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应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林丹在镇子上买院子的事,尽管已经尽力保密了,可还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并很快就传到了杨夫人的耳朵里。
杨夫人听到李妈说,林丹花了两千两银子买了个院子,便气得在屋子里摔东西。一边摔一边埋怨自己的夫君,为什么要给那小丫头那么多银子?让她胡作非为的,竟在镇上买了院子。
听说林丹还买了很多的白酒和白醋,更是气得不行。一个小丫头买那么多的酒干嘛?这不是败家吗?而且,败的还是他们杨家的家。
杨夫人正生着气,赵永安家的董氏凑巧来了。看杨夫人在为林丹生气,董氏心中暗暗高兴。因为今天,她就是为编排林丹而来的!
自从上次董氏认为有杨夫人撑腰,自己一家人就可以搬进林丹家,却被林丹喊人打了一顿。又举着火把,把自己一家赶出了门之后。她就经常到杨夫人这儿坐坐,为的就是给杨夫人上眼药。
可董氏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杨夫人明明都是气的不行,可就是不提退亲的事。弄得她每次都是满心希望而来,却又满是失望而归。
今天,看到杨夫人没有自己的挑拨,就已经气得快疯了。董氏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于是,她走到杨夫人跟前,拉住杨夫人的手,温柔的说:“夫人消消气,可别为那该死的贱丫头气坏了身子。”
杨夫人见到董氏,立刻像是见到了知音一样。不自觉的就把自己肚子里的苦水往外倒。董氏也因此知道了杨夫人生气的原因。她在心中也把林丹骂了个半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以为自己和杨家定了亲事,就是杨家的人了?这样无所顾忌的花银子,简直是找死!
骂够了,董氏又偷着乐:真是老天开眼,给自己找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好,以后可就不容易有了。
董氏转了一会儿心思之后,便对杨夫人说:“我说夫人那,以前我说那贱丫头是个败家的,你都不信,现在知道了吧?”
观察着杨夫人的脸色,觉得她不反感自己的话。董氏便又接着说:“你是不知道,那丫头平常在村子里可威风了。她家的丫鬟婆子和仆人身上穿的衣服,可是比我们村里的地主穿的都要好啊!她家用的零工,给的工钱都是地主家的好几倍;她甚至连家里的仆人,都送进学堂去念书了。还不只送了一个,连仆人带长工的孩子,一下子就送了七个人去念书。你说她这不是在烧银子吗?哼,就是不用她自己去挣银子!烧起来一点儿也不心疼!”董氏越说越气愤,好像林丹做这些事儿,花的都是她的家银子似得。
杨夫人此时也是恨的不行。她理所应当的认为,林丹花的都是杨家的银子。她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是怎么被这小丫头迷得团团转的,竟给了她这么多的银子,任由其胡作非为。
可是,想到自己就是再生气,也拿林丹没办法。杨夫人便不由得叹了口气。说:“赵嫂子,你说这丫头花的,真的都是杨家的银子?而不是她自己的银子?”
董氏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对杨夫人说:“我的傻妹子呀!你是不知道啊!这贱丫头的娘死的时候,她可是连丧事都办不起的。还是我当家的和村里的几个好心人,帮她给抬到山里埋了。那个时候,她家里可只有二十几个铜板儿啊。这要不是和你家的少爷订了亲事,说不定,这姐弟俩现在早就饿死了!嗨,这么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你怎么就那么舍不得她呢?”
杨夫人被董氏的“克父克母的扫把星”几个字给镇住了。是啊,这丫头可是无父无母啊,谁知道是不是被她克死的?要是把她克夫可怎么办哪?
这样想着,杨夫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浑身从头冰到脚。心中是无比的恐惧。
董氏一直观察着杨夫人的表情变化。看她被自己的话吓得脸色都变白了,便知道自己今天不会白来。
于是,她趁热打铁地说:“妹子呀,你不知道,像这种命硬的人,这么小就克死了自己的父母,长大了十有八九是要克夫的。为了少爷好,你还是得早想办法才是啊!”
杨夫人听了董氏的话,更是觉得瘆得慌。这小丫头,自己本来就不喜欢,要是再把儿子给弄没了,自己真是哭都没地方哭了。真想早点把这门亲事退了!
可想想自己的夫君那么喜欢她,杨夫人又有些胆怯。毕竟,这是个以夫为天的时代。自己要是忤逆了夫君,等他回来,一定没好果子吃!
杨夫人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无奈之下,便对董氏说:“不是我不想退了亲事,只是老爷他很喜欢这丫头,我也没办法呀!”
董氏见杨夫人终于对自己说了实话,心中一阵欢喜,心想:只要不是你舍不得就好办。就见她眼珠转了一下。说:“妹子,依我看,如果是别的事儿,你听夫君的没错。可这是你儿子的大事,你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我说的难听一点儿,你家老爷可不止大少爷一个儿子,说不定在你的家里,就有人希望你失去儿子呢!”
杨夫人听了一愣,接着就顺着董氏的话往下想,是啊,自己可就宇儿这一个儿子,万一有什么差错,最倒霉的可是自己。老爷可是还有好几个儿子呢!再说了,老爷最疼的也不是自己的儿子啊!想到这些,就有些犹豫了。
董氏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见杨夫人有些犹豫。便说:“妹子,你想,你是杨家的主母,你把亲事退了,谁还能把你怎么的?可你要是不趁着现在你家老爷不在家的机会把事儿办了,那以后还退得了嘛?”
“你说你家老爷喜欢那丫头,其实,也不能怪你家老爷,实在是这丫头太会迷惑人了!你是不知道啊,现在,我们村里的很多人,都被这小丫头迷住了。都上赶着到她家里去做工。说是她家里吃的好,工钱也高。实际上,那还不都是花的你的银子?她拿着你家的银子到处拉拢人。你想,只要多给银子,谁还不听她的?就连你家的管家,在你家老爷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也被她使得团团转不是?”
提起管家杨兴,杨夫人又来了气。这老爷不在家,杨兴还天天往外跑。本来以为他是在忙酒楼里的事。问他,他也是这么说的。谁知他竟背着自己在帮着那丫头买院子,置办东西。这算怎么回事儿啊?自己的管家不和自己一条心,却瞒着自己被一个小丫头使得团团转。就是自己问起来,他还对自己撒谎!
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也是她不能容忍的事。看来,赵家嫂子说得对,这小丫头确实是太会迷惑人了,自己是该借老爷不在家的大好时机,把亲事给退了。不然,时间越长,麻烦就会越多。
主意已定,杨夫人便对董氏说:“赵嫂子,你说得对,我是该早点儿把亲事退了,这样我杨家的损失也会小一些。我想,今天中午你就在我这吃午饭,下午你陪我一起去把亲事退了。”
董氏听了杨夫人的话,心中是一阵狂喜。可她是个有心机的人,也怕将来杨百川回来对杨夫人发难,自己也要跟着受连累,便对杨夫人说:“妹子可想好了?”
杨夫人恨恨地说:“想好了!这门亲事不退,我连觉都睡不好!不如早退了,早踏实!”
“那你家老爷回来怪罪你怎么办?”董氏看似好心地,为杨夫人担忧地说。
杨夫人长舒了一口气。说:“夫君也是一时被她迷住了,等我好好地说说,他会明白的。即便是不明白,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其实,此刻杨夫人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自己的父亲是朝廷的二品官员,只要他老人家在位,杨百川就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更何况是为了这么一个小丫头,还不至于让老爷难为自己的。杨夫人越想,越是信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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