戳了戳西里斯,示意他唤来那只鸟,对此西里斯是拒绝的。

    万般无奈之下安塔尔丝只好把布朗德交给妮可,然后跨出长凳。

    说实话她是真的不想在刚打过一位斯莱特林的第二天就只身前往斯莱特林长桌,尤其是她那被小团体簇拥的哥哥拉巴斯坦也在那坐着。

    安塔尔丝刚走过去,一股充满敌意的视线就阴魂不散的跟着她。鼻子上贴了纱布的埃弗里恶狠狠的瞪着她,都是因为她自己才在全校人面前丢脸。

    而他昨天根本不敢还手,如果惹怒了这个莱斯特兰奇大小姐,先不说他的父母会责怪他沉不住气,以后怎么给那位大人做事。首先在霍格沃茨里拉巴斯坦就不会放过他,想到这他恨恨地在拉巴斯坦注意到之前挪开视线。

    安塔尔丝刚抱住布莱克家的猫头鹰,拉巴斯坦关切的声音就响起。这下好了,她想马上离开也不太可能了。

    “甜心,你好些了吗?”

    安塔尔丝慢吞吞的转过身子,拉巴斯坦颔首示意她坐下。

    坐下后安塔尔丝看向拉巴斯坦一如既往精致的面孔,一丝不苟的发型。哦,他跟前几天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他脸上有个咒语擦伤的小口子,使得他更加符合上期八卦小报描述的男友类型中的邪魅狂狷男友形象。

    八卦小报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安塔尔丝实在脑补不出来拉巴斯坦说出“女孩,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这种油的能炒菜的话,她连忙把这些奇怪的想法甩出脑袋。

    “还行,只是一点点头晕,庞弗雷夫人说麻瓜医疗界那边好像叫什么脑震荡?”

    “麻瓜的东西有什么可信的,真不敢相信,庞弗雷夫人现在就老糊涂了吗?”听到麻瓜二字拉巴斯坦脸上闪过厌恶,只不过一瞬他又换上温柔的神色看向安塔尔丝。

    安塔尔丝含糊的应了几声,庞弗雷夫人明明还是个年轻的女巫,拉巴斯坦怎么会说她老糊涂了呢。

    “昨天两个学院打的可真激烈。”她小声的说。

    “这是学院之间常有的事情了。”拉巴斯坦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他优雅的展开餐巾铺在自己的膝上,“你不用太有负担,无论是哪个学院,不会有人来找你的事情,他们不敢。”

    最后布莱克家的猫头鹰实在等不及了,开始在安塔尔丝怀里挣扎,她这才得以脱身回到格兰芬多长桌。

    “就是你这只蠢鸟把我的信全都送给母亲?”西里斯咬牙切齿的说。

    猫头鹰得意的晃了晃头,看来它以此为荣。

    布莱克家的猫头鹰还没来得及伸展一下翅膀,就被西里斯抓住双翅死死控制住,这位有脾气的猫头鹰也不甘示弱,立马用嘴向他狠狠啄去。

    “嘿!你们两个!”见势不妙安塔尔丝伸出手把一人一鸟分开。

    西里斯冷哼一声,不屑的甩了甩手。猫头鹰的羽毛掉了几根,跑到安塔尔丝手边寻求庇护。

    “噢,小家伙,原来你叫格林。”她温柔的摸了摸它的脑袋,脚环上写着这只猫头鹰的名字。

    “雷古勒斯受伤了,你可以把信给我,我再转交给他。”

    格林眨巴着眼睛,它认识这个莱斯特兰奇小姐,于是它很放心的松开爪子,顺便朝西里斯挑衅的咕咕几声。

    西里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一只鸟挑衅过,他发誓,自己一定要找机会给它点颜色看看!

    布莱克家族精美的信封上印着家徽,两只大黑狗跃立在一个盾牌两侧,安塔尔丝小心的把它揣进兜里。

    做完这些,安塔尔丝抱着布朗德和格林转身就走,她得赶在上课前把这两只猫头鹰送回宿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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