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房产跑破破裂,冲击的不只有海岛经济,全国房产行业皆是迎来一股寒流。
正是这个震荡期,行业势力重新洗牌。
如云东省城,原先江氏一枝独秀,方方便便碾压省城其他小企业,除了沿海那几个大市上有可匹敌的企业,省内其他地方的,江氏皆是不放在眼内。
现今,江氏在海岛烂尾楼里伤筋动骨,秦氏地产趁着他们离开之际,大肆扩张,一举超过了江氏全盛时期。
江明远滞留海角,但债务先他一步,回到云东省城。
江氏的其他产业被收走拍卖。
最大的接手买家,正是秦浩。
江太太被债务逼得焦头烂额,儿子尚年幼,丈夫回不来,身边连个能商量说话的人也没有。
她只得把江丽叫回来。
……
宋清宁在第一次听到江氏陷入破产风波时,毫不意外。
原书剧情中,也有提过江氏企业的危机,宋清宁记得很清楚,虽没详细描写江氏是因何事陷入危机的,但也正是因为家族企业需要,江丽和严少杰的婚事,这才加速提上日程。
她不意外,此次危机虽看似凶险,可在严家力保,以及秦浩大力相助之下,江氏虽元气大伤,却也挺了过去。
也是因此,江家在那时,才决不允许原主的出现。
陈如月和石鹏则完全不理解,他们老板对江氏能活下去的信心,是哪里来的。
虽说,他们老板在琼州神一般的操作,让她在企业威信极高,可……江氏要完蛋,那是大伙儿明眼就能看得出来的。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石鹏不好直说,现在的江氏只剩一架空壳,大罗神仙也难救回来了。
宋清宁疑惑:“他们和严家结亲的事情,你们不都知道么?算不上什么隐情吧?”
她已是很少关心这些八卦绯闻了,现在陵信资本的体量是这些家族企业规模总和的数倍,她压根不需在意,他们是否联合。
从资本围剿上,即使他们全部叠在一块儿,现在,也不是陵信的对手。
“虽然那些家族间来来回回也就那些事,你们不关注一下?”
“……”
石鹏、陈如月沉默。
心中默念,他们不该企图从老板嘴里听到什么新绯闻。
“清宁,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上周严少杰和江丽闹掰了,这亲事,八成结不了。”
“有这事?”
“这要从江丽去琼州说起……”
陈如月一本正经地和宋老板讲了旁人视角中,那几家子的恩怨情仇,石鹏在一侧不时科普似的补充几句。
江丽几月前去了琼州,据传,江太太是让她过去,和身在海角市的严少杰培养感情。他们是怎么培养的,旁人不得知。
但没去多久,就频频传出两人关系不和,闹着要解除婚约。
“江家同意解除?”
陈如月:“是啊,我们也纳闷,先前传说严少杰在南边找了个情人,宠的不得了,江丽都能忍,也不晓得又折腾出了啥事,反正江丽这次从南边回来后,口风就变了……除了同意解除婚约,也不怎么跟江太太出门应酬了。”
“这倒是件奇怪事。”
陈如月:“那可不?现在江太太恨不得把她和严家老一辈的关系搬出来救场,可这严大少压根儿就不听他爷爷叔伯们的使唤,而且啊,听省城那边的人说,现在也就只有江太太还在为这事使劲,那江家小姐整日待在家里,最近谁都不见她出门应酬……”
“不会吧……”
宋清宁觉得有点奇怪,坐以待毙,不像江丽的风格嘛。
深秋,江氏和严家解除婚约的传闻愈演愈烈,这场闹剧成了地产圈子里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
一次规模盛大的慈善捐款晚宴,宋清宁也接到了邀请,她带着新创的“悦家家居”品牌亮相。
忙完后,她去宴会区取了一杯甜酒,小口喝着,恰听到不远处那些太太、女眷们谈论:
“听说啊,严家长辈集体给严大少施压,让他履行婚约,如果能有严少杰注资支持,江家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
“可那严大少什么时候听过他叔伯们的话?严家老一辈无非就是想借助江家控制严少杰,依我看,他们未必能如愿。”
“今天的慈善拍卖晚会,我看见严少杰也来了,还带了位女伴儿,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是他那秘书小情人么?早就听说严大少久居南部城市,身旁有个妙人儿陪着,连江家那闺女去琼州时,这人都没回避,现在更是直接带回云东,我看,严大少这就是摆明了和他叔伯对着干。”
……
议论声传入耳中,宋清宁突然想起刚在女厕所门口擦肩而过的人影,她只看了个侧脸,的确像沈艺。
只是,在琼州时候,她和沈艺接触时,对方始终穿着干练的西装、套装,几次打交道,见她言谈举止间,和她老板没有丝毫暧昧。
宋清宁不清楚,那时候是她掩饰的好,还是,他们关系近期才发生了质变?
