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想得到温庭姝全部的爱,也愿意为此付出他所能给予的一切,以及克制◎

    陈总管出去已经有半个时辰左右,  人还未请来。

    江宴歪坐在榻上,把玩着折扇,耐心等待武安伯夫人的到来。

    江宴清楚武安伯夫人的性子,  此刻她定然还在轿中整理妆容服饰。

    又过了半个时辰,  武安伯夫人才姗姗来迟,她刚一跨进门槛,香气四溢开来,撩人心弦。

    武安伯夫人很年轻,比江宴不过大了四岁,  且生得明艳动人,身段窈窕婀娜。

    她是武安伯的继室,武安伯死了之后她坚决不改嫁,  只守着武安伯的牌位度日,  众人皆以为她恪守妇道,忠贞不二,  却不知她私下十分放浪,情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换,  游荡于各个男人之间,  且她工于心计,从未被人发现过。

    进了屋之后,武安伯夫人除去帷帽,  露出那花容月貌来,  她身上穿着不甚华贵的衣裙,脸上略施粉黛,  挽着高髻,  髻上钗簪寥寥无几,  显得清新典雅,  一眼看上去像是没怎么打扮,实则处处透着精细。

    武安伯夫人抬眸,微微地看向榻上的男人。

    修眉凤眸,朱唇挺鼻,仍旧是那昳丽无双的容颜以及优雅贵气之姿,让人禁不住心跳加速。

    江宴并不起身迎接,拿着折扇往他身旁的位置一点,含笑说道:“夫人,且坐。”

    武安伯夫人款款地行到他身旁坐下,笑盈盈地睃着他,询问道:“世子几时来京的?妾身竟然不知晓。”

    她端正地坐着,看起来就如同端庄贤淑的夫人,只是眉眼间那难以掩饰的风情出卖了她。

    江宴曾为她这眉眼间的风情而心动过一段时间。

    江宴知晓她早已掌握自己的行踪,只不过在装傻罢了,江宴微笑说道:“前几日。”

    武安伯夫人面上故意露出淡淡的不悦,嗔怪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人通知我?难不成世子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江宴狭长的眼眸斜睨着她,轻笑出声,“夫人不也已经有了新人?还惦记着我这旧人么?”

    武安伯夫人娇叹一声,“我是一个念旧之人,你又是我的第一个情人,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总是回忆起你我当初美好的时光。”武安伯夫人隔着小几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随后起身,跨过阻碍坐到他的近旁,软语娇声道:“世子难道不会怀念那段时光么?”她一边说着,一边倾身凑近他,向他展露她那傲挺的胸脯。

    江宴伸手折扇轻抵于她的香肩之上,像是暧昧的挑逗,与此同时,那折扇仿佛注入了强大的力量,牢牢的挡住她。

    武安伯夫人却完全近不了他的身,眼眸不禁一眯。

    “怎么办,我不敢怀念啊。”江宴扬起一侧唇角,笑得不正不经,语气轻飘飘的:“汴阳已经有妻子等候,我若敢在外边拈花惹草,她会杀了我的。”

    武安伯夫人闻言目光微凝,随后挺直了腰肢,没有再试图接近他,江宴也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折扇。

    “世子在逗妾身不成?”武安伯夫人笑睇了他一眼,道:“据妾身所知,世子并未成亲吧。”

    “只是早晚的问题。”江宴没有透露太多,只是微笑说道。

    武安伯夫人打量着他的神色,在猜测他是不是欺骗自己,只是因为对自己失去了兴趣。

    “一向肆意妄为的江世子也会怕一个女人?”武安伯夫人微微冷笑道。

    江宴挑眉笑道:“夫人,你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因为爱,所以才会心生畏惧。”

    “世子也会爱人么?”武安伯夫人语气带着些许轻蔑,随后又盈盈笑了起来,有些不甘心地挑逗道:“长夜漫漫,世子难道不寂寞么?”说着足尖轻踢向他的衣服下摆,缓缓伸了进去,语气蛊惑:“不过一夜春宵,她又怎么会知晓?”

