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换微信?
孙浩然跟她有到可以交换微信的地步吗?
苏酒酒皮笑肉不笑:“不用了, 我就在这里守着。”
她可不敢再放任大金毛一条狗单独待在这家医院。
万一她走了之后,孙浩然又做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或者作为主人劝服了这家医院,对狗下死手之后随便拉一个借口, 就能糊弄过去。
“好吧。”孙浩然也没过多纠缠,换成递上自己的名片,行为举止都显得特别地进退有度, “这是我的名片, 联系方式在上面,以后苏小姐有什么关于富贵的问题,都可以过来问我。”
他的包里备着两种名片,一种是商业联系方式、一种是私人联系方式。他拿出来的这张名片, 上面印着的就是私人电话号码。
“我进去看一眼富贵吧。”
不是自己的狗, 苏酒酒也没有理由阻止他,狠狠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之后,不放心地跟了进去。
金属台子上的富贵看到进来的孙浩然,立马愤怒地冲着他嚎叫。
“唉, 富贵到底是怎么了?”孙浩然对此很是无奈,表现地更是十分无辜,“就是出去溜了几趟, 回来之后就对我又吼又叫,还差点咬到雇来的保姆, 我是真的不敢再把它放在家里了。”
为什么会被狗咬, 其实他的心里一清二楚。
这条狗跟着安昕这么长时间,虽然平时懒散好吃, 但一有事实在是忠心。
动物也是有灵性的, 肯定是看到他带着陌生女人回家, 所以才做出这种应激举动。
但他不说, 一条狗难道还能表达出来?
一旁的工作人员道:“我们刚给它做完全身检查,具体情况还得等一下出结果。”
“麻烦你们了。”孙浩然装得彬彬有礼,乍一看真的很像是一个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
哪怕相貌没有那么出色,但有着财富和地位的加成,也会让人给他加上滤镜。
苏酒酒全程无视他,表面上看是低头盯着大金毛心疼它,实际上正和林富贵一起痛骂渣男。
“这个男人太t装了!就算是安昕回来,说不定也会被糊弄过去,毕竟我不会说话。”
苏酒酒安慰他:“但是你可以变成人身呀。”
林锋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变成人之后又能怎么样?我难不成还能开口跟她说,我就是你养的狗,被孙浩然差点派人打死?”
“这会很奇怪吧。安昕说不定还会以为遇到了变态,这个变态竟然还想要做她的狗”
苏酒酒听见这话实在想笑,但又不想被其他人看到,只能捂住嘴憋笑憋得难受。
孙浩然站在她的旁边,偏过头就能看到女孩颤抖的肩膀,捂着嘴像是要哭出声。
女的就是情感丰沛,为了一只狗都能哭。
他不着痕迹地拉近了和苏酒酒的距离,肩膀差一点就能碰到她的肩膀。
“别伤心了,富贵肯定会好起来的。”
一张纸巾被男人的手递到苏酒酒的面前。
苏酒酒鄙夷地翻了个白眼,直接没接。
旁人或许会尴尬,但孙浩然没有,他以为女孩哭得完全顾不上他,手就转了一个方向,正要去摸大金毛的头。
“富贵真的会没事的,你放心”
他的手还没有落下去,猛地就被苏酒酒拽住袖子,她以为他又要干什么好事!
“你要干什么!”
尖锐的质问一出,孙浩然惊讶过后无奈地笑了笑。
“我只是想摸摸它,安抚一下。”
苏酒酒硬邦邦道:“不需要你来安抚它!”
两个人对峙在原地,远处看起来就像是故意凑到一起,距离拉到可以称作是暧昧的程度。一个人拽着另外一个人的袖子,四目相对之下暗生情愫。
至少谭沉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的眉心微跳,下意识询问出声。
“你们在干什么?”
正在对峙的两人瞬间被打断,那股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氛”也立马消散。
苏酒酒看见了谭沉,但她这会儿还在气头上,没有精力去顾及他,低头继续看大金毛。
以往这种时候,只要他出现,她都会跑到他的身边。
但仅仅只是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后就有什么东西变了。
就好像是他的到来,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相处。
谭沉的脸色黑了黑,径直走到孙浩然和苏酒酒的中间,态度也十分的冷淡。
孙浩然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但他只当是对方不满自己的妹妹在跟陌生男人搭话,于是开口解释。
“苏小姐刚才在担心富贵,我正在劝她不要太难过。”
苏小姐?
