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咱们有言在先,  东南台岛是我一手发展起来的,您让别人去接手,我肯定放心不下。所以,  那边的任命,  您得让我自己物色人选。又或者,您保留我现在的官职,  再给我封个西北将军,能者多劳,  两边我都管着。”

    如今的东南台岛对于她来说算是半个根据地一样的存在,整座岛,一半以上都是她的私人产业,  李俏俏当然不会轻易把它交给别人管理。

    万一来了个有想法的、不受控制的、故意跟她对着干的,那她这么多年的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为防止出现这种情况,  李俏俏决定从源头处杜绝隐患。

    “呵!”宣德帝给她整笑了,“朕发现你这小子,  脸皮真是厚的可以。东南台岛舍不得放,  还想染指朕的西北军。如此明目张胆地问朕要权,怎么?在你眼里,  朕就这么好说话?”

    “我看陛下您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李俏俏嘿嘿一笑,又是一块芙蓉绿玉糕下肚,手指非常随意地在衣服上抹了两把,蹭去上面的糕点屑,  “难道不是您把臣纵容的如此吗?”

    说着,  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可怜微臣一心想为陛下分忧解难,陛下却嫌弃微臣脸皮厚,  好一出‘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呀……”

    其实,朝中有不少一人身兼数职的先例,但兼的基本上都是可有可无的空缺,不打紧的那种。

    李俏俏这两个职位要是兼起来,那真是对众大臣纤细敏感神经的极限挑战。

    所以,宣德帝最终选择提拔李俏俏的两个下属,让他们对东南台岛进行军政分管,然后封李俏俏为西北大将军,即日起统帅整个西北左、中、右三路大军。

    也是巧了,宣德帝心腹前西北大将军左忠河几个月前回祖籍川棠丁忧去了,这才给了李俏俏可乘之机。

    否则,即便她有心去西北军大展身手,宣德帝也只能让她屈居人下,当个驻防将军啥的。毕竟,总不能为了扶她上位,就把别人拉下来给她腾地方吧。

    这样的话,他跟那些昏庸发聩、任性妄为的君王又有什么区别?

    第二天早朝,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全公公宣读了圣旨。

    然而,几乎是立时,满朝上下都跳出来反对。

    他们反对的理由很简单,就是觉得李俏俏一个搞水师的,怎么能安排她去担任陆军将领,而且还是那样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

    虽然都是武将,但水陆两军无论是在练兵还是在作战上,都有着巨大的差异。

    李俏俏没有统领陆军的经验,如何能统领好西北大军?如何能率领西北大军抵御凉庭七部的侵袭?

    万一吃了败仗,西北门户大开,吃苦受难的可是当地的无数百姓呀!

    为了天下苍生,朝臣们一个个跪倒在地,恳求宣德帝收回成命。

    宣德帝心中泛起冷笑,目光从这些人卑微匍匐的身上一一扫过,可以的话,他真想下令,让侍卫队把他们全部拖出去斩了。

    为了黎明百姓,为了天下苍生?

    真是笑话!

    当年,国库吃紧,身赴前线的西北军都要断饷了,也没见他们主动为天下苍生做点什么。

    这会儿,李俏俏要去补西北大将军的空缺,他们倒是冲出来了。

    什么玩意儿!

    别以为他不知道,为了拿到西北军的兵权,他们私底下搞了多少小动作。

    大殿之上,宣德帝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一个个的,袁爱卿不行,你们行,是吧?来来来,觉得自己行的站出来,跟袁爱卿现场比划比划,不管是功夫拳脚还是排兵布阵,只要能赢其中一项,朕就把这西北大将军给他当!”

    听闻宣德帝如是说,当真有人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两项都比不过,有一个算一个,通通给朕拖了官袍滚蛋!”

    此话一出,几个脑子里刚生出苗头的人,瞬间就清醒了,齐刷刷地跪在地上高呼,“臣等不敢。”

    他们当然不敢。

    要知道,李俏俏可是科举状元出身,又当了这么些年的水师提督,必定文武双全、大智大勇。

    若是没有宣德帝后面那句丑话,他们可能还会觉得比划一番,倒也无妨。毕竟,万一搏到了呢?

