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荣急匆匆出门,  赵夏意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就在想是谁给她妈打的电话呢?

    难道是她舅舅?

    舅舅那边能打电话了?

    还是说舅舅和外公他们回城的事儿有了着落了?

    在等待中时间过去近半个小时,刘丽荣回来了,  脸上表情不是那么好,甚至比听到她爸留在灾区时候还要严肃。

    赵夏意问道,  “妈,  怎么了?”

    “没事。”刘丽荣叹了口气说,“你外公和舅舅的事,  原来看着好些人回城了,  我和你爸就打算去提一下你外公和舅舅的事,但这么久过去了一直没消息,  刚才也是你爸的一个朋友打来的,  你外公和舅舅恐怕回来还有些困难。”

    赵夏意是知道这两年有人陆续平反的,  但人数并不多,  大部分是属于军队系统,而他舅舅和外公被打上的资本家,  想要摘帽子并不是那么容易。

    但十月份就会出现大的变动,  或许到那时候也就行了。赵夏意劝道,  “现在政策越来越松,  兴许过几个月就好了。”

    刘丽荣点头,  “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候天色也不早了,  刘丽荣催着她赶紧去洗澡睡觉,  临进屋前还说,  “明天下班后你就直接去许家那边吧,总不好他在那边你还在家里住,不太像话。”

    赵夏意看她,“那你……”

    “我还用你照顾?”刘丽荣道,  “你放心去就行,你妈没那么脆弱。”

    赵夏意想到她妈的个性不由点了点头,“知道了。”

    但赵夏意心里却有了其他的主意,比如说许沐晨养伤期间许家住一星期,再来赵家住一星期?

    可一想也不行,住在那边有人照顾,在赵家住着白天没人照顾吃饭也是麻烦,自己在家呆着也无聊,于是就没再想了。

    两日的劳累让赵夏意几乎沾着枕头就睡,再睁眼天色已经大亮。

    到了厂里一些熟悉的人都问起许沐晨的伤势,赵夏意说了,大家伙对赵夏意都报以同情。

    真是不容易啊,才结婚男人又是伤腿又是伤胳膊的,这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以后日子可就难了。

    赵夏意接收了不少同情,可又觉得莫名其妙,伤了腿又不是不好了,至于吗。

    赵夏意也没当回事儿,结果去车间找人时就听见黄翠娥跟人说赵夏意男人的伤他挺严重的,说不定影响子孙后代。

    赵夏意就:“……”

    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过去,“哟,黄组长,知道的知道您和我有仇,相互看不顺眼,不知道还以为您就住在我家里呢,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您儿子倒是牛逼,还没和人结婚就让人姑娘怀了孩子,怎么,也需要我给宣传宣传?”

    “你瞎说什么?”黄翠娥色厉内荏,自打隋建强被下放改造,隋家的日子已经不复从前,两个闺女也不听话了,直接住厂里宿舍,工资也不肯往家里交了,她一个月三十来块钱的工资不但要自己吃喝还得供着她儿子,时不时的她大嫂还得上门要钱,弄的她烦不胜烦。

    这不这几天赵夏意因为去灾区接男人请了假,黄翠娥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可不就将人败坏了一通。

    可显然黄翠娥高估了赵夏意的忍耐度,赵夏意直接将隋鹏飞的事儿捅了出来。

    但她怎么知道的?

    黄翠娥觉得肯定是王倩倩搞的鬼,说不定当初王倩倩去勾引她儿子也是赵夏意这个贱人让王倩倩去的。

    一系列脑补让黄翠娥非常难受,愤恨的看着赵夏意道,“你别胡说八道,你污蔑人是要挨批的。”

    “谁挨批还不一定呢。”赵夏意不以为意道,“不然你去举报我吧,让委员会的人好好查查,怎么做到结婚没一个月,怀孕就快三个月的,说出来让大家伙都听听。”

    黄翠娥瞪眼,“你放屁,你闭嘴。”

    赵夏意翻个白眼,“我就说,气死你。”

    黄翠娥气急,跳脚就要打赵夏意,赵夏意啊的一声抱头鼠窜朝着车间主任那边去了,“啊,救命啊,黄翠娥打人了。”

    赵夏意的一嗓子,整个车间的人都看了过来,几个女工过来拉架,可看似是拉架,实则暗地里在黄翠娥身上下黑手。

    赵夏意终于冲到车间主任身后,而黄翠娥早就被一帮女工给拉住了,“不能打人啊,小赵多好的孩子啊怎么能打人呢。”

    “黄翠娥同志,你这太不应该了。”车间主任姓徐,皱眉看着黄翠娥严肃的说,“影响太坏了,你还是个老同志车间主任呢,竟然欺负一个小姑娘,丢人不丢人。”

    黄翠娥瞪眼争辩,“是她先污蔑我儿子的。”

