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人缘和助事业,是泰国佛牌两大最基本的功效,”方刚说,“还有能招财的,你需要吗?”

    陈女士说:“不用不用,我开国学馆可不是为了敛财的,而是扭转风气,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国人早就忘了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做人准则,真是令人痛心。我的国学馆开张两年多,虽然学员不少,但我还是觉得远远不够,我国有十几亿人口,我的学员到现在才累计两万多人,想弘扬我国的传统文化,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方刚没想到现在还有陈女士这种好人,联想到在网上看到的那篇文章,心想,如果人心都向善,像生这种好人也就不会再受到攻击,于是就说:“没问题!你能承受什么样的价位?我尽量帮你找最好的。让国人全都学好,我支持你!”

    “效果最好的是哪种?”陈女士问,“价格不是问题。”

    方刚说:“要是单论效果好,那就是邪牌,但那东西不好供奉,再有就是小鬼仔了,也同样不好伺候。山精好,可全东南亚也没几尊,力泥也不错,但我从来都没见到过真品。”

    陈女士失笑:“难道就没有合适的吗?”方刚嘬着牙花,心想要论利润,还是要数小鬼仔,那东西太邪,要是普通户也就算了,像陈女士这种做善事的人,不能介绍邪物。陈女士又说:“要不就这样吧,我下周在南京大学有个国学讲座,您要是有空就来参加,先听听我的课,然后我们面谈一下,在电话里说话,肯定总是隔着东西的。”

    “这个……”方刚说,“我刚从香港回泰国没两天,再折腾去南京,费用实在是太高了些,要不以后再说吧。”

    陈女士说:“这次讲座规模不小,很难得,如果您对国学也很感兴趣,还是希望能来参加。机票方面不用担心,我有十个嘉宾名额,主办方会为您订好机票的。”方刚心想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现在来讲,做生意就是要多出去跑,多结识人,陈女士在大学办讲座,肯定不是只有大学生,应该还会有很多有头有脸的人,比如教育系统的,到时候多发名片,商机无限,于是就痛快地答应下来。

    转眼一周过去了,方刚乘飞机从曼谷到广州再飞南京,跟这位陈女士见了面。她已经有年近六十,不愧是讲国学的,从气质到打扮都像民国时期的人。头发扎在脑后,穿着中式对襟衣裤,脚上是平底布鞋,还绣着花。拿着一个棉布刺绣的提包,很古朴的那种,连皮的都不是。五官端正,薄嘴唇,说话很有礼貌,慢条斯理,不急不徐,但也不苟言笑,方刚觉得很像旧社会大户人家的那种大太太。

    方刚从来没到过南京,双方是在一间茶楼碰面,也是个包间。“方先生,这里说话比较方便,”陈女士亲手为方刚泡茶,“我有个学员是很有钱的老板,他从你手里请过佛牌,说效果很好,所以我才这么相信你。但希望此事能保密,不要说出去。”

    “你放心,我父母也不知道这些事!”方刚笑了起来,心想我父母肯定不会知道,他们都在地底下呢。看到这陈女士虽然没穿名牌,没拿名包,但左手戴着一只镯子,是水头很足的冰种翡翠,另外还有一块精致小巧的女表,离得远没看清品牌。右手戴着戒指,是黄金的托镶嵌绿松石,那颗松石足有五角硬币大,还雕刻着凤纹。再看陈女士脖子上也戴着一串有桂圆核那么大的蜜蜡项链,颜色枣红,应该是老蜜蜡。

    方刚以前在惠州认识个专门倒腾宝玉石的,那时这些玉石还不算贵,但十几年过去,价格早就翻了近十倍,光那条老蜜蜡项链就得几万块,很明显,陈女士开国学馆的收入相当不错。说明她讲的课很受欢迎,看来国人对传统国学的需求不小。

    他又想,如果不是因为生意,像陈女士这种有钱人,不太可能给自己泡茶,不由得对自己的职业很有些得意。

    “您说养小鬼有效果,”陈女士笑着说,“听上去就很吓人,那东西长得什么样啊?”方刚掏出手机,展示给她看,陈女士皱起眉头,再听说是由未出产道的人胎制成,更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种东西怎么能摆在家里,看到就害怕!”

    方刚笑起来:“这也是东南亚供奉物的一大特点,都有人体的组织,你得习惯。”随后给她讲了都有什么,比如尸油、骨粉、碎骨、怨骨、头盖骨或者毛发等。听得陈女士表情很复杂,问难道就没有不带人体组织的吗,这太吓人了。

    “效果好的都带,”方刚回答,“正牌没有,但效果很慢,不过也便宜。”陈女士摇头说我不是为省钱,是要最大限度地弘扬传统国学,要效果最好的。

    方刚说:“那就是养小鬼,只要你老老实实供奉,一年后还给我,这半年的效果不会差。”

    “只能用一年?这东西还有保质期?”陈女士疑惑地问。方刚说小鬼仔易反噬,供奉时间太长有风险,要是效果好的话,一年也能让你迅速在全国出名,那能顶十年。要是害怕这东西,就请个阴牌,是比较折中的选择。

    给她看过几块著名的阴牌,陈女士问效果跟小鬼相比,能有多大区别,要是用汽车来打比方,相当于奥迪和奔驰吗。方刚说:“好比奥迪和法拉利!”

    陈女士说:“哦,是这样啊……我考虑考虑。主要是这东西看起来太害怕了,这不是小孩的干尸吗。”

    “习惯了就好,”方刚笑,“有人把动物标本放在家里不怕,人其实也是动物的一种。”

    陈女士回答:“那怎么能相比啊,人可是高级动物。唉,说起来,现在的国人越来越低级了,不然我也不用开国学课堂,你看那两个。”她看向窗外。两人坐的包间有个窗户,方刚往外看,见有两个年轻姑娘有说有笑地路过茶楼,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穿的比较时尚也比较少,一个是黑色长袖连衣裙,下摆很短,另一个则是运动卫衣配超短裙。

    方刚问:“怎么了?”

    “没看到吗?”陈女士指着两女孩,“她们穿的什么?”方刚再仔细看看,说穿的是衣服啊,很好看,时尚又性感。

    陈女士难以置信:“性感?什么叫做性感?”

    方刚笑起来:“性感就是穿得少,但又没那么特别暴露,看上去很美,不知道我这么解释对不对!”

    “那不叫性感,叫不要脸!”陈女士生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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