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善闻言怀疑地看着他,不过这小子也不知何时学会了隐藏心思,导致她也越来越看不透了。
也罢,他心里要真有数也好。
现下这个时机,他总不会做的太过。
两人分开,一人去了一头。
江善善应邀去了六王府,而江明轩则是带着江明修去了原先的江家。
对于一直极力邀她入府的江家,江明轩自然不可能让自己的姐姐去冒险。
如此,也就只能他亲自走一趟,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了。
路上,江善善的马车与顾渊的马车汇合,两人索性也一同乘坐。
她注意到对方今日的穿着,显然与自己身上水蓝色的衣裙出于同一种面料。
又想到一大早妈妈就捧着衣裳让自个儿试,难怪她明明看中了那套红色的裙子,妈妈非让她穿这身。
啧啧……
文雅君子模样的顾渊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睨了眼频频瞧着自己人,这才道:“怎么?”
“无甚。”江善善一手撑着脑袋,手肘抵在矮几上笑道:“就是突然发现我们顾三公子还挺……闷骚的。”
顾渊顿了顿,似是理解她的话般,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子。
“聒噪!”
“嘶,好痛……”
“没用力。”
“就是痛,要三公子亲亲才能好。”娇娇软软的声音,立即就搅动了一池春水。
顾渊抬眸深深地看向她,伸手将人揽近:“亲哪儿,嗯?”
江善善身子一僵,知道玩得过了,立即推开他直起身子乖乖坐好。
笑话,若是真亲了,岂不是要重新补妆,尤其是刚涂的口脂。
见她总算安分下来,顾渊再次拿起书细细琢磨。
江善善百无聊赖,伸头看了眼,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的书似乎是本解说。
不过……
“这是什么书?”
“兵器注解。”顾渊没有隐瞒,道:“据说是我娘的一位故人所赠。”
“故人?”江善善盯着书上好似在哪儿见过的笔迹,窝在一旁沉思着。
不久,马车便到了六王府,顾渊与江善善下车后,只见王府门口已是香车宝马林立,粉黛玉树不尽。
正是黄昏之际,霞光落在人身上也平添几分璀璨的纱衣。
惑人,迷离。
教不少人心浮动。
江善善一下车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一身水蓝色的湖绸轻纱裙,腰身系着粉色腰带,并着禁步环佩叮当,衬得纤腰不盈一握。
再看容貌,便已胜过多数人,犹如洛水仙子般,眉眼尽是娇媚,却又带了几分清傲的明艳张扬。
站在顾渊身边,俨然一对珠联璧合,真真相配。
而这一幕,也粉碎了不少姑娘的芳心。
若说之前听闻顾渊定亲,她们还不信,也不屑,那此刻就是浓浓的失落和不甘。
一个穷丫头何德何能攀上这样的高枝?
眼见着就有人打算上前,可顾渊像是察觉到什么般,抬眼淡淡扫去。
那眼中明明白白闪过的冷意,即便是再这样的天儿,也依旧刺得人心头一凉。
原本起的心思也就这么沉了下去。
握住江善善的手,顾渊带着她在前来帮忙迎客的世家子的带领下进了府。
而留下的那些人中,好些都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她们可是都知道,别看顾三公子瞧着温雅文弱,但他可是在边境立过大功,手刃无数外敌的存在。
沾过血的人,到底与京都里那些寻常的世家子弟不一般。
也就令得她们不敢多造次。
江善善倒是没想那么多,头一回参加喜宴,这满眼的热闹喜气,确实能教人心情不错。
因着男女宾客分开坐席,江善善很快便被几个夫人引到了内院花厅去。
如果说府门外是门庭若市,那这内院里头,便是百花齐放了。
很快,便有一人朝她走来,近前时她才认出是靖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也就是顾渊的大嫂。
周氏伸手拉住她,笑意盈盈道:“怎的才来,三弟不是早早就出门接你去了。”
江善善感受到她的善意,笑着回应:“今儿个热闹,路上好几段都堵了,因此晚了些,让周姐姐担心了。”
“原是如此,我就说呢!还是该来的早些,免得堵在后头了。”
周氏说完,又将身边的几个交好的妇人介绍了一番。
这般做法,俨然是将她当成了妯娌对待,看的众人心思各异。
原以为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没成想竟是容貌如此出色的姑娘,更不像江家传言的那般粗鄙不堪。
一时间,倒也多了许多人上前交好。
江善善本身不算什么,但靖国公府的面子却是得给。
周氏很是照顾她,亲自将她带在身边不说,还与她讲解了京都各大世家勋贵的情况。
即便江善善兴趣不大,也还是认真地听着。
“瞧见那边那个徐家的妇人没有。”周氏眼含深意,“徐家也要出一位侧妃了。”
江善善扬眉,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着枣红色的妇人领着一个约摸二八的佳人正与他人寒暄着。
瞧她们的热乎劲儿,只差没捧到天上去。
突地,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那佳人竟是转过脸来,朝她微微颔首一笑。
徐锦绣生的端庄温柔,大大方方的模样很是得众人喜欢。
即便是面对江善善这种身份不高的,也不会以貌取人。
相反,她还有些羡慕。
这样的点头之交,江善善其实是没想到的,不过略一思索便抛在脑后。
反正也会有多少交集。
想这些还不如想想自家弟弟在江家如何了。
她临走前暗中吩咐了陈九盯着,这么久了也不见传个信儿来。
而正在江家做客的江明轩和江明修正坐在宴客厅内,看着前呼后拥,又忙着应酬贵客的江大爷,前者讽刺地勾起唇角。
“权势二字当真教人追逐不休,即便拼尽所有。”
江明修只看了眼便收回目光,他更在意的是江二爷。
虽不及江大爷那般,可到底是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缺乏人奉承。
身在富贵,着锦食珍。
哪里还记得有个儿子自小被当成狗一般养大,便是记得,又怎会在意。
这样的人,他想,果真还是死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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