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晚上,绪子都跟朝露畅快地聊着天。有时绪子会让朝露陪她搭戏,她们在演绎中忘我地哭,忘我的笑,把各个角色都配试了一遍。仿佛她们就是书里的人,书里的人就是她们。
“哈哈哈哈,露露,你应该这样的,揪着我的耳朵大骂,气势得更足一些。算了,还是我来扮泼妇吧,看我本色出演。”绪子神形具备地给朝露演示着,她试想着妈妈桑骂人的样子,模仿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朝露被她惹得泣笑连连,直夸她演技好。“绪子姐,你真厉害,很适合当演员。我想你以后会拿到更多更好的角色的。”
“哈哈,是吧,不过我并不打算一直做荧幕工作,现在这一行大多还是靠脸吃饭,吃青春饭,等我老了老了,这张脸,这等身材也要不出什么好价钱。其实我只是想借这次的拍摄谋个机遇,把自己的设计用电影推销出去,顺便攒点钱,将来我不做模特了,就可以开创自己的服装品牌。到时候,电影也已经帮我带动了些风潮,积攒了些人气,一举两得~嘿嘿。”绪子兴致勃勃地规划着她的未来。从小她就爱美,拿家里的旧衣服各种改款式,别致又新奇。做一个服装设计是她一直坚守的梦,她从会所出来后做模特也是应为这个。说着,她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她的画稿。这些画稿是她为读过的小说人物设计的,什么样的服饰会凸出人物独特的形象,她一一揣摩过,这其中的精妙尽显在画上了。
朝露细细地欣赏着她的设计,称赞不已。纸面的每一张图下都绘上了一朵鸢尾花,她触碰着枝蔓,欢声问道:“爱丽丝,姐姐,这是你的标志吗?”
“bingo~这是我的品牌,我的印记。”
“很浪漫~”朝露翻着画纸,不知不觉要到最后一页。绪子赶紧打住,忙拿开,“嘿嘿,这是个秘密,等到那天再告诉你。”这是她为朝露设计的婚纱,一字肩,收腰,蓬散大摆,缎面充盈着西方维多利亚风的古典与东方刺绣的优雅。
“嗯,好吧,我真想看看呢~”朝露期待地看着她。
将近新年,所有人都忙碌不跌,绪子的电影拍摄即将杀青,朝露最后两三个月也忙着新书的翻译校对。出版社的编辑知道港大那件事后,安慰了朝露,她一直以来都肯定朝露的才能,所以让她继续留任了出版社译员。如今大陆的商务印书馆欲意并购他们这家出版社作为外务分社,主编被邀去上海统筹事宜,由于译文成品出众,朝露将在明年继任出版社主编。
小年夜,朝露与余际在家里做着年夜饭,等着绪子过来。主菜备齐后,他俩在厨房里包着饺子。
“这是什么看起来像兔子。”余际问道。
朝露将又一颗捏好的兔子兔子摊在手掌上,给余际展示,嬉笑道:“对呀,明年就是兔年了嘛。看,可爱吗?”随后转身捏起另一只饺子。
余际洗净手,靠近她身后,圈住朝露的身子,故意托了托她的胸,逗道:“嗯,和你的一样可爱。”
朝露一激灵,拍开他的手,反身面喝道:“坏家伙,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说的也是正经。”
“你……登徒子好色,没个正形。我就不应该惯着你的,你真是得寸进尺。”朝露笑骂余际,握拳锤着他的胸膛。
“是吗?这不算过分吧。只是抱抱而已,过分的等着我成年再做吧。”
余际对着朝露恋恋耳语,吸情吊欲,而后不由分说地狂热轻吻着她的唇,朝露被亲得喘不上气来。他年轻气盛,荷尔蒙泌溢,时不时挑起情趣,要贴着朝露亲近。朝露抵不住他的强势,随身应和,但又不免矜持,往往发乎情,止乎礼。
“怎么这么粘人”
“不喜欢吗?”