突然,宴会厅门口传来一声惊叫,随之,围满了人。
宋清宁随着众人看去,一位身着粉色纱裙的妙龄女郎正被另外一个端着汤的女孩撞倒在地。
酱色汤汁撒了一身。
隔着挺远,宋清宁都能看到她肩头胸口露出的皮肤被烫红,洒在地上的浓汤还冒着热气,看着就挺疼。
摔在地上的女孩楚楚可怜,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中泪花打转儿,正是沈艺。
她吃痛地吸着气,瞪着撞她的女孩。
却没等来道歉。
那女孩拿着空空的汤碗,傲慢道:“你也有脸来这种地方,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上的了台面么?别以为搭上了严少杰就能怎样,我跟你说,严家门槛不是你这种人能进去的。”
说话人姓邹,是给江氏做下游供给的邹家小女儿邹萍。
在场的多数妇人都知道,自从江丽被认回了江家,她就成了江丽的小跟班,此时,江丽不肯出门,她来为江小姐出气,人们不意外。
众人围观议论着,没人肯上前趟这浑水。
沈艺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对方存心找茬,便不指望她道歉或将自己扶起,昂起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却对我恶言相向,还故意将热汤泼我身上,难道这就是你自诩名门之后的教养么?”
“你、你敢骂我?!”
沈艺:“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虽然你生在富裕的家庭,但你这么说,却大为不妥,贫寒出身的人们努力工作,怎么就上不了台面?在场诸位不少是白手起家,靠着辛勤劳动致富的,包括你的父亲,你这么说,不等于说他们也上不得台面么?”
“你胡说八道!我爸和在场的叔叔们,都是正经生意人,你能一样吗?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不过是凭着年轻一张脸,说的冠冕堂皇,背地里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邹萍受她妈妈影响,特别痛恨扒着老板的年轻小姑娘,她爸发家后,前前后后有多少小狐狸精扑上来,又有多少个爸爸不回家的夜晚,她妈妈抱着她抹眼泪……就算不为讨好江丽,邹丽也打心底的看这女的不顺眼。
这些话,也引起了不少富太太的共鸣,沈艺明显地察觉周围看她的眼神变了。
她扶着门框站起身,挺直了腰杆,下颚微抬着:
“真是可悲,现在女孩子这么难找到像样的工作,就是跟你这种人脱不了干系。我是年轻未婚,就职于总经理办公室,没错!但这怎么就不是正经工作了?我凭双手赚钱,清清白白的,和你父亲做生意赚钱,没什么区别啊!不要觉得年轻女孩子工作赚钱,就戴有色眼镜恶意诋毁,你也是女的,你们家就没有女儿了吗?”
沈艺虽是回应邹萍突然发难,眼睛却环视四周,将围观看热闹的富太太们面色变化,收入眼底:
“将来,你们的女儿出去工作了,有人因为性别这么诋毁她,你们不心痛么?谁不是爹妈生养的呢?投胎成为女孩子,就活该受人非议么?”
邹萍轻蔑道:“你还能有正经工作,还敢比我爸,就你?除了勾搭严总,还能做得了什么?”
沈艺眼中闪过悲哀,摇头叹息:“这个市走出过宋清宁那样的人,在到来之前,我以为必定是开明的、先进的,却不曾想到,同是一方水土,人的差别竟然能这么大……”
“宋清宁是谁?”
邹萍虽老家在陵州,可很小时候就随着父母去了省城,又不太关心生意场上的动态,乍一听,愣是没反映过来,这人是谁,只从名字中判断,是个女的。
沈艺一愣,接道:“她是我的偶像。”
“那定然跟你一样,是个不正经的狐狸精!”
邹萍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
随之,周围一片哗然,已有和她母亲相熟的太太,冲她频频使眼色,叫她不要乱讲话。
哪知,邹萍完全不懂得看眼色,像是偏要证明自己是对的一般,补充道:“你这种靠着勾搭男人上位的,能有什么偶像?可不是勾搭男人技术更好,值得你学习吧?哈哈哈……”
……
刚才还不停附和她的阔太太们,霎时全息了声。
甚至有人借口还有其他事,火速离开现场,不多时,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门口,变得稀稀朗朗。
只剩邹萍一声的笑声尴尬地在回荡。
“你竟然这么说宋总?!”
沈艺相当愤怒,刚才她自己被浇了热汤又被骂,她都没这么生气,此刻,这傻叉竟如此肆无忌惮地当众侮辱她视为灯塔、目标的人物。
这让沈艺相当不能忍受,她杏眼瞪圆,就差要扑上去和她撕打了。
……
门口这俩人一个刚到,没看见宋清宁,另一个则是根本不认识,但在场的其他阔太太,有不少还是知道这几年飞速发展的陵信集团,背后掌舵人叫什么名字。
邹萍在听到“总”这称呼时,心中已有些许不妙预感。
只是,话已当众说出去,面对气势陡然拔高的沈艺,她不想露怯,便梗着脖子,做出不屑的样子,佯装声势。
沈艺被激怒,作势要打她。
邹萍又怎么干预示弱……
在两人即将撕扯起来之前,一声轻咳,将她们打断,沈艺更是争在原地。
“咳!你们可不要为了我打架呀,互相扯头花可就不美了。”
宋清宁端着酒杯,隐在人群后面看了一会儿,见俩人要打了起来,这才出面制止。她甚少上本地媒体,从海岛待了几年回来后,也很少参加宴请,本地名流中,很多人听过她名字,见过面的却少之又少。
若不是这次活动,陵信集团赞助了不少经费,于越又出差在外,她轻易是不肯来的。
“你是谁?”
邹萍此刻已外强中干,她虽不认得这女的,但她身后,好像站的人是她爸竭力想巴结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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