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常传统的日式建筑。

    就像是在漫画书或者电视剧中见到的那种大户。

    沢田纲吉感觉自己辞藻贫瘠,  太多就形容不出来了,用通俗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金钱的味道。

    他走进了院门,看到庭院的第一反应是好有钱。

    进了屋子,  看到屋内装饰的第一反应还是,  好有钱。

    纲吉感觉这应该并不能怪自己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虽然说前面已经猜测过关于雀哥家有钱,  但是说实话到这个程度还是有些出乎意料。就好像原本以为你只是普通有钱的家庭结果却偷偷成为小说中门阀子弟的感觉,  身边人突然变成大少。

    冲击力还是有些大,但是放在云雀身上也不是不能够理解。纲吉陷入到沉思之中以至于云雀恭弥和自己说话只是本能的嗯嗯几声过去了。

    等等,  纲吉猛然回过神。

    “你说什么?”

    云雀恭弥看向了沢田纲吉,难得好脾气的重复:“和我打一架。”

    “……”沢田纲吉犹豫了一下,  在云雀恭弥神色变得不耐烦之前立刻点头。

    好吧,  打就打吧,之前也不是没有被打过,  沢田纲吉在坐上对方的车时早早地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预测,  也不是什么大事,习惯了就好。大概是对方刚刚打人没打爽找沙包来了。

    纲吉把手中的包放到了旁边,  他眼尖的可以看到一些佣人看见这架势后都迅速的离开。

    棕发男孩并没有摆出什么防御动作。

    他的目标很明显,等待云雀抽自己一顿无聊了就自然会离开。

    但是今天的云雀恭弥的攻击手法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沢田纲吉被一拳打到了地上,  他捂住了自己的手臂位置,  纲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那一下打的脱臼了。痛感瞬间席卷而来,  沢田纲吉惊疑不定的看向对方,  又不是第一次了,  为什么突然下这种狠手?云雀恭弥没有留给棕发男孩喘息,  在下一刻浮萍拐就朝着沢田纲吉狠狠敲了下来。

    纲吉躲开了。他看着旁边留下来的那个凹进去的缺口。

    沢田纲吉看着对方甩过来的厉风,  他这次可不敢站在远处傻站着等对方揍自己了,  伤筋动骨和打断手脚肋骨是有区别的。小伤打闹无妨,大伤伤心伤身。

    “你这么生气!?”纲吉感觉到难以理解:“我是给你发了消息的!”云雀恭弥没有回话,纲吉不清楚自己是哪些话语或者说是一直闪避的动作激怒了对方。

    打架现在对于纲吉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沢田纲吉和云雀在医院里面已经互殴过不少,但是这一次是不太一样。

    纲吉感觉对方像是拿出了死里揍的力道和手法袭击自己。

    这种意思是,云雀恭弥没有留手。

    没有留手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不然就不会有点到为止这种说法,沢田纲吉再一次被一拳狠狠揍到地上的时候感觉到了腹部传过来的疼痛。

    他身后传来了花瓶的碎裂声。沢田纲吉试图反击过几次,但是对方的进步速度很快,对于云雀来说,棕发男孩的攻击招数已经是熟悉的了,他躲过了沢田纲吉的拳头,一拐棍打到了小腿的位子。

    纲吉可以鲜明的感觉到对方的力道更加重,动作更加的狠厉而精准,落在沢田纲吉身上的点都找到了最痛的位置。他在云雀恭弥脸上看不见犹疑,就好像如果说是在捕猎的话,那么弱小的动物被强大的猎食者杀死那么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种事情和行为放在云雀的身上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你不反抗吗?”云雀的声音毫无波澜,浮萍拐上再次有了斑斑红痕。

    “不反抗你会被我咬杀至死。”

    我反抗了啊!你感觉不到痛吗!?我反抗了!纲吉想要反驳,但是疼痛让他有劝退之心。每一个空隙,一旦露出破绽就会有攻击袭来。

    这不对吧!

