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学霸来说,不管是学校里的考试还是社会上的招工考试,那只要学学就是手到擒来,简单的很。

    但对于学渣来说,别说社会上的招工考试了,就是学校里学的最简单的知识都难于上青天。在上学期间赵夏意除了语文学的还不错,其他的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渣。

    好吧,在这十年开始之后学校的学生就不是以学习为主了,虽然开始时赵夏意还小,但那时候就已经不好好上学了。像赵夏意这样的算是含着金汤匙出来的孩子,日子过的好,爹妈工作也好,家里还只有一个孩子娇惯着,肯学习才怪了。

    从年前到现在,突击了没一个月就要参加纺织厂的招工考试,大概除了亲爹妈都没人能相信她能考得上。

    她自己都没信心。

    因为她知道这场考试除了纺织品的知识还要考其他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哪怕刘丽荣给她突击讲了两次她也心里没底。

    当赵夏意哆哆嗦嗦的坐在纺织厂借来的临时考场上看着卷子上似乎熟悉似乎又不熟悉的题目,她的脑袋空的很厉害。就像被糊了一层油,刮都刮不干净的那种。

    站在讲台上的监考官好死不死的还是黄翠娥,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

    实际上她不知道的是,因为赵夏意要考厂里的事儿,工会的人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

    能得到考试的指标,不少都是职工的家属或者亲戚,赵夏意是刘丽荣的亲生女儿,亲妈想让闺女上还不简单吗?

    大家既想让她考上好卖刘丽荣一个好,又不想让赵夏意考上,以免占了别人的名额。

    后来刘丽荣站出来说出题目她不看,她避免接触这事儿,所以出题的人是黄翠娥出头。

    黄翠娥是谁,赵夏意差点就成了黄翠娥的儿媳妇,只不过后来闹翻了。黄翠娥带头出题再合适不过了,黄翠娥不给赵夏意使绊子就不错了,还指望她对赵夏意手下留情?

    到了前几天定监考人员的时候黄翠娥又主动站了出来,“既然刘主席的闺女谁监考也不好,那就我来监考吧。”

    刘丽荣也赞同,“嗯,我看行,不过为了避免麻烦两个人监考吧。”

    黄翠娥看她,“你怕我收拾你闺女。”

    “不,”刘丽荣微笑着摇头,“我怕那孩子性子烈让你下不来台,毕竟……呵呵。”

    刘丽荣没说下去,但黄翠娥的脸直接拉下来了,这事儿肯定就这样了。隋鹏飞和王倩倩的事儿不光给了王家把柄,也给了赵家人把柄。刘丽荣不至于拿这事儿搞隋家,但前提也得是黄翠娥不搞赵夏意,不然刘丽荣可不是好招惹的主。

    毕竟刘丽荣当年可也是资本家的小姐,受的教育和她都是不一样的。

    人比人气死人,比不过那些正经大拿,竟连个资本家小姐都比不上,现在还被人拿捏了。

    黄翠娥气的当天都没吃的下饭。

    这会儿黄翠娥站在讲台上,直勾勾的盯着赵夏意,恨不得在她脸上盯个窟窿出来。

    就这样的狐狸精能会什么,当初和她儿子处对象的时候她就不赞同,那时候她还去调查过赵夏意,知道赵夏意小时候不少的光辉事迹,这样的人能考上?

    哈,那还不如说傻子能考上呢。

    另一个小刘正在来回巡视。

    赵夏意拿着笔一脸的苦大仇深。

    正当赵夏意考虑出一点那笔准备写的时候,就听见讲台上黄翠娥冷冷的开口,“有些人以为有后台就厉害了,要是实在不会趁早回家去,爹妈有本事照样也养的起,何必来这儿占了别人的名额。”