    赵夏意委委屈屈道,“徐阿姨,明明是她先背后嚼舌根的,您可以问问车间里的人。”

    根本就不用问,一帮女工就七嘴八舌的把黄翠娥背后说人丈夫的坏话全都给说了。

    黄翠娥梗着脖子道,“我没说,你们一起污蔑我。”

    徐主任却根本不听她解释,当初黄翠娥当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可没少给她挂落,现在自然不可能听黄翠娥的。

    她拧眉道,“我是管不了了,怎么处理等厂里处理吧。”

    说完徐主任竟直接走了,黄翠娥睚眦欲裂,“赵夏意,我根本没打到你。”

    赵夏意笑吟吟道,“你主动打了,不管打没打到都是打人了,你的思想就坏了。”

    说完赵夏意也走了,黄翠娥浑身疼的厉害,身上都不知道被这些女人拧了多少次。可惜她现在连惩罚她们的权利都没有了。

    赵夏意才回到办公室没一会儿,黄翠娥打人的事儿就传遍纺织厂了,刘丽荣从外头回来紧张的打量她一眼,“受伤了?”

    赵夏意笑,“没有,她都没挨到我。”

    还没等刘丽荣说什么,赵夏意又道,“还没挨到我她就被其他人给拉住了,然后我去找徐主任告状了。”

    “你这孩子。你招惹她了?”对隋家的事刘丽荣知道赵夏意不忿黄翠娥和隋鹏飞一点事儿没有,但她也不想她女儿主动招惹人,狗急了还跳墙呢。

    这话赵夏意就不爱听了,“是我一去就听见她跟人说我坏话,说沐晨伤了身体以后可能要不了孩子,她都这么说了我能不跟她理论理论?而且我说的又不是假话,隋鹏飞和郑秋结婚才多久,郑秋不就怀孕了?”

    赵夏意突然一顿,笑了,“你说我姑妈知道郑秋怀了隋鹏飞的孩子吗?”

    这消息赵夏意是有一天碰见王倩倩时听王倩倩说的,就她姑妈那势力劲儿,在隋家没倒霉前兴许会巴望着郑秋能和隋鹏飞结婚,现在隋家倒霉了,就剩个黄翠娥这一个工人了,她姑妈能答应郑秋和隋鹏飞的婚事?

    刘丽荣无奈道,“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既然黄翠娥先动的手那就不能轻饶了她,等着吧。”

    若是个普通员工估计也就公开道歉也就拉倒了。

    偏偏黄翠娥从工会办公室主任一路降到车间组长的,现在打人了,怎么又有那么多女工作证,这事儿肯定要好好给个说法

    下午的时候厂委还特意开会研究,决定将黄翠娥小组长的职务给撤了,以后只能作为普通工人,拿着普通工人三十块钱的工资。

    这决定做完,曹书记几个还问了工会的意见。

    刘丽荣说,“我尊重厂委的决定,黄翠娥同志实在太不像话了,影响也太恶劣了。”

    说着刘丽荣又道,“对了,赵夏意去灾区回来后说那边很多孩子尤其婴儿的营养跟不上,我打算去找找市委的工会和妇女组织,看看能不能给搞一批奶粉麦乳精什么的去帮助一下灾区的孩子。”

    曹书记感慨道,“小赵观察的仔细啊,这都是应该的,咱厂里预算内,该出钱出钱。”

    刘丽荣也没争执,毕竟厂委管生产和销量,工会虽然是工人的组织,但要用钱还得厂委拨款,后续能拿多少估计还有的扯皮。

    只希望大家能多一点爱心,让那里的孩子能多一点营养吧。

    关于黄翠娥的处罚厂委出的很快,直接张贴在公布栏上,然后让车间徐主任代为转达了厂委的决定。

    厂委的人实在不乐意看到黄翠娥啊,一把年纪说跳脚就跳脚,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怎么在主任位置上坐着的。

    黄翠娥原本就因为降职成车间小组长难堪,现在居然一撸到底变成车间工人了?

    黄翠娥冷笑两声不敢置信,可徐主任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黄翠娥同志,你打人的事儿影响太坏了,这也是厂委和工会的共同决定,你要是又意见尽管去市里工会举报去,不然这事儿就铁板钉钉了。”

    女工?

    黄翠娥只觉眼前一黑,根本没听见徐主任后面的话,直接一倒就晕了过去。

    徐主任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让两个工人抬着黄翠娥到边上靠着墙角休息了,“等她醒了让她喝点水,大热天的可别闹幺蛾子了。”

    得知这结果赵夏意简直想大笑三声,都说报应不爽,黄翠娥的报应不就来了?

    就黄翠娥这种捧高踩低的人,这样的惩罚才是最难看的了吧?