    难道说带我过来就是为了今天这一顿吗?

    开始的时候,虽然有些痛但是纲吉还是有心情和脑海中的血字吐槽和跑火车的。

    <b  r  />但是随着次数的增加,像是无休无止的攻击。在接连几番下来之后沢田纲吉的脑海中只感觉到了痛苦和一种淡淡的恐惧蔓延上来。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啊,还要多久,下一次攻击在哪。

    这来源于一种未知。他不知道下一棍会从哪里落下。

    我不想接受这种折磨。

    我不想打架。

    这种粗暴的,蛮不讲理的方式让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厌恶之情,那点淡淡的恐惧产生出来了一种怪异的愤怒,和一种近乎是理所当然的想法。

    这是一种生物的本能,从各种意义上来讲。

    我,遭遇了疼痛。我,希望免于伤害。

    【就和吸|毒的人为了免于痛苦的折磨而寻求药物麻痹自己是一样的。】血字在脑海中说道:【人类□□是脆弱的,精神也难以遭受痛苦,这是为了免于伤害。】

    免于伤害,要怎么样免于伤害。沢田纲吉有些慌乱,但是他感觉自己又是冷静的。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我会做吗?可是我不想伤害别人。

    没事,没关系。靠本能,靠自己的直觉就好了,不会死掉的,只是,只是稍稍的让对方停止一下行动力,之前也这样做过的。纲吉摸到了身后的花瓶碎片。

    其实后面的打斗过程纲吉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自己用什么手段把云雀按压在地上来着?也不是特别重要。毕竟打架对于纲吉来讲不过就是来自肢体的互搏,刺激大脑,视野,通过暴力的方式让对方感觉到畏惧。疼痛让大脑变得清醒或者混乱。

    纲吉嘴唇颤抖了一下,他身上好痛。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坐在了云雀恭弥的身上。

    他看见自己的手压住了对方的脖颈位置,手指很用力,他的指尖也是痛的,少年的脖颈被他按的凹陷下去。双手是掐住了气管的位置。然后有东西从自己的指缝间流了出来。

    看见陌生人受伤和看见熟悉的人受伤感觉是不一样的。

    男孩的眼睛愣愣的望着从对方脖颈位置流出了潺潺的水流,艳丽的水流在灰色的地面上,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是脏乱的,雨已经变小了,但是地上的水流和鲜血还在四处乱窜。

    男孩掐着云雀恭弥的咽喉,他看见了旁边染血的碎片。

    他的脑袋一下就清醒了。手指有些开始忍不住的打颤。就在他松开手的这个瞬间,银亮的铁拐抵住了男孩的胸口,沢田纲吉摔倒在地上,他的脸擦到了地面,火辣辣的一片,沢田纲吉反射性的用手肘挡住了脸,等待着反击袭来。

    他闭着眼睛,等待了一会,最后又迟疑的睁开。

    云雀恭弥捂住自己脖颈,脸上没有什么感情的看着棕发男孩。

    过了一会,他开口询问,因为喉咙受伤的缘故,声音变得喑哑:“你为什么不用火焰。”

    沢田纲吉茫然的看向了他。

    云雀恭弥脸上是平静的,好像刚刚差点被割喉的陷入生命危险的人不是他一样:“我已经从小婴儿那里听说过了火焰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用火焰。”

    棕发男孩的表情变得难看:“我不会。”

    云雀恭弥语气带上疑问:“你不会?”