    江宴没有推拒她,也没有回应她,只是神情淡淡地凝望着她,笑道:我这人太过老实,她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我今夜若与你共度一夜,她来日问我,我也只能如实回答。”

    武安伯夫人闻言顿觉扫兴,她收回了脚,冷笑一声,道:“世子你若是老实,这天底之下就无老实之人了。”

    江宴只是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并没有反驳。

    武安伯夫人见状站起身,悻悻地说道:“看来你我已非同道中人,自今夜起,便彻底散了吧。”

    武安伯夫人言罢已经恢复了以往面对人端正持重的模样,随后拿起自己的帷帽,毫无留恋地离去。

    同道中人?江宴手抵着额角思索着武安伯夫人临去前那番话,摇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他从不认为自己与谁是同道中人,他所做所想全凭着心罢了。

    其实正如武安伯夫人所说,就算他在京城与别的女人发生什么,只要不告诉温庭姝,她便什么都不知晓,自己仍旧能够以花言巧语蒙混过去。

    只是江宴觉得,自己若一直向过去那般视情爱为游戏,或许他永远无法得到温庭姝的信任,令她全心全意地爱自己。

    江宴想得到温庭姝全部的爱,也愿意为此付出他所能给予的一切,以及克制自己不再风流。

    京都,温府。

    温世杰今日休沐,并未出门,正在书房内处理公事,书童捧着一封信进来,禀报道:“老爷,汴阳有信送来。”

    温世杰接过一看,便知是家书。

    这封信原该前几日便到的,只因驿夫在途中出了点岔子,耽误了几日功夫。

    将书童挥退之后,温世杰裁开封套,取出里面的信,信是方夫人写来的,当看到信上的内容时,温世杰那端正英俊的面庞渐渐浮起怒色,看完之后,他一改儒雅风度,一拍桌案,恨恨骂道:“这个小畜生,亏老夫还以为他是克己守礼的世家子弟典范,简直有辱礼教。”

    方夫人在信中只将白云寺宋子卿撇下温庭姝,带着外室逃命一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对于温庭姝和江宴的事只字不提。

    按照温庭姝的说法,宋子卿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温庭姝与人偷情,而当初看见宋子卿带着苏雁儿离开的和尚却已经找到,到时宋子卿若反咬一口,便仍按照先前温庭姝的做法来堵他们的口。但方夫人担心温庭姝和江宴的事被温世杰知晓后生气,便没提江宴的名字。

    为了增加可信度,方夫人还在信中说,救温庭姝的是一位不知名的侠士,而那位侠士正好也救了逃跑的宋子卿和苏雁儿,所以那名侠士知晓此事,但方夫人并未说那侠士就是江宴。

    温世杰爱女心切,不愿意让她再在宋家受苦,只是要如何与宋相提起这事,他还需要慎重的思考一番,正想着此事,书童再次进来禀报:“老爷,定北侯世子江宴求见。”

    温世杰一愣,他与江宴素未谋面,他来做什么?

    温世杰虽没见过江宴,但听闻他生得昳丽冶艳,其性也随清河公主,行事乖戾,放荡不羁,整日流连于花街柳巷。

    温世杰平生最厌恶这等人,所以当初才拒绝了他家的求亲。

    温世杰本来不愿意见江宴,但想到清河公主与皇上关系甚好,不好得罪她的儿子,便只能忍着烦躁让书童去把人请过来。

    江宴到的时候,温世杰正坐在太师椅上,穿着一身湖蓝圆领长袍,腰系玉带,看着和定北侯年纪差不多,相貌生得俊朗,且气宇轩昂,细看眉眼与温庭姝有几分相似。

    温世杰亦暗暗打量着江宴,他穿着一袭箭袖白袍,发束玉冠,身姿挺拔如松,眉眼间带着谦虚之色。

    江宴一进来,便朝着他作了一揖,举止文雅有礼,丝毫让人联想不到他便是那风流浪荡的江世子,内心暗暗称奇。

    “江世子,不必多礼。”温世杰起身虚扶他,客气地说道:“不知江世子光临寒舍,有何见谕?”

    温世杰虽是江宴的长辈,但他毕竟是世子,身份比自己贵重,便持了恭敬态度。

    江宴没有托大,始终持着晚辈礼节,他微笑说道:晚生在汴阳时便仰慕掌院大人高才,可惜觌面无缘,此次进京,斗胆前来拜见。”

    温世杰心中更是生疑,他并不信江宴的话,若当真仰慕他高才,为何前几年不见他来拜见?偏偏今年才来拜见,温世杰请他入座,又命书童奉上香茶,两人又客套了一番。

    温世杰与江宴一番谈话之中,觉得他与传闻中着实不一样,他举止十分有涵养,说话也温和有礼,让人不禁心生好感,只是他说来说去都是一些客套之话,令人猜不透他此趟的目的为何。

    品过香茶后,江宴看向温世杰,终于说道:“温大人,说起来,晚辈与令爱有过一些瓜葛。”

    温世杰闻言心中一惊,终于明白,他此次是为了他的女儿而来,心中暗暗不悦,温世杰本来以后他要提的是当初的亲事,却不想江宴却说道:

    “在白云寺,晚辈救过令爱一命。”

