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
苏酒酒将因为刹车前倾的身子摆正, 看了看前方的红灯,又看了看身侧男人的脸色。
一张面无表情、微微皱起眉头的俊脸。
她把握不定谭沉现在的心情,只好又忐忑地重复一遍:“大金毛说它想要入赘, 你看行吗?”
“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
谭沉侧过头, 盯着女孩光滑的脸蛋, 眸色晦涩:“你很想跟它住在一起?”
倒也没有那么想,她更希望独霸一栋大别墅。
但说是不可能这么说的,苏酒酒毫无自知地踩在男人的神经上发言。
“大金毛说住进来后, 我们可以互相舔毛。”
一脚油门,车子“砰”地一下往前冲。
苏酒酒差点又要前倾, 幸而手疾眼快地抓紧身上的安全带,小心翼翼地扭头去看谭沉。
“谭、谭沉!你是不是生气了?”
男人没有任何回应, 片刻后只听到一声冷笑。
这声冷笑太过阴阳怪气,苏酒酒开始瑟瑟发抖。
救命,大金毛教的方法真的有用吗?
万一谭沉只是不喜欢她顺着杆子往上爬、试图带朋友回家白吃白喝呢?
车子开得飞快,以往被谭沉开成四平八稳的商务车,几千万的性能压根没有发挥出来, 直到现在才彰显出作为豪车的牌面。
车顶缓缓降落, 露出了敞开的蓝天以及紫外线。
苏酒酒被吹进来的风吹得睁不开眼睛:“谭沉, 开慢点好吗?”
男人没回头,淡淡吐出两个字:“不好。”
苏酒酒憋着一张苦瓜脸,实在受不了这几千万的轰鸣声。
果然人都是犯贱的,先前谭沉温柔的面目不珍惜,现在这副冷淡不好说话的模样更不敢放肆。
她像是回想起上次求人的经历, 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 去揪男人的衣角。
“谭沉, 求你了我们开慢一点、嘛?”
或许是不习惯撒娇, 苏酒酒强忍着肉麻加上了后面的语气词,说完就被自己yue到了。
或许是她这这一声撒娇太过不诚心,男人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全程无动于衷。
苏酒酒咬紧唇,有些束手无策,一时也不知道接下来还需要干些什么。
就在这样诡异又忐忑的沉默中,几千万的轰鸣声扎进一条别墅群街道,速度终于慢下来。
苏酒酒看着周围的环境,大概猜到这里就是谭沉口中的新家。
但此刻她没有丝毫观赏的心思,有的只有满心的纠结。
她好像确实把谭沉搞生气了,但她还是不能确定他为什么生气啊!
男人的心思为什么这么难猜,她都试探到这个地步了,就不能直白地说出来吗?
车子缓缓开进一栋别墅的后院,刚停稳,苏酒酒的目光就追到谭沉的身上。
在她的注视下,男人慢条斯理地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苏酒酒以为他要下车,连忙也去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但当她的手刚刚触碰到座位旁边的按钮,就被另一只大手盖住。
男人的手指,带着一丝强迫性质地、缓慢地嵌入她的指缝里,以一种五指相扣的方式将她钉死在座位上。
“你想让大金毛住进来?”
苏酒酒看着自己被扣紧的手,胆战心惊地点点头:“啊对。”
“住进一间房里?”
“啊对对。”
“没事就互相舔毛?”
“啊对对对。”
“”
苏酒酒几乎是硬着头皮把这个谎言撑到底,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总不能因为害怕谭沉的进攻性就前功尽弃。
“呵。”
又是一声冷笑。
苏酒酒头皮一麻,很难不想让那个温柔的谭沉回来。
“酒酒。”解开安全带的男人忍了一路,火气也没有降下来,他倾过身子、紧密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狭窄的车前座里,男人和女孩的距离被拉得无限亲密。
苏酒酒能够明显感受到男人那道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从自己的额头滑落到嘴角,流连许久后又移到其他地方。
最终,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捏住她的脸颊。
苏酒酒被迫抬起眼,望进男人眼里的那一刻,像是被烫了一下。下一秒,眼神开始心虚地左右转动、就是不肯好好地和谭沉对视。
肯定是帅哥恐惧症!
长得好看的人,她都不敢对上正眼!
“别捏了。”她艰难地开口,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打掉他的手。
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谭沉很快就欺身而上,大半个身子探到副驾驶座上,将她牢牢地困在男人和椅背中间。
“那只大金毛说了喜欢你?”
“嗯,对。”
“他想和你住在一起?”
“差不多吧。”
“他想得美。”谭沉冷笑一声,“酒酒,不只是人喜欢吃软饭、动物也一样。”
“你怎么确定它是喜欢你,还是想要过来吃你的软饭?”
苏酒酒瞳孔一震,如果这件事不是大金毛故意给她支招,她都要信了谭沉的说辞。
谁不喜欢大龙虾帝王蟹呢;
谁不喜欢大别墅大衣帽间呢;
谁不喜欢有身价百亿千亿的铲屎官呢。
反正苏酒酒喜欢,如果林富贵能选的话,他肯定也喜欢。
但大金毛这次只是在给她支招,于是苏酒酒异常肯定,一口咬定道:“他不是那样的人那样的狗!”