这是连名字都互相交换了。
谭沉看着低着头一副沉闷模样的苏酒酒,视线又转到台子上绑着的大金毛身上。
不就是下楼玩了几次,怎么跟一条狗的关系这么好?
奋不顾身要救狗还不算,现在还为它伤心成这样?
谭沉的心情异常烦闷。
孙浩然还在旁边说话,他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看上去完全不准备认真回应。
“回去吗?”他对苏酒酒说。
苏酒酒摇摇头:“我要在这里等着。”
“等结果还是等它的主人?”
“都等吧。”还是必须得把龙傲天的青梅给等回来,不然大金毛都没人撑腰。
说曹操,曹操就到。
诊疗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这回冲进来的是一个温婉模样的女人。
“富贵!!”
女人是跑过来的,额头上全是汗,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把担心的目光投向了台子上的狗身上。
“安昕,你怎么来得这么快?”孙浩然诧异地看着她,他刚才还没通知她来着。
安昕没有理会他,直接冲过来撞开他,扑到台子前。
“富贵,你没事吧?”她担心地抓住大金毛的爪子,上上下下地打量它,生怕它出了什么问题。
刚才面对孙浩然十分凶恶狰狞的大金毛,在看到安昕之后,瞬间变得温和下来、甚至主动用头去蹭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安昕看出它的虚弱,憋着泪把脸贴到大金毛的脑袋上:“富贵别怕,等你检查完,我就带你回家。”
她全程无视了一旁的孙浩然,直接下了决定。
苏酒酒在一旁凉凉地开口:“孙先生不是要确定富贵是否得了狂犬病吗?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
孙浩然苦笑一声:“也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毕竟保姆还在医院里住着。不过富贵是安昕养的宠物,还是交给她做决定吧。”
说完,他还伸出手,试图拍安昕的背安慰她。
做足了一副贴心的竹马模样。
然而就在他的手贴上安昕的背部时,后者条件反射地躲开了他的手,回避的意味十分明显。
孙浩然常年不变的笑脸不见了。
安昕没回头看他,她抱着怀里的大金毛:“富贵是我自己养的,有没有得狂犬病我最清楚。今天早上它还一切正常,除了一如既往地喜欢睡懒觉下午就被逮进医院里,非要说它得了狂犬病”
“我就想问一问,半天之间,它就突然染上狂犬病了吗?又是谁把它带下楼的?那些逮狗的人凭什么用电棍击打它?”
一连串的发问句句都冲着孙浩然来,他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扭过头的安昕红着眼死死地盯住。
“孙浩然!富贵是我养的宠物,也是我的家人,你凭什么这么对它!”
“安昕,你先听我说”
“我不想听!”她绝然道,“你走,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
孙浩然一时哑然,他有很多借口去掩饰自己的行为,也能让外人觉得非常合理。
但单就整个事情没有告知安昕这一点,他无法辩驳。
眼看着气氛僵立起来,被搂在怀里的大金毛发出了一声只有苏酒酒才能听到的嘟囔。
“啊好挤”
她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大金毛的脑袋被搂在安昕的胸口处、正好埋进去。只要它略微一挣扎,搂住它的力道就会再紧一分。
苏酒酒:“”
就大无语。
安昕和孙浩然还在对峙,后者无可奈何,只好先退步。
“是我的错,我先去外面待着。等富贵没事,你想怎么骂我都行。”
他退出诊疗室后,苏酒酒觉得整个空间都变得清新起来。
她看了一眼抱着大金毛默默垂泪的安昕,把一旁站着像一座雕塑一样的谭沉往外推。
“你先出去。”
谭沉多看了她一眼,眼里的意味十分复杂,但他没说话,顺着她的心意离开了这里。
工作人员颇有眼色,见状也跟着离开。
整个诊疗室里,只剩下两个女孩和一条芯子不是狗的狗。
“你”苏酒酒犹豫着开口,“你知道富贵被逮走?”