    温世杰内心更加诧异,怎么这江宴也牵扯到了白云寺的事件当中?温世杰不禁诧异地问:“江世子,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令爱真是所托非人。”江宴先贬低了宋子卿一番,才从容不迫地说道:“那日晚辈途径白云寺的附近,恰好遇到几名浪人在打劫一辆马车,便出手救了马车的主人,却不想那主人正是您的女婿宋清,马车里坐着一女子,晚辈本以为是令爱,不曾多想,得知白云寺被浪人包围之后,晚辈便去往白云寺救人,恰好在一柴房中发现险些被盗匪欺凌的一位小姐,便将她救了出来,后来晚辈才得知,原来她才是令爱。”

    他这些话正好对上方夫人信上所言,心中不由吃惊。

    温世杰实在没想到方夫人在信中说的那名侠士竟然是江宴,他连忙起身,感激道:“原来我夫人说的那名侠士便是世子。若不是世子相救,我女儿的性命不保。”说着便要向他行谢礼。

    江宴亦起身,阻止他向他行礼,“温大人莫要折煞晚辈,晚辈想只要是个男人,遇到这种事都无法视而不见,只顾自己安危。”

    他这番话说得正气凛然,瞬间又狠狠贬低了宋子卿一番,温世杰想到宋子卿撇下自己女儿不管的事,内心瞬间又涌起一股怒火。

    “若不是世子说出此事,我都不知晓是世子救了我女儿,我夫人在信中只提到一名侠士,不知为何她却没有说出世子的名字来。”温世杰此刻对江宴心生了些许好感,语气也和善许多。

    “温大人您先坐下来吧。”

    “世子,你也请坐。”

    两人回归座位,江宴才缓缓说道:“当初晚辈救下令爱之后,便受了重伤,”说起‘重伤’两字江宴故意拔高了下声调,“又恰巧遇到大雨,无法赶路,便只能在一破屋内暂住过一宿。为了令爱的名誉着想,晚辈未敢此事传扬出去,想必夫人也是如此想的。”

    江宴先前已经听闻温庭姝说过信上的内容,知晓方夫人并未在信中提起他的名字,他也只能自己来博未来岳丈的好感了。

    温世杰点点头,当初他收到家信,说姝儿是自己躲了起来没被盗匪发现,这次又说遇到侠士相救,他便觉得这事不清不楚,今日听了江宴这番话,才终于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内心也更加有底气去面对宋父。

    他看了江宴一眼,见他举止文雅大方,心中越发觉得传闻不可信。

    “世子救了我女儿的性命,有些事我也不瞒你了。”温世杰有些后悔当初看错了宋子卿,“其实我的女儿因为这件事,已经打算与宋子卿和离。”

    江宴闻言先是沉吟片刻,随后称赞道:“令爱能有此主见,令晚辈甚是佩服,若换了其他千金小姐,未必有她如此果决勇敢。”

    温世杰见他夸赞自己女儿,心中不由感到欢喜。

    “不过宋相那边会答应么?”江宴问道。

    温世杰闻言内心又升起怒火,他冷笑道:“他儿子做了如此荒唐无耻之事,他有脸不放我女儿么?”

    江宴微颔首,然后正色道:“温大人既然主意已定,若有晚辈帮得到忙的,尽管吩咐。只不过晚辈觉得,若是在非必要的情况之下,最好莫要向宋家透露晚辈救过令爱的事,以免他们反咬一口,说晚辈与令爱有着不干不净的关系,影响到令爱的声誉。”

    温世杰闻言心中不禁有些动容,“多谢世子能替我女儿着想。”想到当初自己拒亲的事,温世杰内心颇有些后悔,当初他听信了传闻,以为这江宴品行不堪,并非良人,却不想那宋子卿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他害苦了自己的女儿。

    江宴微微一笑道,“令爱洁如白雪,秀若烟霞,性情温婉大方兼端正守礼,晚辈想汴阳的千金小姐无一及她,和离之后,定能再结良缘。”

    温世杰听着江宴的话隐隐觉得他似乎钦慕自己的女儿,不由心念一动,“江世子可定亲了?”

