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笠歆上完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顾衍之在抽烟。
男人一身熨烫笔直的西装裤，深色的大衣外套没穿，挂在臂弯，身形修长，站在餐厅泊车小弟旁边，都能高出一头。
他气质矜贵，随意在那一站，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蛊惑人的魅力。
“好了。”
看见她出来，顾衍之微掀唇说了一句。
程笠歆：“嗯，让你等久了。这家餐厅面积挺大，找了好一会儿。”
“没事。”
说完掐了烟，然后抬步朝车子走过去：“送你回家。”
程笠歆跟在他后面，他腿长，步子大，她不由地就加快了速度。
而走在前面的顾衍之，好像发觉了什么，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抱歉！”
说完，步子变小了，是她能跟得上的节奏了。
程笠歆在过来吃这顿饭之前，对顾衍之的了解，多是财经杂志或者是跟国内的几个曾经的姐妹了解的。
这人有惊人的商业天赋，整个鹿城一个市的gdp能甩西北地区几个省份加起来的总和一大截，其中，他功不可没。
但。
奸诈狡猾、阴狠毒辣、冷漠绝情、浪荡不羁也是他身上的标签！
她一度有临阵脱逃的想法，但最后出于礼节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事实证明，她来对了。
她几乎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男人。
“程小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明一下。”
上车后，顾衍之突然开口。
程笠歆长相乖巧，又很文静，不说话的时候，就像班主任最喜欢的那种成绩优秀的乖乖女，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的那种。
程笠歆点头：“嗯，你说。”
“我没有结婚的打算，是我母亲擅自做主做的安排，这件事我跟你道歉！”
程笠歆粉唇抿了抿：“那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顾衍之一愣，“我不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如果你没有的话，可不可以尝试喜欢我？现在不喜欢也没关系，慢慢相处下来，如果还是没办法，那咱们再做朋友也行！”
顾衍之盯着眼前这张长相讨喜丝毫没有攻击性的脸，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了那日在自己面前，那么骄傲地要跟他撇清关系的秦桑的样子。
都是女人，她怎么就那么想让人狠狠按在身下欺负？！
“顾先生？”
程笠歆轻唤一声。
顾衍之薄唇沉了沉：“我不喜欢无谓的给人幻想，抱歉！”
估计是第一次主动了还受到了这么直白的打击，程笠歆脸色白了白，但还是强颜欢笑道：“没事，反正你也没结婚，缘分这种东西说不好的，也许哪天你就开窍了呢！”
“走吧！”
“程小姐。”
“你有喜欢的人？”
顾衍之本来想断了她的念想，不想被她反问住。
他没说话，眉目沉沉。
程笠歆脸红红的，不知是暖气吹的还是寒风冻的：“是刚才里面那个女生？”
顾衍之：“”
“是不是好奇我怎么猜到的？很简单啊，虽然你没有盯着她看很久，但是你看她和看另外一个女生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见他皱着眉，程笠歆弯了弯唇。
“知不知道我什么专业毕业的？应用心理学。”
说完，她又笑，充满笑意的眼睛里，有几分酸涩。
“你看，她在那——”
顺着程笠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秦桑从陈以礼的车上下来，两个人面色都不太好，陈以礼从驾驶座上下来，拿着秦桑的衣服追上去。
隔得远，他们只能看，但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程笠歆扯了扯嘴角，表情难喻地分析：“你们之间闹矛盾了吧？她不理你？然后你们冷战，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你又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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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做陈以礼女朋友这件事秦桑是拒绝的。
起先她还只是打哈哈想要蒙混过去，但是陈以礼今天铁了心要把话说清楚。
“秦桑，我知道你暂时可能没办法接受，但是我可以等！”
秦桑声音寡淡：“学长，我们不合适。”
陈以礼表情痛苦：“哪里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她配不上他。
他那么优秀，可以有更多好的爱他的女孩子做他的爱人。
但自己不行，如果做不到全心全意看他，那她就不配！
“秦桑，你不能对我这么过分，连一个机会都不给。”
他突然动了情。
沉澈的眼底，隐隐泛了红。
秦桑觉得难受、被刀捅的难受。
出国之前，她觉得她是心软的，软的做了很多错事。
出国后，她觉得自己已经是铜墙铁壁之身，连内脏都是硬的了。
但这会，她又不这么想了。
简单来说，如果没有陈以礼，她不知道现在在哪，甚至是否还活着。
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人之一，有他。
见她犹豫。
陈以礼立马抱住她。
寒冷的夜风中，他抱的很紧，紧到能感受到她蓬勃跳动的心脏！
秦桑没有挣开，任由他抱着自己。
“学长，其实从决定回来，我就没再打算喜欢一个人了。”
哪怕从前喜欢的，她也要一点一点忘掉。
喜欢一个人，很辛苦。
她想做点有意义的事，但不包括爱上一个人。
他开口，嗓音是哑的：“如果我不介意你是否喜欢我，那你愿意一直待在我身边吗？”
“不愿意。”
她回答的干脆利落。
“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不介意。”
她推开他，眼底的目光坚定又淡漠：“我介意。”
陈以礼不知道突然哪里平生出来的愤怒，他突然就捧住秦桑的脸，然后吻了下去。
他的动作是发狠的，一口下去几乎咬破了她的唇。
血腥味在口腔内弥漫，秦桑又惊又怒，甩手就是一个巴掌：“陈以礼！”
一巴掌似乎打醒了一个人，陈以礼闭眼：“对不起！”
秦桑从他手上拿走了自己的外套，几乎是跑着离开的。
此时。
另外一辆车内，女孩子恬静又惋惜又羡慕的声音响起。
“我猜，她应该是心里有别人的。”
“心里有别人的时候，其他人对她再怎么好，她都不会接受的，这就是归于自己的忠诚！”
“但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或者，她只是不想面对曾经的自己，不想再过和从前一眼的生活。”
程笠歆转头。
目光落在男人坚毅俊朗的面庞上。
心里的那点小火花一点点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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