    傍晚下班,赵夏意直接去了许家,到那儿的时候许沐晨正跟警卫员小陈在大门口大眼瞪小眼,赵夏意笑着和小陈打了招呼转头又问,“你怎么出来了?”

    许沐晨说,“等你。走吧。”

    两人并肩往家里走,赵夏意又问,“腿换药了吗?陈阿姨说让我有空带你去医院再看看。”

    “看过了。爷爷找人来看的。”许沐晨说,“伤口恢复的不错,只等着骨头长好慢慢养了。”

    赵夏意挺高兴的,“那得养多久?”

    “不知道,可能两三个月……”

    许沐晨都没说完赵夏意又在那儿盘算能在这边住多久了。许沐晨无奈道,“但后面好的差不多了就要归队的,哪怕不能训练也能做在边上看着大家伙训练,不可能等好完全了才回去的。”

    赵夏意失落的哦了一声,看来是她想的太天真了,“那也行,不过临走之前你得提前告诉我,我好调动工作。”

    许沐晨嗯了一声。

    俩人进门,然后曹慧兰和小刘去准备晚饭,许根生忙活着拿水果拿点心,结果被曹慧兰骂了一句  ,“马上吃饭了你拿这些做什么,等夏意回家的时候让她带回去吃当宵夜行了。”

    许根生委委屈屈的把盘子又收了回去,赵夏意道,“我妈说她没事儿不用我陪着,让我晚上过来照顾沐晨。”

    曹慧兰听着这心里熨帖极了,笑眯眯道,“行行,那就吃了晚饭消食后再吃点心和水果。”

    晚饭做的挺丰盛,荤素搭配也照顾了病号,一家人吃的干干净净。

    饭后小刘出去找其他警卫员玩去了,老两口也在院子里纳凉,赵夏意说,“好想出去找知了猴。”

    外头每到中午的时候知了猴吱吱歪歪的叫,很烦躁,可还是幼虫的知了猴却很美味。

    只是城里这东西还是少,乡下能多一些,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

    许沐晨说,“应该有。”

    可惜他这样子也没法去抓。

    赵夏意说,“我们要不也出去纳凉?”

    许沐晨摇头,“回房间。”

    俩人回到房间,许沐晨示意她抬头,然后赵夏意就看到房间中间悬挂了一个三翅的风扇,“这是……刚安的?”

    “嗯,舅舅拿来的,直接给安上了。”原本许沐晨想给爷爷奶奶的,结果爷爷奶奶说他们上了年纪没那么热,于是就按在他们房间了。

    许沐晨说着拧开开关,咔哒咔哒两声响,风扇页子哗啦啦的转动起来,清凉的风打在身上,很凉快。

    赵夏意笑了起来,“真舒服啊。”

    说着赵夏意将窗户打开又把靠近走廊的窗户打开,屋里的温度又降低了不少。

    许沐晨将窗帘拉上,然后说,“我们学习吧。”

    前一秒还很开心的赵夏意瞬间像被戳破了的气球,整个人都没精神了。

    学习之于赵夏意就是有些痛苦的根源。

    甚至还不如工作所带来的欢乐多。

    赵夏意忍不住想,或许不考大学也行?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因为在她看到的剧情里,后面社会发展会越来越快,等到剧情中她死的千禧年都已经跟七十年代大不相同,大学生越来越多,甚至都不包分配了,初中毕业高中毕业的人根本没有出路。

    更何况在九十年代还有下岗潮,她并不能保证她就能安安稳稳的在厂里待下去,哪怕待的下去,一个月就那么三十来块钱工资也完全不够花的。

    当然她也可以依靠许沐晨,毕竟许沐晨是军官,可能到千禧年的时候已经到了团长或者旅长的位置,但那也是他奋斗的结果不是她的。

    赵夏意虽然承认自己娇气吃不得苦,可看过了没本事受人钳制的后果后,她迫切的希望能自己立起来。

    考大学就是她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她哪怕抵触也不该放弃的。

    赵夏意呼了口气说,“行吧。”

    离着明年恢复高考还有一年多一点,高中知识学了意小半,任务很重。

    许沐晨唇角微微勾起,他实在稀罕赵夏意这股子劲儿了,哪怕知道自己不喜欢,但知道学习对自己有好处便努力去学。

    于是许沐晨将赵夏意留在这边的书本打开,然后跟着赵夏意一起学习了。

    赵夏意就问他,“若是真恢复高考了你会去考大学吗?”

    许沐晨摇头,“不会。”

    赵夏意皱眉,“为什么不去。”

    许沐晨奇怪的看着她,“我都营长了还去军校干嘛,出来从连级干部做起?”