朝露晕着脸,低垂下头,朝一旁闪躲开眼神,脉脉斯语:“不是………”
余际仿佛获得了某种极致的胜利,他承势抬起朝露的下巴,又是沉沉一吻。唏嘘片刻,她正要挣开余际的手,绪子便进了门。朝露连忙抽身,羞臊地做饭去了。
余际瞪了绪子一眼,得意笑笑。
“大过年的,饭还没吃上,就吃饱了狗粮,要不要这么对我啊。”
“绪姐,我怎么知道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吼,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哦,打扰了你的兴致。”绪子凑到朝露身边调侃道:“哟,脸怎么红成这样。露露,你别一下给尽他甜头,他现在呀是喂不饱的。唉,我说了也是白说,你那小身板哪里反抗得了他呀。估计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朝露经不住地转移话题,“好了好了,这一锅煮好了,你们快尝尝吧。”她小心翼翼捧着碗要放上桌,余际怕她烫,接过手来。
绪子一口吞了一个,细嚼慢咽,“嗯~,嗯~,funnytasty!怎么做的这么好呀,明儿教我也做一个
“好呀,你想什么时候吃,我就什么时候帮你做。”
“真的吗?恐怕有人舍不得吧。某人不是嫌我麻烦吗?”绪子瞟了一眼余际说道。
“不会啦,他胡说的。”朝露给绪子盛着饺子。
余际哑口无言,他确实不想让花绪子掺和到他们中间来,他只想让朝露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她的时间,她的情感,她的所有都由他支配。但绪子和朝露之间的情分不是他能断的。
这是朝露和他分别以来的重新团聚的第一个新年,余际很久都没有过过年的感觉了,即使母亲在世时,他们也不呆在一起。伊藤岐疯狂的占有了千鹤,这个疯子把她藏起来了。自从回到余家,他很少见到自己的母亲,大多数时候是詹叔带着他,要么就是他一个人留守在那栋空旷的别墅。
饭后,绪子与外来人约会去了。朝露也收拾好礼物,去了她小时候常去的贫民区。余际没有跟去,他在家整理厨房。余际不明白朝露大过年的为什么还要东跑西跑,不好好在家陪他。他不想让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里夹杂着太多让人分神的东西。
那是港岛的笼民大杂居小聚居的地方。在烂尾楼和废弃工厂间,一些人家用橡胶皮蓬起小小的“蒙古包”,有的用码头淘汰下来的集装箱筑房建屋,隔成一个个蜂窝。在寸土寸金的地方,总有一些人得像原始人一样塔窝讨生活。
“钟姨,新年快乐~”
“哎呀,露露,新年好呀,快来吃糖~我老家寄来的。哈哈,小爱~露露姐来啦,快搬个椅子来。”
“啊啊~”钟姨的女儿小爱扯着喉咙兴冲冲地跑出来。她不会说话,小时候得麻疹发高烧烧坏了。
“想不想我呀~宝贝。”
小爱用手比划着心,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么想我呀,那我给你一个礼物好不好。锵锵~”朝露拿出了四本笔记本和一只水笔。小爱接过去,抱在怀里蹦蹦跳跳。
“快谢谢姐姐~”小爱连忙比划了一个手语,拿着本子进屋去了。
“钟姨,您拿着,给小爱交学费。”朝露塞过一个信封,这是她的年终奖金。钟姨哽咽着道谢:“露露,谢谢,你是个好姑娘,钟姨知道你也不容易,我,我不好意思再收你的钱了。”钟姨的男人上工出了意外,压断了腿,在家里歇着。他们家只能靠钟姨在厂里打工养活。
“钟姨,哪的话,我小时候不给饭吃,不是跑您这蹭饭来着吗?您忘啦~我吃着您的饭,都长这么大了,我不得报答您啊。”朝露拥着钟姨的肩,替她拭泪。
“是朝露吗?”屋里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
“诶,叔叔,是我。”她扬声答道,安慰了钟姨后,朝露走进屋去。
“露露,你看,我的作品快完成了!”小爱爸爸欣悦地说到。自从赋闲在家,齐叔叔郁郁寡欢,他觉得自己挣不着钱,还成了家里的累赘。朝露告诉他,他可以在家写作,当作家。齐叔叔慢慢振作起来,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新的出路,而且他们这样的人是很有必要写写的。
“太好了,等您写完,我帮您出书,我明年就要当我们出版社的编辑啦。”
“真的呀,我们大闺女真厉害!”齐叔叔眼睛发亮,夸赞道。
朝露与他们聊了会天,不知不觉的有些晚了。她回家后,余际神色淡淡的,朝露看出他有些不对劲。
“怎么啦,生气啦?”
“没有。你忙你的。”
“还说没生气呢。”朝露抚了抚他的脸颊,“怪我大晚上的不陪你呀。”
“你为什么非要在今天去。”
“往年这一天都是他们带我和绪子姐一起过年的,你不明白,他们对我也很重要,我不能不去看望他们。”
“我呢,我现在不比他们重要吗?我只是希望你现在多陪着我,任何时候,就我们两个人。”
“你在我心里当然重要啦,小傻瓜,这不一样的。我平时不都在陪着你吗,你想让我除了工作就只围着你转呀。”
“嗯……最好这样。”余际搂住她,吸允着她的气息。
“呵呵,你真是,看着像个大人,其实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可不是,我还未成年呢。小孩需要人陪的。”
“马上过了今天就成年了呀。你是个大孩子了,大孩子不要太依赖人。好啦,我去洗澡了,你快去休息吧啊。”朝露顺了顺他的背,起身要去房间。
“大孩子也是孩子……而且我也想要新年礼物,你可不可以弥补我。”
“礼物啊,我当然给你准备了呀,就在你桌上,快去看看吧。”
“我看到了,可是我还有一个更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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