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着气息,全神贯注地看着这三只虎视眈眈的狼匹。
它们发出一声低低的吼声,随即一同再次扑上来。
李沐阳猛地一个滚动,逃出三匹狼的飞扑范围。随即腾空跃起,飞扑在其中一狼匹身上,将它压倒,左手手肘穿过狼匹的脖子,死死回扣住,右手利落的将银簪狠狠地刺入它的侧方脖劲,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脸。
她身下的狼匹发出一声哀嚎,声音之大,回响在密林中,随即踉跄着试图站起来,却频频倒地。
李沐阳一个皱眉,心里微微沉重。
这声音太大了,很容易将袁建那伙人引来。
狼匹哀嚎的同一时刻,另外两匹狼相互低吼了一声,快速地往压在其中一匹狼身上的李沐阳飞扑而去。
余光见此,她立即放开压制的狼匹,翻身滚开。
那两匹狼飞扑落空后,似乎气急,震耳欲聋般的吼叫着。
少女白皙光滑的脸上带着鲜血,柔弱的气息被掩盖出,反而露出坚毅果敢之色。
她毫不惧怕的看着那剩余的两只狼匹。
一个旋身跃起,她先发制敌,横身飞扑着将自己甩过去,右手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动作,绕过狼匹张大的牙口,手肘勾住它的脖劲,将那匹狼硬生生地翻了个身,同时腿用力勾起,踹飞另外一匹狼。
抓住这个空隙,她如法炮制,将全身的重量压住躁动的狼匹,银簪迅速下落,直直对准它的命门。
手起簪落,她有预感般的飞快偏过头躲过飞溅而出的鲜血。
这只狼匹连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顷刻间便失了性命。
剩余那匹狼似乎心有余悸般地看着李沐阳,它的脚步微微后退。
李沐阳翻身站起,同它对峙着。
良久,对方似乎准备打退堂鼓,一步步往后移动着。
它低低吼了一声后,随即掉头准备离去。
见此,李沐阳微微松了一口气,再耽误下去,恐怕那些人便要追上来了。
狼匹掉头准备离去,突然横空飞出一把灵剑,嘶声破风,狠狠的将那匹狼穿过,死死地定在地上…
少女震惊地往后方看去。
果然,身后一群修士均手握灵剑地站着,似乎已经围观了许久,大多数还面露惊诧。
为首的袁建环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两人目光相撞,袁建轻笑一声,随即轻挥一动右手的手指头。
灵剑受到召唤,瞬间从狼匹身上拔出。染血的灵剑带着一股煞气,正杀气腾腾地对准李沐阳的脖劲处飞驰而去。
少女眼中闪烁着杀气四溢的灵剑。
离她越来越近了…
李沐阳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灵剑的速度在她眼中慢慢放慢。
此刻,她不能动。
那人肯定不会杀她,不然方才就不会出手将最后一匹狼杀死。
动了,反而露怯。
露出怯意,那人便会失去兴趣,她才真的没有活路。
能够杀得了那几匹狼,并不意味着她能与眼前的众修士有一博之力。
果然,灵剑锐利的尖端刚刚好停在她的脖劲前方,不过一寸的距离。
袁建双眼微眯。
他看着眼前极具矛盾的少女,轻轻勾起嘴角。
身形柔弱,却有一股坚韧的意志力。明明看似弱不经风,却能利落地斩杀狼匹。
面容姣好,白皙光滑,却带着数道鲜血。
这一幕微微勾动着袁建的心铉。他的杀意顿时消散开来…
“你们几个过去…将她手绑了,嗯~就绑在我的马车后方。”袁建冷声道,随后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可以不杀她,但胆敢逃跑,对他耍心眼,他可不会轻轻揭过。
教训还是要给的。
“是,少宗主。”
几名修士垂头拱手,随即走过去,将李沐阳双手绑住,推着她跟在袁建身后。
在这几名修士靠近之时,她眼疾手快地将银簪往衣袖间一滑。
此刻双手被绑的她,被推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马车一声嘶啼,众人开始动身。
车轱辘滚动着,尘土飞扬。
袁建靠在晃悠悠的车厢内,掀起后方的窗帘,他津津有味地看着李沐阳踉跄地被拉动着,车轮滚动后飞起的尘埃呛得她时不时地咳嗽着。
此时的李沐阳浑身狼狈。
勾破的衣裙,凌乱的头发,满脸的鲜血,身上被地上摩擦的伤口。
她紧紧抿着嘴唇,不吭一声地走着。
袁建看着看着,心情莫名变得差劲。
明明确实想惩罚她的,为什么此刻看着却莫名地窝火…
随即他用力地将车窗帘甩下。
算了,眼不见为净…
永宁城客栈内。
闭上双眼的正南桑没有入睡。
她微微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些日子以来的处处诡异之处。
