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有舒适的房车却不用, 不是余瑞的风格，为了能正大光明拿出来，余瑞故意装作是刚发现的, 哇, 在路边发现一辆顶级配置, 底下有绞盘，越野能力极佳, 内里还有整整齐齐物资的房车诶！
好假, 谁会信啊。
余瑞这样想着, 但是竟然没人问，这让余瑞那一肚子的搪塞的话无处发挥。
有了房车以后，余瑞的生活档次提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有冰箱热水器淋浴间马桶, 几乎都可以说是小的商务套房了，重要的是可以躺在床上睡觉。
之前时候余瑞怕电不够，备了好几个发电机连太阳能的都有，车身加固了不说, 原本房车的顶上是有一个露台的, 余瑞都让人给封上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因为是赶工做的，看上去可能有点像铁窗泪。
但是它实用啊, 站的高, 就可以看得更远, 余瑞站在上面拿着望远镜, 可以看清楚远处的一切状况。
不管是有丧尸还是什么变异的动植物，都可以第一时间发现，最后还可以最大程度上发挥余瑞特质材料□□的威力。
嗖嗖嗖的箭放出去，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房车里面还有空调, 再也不用闻外面腐烂的尸臭味。末世来的有点不是时候，在夏日只会加剧尸体的腐烂速度。
前面一开始还好，时间越往后，空气中的令人作呕的尸臭味一天比一天浓郁，不过这种气味余瑞也已经闻习惯了。
当天晚上他们吃了一顿火锅，电磁炉上那口锅咕咚咕咚的冒着泡，火锅的香味再配上房车内应有尽有的配置，一点不像末日，像是出门郊游。
而他们之所以能这样舒坦…
咳咳…
余瑞清了清嗓子，满怀期待的扫了一眼另外两个人，求表扬三个字明晃晃在眼睛里，“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嗯…我之前选这个的时候选了好久的…”
李珂没忍住笑出声，“是是是，余哥是很有先见之明，余哥是谁啊，余哥什么都知道。”
方玠倒是没笑，面色真诚的说：“嗯，瑞瑞很厉害。”
事后余瑞自己也觉得挺幼稚的。
——
关于身后有小尾巴跟着这件事，余瑞是知道的，买拿出房车的时候，他心里顾虑的并不是方玠或者李珂他们，方玠他第一个放心，就算是李珂上辈子也相处过，算知根知底。
本来打算掩人耳目的余瑞，转念又一想，凭什么牺牲自己的利益，就算他们真的想对余瑞不利，余瑞想了想，他还是可以搞定的，退一万步，他还有小叔叔。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余瑞大大方方换了房车，会有人来找他也是在余瑞的猜测之中。
他们那群人想去的目的地不同，在这个混乱的世道，所有人的第一念头也不过是回家而已，一部分人半路改道了，剩下其实没几个人了。
余瑞有次好奇站房车顶上看了眼，那群人里之前总和阴阳怪气说他两个男的不知道去哪里了，挺好的。
房车污水满了，他们停了一会儿处理污水。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跑过来，余瑞记得好像那天拦住他们车那个女人的大女儿？
余瑞记得她好像有两个女儿，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小的那个还不怎么知事，大的倒是特别懂事，这个岁数的孩子一般都很闹腾的，她倒很难很安静，没哭没闹，只是眼里还是有着很明显的惧怕。
小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余瑞半蹲下来，平视着她，伸手给她擦掉了眼泪，他上辈子见过太多太多惨剧，眼泪这种东西在末世是最没用的，不会让别人同情，只会增加施虐欲。
余瑞都有点记不清自己上辈子到底哭过没有。
在她抽抽噎噎讲述下，余瑞知道她妈妈生病了，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余瑞又不是医生，她妈妈在末世发烧要么觉醒异能，要么变成丧尸。
宋霏额头都是汗液，状态不是特别好，看着像马上昏过去但还是努力维持清醒想给余瑞说话，含含糊糊的，余瑞勉强听出她大概意思。
她为之前的事情道歉…
“你现在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觉醒异能，要么变成丧尸。如果你变成丧尸，我会在你尸化之前杀掉你……至于你的孩子，我和你非亲非故的，我也没有义务帮你照顾。”
余瑞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可能是为母则刚，宋霏挺过去了，再次醒来的她觉醒了木系异能，也绝口不提之前想把孩子托付给余瑞的话语。
把原本长到腰间的头发剪短，之前眉目里的软弱被坚毅取代，余瑞偶尔也能看到她一遍遍在练习她的异能，已经可以用藤蔓缠住丧尸了。
房车外面有人在敲，余瑞都不用打开车门就知道是谁，宋霏的那个大女儿，她捧着一些红艳艳的果子，不知道在那里采的。
“余哥哥，我妈妈让我拿过来送你。”
余瑞对小孩子总要有耐心一点的，他揉揉她脑袋对她说谢谢，又从口袋摸出一袋小零食塞给她，他能做的也仅仅于此而已，再多的就没办法了。
“快回去吧……”
越是靠近都市，就越能发现丧尸的数量明显在增加，晚上也不能放松警惕。
——
李珂这个时候还不怎么会使用他的水系异能，他有天自己笑话他的异能就是一个可移动的水井而已。
“不对，你再想想？”
李珂是可以控制水，那么水系再进阶一步是冰，如果他控制能力再强一点，在理论上也可以控制丧尸或者活人，毕竟人体的血液组织液和细胞组织液都是含有水分的，人体百分之七十左右都是水。
不过这个还是挺难得……
余瑞的话也给了李珂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他们两个前世关系就挺好的，是因为有共同话题，因为他们都喜欢打同一款游戏，聊的特别投机，不知为什么好像那时候的方玠就不太喜欢他？
