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可是炼制瓜子之人？”
姜清辞方才差点就藏进小厨房开溜了，却被这陌生老头一脸自来熟的抓住。
她满脸问号的看向通正豪。
那厮清清嗓子，“此乃我院方夫子，方才服用过你送我的瓜子。”
……原来如此。
姜清辞给通书生两袋瓜子就是想让他分给其他书院学子尝尝。
她料想过摆摊没人光顾的可能性，于是做了两手准备，打算让通书生从儒修内部打通销售渠道。
只是没想到姚安安的出现成功让众人见识到了修仙版瓜子的威力，并且眼下通书生竟然还带了一位书院夫子过来。
姜清辞亲切地回握方夫子手，“您是来谈生意的？”
方夫子笑着点点头，“正是如此。”
“哎。”姜清辞故作少年老成的长叹一声，“恐怕要让夫子失望了。”
方夫子着急，“为何？”
书院学子众多，每年花在购置提神丹药和法器上的仙石不下数万，虽然儒修免赋税，但读书人仙石攒的也辛苦啊！
已经有部分学子像通正豪一样被生活所迫，靠接任务谋生了，如今若能用这瓜子代替那部分开支便是再好不过。
他又着急地问了一句“为何”。
姜清辞柳眉微蹙，眨眼间便红了眼眶。
她学着女主的样子，微微低着头，泪盈于睫，柔柔弱弱道：“知州大人不许我在这里摆摊啊。”
季知州：……从未见过变脸如此之快的女人！
先前是谁嚣张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
先前是谁一步步逼问他是不是徇私枉法的？
不当人子！
厚颜无耻！
太卑鄙了！
季知州险些捶胸顿足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为官数载的养气功夫差点让这小女子掀翻。
“姑娘……”他欲解释一番。
但姜清辞才不给他这机会，“您方才是不是说过以我的身份不能在此处摆摊？”
“您是不是想让身后的衙役将我捆了去？”她指着还没来得及将绳子收回储物袋的黑衣衙役。
黑衣衙役一脸懵逼的受了季知州一个眼刀。
“姑娘……”他又要解释。
“嘤嘤嘤。”
谁知这女人竟然开始抹起了眼泪。
她人长得好看，身子娇小，哭起来更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引的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侧目。
方夫子更是说道：“哼，在我青阳书院家门口，还轮不到这姓季的置喙。”
“小友莫怕，以后你就是我青阳书院的人。”他柔声安慰。
身后的通正豪不觉挺了挺胸。夫子说清辞姑娘是书院的人，四舍五入，就是他通某的人了！
圣人在上，他跟清辞姑娘的关系真是突飞猛进啊！
季知州嘴角抽搐：……还让不让人说话。
但转眼人家姑娘已经在青阳书院三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在场只剩下一众看热闹的人。
姚安安没有一丝生意谈崩后的失落，反而嘴角漾起一丝弧度。
她单手拎起大锤扛在肩上，学着姜清辞先前挑衅相谷灵的样子，嘚瑟的吹了个口哨。
“怎么了，向小姐不开心啊。是了，生意都被抢走了怎么可能开心。”
她咯咯笑起来，高高的单马尾随风飘出张扬弧度。
相谷灵咬牙切齿，“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丹香阁卖不出丹药，你们宝器斋就能卖出法器吗？”
姚安安一点不在意，反而笑的更欢。
她急了，相谷灵竟然着急了。
哈哈哈哈，天道有眼，终于让这个顺风顺水还厚脸皮的学人精生气了。
卖不出去又怎么样？
只要相谷灵不开心，她就高兴！
带着吴掌柜大摇大摆扬长而去，姚安安通身舒畅，感觉这几年一直被压抑着的快成心魔的一口气终于消散了。
这都要感谢那位小姑娘，她觉得应该找机会再去拜访人家一下，顺便问问那把造型奇怪的刀是出自哪位炼器师之手。
-
青阳书院。
姜清辞被方夫子带到会客正厅。
“您打算怎么做这笔生意？”她开门见山道。
“书院学子上千，每人每月需十包。”方夫子捋捋羊须，“小友每月给我们提供一万包即可。”
姜清辞稍微点点头，没同意也没有拒绝，只道：“价格呢？”
方夫子眼睛微眯，心道这姑娘果然不那么好糊弄。
如今这瓜子只她一家，效果还出乎意料，想必肯定会提价。
“小友以为如何？”
姜清辞食指动了动，随即端起桌上灵茶轻抿一口，笑不露齿道：“方才宝器斋想要一块中品灵石一包的价格买走我以后制出的所有瓜子。”
方夫子：这群生意人果然阴险，瓜子还没流行出去，就想先下手垄断了！
一块中品灵石只参考成本的话是有些贵，但比起醒神丹价格确实惠的多。
可他没把这话说出来，都是千年的狐狸，稍微推拒一下还是要有的，“丹香阁醒神丹价格虽贵，可除却提神效果，还有些许清理识海的作用。”
姜清辞：知道，醒神草炒鸟蛋的低配版嘛。所谓清理识海不就是让修士们不要多思多想，专注于眼前事情嘛。
她知这是方夫子的故意试探，倒也不反感，直截了当说：“一块中品灵石。我可再炼制另一种东西，配合瓜子一起食用，效果会比醒神丹好的多。大概，可以补脑子……”
站在一旁的通正豪眼神一亮，姜姑娘终于要把醒神草炒鸟蛋拿出来了。也让季行和这小子开开眼。
可转念又有些担心，醒神草炒鸟蛋不如丹药那般方便食用，而且这东西吃两盘就饱了，也不能多吃……
姜清辞却胸有成竹。
因为文会将近，她没多留，在通书生的护送下出了书院。
告别时，通正豪突然开口，耳根有些发红：“清辞姑娘，如今与书院有了长期生意，你还会回一清村吗？”
要是能跟他一起留在青阳城就好了，书院放假时再一同回去。
这都是为了日久生情，绝对不是因为想蹭清辞姑娘的饭吃。
“会啊。”姜清辞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
城里房价多贵，她现在连客栈都住不起呢。
通正豪清俊的脸色露出几分失望，却也不干涉她的决定，只忧心道：“一月一万包瓜子你可炼的出来？需要帮忙吗？”
姜清辞摇头，工程量太大，她做不到。但也不需要通正豪分心帮她，况且他是儒修，也没办法制作修真版瓜子。
“没事儿，兄弟。好好准备春闱吧。”她拍拍通正豪肩膀，“我心里有谱。”
通正豪目光落到搭在肩膀的那只嫩白如玉的手上。
“……”
总感觉，清辞姑娘没把他当男人。
或者说，她把自己当男人了……
-
姜清辞又回到买火球符的小巷里。
她找到那位坡脚符修，眼睛笑眯眯的，弯下腰，嘴角勾起，露出一排小银牙：“大叔，想做笔大买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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