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悄无声息地到来了,一早,夏雨薇悄悄走进小房子,昏暗的灯光下,看着瓦罐里那些蛊虫,每只堪称凶毒之物,此时却静静地趴在罐底,一动不动!

    雨薇拿起放在旁边的早已准备好的波浪鼔,想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刻即将到来,身体里一股热流涌动,她一边用力甩动拨浪鼓,一边念念有词,眼睛紧紧地盯着罐底,静止的罐底慢慢躁动了起来,虫蛹逐渐醒来,它们扭动着身体,互相挤压,交叠。等到整个瓦罐底部沸腾起来,雨薇停止了手中的拨浪鼓,她静静地看着瓦罐底部那场战争,这是一场自然界食物链之战,它们互相对峙着,那股凌厉的杀气让夏雨薇感到震惊和兴奋!

    这仅仅只是首战,一个时辰后,很明显那些弱小的虫蛹已被吞噬不见,剩下的那些并没有松懈下来,爆表的战斗力让这些虫蛹看起来十分凶残,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潜能被激发得玲离尽致,为了求取生存,雨薇甚至可以看到它们细微的身体变化。

    三周之后,瓦罐里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一只虫蛹,夏雨薇看着这只肚子鼓鼓的虫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刀片,轻轻剌了一下手掌,瞬间血顺着手掌滴到瓦罐里面,只见她嘴里不停地念着咒语。

    少傾,她拿过罐盖盖上,然后双手合掌口中继续念念不停,慢慢感觉全身发热,脸颊发烫时,她停了下来,打开盖子看着罐子底部扭动的蛊虫,已经完全认不出来原来的样子,蛊虫的样子十分怪异,但夏雨薇内心十分喜悦,这是她的蛊!她反复端详着这个怪异的生命,认定从此以后她的人生必有它的形影相随。

    她小心翼翼把瓦罐放到柜子的最底层,从抽屉翻出纱布稍微包扎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拔腿朝村外跑去!她甚至已经忘了,接近傍晚的天色已慢慢暗了下来。

    到了下塘村口,她大声喊叫着丁妍的名字

    “丁妍,丁妍!”

    几乎一鼓作气跑到了丁妍的家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她不管不顾直接推门而入。

    “丁……”雨薇的神色凝固了

    男人见有人闯入,一咕噜起身靠床而立,背对着破门而入的雨薇,忙乱地整理起自己的衣物。雨薇见到男人全身衣衫凌乱,神情慌张。而丁妍此时也慌乱地拿了件衣服遮在自己的胸前。

    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房子中间的火炉发出“滋滋”的碳烤声。夏雨薇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见那男人已转身拔腿闪身逃离,目光相接之时,夏雨薇目瞪口呆,怎么可能?

    当她再看向丁妍时,丁妍脸色苍白,嘴角抽动,全身卷缩在床的一角,手紧紧地抓着胸前的衣服。

    “丁妍!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雨薇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抱着丁妍失声痛哭。丁妍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好似一个颜色艳丽的气球瞬间别人戳破而漏了气,全身瘫软无力!

    开学一周后,初一的思政老师已经不是原来的方老师,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原来的思政方老师再也没在学校出现过,后来听人说,方老师死在了医院,死的时候肚子烂了一个口子!口子里不停有蠕虫爬出!内脏已经被吃空!

    春天的确是令人精神振奋,意气风发的季节,冬天那些逝去的生命给春天带来的是更多鲜活的生命!

    阳光普照的操场上,雨薇背靠着丁妍,手上的树枝条不停在地上划着什么,

    “是你做的吗?”

    丁妍冷不丁冒出一句话,这是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虽然他该死!”

    她又补充了一句。

    “该死就得让他死!我答应过你以后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沉默中!丁妍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迎着阳光的脸庞一扫往日阴霾,手指轻轻抚弄着地上那刚冒出尖儿的小草。

    “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他善良的活着!”

    丁妍呢喃着,

    “如果他善良,还能伤害无辜的你们?”

    “你们?”

    丁妍停止了摆弄的手,震惊的眼神。

    “是的,你们!不单单只有你!”

    丁妍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来,安静得令人窒息!

    “你把他看作什么?”

    雨薇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丁妍,继续发问,

    “事情发生这么久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我看到,你要瞒到什么时候?”

    “我爸五年的刑期,还剩两年,他一定会回自己的家。”

    丁妍答非所问的应着雨薇的话,迷茫的双眼看着远处的天空,

    “开始我也害怕,但后来觉得他对我挺好!我和奶奶如果没有他,不知道要怎么活?我甚至觉得有他在,我安心了很多。最起码耳聋眼瞎的奶奶不会饿死。我也还有书读!”

