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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让陈昭昭觉得似曾相识的一幕又出现了。
溪浅月关着那种因为太过惊愕而一片空白的表情, 接着便是一道白光。
她……被迫下线了。
陈昭昭沉默地顿一下，这说到一半人忽然就没了的情形让她有点不高兴。
然后她愈发地意兴阑珊起来，有些不耐烦地看向远处的商子美。
商子美见到溪浅月忽然下线了，虽然不知道她们两人说了些什么, 但商子美的注意力至始至终都没有分给溪浅月, 全都在陈昭昭的身上。
在亲眼再见到陈昭昭之前, 商子美从脑海中搜寻出她对陈昭昭仅剩不多的记忆，全都是那些畏缩、弱小、胆怯的形象, 根本就找不出和那个女人的半点相似之处。
可是今天商子美上线，当她抛开以前的那些记忆, 用全新的眼神去打量陈昭昭的时候。
商子美惊恐地发觉，她以为并不起眼的陈昭昭已经完全像是完全变成了一另个人。
可能陈昭昭自己都没有感觉，或是她已经习惯了。
当她出现在罗德城的传送点时, 不知道有多少玩家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她。
有些玩家是认出了陈昭昭，可更多的玩家是没有认出她, 却还是被她那种浓烈的存在感所吸引，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商子美越是打量, 她就越是能看出陈昭昭与昨晚那个女人的相似之处。
可是怎么可能呢？
陈昭昭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会是她？
商子美心中的震惊比起商子群还要强了百倍。
因为商子美是亲眼见过陈昭昭在医院时的狼狈模样, 这段时间，一直以来，陈昭昭在她的心中一直都是躺在病床上，虚弱无力的样子。
在之后的游戏里，商子美也是靠着陈昭昭狼狈的形象当做她内心的安慰, 撑过一次又一次的挫败。
商子美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会突然有一个晴天霹雳炸在她的脑门。
告诉她, 陈昭昭不仅没有毁容, 她甚至……甚至还拥有了让所有世人都为之惊艳的美貌。
商子美昨晚不敢置信地从宴会厅跑出去后, 她直接回到家想要睡一觉。她觉得之前在宴会厅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是不真实的。商子美觉得只要她睡醒，先前发生的那一切就会不复存在了。
可是商子美躺在床上，她一闭上眼，眼前出现的不是黑暗，而是那在黑暗中依旧熠熠生辉的惊人美貌。
商子美彻底睡不着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久，终于忍受不住，打开手机。
她沉着一张脸，去看群里的那些聊天记录。那些人的反应都证明了，商子美先前看到的那一切并非是虚幻。
更别说还有网络上的热烈议论。
即便是凌晨三四点，这个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安眠的时间。可商子美无论是打开哪个社交软件，国内、国外，甚至还有不少小语种国家，他们都拿着陈昭昭的照片或是视频，询问这是哪一位美人。
商子美彻彻底底，深刻地感受到了那种铺天盖地，被陈昭昭所包围的恐惧。
商子美明明一点都不想关注那些新闻和动态，但她却仍是死撑着，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仿佛着了魔一般地不停刷新，看着那些网友们对陈昭昭容貌的各种夸赞。
直到早上八点。
商子美一晚上都没有睡，她熬了一整夜，也看了一整夜网络上的舆论。
商子美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找上了陈昭昭曾经住的那家医院
。
早上八点，医院里已经开始接诊了。商子美拿着手机，直接闯进了整容科主任的办公室。
商子美跋扈惯了，即便是有求于人，却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这个人，她是不是在你们这里做的整容？”
主任先瞟了一眼，商子美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陈昭昭来到这个世界前的照片，并不是很有辨识度。而医生每天接诊的病人不计其数，主任不可能记得住每一个来就诊的人。
主任摇了摇头，礼貌地就想要把商子美请出去。
商子美不耐烦地甩开主任的手，然后直接用手机打了个电话。
过了两分钟，主任的手机响了。
主任接通电话后接到上面的吩咐，要他一定要伺候好这位大小姐，无论她有什么要求。
主任心里不情愿，这大早上的还要看病人，却莫名其妙地就要陪这个女人浪费时间。
但碍于上面的吩咐，主任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告诉我她的名字，我可以帮你去查。但我只能告诉你有或者没有，更多其他的信息都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能……”
“她叫陈昭昭。”商子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主任的话，她一边说，一边翻出直播间在昨晚对陈昭昭的一些截图，“她整成了这个样子，你应该有印象吧？”
主任只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容颜，他就自然而然地挪不开目光了。
饶是他年纪已经有些大了，但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还是叫他失语了好一会儿。
然后主任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她不可能在我们这里做过整容。”
“怎么可能？！”商子美断然否认，“我亲眼看到她在你们这里住院了！”
“这位……小姐，整容就算再怎么自然，可是经验丰富的医生仍然能看出到底有没有手术的痕迹。但是您手机上的这一位……”
主任苦笑了一下，“这绝对是人工无法雕琢出来的容貌，是神明的恩赐。
即便是世界上手法最高明的医生，也没有办法做到这种程度，您实在是高看整容医生了。”
主任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
但商子美的脸色越听越是灰败，整个人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没有任何整容痕迹？！
人工无法雕琢出来的容貌？！