    赵夏意抬头看了她一眼,黄翠娥的目光太过直白,考场上有十几个人眼睛齐刷刷的朝赵夏意看了过来。

    赵夏意看着黑板上写着的安静两个字之露出得意的笑,而后低头奋笔疾书。

    看不惯她有本事打她啊,还不就只能这么说两句恶心恶心人了。

    讲台上黄翠娥的笑凝固在脸上,半晌收了回去,恼怒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答题,都能考上了?你们可不是每个人都有个当工会主席的妈。”

    这是直接将赵夏意和刘丽荣的关系给挑明了。

    赵夏意也不抬头也不搭腔,老老实实的答题。任你怎么说,她就是不认不说话也不被激怒。

    这是她从看到的剧情中得来的经验,那剧情里她遇到事就喜欢叽叽喳喳歇斯底里,不管对谁看不服气了都要去争个长短,被人说两句就能着,现在想想何必呢。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收拾黄翠娥哪里用得着十年啊。

    黄翠娥见这都不能影响她,顿时恼怒,正想再说,小刘劝道,“黄主任,算了,咱们别打扰他们考试了。不然他们去厂里举报我们就不好了。”

    黄翠娥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又是一个刘丽荣的走狗。

    题目量很大,时间又只有两个半小时,赵夏意根本就不想浪费时间在黄翠娥身上,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答几道题目呢。

    这些题目有些赵夏意有点印象,有些模棱两可,也有些认识都不认识。

    但赵夏意被黄翠娥激发出了好胜心,甭管会的不会的都写的板板正正,她敢保证上学的时候她都没这么认真过。

    考试时间一到,赵夏意堪堪放下手中的笔,赵夏意将自己的卷子完好无损的教给小刘,待卷子收完了,她站起来道,“黄主任。”

    黄翠娥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的看她,语气带着不悦,“干什么?”

    赵夏意看着她说,“就是想和您掰扯掰扯,毕竟您两三句话直接将我定性为走后门的人。这事儿我不服气。”

    “你不服气?”黄翠娥笑了起来,“我说的那句话不对?你不就是个走后门的?你不是走后门的你能坐在这里?”

    赵夏意笑了,“在这考试的又不止我一个,您的意思是大家都是走后门才能坐在这的了?黄主任,您讨厌我也不能这么冤枉其他同志吧。”

    这次工会招工考试就不是公开选拔的,大部分人员都是内部推荐报名才得了这机会的,赵夏意这么说也不算错,错只错在黄翠娥急着想给赵夏意安上走后门的帽子,其他人就算没赵夏意这么大的后台但也不是任人这么说的。

    黄翠娥的脸阴晴不定,“牙尖嘴利。事实到底怎么样大家都清楚。”

    “不说清楚那的确不清楚。”赵夏意摇头看着她道,“首先,我的确是工会刘主席的女儿,这点我也不否认,但从我报名后,我妈就不再参与这次考试,据我所知,这次考试的考题是您出的,若是您说我走后门占名额,您的意思是您给我开后门给我题目了?还是您亲自教导我了?我们关系这么好了?”

    “你!”黄翠娥被气笑了,“果然是个牙尖嘴利的东西,难怪鹏飞……”

    “哟,您还敢提您儿子呢。”赵夏意笑了起来,“我可没忘记您儿子和对象在厂里仓库搂搂抱抱的事儿呢,怎么,您还想将屎盆子扣我头上?”

    看着黄翠娥的脸越来越臭,来参加考试的人恨不得立即逃跑,省的招惹了这么两个人。听听,他们都听到了什么事儿,这可是黄主任的家事儿,黄主任会不会因此忌惮他们不让他们入选?

    赵夏意啧了一声道,“怎么,黄主任不说了?”

