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一响,孙甜馨和赵响响立马一左一右拉住了张秋穗。
“哼哼,你这回跑不掉了吧!”孙甜馨一脸得意。
“你俩这是干什么?”张秋穗一脸懵逼。
“还说呢!”孙甜馨不满的瞪着她,“你自己说说,自从你和你那个青梅竹马相认后,你有多久没有和我们一起吃饭说话了!整天除了上课就是他了!”
“没错!”连赵响响都发表了不满,“这段时间太忽略我们了,我们要闹了!”
“啊,这个”张秋穗被两人瞪得有些心虚,说的好像她是喜新厌旧的渣女似的,“你们说的也太夸张了吧,我们不是天天说话吗?而且我可是天天回宿舍睡觉啊。”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还要睡觉,我们都怀疑一天二十四小时你俩都腻在一起了。反正我们不管,这次你一定要和我们走,证明你的心里还有我们!”
许萝左右看看,振臂一呼,“没错!”
张秋穗哭笑不得,“你们真是”
在三个人的威胁下,她无奈的给宁安发短信,说自己要和室友们去吃饭以后再约云云,没过一会儿对方回信说好。
在无人知道的内心角落里,张秋穗悄悄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察觉到了一些微妙之处。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是她依然记得两人儿时相处如同她最爱的红薯粥,甜甜的,暖暖的。重逢后虽然依然有这种感觉,但却多了什么东西,反而更像是蜂蜜,甜的过头了,也黏腻的过头了。
难道是因为他们分别多年的原因吗?
7号食堂位于她们教学楼的不远处,在和宁安相认前,张秋穗和室友们经常来这里吃饭。此时正是饭点,食堂里人潮涌动,四人各自点了餐,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角落坐下。
赵响响:“我最近遇到一个烦心事,你们帮我出出主意。”
原来是在她做家教时遇到的一个小孩特别难缠,把她折腾的心力交瘁,其他人一听纷纷给她出主意治治这个熊孩子。
孙甜馨吃了一口饭菜,夸张的感叹:“果然还是四个人一起吃饭最香!边聊天边品尝美食,人生一大乐事!”
张秋穗好笑的摇摇头,她同样感觉到很轻松。
取了经,心里放松的赵响响对张秋穗开玩笑说:“你再和你的青梅竹马腻在一起,我们都怀疑你们不做玩伴做情侣去了。”
谈起这个孙甜馨的兴致一下子来了,逼问道:“老实说,你俩是不是在谈恋爱?”
张秋穗差点一口汤喷出来。
情侣?谈恋爱?她和安安?
“你们开什么国际玩笑!”张秋穗:“不、不、绝对没有!”
孙甜馨纳闷了,“没有就没有吧,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张秋穗被“谈恋爱”三个字惊的表情木然,喃喃:“额,就怎么说呢,仿佛突然冒出了一条从未设想的道路?”
孙甜馨诧异道:“不是吧,那么一个大帅哥放到你面前你竟然一点想法都没有?张秋穗你到底行不行啊!”
张秋穗崩溃的捂头,“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张秋穗表情一眼难尽,“一想就有罪恶感。啊,不能想!不能想!”
“哈?”
孙甜馨几个人不懂,虽然张秋穗和宁安两人现在已是成年人,但张秋穗对宁安的最深的印象依然是儿时的那六年,她潜意识里依然把他当成当年那个小男孩,而对小男孩产生那种想法
她有罪!她玷污了他们之间纯洁的青梅竹马之情!
“打扰了,介不介意拼桌?”
熟悉的声音把张秋穗从愧疚中拉了出来,在室友们诧异的表情中,她回头看去。
他身着白色的运动服,纯白的颜色让他天生冷淡的表情多了一份暖意,欣长的身材让他仿佛一只白色的鹤,优雅与贵气并存,同时又硬生生在与其他人之间生出了一层隔阂,如同高岭之花让人不敢高攀。
见她看过去,鹤先生举了举手里的餐盘,眨了眨眼睛,向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穗穗,我能坐在这里吗?”
刚刚和室友们讨论那种话题,转眼间就碰到了当事人,张秋穗心虚的不敢看他,同样也忽略了他怎么出现在7号食堂这个问题,毕竟两个学院相隔了不远的距离。
“哇,那个男的好帅!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你说我去要联系方式,他会给吗?”
“你过去试试呀?”