她这副模样,就像是掉进爱河的天真少女,不论旁人怎么劝阻、都一头扎进爱情里,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己的心上人、心甘情愿地被渣男骗。
谭沉想到这种可能,心里的郁气几乎快要实质化。
他的手指也不由得用力几分,将女孩有肉的脸颊夹得微微嘟起来。
“你就这么确定?”
苏酒酒用力点头:“没错!”
她信任她的好战友!
谭沉气笑了,他的手指在女孩的脸颊肉上滑动、最终移到了那微微嘟起的唇肉上,眼神一暗。
“酒酒,你觉得我是有多大的善心?在养了你的情况下,再养一条狗?”
这个大金毛教过。
苏酒酒眼睛一亮,唯独剩下的一只手抓住男人的手臂。
“我们已经想好了,谭沉你总是一个人,万一以后也都是一个人,就没人照顾你了。你现在养我们,等你老了,我们俩就一起照顾你!”
“等你不能动了,到时候我们就给你端茶倒水,绝对勤勤恳恳,肯定不会让外人欺负你,就像你现在这么关心我一样!”
她说得异常诚恳,显然是赞同了大金毛的鬼话。
没错,在听到大金毛这番鬼话时,苏酒酒就知道说出来肯定会戳谭沉的心窝子。
说不定还会让他震怒,但如果他对她就是正常的心态,听到这话肯定只会觉得好笑,气一下就过了。
不破不立,就是要打破谭沉的防备,才能得到他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真的,不骗你,我们俩肯定能”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谭沉堵在嘴里。
苏酒酒瞪大眼,没想到他说来就来、说亲就亲,温热的唇碾在自己的唇角上,一点点挪动在中间。
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唇珠被重重吸允了一下。
嘶!
怎么又亲!之前的可以说是因为找到她之后的激动,现在呢?
现在这个吻该怎么说?
还没等她推开他,谭沉就主动拉开了一点儿距离,他的额头抵在女孩的额头上,垂下的眼眸盯着那张殷红的唇,哑声开口。
“猫不是喜欢吐舌头吗?”
“让我看看。”
变、变态。
苏酒酒下意识紧闭嘴角,颤颤巍巍地指责:“你、你这是在耍流氓,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谭沉的语气十分理直气壮,“你都能和大金毛舔毛,我为什么不能帮你,嗯?”
你那是舔毛的事吗!
你都…到嘴角了!
谁舔毛会去碰嘴角!
男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慢悠悠道:“或者我也帮你舔毛清理一下,是从哪里开始?脖子吗?”
一只手猛地捂住谭沉的嘴,试图把他的话全部堵回去。
苏酒酒警惕地盯着他:“你不能这样。”
通过那双眼神,她都能看出谭沉的困惑,彷佛是在问——为什么不能这样?
苏酒酒心乱如麻,谭沉确实不能这样,但她该怎么说。
说你是男主角,不能偷窥女配,这样不守男德?
说爱情必须纯洁,男主角必须守身如玉,不能有前任或者暧昧对象?
说你之后肯定会跟女主在一起,前任很可能就要被拉出来鞭尸?
如果鞭尸,那不就是在鞭她吗!
不对,救命,她怎么就直接想到前任了。
苏酒酒猛地摇头,甩开心里的一连串不靠谱想法。
这些,肯定都是不能说出来的。
“反正你不能这样。”
谭沉心领神会地看着她,抽出手来移开她捂在自己脸上的手掌。
“我明白了。”
“跟我不能这样,跟那条大金毛可以。”
他静静地看着她:“你是怕对不起它吗?”
对于这个问题,苏酒酒很纠结,不知道是不是需要回答。
她两个都不想对得起……
谭沉没得到她的回应,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你就不觉得对不起我吗?”
“和你的兼夫一起住到我们的家里,让我看着你们舔毛。”
“明明对外称作我的女朋友,回家后却跟另一条狗亲亲我我,甚至试图啃我这个正房的老。”
“还想着等我老了,再上位……”
面临着这一系列的指控,苏酒酒顿感冤枉,竭力反驳:“明明不是这样,我”
谭沉不让她开口说完,将她的手掌握到嘴边,勾起嘴角:“那你倒是告诉我,我们的关系不是这样,又是什么样?”
又是什么样?
苏酒酒哪里知道是什么样!
她最开始的定位就是主宠关系,兼职一下绿茶女配,谁知道会被他看到人形!
“大概是主宠关系吧,是、是你的宠物?”
苏酒酒此刻也不敢在耍机灵,说什么父女、兄妹关系,只好从事实出发。
但事实上,这种羞耻的话说出来就像是在玩什么py,天知道这明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她平时也不会深想这层关系,直到今天不得不说出来,莫名觉得羞耻。说完,脸都憋得通红。
谭沉紧紧地盯着她的脸蛋,红得确实让人心情大好。
但也只是好了几秒而已,想到那条面目可憎的大金毛,心里就是一梗。
“既然是主宠关系。”
“那叫声主人来听听。”
砰。
苏酒酒羞耻地快要钻进车底。
明白了!
她明白了!
谭沉就是对她有不良企图!
天知道是不是这种猫娘的设定戳中了他什么奇怪的癖好,才会变得这么不守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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