    “滚。”黄翠娥恼羞成怒,“谁闲的和你在这掰扯。”

    “你啊。”赵夏意说,“你差点影响我考试还不让我说了。对了,你还在背后中伤你的领导呢,你明知道我妈没参与这次考试的事儿还故意造谣。你放心,不管我考上考不上,我肯定要举报你这事儿的。还有你肆意诬赖一个好姑娘好同志,这事儿你要是不跟我和我妈道歉我都不算完。反正在场的人都听见了。这次考试不是说要录取四个,你有本事让我们这屋的一个别考上,否则到时候大家都是这事儿的证人。”

    这些考试的人算是明白了,这监考的黄主任和这小姑娘是仇人,家里有点关系的估计也听过赵夏意和隋鹏飞的事儿,自然明白了黄翠娥的险恶用意。

    但赵夏意也不是省心的主,可不就闹上了,还把他们也拉上了贼船。

    赵夏意说完活动了脚腕,“我等着您道歉呢。万一我考上了,那咱就办公室道歉,不然您就跟我妈道歉吧,我会告诉她的。”

    说完赵夏意起身便往外走,“对了。您可千万小心对待我的考卷,我都记在脑子里了,回家就全都告诉我妈。”

    赵夏意是彻底的畅快了,黄翠娥恨不得扒了赵夏意的狗皮,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亏得她之前还觉得她儿子娶王倩倩还不如赵夏意呢,这赵夏意除了一张脸和家世,还有什么好的,起码王倩倩听话不是。

    真要赵夏意跟着她儿子下乡,恐怕就不是赵夏意伺候她儿子了,估计还得她儿子伺候赵夏意这个小妖精呢。

    基于这个原因,回家的时候黄翠娥难得对王倩倩态度好了些,还多嘱咐了两句,“晚上的火车是吧,东西都准备好了?把鹏飞的东西都检查一遍,千万别漏下了。”

    王倩倩乖顺的应了,然后又去检查一遍,这才去喊隋鹏飞他们该吃晚上上路了。

    下乡不是什么好事儿,隋鹏飞过了新婚的新鲜劲儿又开始担心这事儿了。

    黄翠娥安慰道,“你放心,过个几个月大家都忘记这事儿了我和你爸就想办法把你弄回来,你就先忍忍,钱和票不是都给你准备了不少,该花钱的时候别不舍得,没的用了记得给妈打电话。”

    转头对上王倩倩,黄翠娥又嘱咐道,“乡下卫生条件不好,他的衣服要勤洗勤换,吃的喝的一定要洗干净饭一定要营养,伙食不好你们就自己花钱弄点。”

    王倩倩都应下了,黄翠娥这才稍微满意了。

    眼看时候不早,黄翠娥夫妻送小夫妻去火车站坐火车去豫省插队当知青了。

    大部分下乡的人都是今天出门,天南海北的,有白天走的也有晚上走的。

    到了火车站黄翠娥就觉得不舍了,“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等夏天下乡不忙了你就请假回来看看我们。”

    隋鹏飞道,“妈,我记住了,有啥好东西记得给我寄过去。”

    一家人到了候车厅,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黄翠娥皱眉,“晦气。”

    王倩倩抬头看了眼,觉得还真是缘分,竟然是郑秋。

    看见他们来了,郑秋提着行礼过来了,大大方方道,“叔叔阿姨,鹏飞,我要去豫省下乡插队,鹏飞是去哪儿啊?”

    黄翠娥对郑秋印象不好不想搭理她,但隋鹏飞已经开口了,“我们也去豫省。”

    过了新婚的新鲜劲儿,隋鹏飞突然发现郑秋长的也还不错了,脸好像比以前白了点瘦了点,头发也留长了一点儿,比以前好看了。

    隋鹏飞非但说了去豫省,还说了在哪个县。

    郑秋惊讶道,“这么巧吗?我也是来东县,不过我是清远公社,你去哪个公社啊。”

    这下隋鹏飞一家子也惊讶了,这也太巧合了,隋鹏飞说,“我们也是清远公社。”

    隋鹏飞想的没那么多,只觉惊喜,隋建强夫妻却对视一眼觉得这事儿有猫腻。黄翠娥缓和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说,“倒是巧了,这次去这儿是你舅舅帮忙的?”

