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8 章
光明
两人重重撞击在一起,丝毫不曾留力，冲击力之大,连在对战室外观战的众人也深深惊叹。在这股双向作用力之下,她们又分别向反方向弹出，直退了七八步，才在对战室的墙面前硬生生停了下来。
“没想到啊,两个低年级的学妹居然能打出这样的动静。就算在我们高年级，也得是实力不错的力量型卡修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一个肌肉壮实，个头超过一米八的魁梧型男学生下意识发出感慨。
“嘿学长,苗凤可不是低年级,她是三年级学生,实力稳居年级前三，高年级大批学长学姐比不上她吧。”同为三年级的男同学,自豪地挺起胸膛，为苗凤辩驳着。
尽管他曾被苗凤痛揍一顿。
“这头母暴龙不愧是戈家的人，就算仅仅是戈家旁系,也有够恐怖了。抛去拥有的卡牌不说，光凭着肉|体的战斗力，唔,或许现在的我也稍逊一筹。”
除了像戈焰羽一样重体术,卡修也可以走重卡牌的路子,两条路子都出了强大的卡修强者。这种修行道路上的分歧,就像卡师的两条路——重材料与重技术，端看个人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拉她们俩出来打架？以为打一架就能好了吗？”罗莉跺了跺脚，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透明玻璃内的两人。
“既然你没办法，就试试我的办法呗,也许有用呢？”凌笑说。
“有用才有鬼。”罗莉嘀咕。
戈焰羽和苗凤在经过短暂的停顿后，迅速又冲向了对方。
她们的速度都很快，眨眼间冲到了对方跟前，戈焰羽还未站定出招，苗凤已抬脚踹向她的脚踝处，正是刑英所教之关节技，戈焰羽若是临时变招，下盘必定不稳，正是大破绽！
戈焰羽在短短一瞬间想清楚后招，放弃了对下盘的抵抗，令苗凤大惊。
此刻两人的左右腿已碰撞在一块。
若以全力踢去，戈焰羽的脚踝不骨折也要骨裂。
苗凤下意识放轻了脚上的力道，却在踢中戈焰羽时，着力点忽然一空。
正是戈焰羽略微后撤半步的效果。
在以己诱敌以后，攻防节奏早已由戈焰羽主导，她双拳挥出，一开始速度并不算多快，苗凤尚可收回脚，两手交叉为盾，护在胸前。可当拳头落下，速度却骤然加快，精神力差一些的旁观者只看得清拳头落下，却不知此中乾坤。
戈家每一支都有自己的独门战技，如戈焰羽这一支，正是无限依赖于肉|体力量而形成的近身战技，在身体力量达到戈烈羽要求以后，她终于开始学习了，今日用的正是拳技·千重影！
看似一拳之击，其实在击中时，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幅度，最快的速度，尽可能的挥出更多的拳击，来达到攻击力叠加的效果。
就比如戈烈羽，同样的千重影，她能在一秒的时间里击出三十二下，但戈焰羽就只能击出十一下，其中的区别，除了代表控制力的精神力，更多的就是肉|体差异了。
苗凤双臂剧痛，忍不住倒退，戈焰羽却丝毫不肯放过。
她的速度本就比苗凤高出一截，抢先一步来到苗凤身后。
自知无法躲避，苗凤怒吼一声，提起全身力量凝聚于左拳，挥向身后不足半臂处的戈焰羽，力道之大，足可听见猎猎破空声。她本以为戈焰羽会选择与她硬碰硬，才孤注一掷，却不料在快碰到时，戈焰羽忽然偏过身子。
苗凤尽全力挥出的拳头再无力收回，眼睁睁地看着拳头越过戈焰羽，重重地落在对战室的特制玻璃墙上，发出巨大且沉闷的轰鸣声。
整间玻璃对战室都在颤抖，有两个贴在玻璃墙上看对战的低年级学生直接被震的跌倒在地。
如果用的不是特制玻璃，恐怕早就碎了一地。
苗凤去势用尽，暂无新力，戈焰羽两指并拢贴于她喉咙：“阿凤，你输了。”
“……”
苗凤低垂着头，看不清眼睛，没有说话。
戈焰羽急了，但她又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忍不住抬头，用眼神向凌笑求助：笑笑，你快来，我搞不定阿凤啊！
“哼，连焰羽都打不过了，还想打赢卡修罗？做梦！也不知道这阵子苦修，都修什么去了！”罗莉气呼呼地说完，转身就走。
“卡修罗是谁？”有人问。
“不知道，没听说过，这名字也太中二了吧。”又有人笑。
“苗凤居然输给二年级学妹了？看来世家出身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哪怕是支系也足够强大的。平时一定没少喂东西吧？”一个平民卡修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地感慨。
凌笑并不管他们说什么，径直推开对战室的房间，反手把门关上：“苗学姐，输给焰羽，你一定很不甘心吧？明明不久以前，你们两人的实力还难分伯仲。可如今，焰羽已能稳稳地打败学姐了。”
“你可知为什么？”
苗凤抬头看向凌笑，却依旧沉默。