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是李珂来换余瑞的班，他们三个是轮流开车，本来应该去休息的余瑞还不是很困，干脆就坐在驾驶室的后面和李珂聊天。
驾驶室和外面的卡座之间有一个通舱，一个可推拉的把手，推上去就可以和驾驶位的人无障碍聊天。
余瑞正聊得起劲呢，主要他们也是聊玩的那款游戏里角色的强弱或者最佳配置之类的，余瑞之前玩游戏头铁得很，喜欢直接上去就冲，时间久了都没人跟辅助他了，李珂又刚好玩辅助…
“现在这世界真的是越来越乱了，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到下一个版本…”
说起这个余瑞又忍不住开口，他记忆中的上辈子到死，末世都还没有完全恢复成和平时代，不过也在逐渐改善，人类生命力的顽强在这样的灾祸面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唉……”
等他差不多困了准备去睡吸铁石。
余瑞买的房车内部是有三张床的，车子后面是一张上下铺，加上会客厅的卡座放下来也是一张床，基本都很大。
他懒的爬那个梯子，一般都是睡下面一张，平时余瑞基本上是沾床就睡，那天可能是因为聊到感兴趣的话题，大脑还没那么容易入眠，就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还是清醒了。
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动静，他也没在意。然后就听到了方玠的声音，热热的呼吸在离脸很近的位置，“瑞瑞……”
他叫余瑞的名字，很轻很轻的在余瑞的额头落了一个吻。
实在是太轻了，轻到余瑞都不知道他在干嘛，只觉得额头的位置凉凉的。
这时候睁眼会不会有点怪怪的？
其实余瑞从置办物资，到买房车，从末世降临再到两个人一路遇到这种事情，余瑞一直在等着方玠来询问自己，或者和自己谈谈。
余瑞甚至也在心里各种打草稿该怎么和他解释自己一系列反常举动，他要怎么说才能瞒过方玠，而且他自己都觉得他破绽百出。
比如为什么知道丧尸脑袋里有晶核？为什么会提前储备食物，为什么明明末世刚来，他能知道异能，还能那么熟练的杀丧尸，为什么之前房车还没了又突然出现等等问题。
余瑞左等右等他都没来找自己，还以为方玠不会来问，又或者方玠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那些变化，却没想到等这么久等来这样一个场面。
“我知道你没睡。”是方玠，
“瑞瑞装睡装得也太不像了。”
……
“噢…”余瑞睁开眼，对上方玠的视线，他好像有好几天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方玠的眼睛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好像就是从他们两个被‘仙人跳’开始，从他见到李珂开始。
余瑞只是觉得方玠越来越寡言，这会儿看他眼睛，莫名却从里面看到一些别的东西，余瑞不知道那是什么，光是看着都觉得很闷。
“…你…你不先休息一下吗，小柯下一个就到你开车了。”
“瑞瑞之前是已经经历过一遍末世了吗？”方玠斟酌着开口，“还是，经历了别的什么？”
方玠说话从来都是简明扼要，余瑞之间见过他和下属相处的时候，他从不说多余的一个字。现在被他这样直击要点的问出来，余瑞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从方玠的眼神可以看出，糊弄不过去了。
“嗯嗯，大概…差不多吧。”
余瑞含含糊糊的说，嗯，同时大脑里思维发散，好像系统也没说过不可以透露自己重生的事情给别人诶，而且……方玠也不算别人吧。
他以为方玠还会跟他说什么呢，却没想他直接抱住了自己，“那瑞瑞能告诉小叔叔，在过去都发生了什么吗”
余瑞挑了一些好的说，反正报喜不报忧嘛，这种感觉可真特别，他正在和另一个人分享自己最大的秘密。
就光靠着他这样稀烂的叙述能力，方玠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他竟然都没有问问他自己未来会什么样，问的都是关于余瑞的话题。
他抬手理了理余瑞的发，轻轻叹了一口气：“瑞瑞之前……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吧…之前的我可真没什么用啊…”
余瑞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很奇怪，也没有任何预兆，他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喉结哽住，吐不出一个音节，视野范围内一片模糊。
模糊之中，他只看得见方玠。
他又想起上辈子的遭遇，是啊……他真的吃了好多苦啊。
他之前第一次看到丧尸腐败的面部都会吐很久，腿软的走不动道，方玠在的时候还好，他就算什么也不会也不会饿到。方玠走了以后那日子才叫难熬，被丧尸咬真的好痛好痛，他真的……很委屈啊。
他好像是要把上辈子的眼泪都一起流出来，明明以为自己已经比上辈子出息了，可这时候还是忍不住哭出声，这太丢人了，可他顾不得想这样。
那时候也只知道紧紧抱着方玠。
方玠轻轻抚摸余瑞的后背，大概是安抚起到了效果，余瑞也缓过来了，他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你，你怎么看出来的啊，还能那么肯定，万一…我不是我呢…”
余瑞想说万一是别的什么人占据他的身体呢，万一重生过来的人不是他呢。余瑞最后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语表达他的想法。
方玠明显明白了余瑞想表达什么意思，他肯定道：“当然不会，我不会认错瑞瑞。”
方玠默默咽下了这句话的后半段。
如果真不是余瑞，他会
当然，是瑞瑞本人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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