    “不是呢。”郑秋一脸的忧伤,“当初鹏飞和我表姐分了,因为我替鹏飞说好话的事儿我舅舅和舅妈就怨恨上我了,怎么可能帮我处理这事儿,我也没管,这地方很好吗?”

    好当然算不上好,乡下再好那也是乡下可不是城里。

    但这个地方是隋建强千挑万选的,那边公社有他老家的亲戚,到时候隋鹏飞过去就是要去亲戚所在的大队,这样,到时候也有人照顾隋鹏飞。

    但让他们相信赵夏意凭着好运气被分过去的,隋建强有些不信。

    可这会儿也不好直接明说,隋坚强便拉着隋鹏飞去上厕所然后嘱咐道,“我觉得郑秋不对劲,到了那边别和她分一个大队去。”

    时间来不及隋建强也没法解释,隋鹏飞还惦记郑秋刚才笑起来的模样,听的心不在焉便点头,“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火车进站了,王倩倩说,“鹏飞,我们该上去了。”

    转头对上郑秋,“郑秋同志,我们同行……”

    她那句恐怕不方便还没说出来,就听郑秋道,“那太好了,我自己一个人还害怕呢,和你们一起走有鹏飞哥保护我就一点都不害怕了。”

    这回答让王倩倩觉得诡异,总觉得在哪儿听过一样。

    而隋鹏飞作为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早就忘了他爸的嘱咐,“那有什么,我们都去一个公社正好同行,有什么事儿你随时和我说。”

    隋建强:“……”

    想嘱咐也没时间了,隋鹏飞就带着俩女同志上了火车。

    然而上了火车后又一个问题出来了,郑秋买的是坐票,隋鹏飞和王倩倩是隋建强托关系给买的卧铺票。

    王倩倩松了口气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只能分别了。”

    郑秋楚楚可怜的看向隋鹏飞,隋鹏飞有些不忍心,便找列车员问能不能补卧铺票的事儿,可坐卧铺票不是有钱就能坐的,能买到票的大部分都是干部,或者厂里的领导,人家直接无情的拒绝了他们。

    隋鹏飞看向王倩倩,“要不……你俩挤挤?”

    王倩倩脸都绿了,还得委屈道,“鹏飞,那铺位那么挤,再说了,明天上午就下火车,郑秋同志就不能坚持一下吗?”

    隋鹏飞犹豫了,反正让他让出来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等他们到了一个公社见面的机会多,不在乎这一会儿,隋鹏飞对郑秋道,“那我们明天见吧。”

    说完隋鹏飞头也不回的带着王倩倩去往卧铺车厢了。

    郑秋站在原地浑身都冷透了,他么的狗比男人,亏的她费尽心机的分到一块去,没想到这么绝情。

    火车开动了,载着众多的下乡青年直奔各地而去。

    郑秋在火车上挨冻的时候赵夏意早就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想白天的事情了。

    黄翠娥故意针对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若是她考上了,后头肯定还得在一些事情上给她搞事儿,她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还好她妈就是黄翠娥的直属领导,不然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考完试,赵夏意痛痛快快的玩了两天,但大冷天的其实也没地方玩,只不过就是在被窝里睡大觉,第三天的时候考试成绩出来了。

    作为工会主席的亲闺女,赵夏意完全可以让刘丽荣帮忙看成绩。

    但赵夏意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

    考上考不上的反正都是她考的,旁人爱怎么说就怎说吧。

    穿上厚厚的衣服,赵夏意坐了公共汽车往纺织厂去了,到了那边发现人真不少,前几天一起考试的人都过来了。

    见赵夏意来了,不少人都朝她看了过来,赵夏意笑了起来,“都这么看我干嘛,发现我格外的好看?”

    众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看是真好看,占名额也是真占名额,哪怕那天赵夏意解释了,不少人也在心里犯嘀咕,兴许是赵夏意的母亲故意给开了后门,赵夏意的卷子压根跟他们不在一起?