安昕这才注意到旁边的苏酒酒,她不认识这个女孩,但凭着描述能够猜到是对方拦下了那群偷狗的。
毕竟也是公寓里的常住居民,她在物业那里也留有电话号码。不知道是谁给她打了电话,告诉了整个过程,她奖杯也没拿,跨市打的直接赶过来的。
“我刚刚才知道,有人给我打了电话。”安昕的眼里全是感激,“谢谢你帮我救下富贵。”
“这没什么,我也挺喜欢富贵的,经常在楼下跟它玩。”
苏酒酒看了一眼不会说话的大金毛,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他无法告状,还不如就自己来。
“嗯我刚才听孙浩然说你们俩是青梅竹马,你、你知道他对富贵怎么样吗?”
安昕听到这话后,沉默了一下。
“我知道他不喜欢宠物。”
从她养富贵的时候起,孙浩然就不太喜欢这条狗。
但他一直也没说什么,只当它是不存在。哪怕是安昕兼职最忙的时候,也没法把狗交给他照顾,反而是另外找人帮忙。
最开始,她是理解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必须要喜欢宠物。
但等毕业之后,孙浩然创业成功,让她住在自己家里别出去工作。
安昕同意住进他的家,因为她和孙浩然的关系早就是默认状态;但她不同意舍弃工作,于是先妥协准备继续读研深造。
但住进去之后,矛盾越来越多。
她总觉得孙浩然变得太多了,每次发生吵闹时,富贵都会站在她的身前保护她、替她撑腰。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孙浩然看向富贵的目光,基本上都是带着厌恶和嫌弃。
安昕是忍耐的,但今天接到电话后,她实在忍不住了。
他都能趁她不在的时候,因为对富贵的恶意,就让人带着电棍来对付它,那还有什么是他不会干的!
苏酒酒听到这些话,发现她早有心理预期,于是松了一口气。
那接下来的劝阻就好办了。
“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没说。”
“之前我经常在楼下碰到富贵,带它下来的保姆就站在远处聊天,压根不管它。它的状态很不好,饿到甚至去翻垃圾桶,看上去像是好长时间没有吃过饭。”
“那个保姆还经常骂它,动不动就拉着它的绳子往前拖,完全不顾它难不难受。”
“还有今天,那群偷狗的人围着它拳打脚踢,最后还用上了电棍。我凑过去才听到他们在聊什么,说是要把狗随便拖到一个地方打死,所以我才吓得坚决不让他们带走富贵。”
“那群偷狗的人拿着开好的放行条,即使把他们拦在物业那里,物业也给业主打了电话确定,可那边还是肯定了这群偷狗人的行为。我差点就没拦住他们,以为富贵要凶多吉少了”
苏酒酒添油加火地说了这么多,最后小心翼翼地总结:“我看到的时候就有这么多事情发生,没看到的时候呢?”
一番话,彻底让安昕愣在当场。
她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事情自己不知道,富贵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竟然被这么对待!
豆大的泪珠子哗啦啦地从眼眶里滚落,安昕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大金毛。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大哭了一场,林富贵的狗毛全部都沾到了一起。
他有些酸涩地看着女人,安慰性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
察觉到这一点,安昕哭得更凶了。
良久,哭肿了眼睛的女人才抬起头。
“富贵,我们搬出去吧。”
苏酒酒早早地退出了诊疗室,将狭小的空间全部留给了一人一狗。
唉,总要让青梅哭一把,供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是这么狗比样,换谁都痛心。
她这还没有告诉对方更多的真相呢。
想到这,苏酒酒就惆怅地趴在窗台前,为富贵、也为自己的命运感慨。
孙浩然这会儿离得远,毕竟谭沉就在外面,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凑过来。
反而是谭沉,他在出来之后,就时不时地盯着孙浩然看两眼,像是评估又像是挑剔。
看多了懒得再看,谭沉走到苏酒酒旁边,一眼就盯住了她口袋里露出来的半张名片。
名片上的几个大字一清二楚:
孙浩然
电话号码:xxxxxxxxxxx
一般来说,商业上为了更好地合作,商务名片上都会写明公司、职位、联系方式,以及主营业务。
只有像谭沉现在,公司和自己都在a市圈子里响有名号,就不需要用这么复杂的名片来像别人介绍自己,所以名片会更加的简洁。
但对于孙浩然这种事业上升期的老板来说,不写公司不写职位,单独写一个名字一个联系方式,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正常跟人往来。
所以,这是一张孙浩然给出的私人名片。
谭沉抿紧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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