“啊,不要、不要”
“穗穗?”他歪了歪头,无意间的卖萌让周围的讨论声更大了。
张秋穗头疼的摆了摆手,“你坐吧。”
宁安坐到了离张秋穗最近的桌位,朝不知为何突然安静如鸡的室友三人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宁安。”
“你好,我叫赵响响。”
“你好,我叫孙甜馨。”
“许萝。”
宁安嘴角勾起淡笑。他不笑的时候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笑的时候如同邻家少年。
“你们就是穗穗的室友吧,她经常和我提起你们。对了,有时间的话一起吃饭吧,感谢你们这段时间对穗穗的照顾。”
孙甜馨和赵响响对视一眼,眼中古怪之色渐浓。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错觉?
不是错觉。
“哪里哪里,是秋穗照顾我们来着。啊?吃饭?可以可以”
等张秋穗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时,双方的商业互吹已经有来有往的进行了好几波。
“”她想起了遗忘的问题,清了清嗓子,问宁安:“你怎么来这里吃饭了?我记得你们那边离这里挺远的。”
她本是随意一问,没想到他说:“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啊。”
张秋穗发誓,她绝对看见了孙甜馨和赵响响两个人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消退的羞耻感去而复返,见宁安吃的差不多了,她红着脸推他,“好了,好了,你也吃完了,赶紧回去上课!”
宁安偏了偏身子,一把抓住她的手,“那晚上图书馆”
“去、去。”
宁安如张秋穗所希望的离开了,但室友们审视的目光却让她坐卧难安。
“晚上图书馆啊”孙甜馨意味深长的说:“原来你还背着我们和他做了这种事”
张秋穗举手投降,“我可以解释,真的”
一番玩笑后,孙甜馨感叹道:“没想到这位私下里竟然是这样好说话,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见他的那几面,简直就是一座行走的冰山。”
“有没有一种可能。”赵响响慢悠悠的开口,“他本来就是一座冰山,我们不过是好运的借了某个人的光。”
三人不约而同一脸玩味的看向张秋穗。
“”张秋穗捂脸,“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个话题了。”
结束图书馆兼职时,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宁安提议去旁边的操场转转。还没到操场他们就听到了吉他声,伴随着男声幽幽哼唱,盈满了整个夜。周围有人跟着歌唱,俨然是一个小型演唱会。
他们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坐下,看着天上的星辰,张秋穗被曲调勾起了多年前的回忆。
“安安,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睡平房的事?就是那次我爸妈骗我们王母娘娘会惩罚坏小孩。哈哈,现在想起来,我俩当时真傻,竟然傻乎乎的信了。”
“当然记得。明明叔叔阿姨把我们抱进屋的,他们骗我们是王母娘娘把我们变回去的,我们还信了。”
“哈哈哈那你还记得笨笨吗?就是那条我们一起捡到的哈巴狗。”
“记得。我记得那是冬天”
记不清是具体哪一年的冬天,他们两个穿着草鞋在雪地里踩雪,突然听到一道呜咽声。循着声音,他们在一堆碎步里找到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哈巴狗。它小小的一只,眼睛还没睁开,周围有几只和它差不多大的小狗,但已经没有了气息,而它声音越来越弱,如果他们没有找到它,可能再过一段时间它也会步入兄弟姐妹们的后尘。
农村院里会养狗看门护院,但是那时候哪有什么科学喂养的知识,更别说绝育了,所以导致狗崽子一窝一窝不停的生。有些心善的人家会主动寻找邻居送养,有些人家则会把小狗扔掉让他们自生自灭。说是自生自灭,但那么小的狗哪里有生存的能力,尤其是在冬季。
他们商量后,决定喂养这只小狗。他们把小狗带回了穗穗家,穗爸穗妈自然是一番惊呼,因为这狗太小了不知道能不能喂养活,但经不住两个小孩的撒娇哀求,最后这只小狗成功在穗穗家安家落户。后来他们给它起名为笨笨,因为吃饱后,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路一晃一晃的,看起来笨笨的。
“你走了之后,笨笨还生了几窝小狗,爸爸妈妈都找人喂养了。后来,我记得我上高一的时候,有一次星期天回家,妈妈说笨笨误食了不知道哪里的老鼠药死了我当时还哭的稀里哗啦的。”
陪伴多年的笨笨突然去世,给当时的张秋穗不小的打击,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敢再养狗了。
“穗穗”宁安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向她郑重的承诺,“虽然笨笨不能陪伴你了,但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张秋穗噗的笑出了声,“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没事了。倒是你,看起来才笨笨的。”
宁安愣了一下。从小到大,“天才”一直是他头上的标签,还没有人说他笨的,除了张秋穗。在她眼里,好像他一直都是笨笨的。
“面前,笨笨的也没关系。”他小声说。
“啊?你刚才说什么?”张秋穗没听清。
“没什么。”
歌声伴着吉他声幽幽传响,眼角余光看着宁安,张秋穗心里叹了口气。
还和小时候一样笨,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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