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国公夫人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竟被带了节奏。
“林氏，你真是伶牙俐齿，如此颠倒黑白，若真如你所说，为何最后只有你如此，长安就不曾呢。”
“怎么，现在觉得长安好了，当初你们不还是看不起长安吗。”
林氏直接反驳道，眼中充满了讥诮，到了如今，她也没什么在乎得了。
“你。。。我从来就没有看不起长安，相反我很是欣赏她。”
靳国公夫人捂着胸口直接说道。
看着靳国公望过来的样子，还有靳怀柔眉间的松动。
“因为她活成了我们贵女皆不可得的模样，或许我更多的是嫉妒吧。”
“夫人，你。”
靳国公有点不敢相信。
“哈哈，如果我有一个贵妃姨母，我也会如她一样的，而不是谨小慎微。”
“据我所知，现任的林夫人可从来不是你对手，当初她能上位，不也是你默许的吗，毕竟她是真的蠢而不自知的。”
靳国公直接点破了她的谎言。
“不过是你妄想太多罢了。”
靳国公总结道。
“你当然说话不腰疼，一直被人仰望的你们怎么能明白我的痛苦。”
说着忽然又看向靳怀柔。
“你知道吗，其实这些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可是为什么你从来不肯看我一眼，只有除掉了长安和云芳，你才能属于我，哈哈哈，是吧，结果也如我所料。”
靳怀柔痛苦的闭上眼睛。
“既然如此，你又何苦害长安，长安于我本是无辜的，不是吗。”
林氏看着靳怀柔，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无辜，你竟然说她无辜，靳怀柔，难道你没发现，事到如今你所计较的根本不是云芳的死，可是长安的无辜吗。”
靳怀柔整个人一震。
“我只是不想连累无辜。”
“只是，那只是你的只是，可是旁人不是傻子，靳怀柔，难道你从没有发现只要长安所在之地，你的目光只会为她而留，即使你总是保持着厌烦，可是你的眼神只有她啊。”
不知为何，这一刻靳怀柔忽然间不想听下去，他总觉得接下来的话会撕破他心中最阴暗的地方。
“我可怜你，靳怀柔，我至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而你呢，明明知道长安的名声不好，不喜欢她的作风，可是偏偏又被她吸引，只能不断说服自己是因为被缠的没有办法，是啊，你是南齐第一公子，而长安呢，除了一个郡主身份，还有什么呢，哦，对了，还有那被人惧怕的名声，京城二害之一啊，你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人生有这样的污点呢，所以你告诉自己云芳公主才是你应该选择的。”
“靳怀柔，你就是一个懦夫，不敢面对自己的心，说到底其实你才是真凶啊。
“不，不是的。”
靳怀柔不断退后。
“你胡说，我喜欢的是云芳，我心里只有云芳，你。。。”
“若是如此，那婉姨娘又是怎么回事啊。”
靳怀柔一时之间竟然无法面对林氏的讥诮眼神，那仿佛看透人心，一时间让靳怀柔无所逃避。
“够了，林氏，你休要在蛊惑人心，快把她带下去。”
靳国公夫人不想再听下去，身为一个母亲，她怎么能容忍别人诛他儿子的心。
“哈哈哈，母亲，其实你也是知道的吧，所以当初才会阻止长安，才会不喜欢长安吧。”
林氏瞬间愣住。
“够了。”
一身沉静、稳重的声音忽然出现。
而里面的力量直接让在场的人都不敢再说出话来。
“母亲。”
靳国公和国公夫人喊道。
“还在这站着干什么，闲话家常吗，也不怕闹得笑话。”
来人正是太夫人，太夫人拄着金龙权杖，穿着一品诰命服饰，眼神锐利的看向林氏。
“谋害公主，这可是大罪，岂是你们在这三言两语扯得清的，若是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去大理寺吧，到时老身洗耳恭听。
“祖母，你不能啊，你若是如此，国公府声誉。。。”
林氏听到这立即喊道，还不忘提醒道。
“我靳国公府经历多朝，依然健在，自然靠的是忠心铁骨，若是有错，也必然不惧。”
说着看向靳国公和靳怀柔。
“错了不重要，但是要有承担的勇气，将一切修回正途。”
“祖母。”
靳怀柔看到太夫人，一时之间有点无助。
“带下去。”
“是。”
太夫人带的人很快便将林氏带了下去，至于她的大喊大叫也直接被塞了一块帕子。
很快，房间便只有他们四人。
“母亲，这事如果透露出去，恐怕。。。”
“难道你们以为能瞒得住吗，就你们儿子现在的样子，能瞒得住谁。”
太夫人颇为不成器的看了他们一眼，做到一边。
这几日换了长安郡主送来的香，这段时间睡眠尚好，这才有力气处理这些事情，不过坚持到现在也有点累了。”
“母亲，你身体刚好，怎么。。。”
“我若是再不来，靳国公府百年的基业就真的成为笑话了。”
看着儿媳庄氏身体不适的样子，语气软了软道。
“将你媳妇扶着躺下，别事情还没结束，自己就先倒下了，如今靳国公府总不能让我这个老婆子出来打理大局吧。”
