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分别,小罗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夏野,到校门外马路上的废车堆里帮她挑了辆性能还算不错的车子。
白队长则以“她帮忙解决掉了图书馆里最棘手的一头丧尸”为由,向同舟盟的物资管理处讨了点机动车燃料,作为报酬交给夏野。
“这些燃料应该足够你开到下个生存区了,路上小心。”
夏野向两位给车给油的好心人道过谢,花了三分钟学习驾驶技术,然后油门一踩。
车轮卷起尘土,车头朝向晚霞烂漫处,扬长而去。
待尘土落回地面,罗格森遥望她越开越远的车尾巴,叹气。
“就这么走了,真是无情啊……”
白队长不像小罗有那么多感伤情绪,一针见血且现实地指出:“人家和你本来也没有情。”
罗格森表示你话不能这么说,“人家好歹请咱吃了顿饭,这年头能分享食物的绝对是亲人。”
话锋一转,小罗又道:“但是老白啊,你说,她说的要隐退不愿意再动刀动枪那些话,能是真的吗?会不会只是她拒绝我们的托辞?”
白熠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也许吧。”
白队长只是觉得有点可惜,“难得遇到拥有这种身手实力的异能者,她性子是怪了点,但也不是坏人,我们能留下她就好了。”
“没办法,人各有志嘛。”说到留下,罗格森想起了另一件事,他问白熠,“同舟盟请我们留下做他们基地护卫队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白熠没有立即回答,仰头望望天空。
残阳夕照,飞鸟还巢。
良久,他自言自语般轻声说:“居无定所这么久,有个地方落脚也不错,你觉得呢?”
夏野同意白队长的观点,人是应该有个地方落脚。
而不是大晚上的还待在交通工具里面,和一只不会定点上厕所的猫,以及它的排泄物一起过夜。
原本夏野心情还不错,开着她的小汽车,播着前车主下载的音乐,往城市边缘开,把车窗都摇下来。
风从窗户灌进车里,夏夜晚风要比白日里的灼肤热浪温柔许多,疾驰的速度又使得这份温柔来得格外猛烈。
尼古拉斯维奇科多塔历亚山大谢沃洛夫二世蹲在副驾驶位,起初还有点对陌生环境的警惕不安。渐渐地便适应了,前爪扒在窗口,探出一张虎头虎脑的猫脸吹夜风。
吹得两只小眼睛睁不开眯成缝,吹得满脸毛像狂风过境的草地东歪西倒,吹得小耳朵都跟着往后面飞起来。
也还是很享受,就想这么吹着,谁也别想把它从风口扒拉走。
然而,天不遂人愿,这句话同样适用于虎。
尼古拉斯维奇科多塔历亚山大谢沃洛夫二世正沉醉于迷人的晚风,身后两脚兽的爪子偏偏就要扒拉它。一会儿摸它虎臀,一会儿揪它尾巴,就是说很烦耶。
回头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扒拉它了,她却摆出一副好像自己刚才啥也没干的样子,若无其事在那开车。
等到尼古拉斯维奇科多塔历亚山大谢沃洛夫二世重新转过脸面向窗口吹风,她又开始扒拉它了。
它再回头看她,她依然是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的安全驾驶模范标兵姿势,还用一种“怎么了吗,看我干嘛”的无辜眼神瞅它。
如果尼古拉斯维奇科多塔历亚山大谢沃洛夫二世在人类世界上过小学,就会明白她这是怎样一种行为——和小学鸡男同学偷扯女同桌的辫子一样,纯纯的恶作剧撩闲,或者也可以称之为,贩剑。
夏野表示这也不能怪她。毕竟,长路漫漫,旅途寂寥,车里就咱们两个活物,你又不会说话,我除了扒拉你撩个闲还能做点什么来排遣无聊呢?
如此几个来回以后,尼古拉斯维奇科多塔历亚山大谢沃洛夫二世终于对她的反复骚扰忍无可忍,在她又一次伸手扒拉它的时候奋起反击,露出獠牙亮出利爪打算给她来个扑抓撕咬大全套。
结果也不知道咋回事,一晃神的功夫,尼古拉斯维奇科多塔历亚山大谢沃洛夫二世发现自己竟然反被她拎着后颈肉死死地拿捏住了。
就非常的令虎郁卒,它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哦?
不高兴,它心里憋屈,难受。
直到夏野把它放回副驾驶位上,尼古拉斯维奇科多塔历亚山大谢沃洛夫二世还在垮着个小猫脸生闷气。
气到最后浑身一抖,在车座上留下了一坨新鲜热乎的马赛克。
夏野:“……”我没想到你会选择这种手段来报复我。
肉食动物的马赛克,味儿特冲,威力简直堪比生化武器。夏夜温热的熏风裹着一股那什么味儿吹过来,钻进鼻腔顺着呼吸道继续向深处奔涌。
猝不及防被臭到的夏野:“呕——”
对不起,这车里她待不下去了,先撤为敬!
生化武器制造者尼古拉斯维奇科多塔历亚山大谢沃洛夫二世自己也承受不住这波攻势,跟在夏野身后狂奔逃出毒气室。
一人一兽前后脚跑出去老远,站在郊外的旷野上,草木葱茏,地形开阔,最重要的是空气清新。
深吸两口洁净的空气,总算活过来了。
此刻夏野心中有很多句家乡和谐词想要说,低头看看脚边小小一团的尼古拉斯维奇科多塔历亚山大谢沃洛夫二世,终究只说出一句:“你是条成熟的猫了,体面一点,不要随地大小便。”
而那只随地大小便的猫似乎完全没有听夏野在说什么,小耳朵动了动,兀自往侧边迈出几步,伸长脖子张望。
那个方向有人影,夏野早就发现了。
或者准确来说是许多丧尸的身影,影影绰绰聚集在一处,荒郊野岭黑灯瞎火的不知道它们在聚众搞什么见不得光的团体活动。
突然,那堆晃动的丧尸身影之间爆出一声呼喊:“救命!有人吗?救我,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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