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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街。洪宾楼。
后院库房。
“哎呀,不好意思,光想着不让你带着骚臭味回家了,却忘记并没有多的衣物,这可怎么是好啊?”
胡非看着一脸茫然的滕子骞,一拍大腿,略带自责的说道。
看着胡非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滕子骞的心中只有恨,可是此时却不敢再多说半个字,鬼知道胡非一旦受到刺激,还会怎么折磨他。
可是就这么光着身子,怎么离开?
“来人,给滕公子找两张草席过来。”
这时,胡非突然想到了办法,冲着裴杰喊道。
裴杰答应了一声,立刻找来了早就准备好了的两张小的可怜的草席,丢进了库房中。
“滕公子,是我一时疏忽,但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胡非看着滕子骞,一脸认真的说道。
看着胡非一本正经的样子,滕子骞有苦说不出,只能蹑手蹑脚的将那两张草席捡起,挡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草席实在过于小了一点,说是草席,不如说是草片,刚够滕子骞挡住自己的要害部位。
“慢走不送。”
正在这时,胡非看着滕子骞,极其认真的看着滕子骞,好像已经在等着滕子骞离开。
他这不只是不送,直接不留了。
滕子骞犹豫着,脸色苍白,羞愤难当。
“要不要我派人敲锣打鼓的送滕公子回府?”
胡非盯着滕子骞,认真的问道。
“不必!不...不必了...”
滕子骞急忙制止,无奈的摇了摇手,在众人的目送之下,举着两张草片挪动了出了库房,一路向后门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动作还不能太大,否则就容易走光。
“你不能看!”
胡非转身一把捂住了春蝶的眼睛,责备的说道。
春蝶年纪还小,见不得这些污秽之物,虽然早已经看过他自己的。
“没事,我又不是没见...”
春蝶笑了笑,说着就要掰开胡非挡住自己眼睛的手,可是没等她把话说完,胡非已经连她的嘴堵上了。
周围的裴杰几人愣了一下,疑惑的打量了一眼春蝶和胡非,眼神中同时闪过了一丝异样。
看来,他们已经听懂了。
胡非看了一眼后门,发现滕子骞已经离开,咳嗽了一声,假装若无其事的转身向前厅走去。
街道上。
光着身子的滕子骞专挑没人的陋巷穿行,头都不敢抬起来,两只手分别抓着一张草片,一前一后的挡着要害,生怕被人认出来。
如果一旦认出来,他的脸就彻底丢大了,到时候连他爹户部尚书都会颜面尽失。
可是天公不作美,或许是因为他平时太过招摇了,即便走了陋巷,却还是被认了出来。
“这个人怎么出门连衣服都不穿啊?!”
“真不害臊!”
“呦,这不是滕公子吗?!”
“滕公子?哪个滕公子?!”
“户部尚书滕德懋之子,滕子骞滕大公子啊!”
“啊?!户部尚书?!”
随着有人认出了腾子骞,原本人烟稀少的陋巷突然多了很多人围观,几乎家家户户全都跑了出来,对着滕子骞指指点点。
滕子骞红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疯狂逃窜,在越来越多的目光注视下向滕府逃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个认出他身份的人,并不是普通百姓,而是胡非特意安排的人。
...
东宫。
后殿。
太子朱标坐在书案后,正在临摹着那幅胡非的新诗,津津有味,心情大好。
胡非的新诗,显示出了另外一种心性,这也让朱标觉得,或许胡非的将来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可是就在这时,侍卫统领肖琦快步从殿外走了进来。
“启禀太子殿下,出事了!”
肖琦匆匆行礼过后,面色凝重的说道。
“怎么了?”
朱标一边临摹着,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他已经忘记了适才让肖琦跟踪胡非查看的事。
“胡非把腾子骞抓了,而且脱光了腾子骞的衣服赶出了洪宾楼,现在全城都知道了。”
肖琦皱着眉头说道。
听了肖琦的话,朱标原本正在临摹的笔直接打了一个滑,留下了重重的一笔。
“什么?!”
朱标抬起了头,忍不住惊呼出声。
肖琦为难的看着朱标,苦着一张脸。
“我说这小子怎么突然跟我交换一份人情,原来在这儿等着本宫呢啊!?”
“他这是有预谋,打算让本宫为他求情啊?!”
朱标冷哼了一声,有些气愤的说道。
“他这么做,不但羞辱了滕子骞,而且打了滕尚书的脸,恐怕滕尚书不会善罢甘休。”
肖琦认真的说道。
“他怎么就知道惹事啊?!就不能消停一下?!”
朱标无奈的叹了口气,扔掉了手中的笔,摇着头说道。
“太子殿下,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肖琦缓缓问道。
“还能怎么办?本宫已经答应了他,总不能坐视不理。”
“你派人去滕府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回来禀告于本宫,如果本宫所料不错的话,滕德懋很快就会进宫告状!”
朱标摆了摆手,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
肖琦答应了一声,立刻退了出去。
朱标坐在坐塌之上,看着书案上的那幅胡非的真迹,不由得摇头苦笑。
...
滕府。
正厅。
滕德懋正坐在正厅之中,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喊声。
“站住!你是什么人?!”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啊?少...少爷?您...您怎么?”
“滚!”
嘈杂声中,光着身子的滕子骞快步冲进了正厅之中。
正在喝茶的滕德懋看到突然光着身子冲进大厅的儿子,一口茶差点呛进肺里,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爹!您要为儿子做主啊!”
滕子骞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丧着说道。
他是真的哭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稀里哗啦滴落一地。
“怎么回事?!”
滕德懋瞪着儿子,厉声问道,脸色铁青。
“是胡非!他突然派人将儿子抓去了洪宾楼,先是羞辱了一番,紧接着又扒光了我的衣服,将我赶出了洪宾楼!”
“我是一路跑回来的,已经被人认出来了,以后没法见人了!”
滕子骞看着自己的父亲,委屈的说道。
“岂有此理!”
“士可杀不可辱!他欺人太甚!”
“来人!随我到胡府理论!无论如何都得让胡非给本官一个说法!”
滕德懋顿时大怒,一边歇斯底里的喊着,一边大步向外走去。
可是听了他的招呼,一众围观的家丁管家们却一个个面露难色。
“老爷,您真的要直接闯到丞相府要人吗?这...恐怕不妥吧?”
滕府管家缓缓走到了滕德懋的身边,低声提醒了一句,而且特意将胡府改为了丞相府。
“怎么不...”
滕德懋满脸气愤,刚想说句什么,可是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身为户部尚书,算得上当朝重臣,可是跟一介丞相相比,他根本就动不了胡惟庸,如果真的带人冲进丞相府拿人,到时候恐怕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他突然变得有些为难,一时间无计可施。
“爹?难道就因为他是丞相之子,您儿子我就活该受此奇耻大辱?您不管?”
滕子骞看着犹豫不决的父亲,委屈的问道。
“你放心,这件事,老夫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我现在就进宫面见陛下,求陛下做主!”
滕德懋咬了咬牙,想了一下,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外走去。
“都别看了!散了!违者家法伺候!”
经过门口的时候,滕德懋冲着一众围观的下人厉声呵斥了一句。
听到滕德懋的话,下人们纷纷退下,躲得远远地,但却忍不住私底下悄悄议论,对滕子骞并没有什么好话。
由于平时滕子骞的所作所为,连府中下人们也大部分都是暗自叫好,何况京师城的百姓们,早就开始津津乐道。
滕子骞这个名字,从今日起,彻底沦为了京师城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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