一段时间不见，她消瘦许多，眼里布满血丝，眼眶青黑一片，尽管不是有意，但望向凌笑的目光里却透出一丝疯狂与执拗，还有让人无法忽视的阴郁气息，萦绕在周身，早已不复当初的蓬勃与朝气了。
凌笑心情沉重。
“卡修罗是强，却还不是最强的那一批。世上的强者千千万，仅仅是其中一个就能使你迷失自我，那么你的强者之路还未开始，就已结束了。学姐，卡牌没了，还能再制，心境毁了，断送的是自己的未来，值得吗？”
卡修能于生死之间突破天赋上限，靠的正是一瞬间的感悟，心境的提升，突破了精神力与生俱来的桎梏。
一旦执念深重，走入歧途，或可继续提升，却很难突破上限了。
真正的强者，有哪个不是突破重重限制，走出自己的阳光大道？
苗凤眼神微闪，表情有些怔忪。
“不久前焰羽还没学会……你刚才用的战技叫什么？”凌笑转向戈焰羽。
“拳技·千重影。”
“她学会了，她进步了，可你拼命苦修，却还停留在原地。这段时间里，你的体术不曾进步，那么精神力可有增长？”
凌笑这一问，简直如同一把刀插进苗凤的心头。
精神力死了一般，从苦修开始，再没有任何提升。
苗凤如一头困兽，越是挣扎越是绝望。
如果在此止步，那部族的血海深仇，又由谁来报？
自从那日以后，再也没有流过泪的苗凤，忽然很想哭。
她忍不住喃喃：“为什么……”
“学姐，卡修罗是你前进路上的一个阻碍，却绝不是全部。在你的前方，有巍峨高峰，有险峻峭壁，绝不是卡修罗一座小丘可以束缚的！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在你的身边，还有我、焰羽和罗莉陪着你。”
苗凤的眼里难得流露出脆弱。
“我要你的一份血。”凌笑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玻璃试管。
苗凤茫然地看着她。
“可以吗？”
苗凤楞了一下，点了头。
反正，她总不会害自己的，不是吗？
凌笑将精神力聚于指甲，使其锋锐，轻轻一划，割开了苗凤的手腕。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玻璃试管里，搜集满一瓶后，立刻给伤口抹上波恩药业的特效药膏，瞬间止血。
凌笑歪着头，“你不问我要你的血干什么吗？”
“……”
“我是一个卡师，要你的血，自然是用来制卡的。”
“……制卡？”苗凤沙哑地问。
“为了帮你搜集足以替代[鬼面夜枭]的材料，罗莉冒着风险去追杀赤金猩猩，结果被它临死反击，险些丧命，几乎要造成终生的遗憾。你的消沉，不仅仅是影响了你自己。如果罗莉因为你，无法从万象森林走出来——”凌笑的话没说完，脸色大变的苗凤已掉头冲出了对战室。
戈焰羽微张着嘴，好半天才问：“笑笑，罗莉的伤有这么严重吗？险些丧命？几乎要造成终生的遗憾又是什么？”
凌笑哼了一声，随手将玻璃试管往空中一抛：“差点毁容不算吗？罗莉的脸上今天还贴着药哪。”
脱飞出去的玻璃试管在精神力的牵引下，正中凌笑摊开的手心。
“该死的凌笑！混蛋！不守信用！我就不该相信她！”罗莉一脚踢在墙上，暴躁地痛骂着不在场的某个人：“不许你跟着我！我和你没话说！之前不是很凶吗？板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啊，滚滚滚，别挡着我的路！”
苗凤退开一步，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暴脾气少女，有些不知所措：“那个……之前对不起，是我的错，还有……谢谢你。”
罗莉呵呵冷笑：“谢什么谢，从你嘴里说出来怪恶心的。我可不是为了你专门去猎杀赤金猩猩，而是它半死不活了，我没理由丢着好几十万的材料不要，只是没想到被它反击了。哼，材料送你一份，也是为了你别拖我后腿，拖大家后腿，千万不要感谢我，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苗凤点点头，“好，你说是为了你自己，那就是为了你。放心吧，我不会拖你后腿，拖大家后腿的。”
尽管她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说完这番话，但眼神却郑重严肃的仿佛承诺。
罗莉呆了一下，接着磨了磨牙：“切，你最好能做到！”说完，绕开苗凤往前走了。
苗凤没有追上前。
与卡修罗对战后，一直压在心头的重负终于消失，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顿觉一轻，就连稳固如磐石般的精神力都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苗凤心头一喜，又一次跑向训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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