    丁妍收回目光盯着地上的小草。

    “可他这是犯罪!”

    雨薇提高了音量,

    “说他乘人之危远远不够,他就是禽兽,要不然另外那个女生又是什么?开学后我就一直在找机会下手,可没想到,让我看到了另一个女生的不幸,就在他的办公室……,他不死,还要祸害多少人?”

    雨薇的声音慢慢变得低沉,但并没有丝毫的愧疚。

    “活着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丁妍垂下头,

    “你在说什么?”

    雨薇见丁妍情绪低落,心里也高兴不起来。但要说活着的意义,至少她的蛊术在一步一步上升,未来对她而言充满了希望和期待。她扭头看了一下丁妍,伸出手用力握了握丁妍的手。丁妍努力让自己露出笑容,

    “曾经以为人生就这样了,现在却让人又有了想法!”

    “你一直这样,只要你一说话,我就觉得自己回到了幼儿园。”

    雨薇好奇地盯着丁妍。

    “我想……,初二我该不该继续?”

    “继续什么?”

    雨薇听得有点懵,

    “邻居在镇上有个餐馆,缺个帮手,如果我想去的话,随时都可以去。”

    “你是想初二停学去打工?”

    丁妍点点头。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如果真是这样,我要怎么原谅自己?”

    “你没有错,该死的应该去死。而我的选择,或许就是我的命!这也不是坏事。”

    丁妍缓缓站起身,

    “走,回教室。不要想太多,最起码这个时候我们是应该庆贺的,高兴一点!”

    雨薇被丁妍从草地上拉起来,两人相视一笑!

    “如果可以,我们可以暑假一起去打工,我不愿意你休学!”

    雨薇觉得这是可以让丁妍继续上学的方法,为了丁妍,她什么都可以做。

    “就这样定了吧,暑假我们一起!”

    雨薇坚定的语气让丁妍没有了拒绝的勇气。

    “走吧!”

    耶立中学的校长办公室里来了一对夫妻,同学们都在围观,甚至不难发现个别女老师也参杂在人群中,眼睛佯装看着手中的书,可那侧耳倾听的模样,谁都可以看得出来!

    伍香凝最喜欢这种八卦,她不停在人群中向前挤,虽然里面的对话不是全听得清楚,但还是能听到那个母亲时不时发出的尖锐的说话声,看样子好像是一件比较严重的事情,伍香凝为了听清楚里面的说话声,她低头侧耳,屏住呼吸,

    “孩子在家里,旁边一直有人在,那是不可能发生的,想来想去,就是在学校的时间最长,我们也问过她,是不是在学校发生的事?她就默不出声。所以我们是肯定要来学校问问的,校长,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们查查的,现在我们村里的人都知道了,真是丢死人!这么小的小孩子,你说发生这种事,以后还怎么出去,还怎么嫁人?”

    伍香凝没有听到前面的话,不过觉得听到这些,也大致可以推断出发生什么事,门口一群人都在等校长的回答,

    “你不要着急,这事我们一定要先找当事人,也就是说怎么也要先让孩子开口,你说是不是?”

    “孩子现在就是不理我们,我们已经没办法,所以要找你们学校来帮助。”

    这是父亲的声音。

    听到父亲说话,校长忽然站起身,他走到门口看了看堵在门口的这些学生,

    “去,回教室去,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回去!”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人群散去,伍香凝仿佛是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脸上带种莫名微笑,掉头就向自己的教室走去,刚好碰到从操场回来的雨薇和丁妍,她立马上前扯住雨薇的衣服往回拉,

    “走!告诉你们一件新鲜事!”

    “这鬼地方能有什么新鲜事?”

    雨薇不屑的表情。

    “有学生怀孕了!家长都找到校长了!”

    雨薇惊愕的睁大了双眼,视线不由自主转向丁妍,那合不拢的嘴巴仿佛一时之间塞了什么东西似的说不出话来!突然她猛地推开伍香凝,

    “这算什么事?不要听!”

    说时拉着丁妍头也不回进了教室。

    伍香凝看着两个离去的背影,心里一个字憋不住,

    “x!真是奇了怪了,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居然新鲜事一件接着一件!真是头一回啊,以前屁点事都听得津津有味,今天怎么突然变成淡定姐了!”

    自言自语说着也怏怏地跟着进了教室,眼睛不停瞟向雨薇和丁妍,感觉没说完的话都在这眼神里给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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