    江宴摇了摇头,轻叹道:“说来见笑,晚辈至今未识岳丈门第。”

    温世杰听闻此言,不由笑了起来,“江世子容貌俊爽,为人正直,又有侠义心肠,定有不少女子愿意嫁给你,但我看世子年纪还轻,倒也不必太过着急。”温世杰道,内心隐隐有念头浮起。

    江宴莞尔一笑,“温大人说的是。”

    时光迅速,转眼已是八月初七,宋子卿,陆修言,方琼等参加乡试的人纷纷入了场,乡试一共考三场,第一场在八月初九,其余两场分别在十二日与十五日。

    乡试期间,宋子卿等人都住在贡院,不得离开考场。

    温庭姝也不去关心宋子卿考没考中,昨夜倒是和秋月在庭院里拜月,祈祷方琼蟾宫折桂,又祈祷江宴在京平平安安。

    温庭姝的铺子也即将开张,里面的庭院和住人的屋子也洒扫得整洁干净,摆上了桌椅床和屏风等物什。

    温庭姝摆了筵席,做了一次东道主,邀请了柯无忧,李秀英和赵文慧来赴宴,庆祝铺子即将开张。

    温庭姝叫人在大堂内摆了一桌,又在隔壁的小房间摆了一桌,给秋月,春花,李擎以及李秀英的丫鬟,赵文慧的丫鬟。

    除了柯无忧,李秀英和赵文慧都不知晓李擎是江宴的人,还以为是温庭姝请来的帮工,因此也没多问。

    入了席,酒过三巡,赵文慧笑盈盈地问:“庭姝,铺子的名字可想好了么?”

    温庭姝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梨香阁。牌匾我已经叫人打造了,明后日大概就能送到。”梨香取自于梨香小院,她与江宴的很多回忆都在那里,她喜欢这个名字。

    赵文慧和李秀英都不知晓这梨香阁的含义,倒是柯无忧,看到她面前隐约露出羞涩之态,不由猜测这名字大概与江宴有关。

    李秀英笑道:“以后我们就可以常常来这相聚了。”

    赵文慧点头,然后笑道:“我以后肯定是要常来玩的,你可嫌我耽误你做生意。”

    “怎么会?我是希望你们常来的。”温庭姝失笑道,随后举杯道:“若没有你们的帮助,我这铺子不知多久才能开起来,我敬你们一杯。”

    三人笑着举杯回敬,之后开始行起雅令。

    隔壁的小屋子内。

    李擎身为屋中的唯一男人,他木然地坐在椅子上,承受着四个女人,八只眼睛的好奇打量,只觉得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而且他不擅长饮酒,一连被敬了四杯满满的酒,他感觉头有些晕,但一直维持着腰杆挺直的姿势。

    他一开始不想参与的,可是却不过温庭姝的好意。

    秋月笑嘻嘻地看着春花,问:“春花,你有什么要问这呆头鹅的么?”

    春花看了李擎一眼,觉得这人看起来比她还呆板无趣,便摇了摇头,觉得没什么好问的。

    秋月又看向李秀英的丫鬟荷珠,赵文慧的丫鬟巧儿,“你们呢?”

    两丫鬟与李擎都不熟,其实都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好意思问人家。

    秋月见几人都不问,眼底闪过狡黠之色,然后自己问了起来,“李擎,我问你,你可有钟情的姑娘?你刚刚猜拳输了,这问题必须得回答,不回答便罚三杯。”

    李擎一怔,不禁看了她一眼,心中莫名地狂跳了几下,他略一犹豫,还是默默地喝下了三杯酒,然后头更加晕了。

    秋月觉得没意思,既然又继续猜拳,却是秋月输了,三个姑娘随意问了她几个问题,便轮到了李擎。

    李擎头晕沉沉的,也不知道问什么,想着她刚才问自己的话,便也反问她道:“秋月姑娘有喜欢的人么?”

    秋月闻言一怔,随后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没有。一个都没有。”

    其余三位姑娘有些诧异地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向李擎发脾气,又看看李擎,见他怔怔的,不知所措地看着秋月,三人疑窦丛生,都觉得这两人似乎有什么猫腻。

    中秋节这日温庭姝在宋府过的,宋子卿等人得明日早上方能出场,这一日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夜里摆了筵席赏月,只是因为宋子卿还在考场中,众人兴致缺缺,没多久便散了席,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筵席散之后,温庭姝便去了梨香小院。温庭姝觉得这个中秋节过得有些冷清,也许是因为不能陪伴在母亲身旁的缘故,而且江宴也不在,算算时间,两人已经分别了一个月左右。

    温庭姝以为他会写信回来给她,但是并没有,虽然有他送的礼物,但温庭姝内心仍感到有些不安,这礼物都是他提前送的,而他此刻的心意如何,温庭姝并不知晓。

    温庭姝其实想过给他写信,但温庭姝也不知晓他住在哪里,也不好意思问李擎,加上她有时候禁不住会想,也许他在京城已经有了新的情人,把她忘了,这样的念头一起,她就更加不愿意写信给江宴。

    温庭姝觉得,自己与江宴的事便随缘算了。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姝姝和世子就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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