最开始是林峰说自己护着燕良行,到现在她发现好似身边的人都以为燕良行与她是两情相悦。
这说明这段时间这些事情都是那个寄居在她身体里的女子做的。
一开始她并没有多想,毕竟这具特殊的身体是她费尽心思夺来的,她从未想过会有其他人在她的眼皮底下做些同样的事情。
然而那日,在那谷底,她就频频想醒来,却一直遭到压制。
那时候,她才知道居然有人打她这具身体的注意。
她没有意识的时间仅仅是她入睡后,也就是说那名女子正是趁她入睡后才争夺这具身体的主控权的。
那么只要她不入睡,就能一直占据主控权。
好在修士虽不能一直不睡,但仅仅打坐便能支撑很久。
在她暂时还未想到办法之前,也只能如此了。
想明白了后,正南桑果断起身,坐在床上,双腿相盘。
她双手自然的放在两膝上,闭着眼睛默念着心法口诀。
良久,天色渐渐变暗…
躺在靠椅上的周岁时醒来,她惊异地看了一眼原本躺在床上睡觉的正南桑,此刻却是盘坐在床上打坐。
我滴乖乖,这么勤奋,难怪是少年天才了。
她心底赞叹着…
“扣,扣扣扣”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钟意舒低声道:“师妹们,下来吃晚餐了…”
周岁时闻言,脚步轻快地走过去,她轻轻拉开了房门,小声地说道:“正师姐还在打坐呢…”
被提及的正南桑早就在钟意舒未敲门之前听到了脚步声,听着周岁时的话语,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下去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干脆利落的起身,径直跨出房间往客栈一楼而去。
钟意舒、周岁时面面相觑,随即跟在她后方。
客栈内一楼四处静悄悄的,灯火也有些昏暗,堂前的桌上落着些许的灰层。
掌柜目露困意地撑着脑袋,望着客栈外安静的街道发着呆。
此时,堂内仅有一桌备好的饭菜。
两盘肉,烧鸡切片,和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再加上两盘绿油油的青菜,四碗白米饭。
夏侯初手撑下颚支在桌上,他百无聊赖地盯着饭食看。
随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入口满是生涩。
他立即眉头一皱,呸了一声。
再抬眼时,夏侯初见钟意舒等人从楼上下来。
四人围坐在这一桌饭食前,周岁时见其他人没有动筷子的准备,也只能干坐着。
“只有这些?”
正南桑皱着眉头,嫌弃地看着这不入她眼的饭食,冷声开口。
“师妹,此处偏僻,并不是什么繁华的城镇,出门在外,应随处而安。”钟意舒温声劝道。
闻言,正南桑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坐着。意思很明显,她不吃。
夏侯初也点点头,抱怨道:“住客栈嘛,我要么吃好的,要么不吃。”
见此,周岁时心底咂舌。
这…这也没有多差吧…
挺好的呀,有肉有菜,还挺香。
钟意舒微微无奈,轻叹一声,随即拿起筷子招呼周岁时吃饭。
堂内安静得只能听见偶尔的碗筷相碰之音。
这顿饭菜,钟意舒也仅仅吃了几口青菜而已,其余的大多入了周岁时的肚子。
她刚放下筷子时,便听到钟意舒淡声道:“休息好,我们明日便出发吧”。
说着,他顿了一下,随即面色沉静,“此后的旅途师弟师妹们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希望我们能够安全地完成这趟任务返回宗内。”
众人自无不是。
事情说定好后,他们便踏步回楼上。
“呀呀呀,你这女孩子吃得还挺多呦。”夏侯初挤眉弄眼地看着身旁的周岁时。
只见她面色如常,只是用力地踩了他一脚,随即加快速度拉开和他的距离,迅速离开了。
夏侯初在原地疼得龇牙裂嘴。等他缓过劲来,眼前早就没了周岁时的身影。
他只能忿忿得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他们抬步往楼上而去的时候,客栈堂内原本发着呆的掌柜听闻了他们的整个对话,也见到了夏侯初、正南桑的姿态。
心里微微错愕。
这…这饭菜还不够好?
多香多厚的肉,多脆多鲜的菜,配上白乎乎的大米饭。
这是此方城镇内为数不多的人可以吃上的饭食。他们怎么还如此嫌弃?
如今大周境内,灾患频发,很多州县或颗粒无收,或洪水肆虐。
能不饿死的百姓就已经是受着福气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如此的奢靡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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