“母亲，是儿媳不孝，劳累了母亲，若是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
“住口。”
太夫人重重拍了下桌子。
庄氏未尽之语谁都能意会。
“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可能再回头。”
太夫人无视靳怀柔绝望的眼神。
靳国公夫人有点心疼，忍不住说道。
“母亲，长安郡主如今也是寡居之身，为何。。。”
“你是不是忘了她是谁的寡。”
庄氏一怔，靳怀柔也不自觉握紧手。
“以前，我就很喜欢长安，我早早告诉过你，不要带着偏见看她，要坦诚面对自己的心，你们有人听了吗，你们觉得只有云芳公主才能配得上南齐第一公子，可是这只是觉得，人生哪有处处觉得。”
“怀柔，无论你现在明白了什么，从当年你选择云芳公主开始，就如同你所说的一样，你的心里只有云芳，这些年来你偏爱婉氏，我都可以依你，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再去想什么其他的。”
看着孙儿眼中的不服气，还有一丝执拗。
“若是你不想最后一点痴情的形象也消失殆尽，你大可以试试。”
靳怀柔脸色惨白的看着太夫人。
太夫人没有看他。
“自己的路自己选择，竟然选择了，哪里又能回头，谁又会等着他回头。”
哎。
靳国公叹息了下。
靳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并不被外人知道，但是林氏谋害云芳公主一事却瞬间炸裂了大理寺。
这当年可是说长安郡主是凶手，谁都知道长安郡主当年因为这事可是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最后不得不已嫁到北燕才得以平息，如今竟然惊天反转，这凶手另有其人，竟是林芯淑。
林芯淑，知道往事的人可是很清楚的，当年是云芳公主的伴读，也是当年云芳公主离世后，整个宫殿的人员全部殉葬后唯一幸免的人，最后还嫁给了靳怀柔，靳怀柔可是先帝当年亲自为云芳公主挑选的夫婿。
而长安郡主当年好像也喜欢靳怀柔。
一时间众人心里纷纷想出了无数个故事的版本。
爱而不得，亦或是靳怀柔其实喜欢的是林氏。
比起这些，大理寺的人不敢怠慢，直接一份奏折上达天听。
毕竟这事涉及到的可是大人物，而且幸存的长安郡主那可是太后的心头肉啊。
齐彦看着手中的奏折，看着下方的大臣。
“众位爱卿，可有什么想法。”
低下的大臣们纷纷不敢发声，都眼神无意的瞥向靳国公父子，不过二人稳如山，让人看不出思绪。
不过众人还是发现靳怀柔整个人状态不好，也对，自己的妻子竟然才是杀害未婚妻的真凶，自己还和她做了将近八年的夫妻，这谁能忍，还好，没有孩子，众人想到。
靳怀柔并不在乎众人的窥探，就如同祖母所说，靳家的男儿要有直面一切的勇气，当年他没有勇气面对内心，如今他不想再连最后在她心里的形象也没有了。
“陛下，臣认为此时应当彻查，当年云芳公主一事牵连甚广，到了如今依然有人受到了牵连，如今真相出现，更应该让逝者安息，还生者清白。”
文相直接上前说道。
齐彦看着文云恒，唯一一个敢发言的人。
“臣附议。”
只见靳怀柔也上前一步。
下面的官员更是面面相觑。
“臣附议。”
靳国公也站了出来。
靳怀柔的下属虽不愿，但是看着将军这个样子也站了出来。
剩余的官员也纷纷站了出来。
“既如此，于威，朕命你全力配合大理寺查清真相，若有任何事可直接禀报朕。”
“臣领命。”
朝堂上的风云，后宫也掀起了波浪。
坤宁宫中。
孟心坐在椅子上。
太子坐在下方看着母后发呆的样子。
“母后，你怎么了，是不是儿臣读错了。”
“啊，没有，你读的很棒，是母后想到了一些事情。”
“母后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
孟心看着太子担心她的神情，心中一暖。
很多事豁然开朗。
从她嫁给他那天起不就知道了吗，他不可能属于她，而在那段岁月陪伴中自己看中的不更是家人的感情吗，为何如今却患得患失了呢，自己终究太贪心了。
但是自己已经有了世上最好的礼物了。
孟心抚摸着太子的脑袋，缓缓笑了，太子见此也放下了心，转而想到另一件事情。
“母后，四弟要来读书了，也不知四弟是什么样的。”
太子对这个弟弟很是好奇。
“行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这么试探。”
不错太子就是在试探着孟心的神情。
太子不好意思。
只是想到什么又坐直身子说道。
“母后，我知道，四弟的母妃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也连累了四弟，可是他是无辜的，所以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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