    可宣德帝这会儿明显动了真怒,他们哪里还有胆子顶风作案,便是侥幸赢了李俏俏,怕是也难有什么好下场。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赴任前,李俏俏回了一趟东南台岛,把诸多事情一一安顿好。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李俏俏如今已是家大业大,再不是那个带上袁长山、冬生、春生就能说走就走的无名小卒了。

    西北苦寒,气候环境远不如南方养人,袁长山年纪大了,李俏俏有心让他留在京城或者江南颐养天年。

    偏生袁长山自己不乐意,内心里舍不得跟孙子分开,还有那些他看着长大的重孙和重孙女,硬要跟着李俏俏一起去西北,美其名曰,“走南闯北,游遍大好河山。”

    李俏俏拗不过他,只好把他带上。

    好在几年前,她在东南台岛找到了橡胶。接着自制轮胎,给马车做了减震改造,大大提升了乘坐马车的舒适度。

    否则,袁长山便是撒泼打滚,她也不会松那个口,毕竟,光是天南地北、十万八千里的这段路,就能要了老头子的半条老命。

    而她的那些养子养女,李俏俏一个没落地带去了西北。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让孩子们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体会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开拓眼界,肯定比天天呆在家里那一亩三分地来的要好。

    李俏俏希望他们能在旅途中,在成长的过程中,慢慢找到一个合适的、他们自己喜欢的位置,而不是在身边其他人的某些或无心或刻意的引导下,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争抢。

    这不是她的凭空臆想或者疑神疑鬼,而是李俏俏已经在某几个孩子身上发现了零星的苗头。

    所以,离开前,她只挑了一小部分老实巴交的忠仆带上,路上照顾一下家里的老小。

    至于那些心思活泛、眼珠子乱转的,李俏俏全部留在了岛上,让他们种地的种地,看门的看门。

    一行人乘坐祥云商栈的货船,从松江府上岸,接着,取道徽州府,停留了五天。

    期间,李俏俏把孩子们留在府城,自己带着袁长山和几名护卫,轻装简行回了趟安化村。

    这几年,安化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家家户户都住上了气派的青砖瓦房。放眼望去,绝对是方圆百里内最富裕的村落。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李俏俏。

    李俏俏三元及第,一路高升,有钱有权后,当然不能忘了回报乡里。

    最早的时候,能力有限,她捐了百两纹银,让族里修缮祠堂,接济落魄族人。

    后来,等银子对她来说只是个数字的时候,李俏俏直接大刀阔斧,给族里捐了百亩良田作为祭田,田里的出息用于创办族学,供族里的孩子读书。

    紧接着,在族人们感恩戴德的目光中,她又豪横地掏了几千两白银,给大家修房子。

    什么样的房子呢?

    跟老袁家的青砖瓦房一模一样的房子。

    不论是面积、格局,还是大门用的料子,都一模一样。

    一家一套,见者有份,除了老袁家。

    为啥?

    负责修房子的管事是这么回答的,“你家不是有了吗?我家少爷说了,只能给家里条件不好的乡亲修。我家少爷还说,家里能住得上青砖瓦房的,说明人家日子本就过得不错,不需要咱们帮扶。你看,族长家咱不也没给修嘛。”

    姚春花又不傻,当然明白管事是得了李俏俏的授意,故意为之。

    她心里又气又懊悔。气这么多年了,李俏俏竟然还不肯原谅她。懊悔早知道儿子将来能有这等造化,她说什么都不会起歪心思,让他去给别人顶包。

    千金难买早知道,千金难买后悔药。

    这些年,眼看着李俏俏搬去县城,眼看着李俏俏考了秀才、成了举人、中了状元,眼看着李俏俏步步高升、当了大官,姚春花每天都生活在无尽的悔恨中,后悔的恨不得用脑袋撞墙。

    家里几个孩子,从袁含巧到袁三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也不知不觉地怨恨起她来。觉得如果不是她的一念之差,作为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李俏俏肯定会拉拔他们。

    单看她对袁氏族人的态度,一会儿给置办百亩良田,一会儿又给出银子盖房,来来回回上万两。如果没有当初的那档子事,这万两白银肯定得落在家里,到时候,他们一人分个几千两……

    不能想,想起来就心口疼。

    袁大根几个都这样了,袁广田这个当老子只会更甚。

    毕竟,他是亲爹,按道理,只要李俏俏一直是他儿子,他这辈子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偏偏李俏俏是他亲自点头过继出去的,姚春花每天后悔的想撞墙,他又何尝不是?早知道当初就是把亲爹气死,也不该松那个口!

    后悔多难熬呀,人嘛,总要在别人身上找点情感寄托,哪怕是恨也好。

    于是,姚春花和袁广田两人开始互相埋怨,互相怨恨,一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第三天再动个手,日子过的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因着已经弄丢了李俏俏这个前途无量的好大儿,即便袁大根和袁三根看起来没什么出息,姚春花和袁广田也把两人攥的紧紧的,哪怕两个儿媳妇不对付,他们也不同意分家。

    反正,吵也好,闹也好,一家子死也要绑在一起,整整齐齐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的文它在更,但看起来好像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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