    赵夏意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许沐晨说,“我陪你一起学。”

    跟学霸一起学习除了备受打击赵夏意感受不到任何温暖,她叹了口气说,“学习吧,学霸。”

    许沐晨学东西很快,哪怕放下那么多年的知识也很容易就能捡起来,甚至还能举一反三给赵夏意出题。

    赵夏意之前看他给她做的笔记看着就头疼,就忿忿不平的想他又不考大学,为什么学的那么容易?他俩要是换换脑子她觉得她都能考上华大。

    可惜这事儿想都不能想,若是能考上鲁大她能高兴的发疯,当然她现在的目标还是没变,还是大专,毕竟人要务实。

    九点多的时候许根生夫妻都回屋睡觉了,小刘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赵夏意打个哈欠说,“我们也睡觉吧。”

    于是她起来去洗澡,结果看到许沐晨跟在她后头,赵夏意惊讶道,“你待会儿再洗……”

    视线落在他胳膊腿上她有些苦恼,“你这没法洗啊。”

    “嗯,”许沐晨看着她静静的不说话。

    赵夏意皱眉,“那……”

    许沐晨嗯了一声,就听赵夏意说,“要不你拿毛巾擦擦?”

    许沐晨一愣,接着道,“我昨晚就擦的,擦不干净。”

    见他一脸期待的看着她赵夏意多少有些猜测到这个男人的意思了,可她也有些纠结,她难道还得给他洗澡?

    虽说俩人该干的事儿都干了,但那也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事了,而且那些也是发生在炕上,真这么面对面的光着,赵夏意有些接受无能。

    甚至于赵夏意自己都忍不住往许沐晨下三路去看……

    咳,她可是纯洁的小仙女,怎么能老往人那里看呢。

    赵夏意说,“那多擦几次就干净了。”

    许沐晨站着没动,犹豫要不要厚脸皮说出自己的诉求,然而赵夏意已经转身,许沐晨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终于撕破了脸皮,“你帮我洗。”

    赵夏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话是从许沐晨的口中说出来的,许沐晨也有些窘迫,但夫妻俩分别都三个月了。赵夏意以前就说过夫妻俩的感情要维系,而不管是维系感情还是处对象,都要找准方式方法,许沐晨一直觉得夫妻间的亲密事是最能拉近两人感情的手段。

    但现在他这个样子显然没法做一些其他的事情,那洗澡不就正好?

    许沐晨看着赵夏意眼神深不见底,“你是我媳妇,我现在受伤了,自己擦也实在不方便,水很容易顺着缝儿溜进石膏里头,影响骨头的恢复,所以,你帮我好不好?”

    这大约是许沐晨头一次对赵夏意说这样的话,竟还掺杂了一丝撒娇的味道。

    许沐晨眼巴巴的看着,赵夏意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半晌才说,“行吧。”、

    然后许沐晨就笑了,赵夏意转身,许沐晨跟上去,俩人进了那二楼的洗漱间,这里头也只能洗澡,上厕所却是要上楼下的。

    而在楼顶上是有一个黑色的硕大的铁皮袋子,顺着墙角从一个窟窿里伸进来一根水管儿,大约到赵夏意胸围这个位置,头上有个阀门,拧开阀门就会出水。

    只是夏天天气太热了,一天下来胶皮桶里的水热的烫人,直接出来的水是没法洗澡的。

    赵夏意进去后先拿了木桶接热水,而后接凉水兑成正好的水温,这才倒入旁边的大澡盆里准备洗澡。

    一扭头就瞧见许沐晨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赵夏意突然就脸红了,“你先出去等着。”

    许沐晨拄着拐杖往旁边墙上一靠,别扭道,“我不。”

    赵夏意拧眉,“你不出去我怎么洗。”

    许沐晨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我不看。”

    赵夏意信了这话才有鬼,然而许沐晨说什么都不肯出去,最多挪了挪位置背对着赵夏意了。

    赵夏意顶了顶后槽牙觉得牙疼,这男人几个月的功夫到底学了些什么啊,怎么这么无耻不要脸了?

    实际上许沐晨说了这些话把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可当他发现这一招不要脸的行径对赵夏意有效后,他便将这一种男性的撒娇方式彻底的加入了自己的锦囊当中。

    他低垂着头,耷拉着眼皮,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坚决将无耻进行到底。

    反正,说什么也不能出去的。

    赵夏意被他的不要脸行径折服,行吧,那你就继续这样吧,反正都结婚了看了也不吃亏。

    于是赵夏意便脱衣服洗澡,水声撩起又哗啦到了地上,许沐晨低垂着头耷拉着脑袋,可耳朵却突然动了动,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红了。

    赵夏意看不见他的变化,仍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洗,那边许沐晨偷偷的抬头瞥了一眼,接着飞快的将视线挪回来,这下脸上直接红透了。

    正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突然外头传来说话声,似乎是曹慧兰上来了。

    脚步声经过洗漱间到了房间门口,然后敲门,许沐晨的神经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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