那她以前所认识的陈昭昭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些全都是她一个人的幻觉吗！
商子美不信主任的话，她要求查看所有病人的病例资料，但主任不可能答应给她看这个。
主任坚决不同意，商子美没辙，只能又蹬蹬蹬地跑到住院部。
她还记得陈昭昭当时住着的病房，她要去问一问哪里的护士。
而贴身照顾过陈昭昭的护士一眼就认出商子美来了。
看见商子美的时候，护士的心跳加快了一些。
护士上班之前，看到了网络上流传着关于陈昭昭的信息。那么多人都在问陈昭昭的来历，护士知道，但护士却并没有透露出一丝半点。
护士知道这个社会对女性的苛刻，她想让陈昭昭受到的争议更少一点。
其实在前段时间，就已经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来到医院，调走封锁了有关于陈昭昭的所有就诊记录和档案。
护士这边，男人了解到她和陈昭昭是朋友后，就没有多做什么。
而陈昭昭的那个主治医生……他在陈昭昭出院的当天就开始怀疑自身了，怀疑陈昭昭的那档手术到底是不是他操作的。
他从前没那个水平，以后也都再
没出现过那个水平。
主治医生到后来甚至都百分百地确信并不是自己做了手术，而是有上帝握着他的手，代替了他做完了那档手术……
而除了这两个人，陈昭昭住院期间，整天窝在病房里玩游戏，再没有接触过医院里的其他医护人员。
所以商子美即便问遍了整个住院部，却是半句话都没有问出来。
等到商子美离去后，护士悄悄地给那个陌生男人发了条消息。
[一个以前找过昭昭麻烦的女人，今天她突然来到医院，到处问昭昭的信息。没有问到，但我感觉她不会轻易罢休。]
过了几分钟，对方很快就给了答复：
[收到，多谢。]
楚九收起手机，一旁的乔鸿飞目光扫了他一眼，吓了一跳：“怎么脸色这么阴沉？谁惹你了？”
楚九掀起眼皮看他，把先前护士发来的那条短信复述给乔鸿飞，淡淡地回道：“你吃干饭的？商家的人怎么还有空到处惹是生非。”
乔鸿飞愣了几秒，明白过来楚九口中所指的那个女人就是商子美，他脸上是明显的恼怒。
“商子美很快就不会有这个闲工夫了。倒是你，我还想问你，昨晚上你说去照看昭昭，可是在你眼皮子底下竟然还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又做得很好了？”
楚九和乔鸿飞两人对视片刻，然后又齐齐地挪开了目光。
两人因为陈昭昭变成现在这样紧张的关系，却又因为同一个人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乔鸿飞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却是明白楚九的意思，不能叫商家继续有机会去纠缠陈昭昭了。
商子美此时不知道自己家就要大祸临头，她从医院离开后，刚回到家，就看见了xvgas工作室发布的声明。
声明里那一个又一个陈女士，简直是又给了商子美一记重拳。
xvgas工作室甚至都没有掩饰陈昭昭身份的意思，他们不怕陈昭昭从前的模样被人挖掘出来吗？
可是看着xvgas工作室官方声明底下，那些对陈昭昭无上的赞美，那些文字中对陈昭昭满腔的热情似乎都要从屏幕里洋溢出来了。
看着这一切，商子美却忽然又不自信了。
商子美怒气冲冲地登上游戏，她想要揭穿陈昭昭的假面。
可是当商子美亲眼见到陈昭昭后，忽然不知为何，又突然莫名地有些害怕那个答案。
但是长久以往，面对陈昭昭时的高傲还是使得商子美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她走到陈昭昭的面前，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别以为叫人去藏起来档案，资料，你就可以把以前的事情瞒天过海！”
“……什么？”陈昭昭茫然地眨巴眨巴眼，没懂商子美的意思。
商子美冷笑：“你以为你现在搞出那么一张假脸，就不会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了吗！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你——”
“整容吗？”
陈昭昭很随意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商子美瞳孔微缩，她原以为陈昭昭做得那么严谨，甚至连医院都打点过了，她一定会死不承认。
可是，为什么陈昭昭这么轻易地……就认下了？
看到商子美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陈昭昭不太能理解：“整容就整容，我有什么好瞒的。”
“只不过无论我有没有整容，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没有关系，我不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说到这里，陈昭昭忽然皱了皱鼻子，“况且，你真觉得我像是做过手术的样子吗？”
陈昭昭这种坦然到毫不顾忌的态度，还有主任曾经说的那一番话，来回地在商子美的脑海中闪现。
没有任何整容痕迹的容貌，人工无法雕琢的美丽，难道真的是神明的优待？
可是为什么是陈昭昭？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不是……自己……
商子美不知为何忽然瑟缩了，她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下的线。
再次唤醒商子美的是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
手机刚响时，商子美还是一副两眼放空，反应迟钝的模样，直到手机停止铃响，商子美都没有伸手去碰。
可是这之后，手机还响了第二次，第三次。
似乎对面的人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商子美终于从那种失魂落魄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她皱着眉，拿起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是她的哥哥商子群。
商子美看到她的哥哥，心底闪过一阵暖流。
她接通电话，刚想要和商子群抱怨她今天的遭遇，抱怨陈昭昭的过分行为，抱怨……
可是还没等商子美开口，手机另一端就传来商子群的怒吼。
“商子美！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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