    纲吉摇头咬牙:“我不会。”

    云雀恭弥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怪异,他盯着棕发男孩看了好一会,然后又语气淡漠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

    黑发的风纪委员长从地上站了起来,推开了厅门。

    草壁哲矢看见两人的样子有些震惊,他在外面是听到了些里面的动静的,不过还是第一次见到委员长把人带回到家里打。风纪委看到乱的不成样子的充满裂损痕迹的庭院的时候又脸上的表情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纲吉还跪坐在  地上,看到云雀站起来没再袭击自己后有些发愣。

    “不打了……吗?”纲吉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云雀看了一眼棕发男孩,摸了摸自己脖颈的伤口。

    “没有必要,我输了。”

    他听到了什么。草壁清扫花瓶的手一抖,差点让手里面的瓷片又摔下去。

    “带他去清理一下。”

    草壁哲矢准备开口带对方去客房的浴室,但是棕发男孩率先开口拒绝了。

    “这个……”纲吉扶着墙从地上站了起来。

    “啊,不用了,这个点了我该回家了……”纲吉补充了句,“再不回家的话,家里面会担心的。”

    云雀恭弥听完了对方的话,微微皱了皱眉。他转过头。

    “随便你。”

    纲吉也没有让草壁送。

    雨已经停了,他发现这条路其实离自己家算不上远,只是因为云雀去那片后街区所以绕了很长的路所以才显得比较久。

    沢田纲吉拿起了自己的书包,里面之前在商场被换下来的衬衫还在,纲吉将衬衫套在了衣服外面,让自己看起来没至于这么狼狈。他擦了下嘴角,口腔应该是被揍得破皮了,一股子淡淡的咸腥味。

    纲吉扯了下嘴,这次该感谢最喜欢打脸的云雀学长这次没有揍自己的脸吗,不然自己回去得多尴尬。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云雀学长估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两败俱伤了属于是,棕发男孩也只能这样带着几分苦中作乐的想,自己指不定哪一天一战成名也可以获得校霸的尊贵称谓。

    沢田纲吉离开后草壁哲矢将碎片打扫干净后忍不住看向坐在厅中的风纪委员长。

    “委员长大人,”草壁硬着头皮开口,“您脖子上面的伤……”作为风纪委的一员,草壁对于风纪委员长的好战行为已经算是见怪不怪,但是今天这一下还实在是有些惊悚。黑发少年的白色领子已经被染成一大片锈色。脖颈的位置显现出看起来刺眼的指印。

    碎片划破的位置很精准,虽然是脖颈的位置但是并没有划到要害的位子,在沢田纲吉松开手之后那块位置很快就没有再流出血。

    “你对沢田纲吉什么印象?”

    云雀恭弥突兀的问道。

    “沢田同学?”草壁哲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迟疑的开口:“大概在学校里面比较出名吧。”毕竟确实是赫赫有名的吊尾车学生,如果是之前,草壁在心中给对方的评价一定是好说话,性格比较懦弱温吞,是不会惹事的类型。不过就今天的实战表现看来也实在是有些和外表不符。

    “今年的话好像倒是交了不少朋友。”草壁哲矢对于能够和风纪委员长打架的人不敢多加评论。

    “那你对十岁之前的沢田纲吉有印象吗。”委员长问道。

    “之前是在同一所学校里面。”

    沢田小学吗?草壁哲矢尽力回想了一下,但是他确实对于沢田纲吉并没有什么印象。先不说大家不在同一个年级,而且棕发男孩平时看起来便是那种不会给人留下多少印象的人,草壁哲矢确实是对沢田没有什么记忆感触,于是也就一五一十的和委员长说了,但非要说一个记载得上的东西,草壁说道:

    “在整理档案的时候,我翻到过关于沢田同学的档案。他的学生档案记载上六年级的时候是请过一个星期的长假。”剩下的便是一些迟到和成绩不及格记录,和现在感觉没什么两样。

    “一个星期的长假是病假。”

    草壁觉得这些也没有什么,毕竟春季就是感冒流行季,对于抵抗力弱的小孩子生病好的慢也是正常的。

    草壁哲矢站在门口等了一会,但是云雀恭弥也没有再问话。

    沢田纲吉站在了家门口玄关的位置。

    他看到了门口多出来的一双脏兮兮的,粗犷的黑色男士皮鞋。以及属于男性的笑声和小孩的吵闹声。

    沢田纲吉深吸一口气转过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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