    赵夏意挤过人群去看张贴在公布栏的纸张。

    上面写了录取的四个名字,在最后一个的可不就是赵夏意。

    而有意思的是,在第四名也就是她的后面还跟着几个分数差不多的名字,而赵夏意的分数跟第五名也不过差了两分。

    哟,这是故意给她拉仇恨?

    赵夏意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的主意。

    赵夏意大声道,“你们怀疑我走了后门是不是?”

    其他人还好说,尤其排在赵夏意后面的那个第五名是真的不服气了,对方是个个子不高的女同志,看穿着家里条件应该也不错,她看着赵夏意鼓足勇气点头道,“没错,我是怀疑了。”

    赵夏意看了对方一眼,点头说,“你这么一说我都怀疑了,既然大家都怀疑了,我们直接找工会的同志问问清楚不就行了,实在不行把咱们的卷子拿出来看看,到底这两分差在哪里,你说是不是。而且这事儿牵扯到我妈了,为了给我们娘俩证明清白,也不得不查看试卷,否则,人家好心好意的把大家名次贴出来的用意就白费了。”

    一般来说工厂招工,才不管你公平不公平,有些直接是内定的,不内定的意思走走程序,有些人运气不好被扣的狠了,你想反驳都不行,大部分直接把谁录取的贴一贴就完事儿了。

    像这次居然把第五六名的成绩也贴出来了,而赵夏意偏偏又是第四名那个,肯定是黄翠娥故意这么干的,为的就是引起其他人对她的不满,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是走后门进来的,没看只是第四名。

    赵夏意的话一出,这些人倒是觉得有些惊讶,他们开始的确怀疑赵夏意是走了后门,可赵夏意提出这提议后他们反而没那么怀疑了。谁走的后门敢这么说啊。

    可偏偏赵夏意敢说了。

    赵夏意看着李晓芳道,“怎么,你不敢去吗?万一真是有猫腻,那就能把我拉下来你补上去了。”

    李晓芳的家里条件并不好,若是这次考不上,明年她就得下乡去了,这次好不容易得了这次机会,她咬着牙顶着压力学习,却没想到就差了那么三分。

    “去就去。”李晓芳觉得这事儿最坏的打算就是人家赵夏意没走后门,那她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机会回去扫大街。若是真有猫腻那她就能来坐办公室了还不用去下乡了。

    赵夏意有些赞赏李晓芳的勇敢,便点头道,“那就一起吧。”

    第四名的都敢去了,其他人也纷纷跟着看热闹。

    赵夏意也不在意,带着一帮人上了楼,敲响了工会办公室的门。

    这里赵夏意来过很多次,对这里可以说非常熟悉了。

    开门的是小刘,看着她还笑了一声,结果就看到她背后的人,“你们这是……”

    赵夏意笑着说,“刘姐姐,我们看到下面张贴的录取名字了,但那天考试的时候黄主任当着大家的面说了那么多似是而非的话,大家对录取名单有疑问,认为我是走了后门才考上的。”

    小刘微微皱眉,“这不是胡闹吗,卷子是黄主任带着出的,题目也是她批阅的,你怎么可能走后门。”

    “她怎么就不能走后门了。”身后一个女同志大着胆子说,“你们都认识她,对她熟悉,说不定你说的黄主任就故意给她过的。”

    说话的人不是和她一个考场的,但这会儿也挺人说了几句,就直接怼出来了。

    赵夏意煞有介事的点头,“这位同志说的没错,所以刘姐姐,我们想看卷子,既然我们考上了,那就不怕别人看,大家一起看看前四名的卷子什么样子,第五名的差距又在哪里,这样大家的冤屈也就能洗刷干净了,你说是不是……”

    刘美娟看着赵夏意眨啊眨的眼睛顿时没了脾气,她无奈道,“黄主任怎么可能给你走后门,她巴不得……”

    赵夏意打断她,“先看卷子。”

    “那我进去问问。”刘美娟说着便进去问了,过了一会儿直接将所有的卷子拿了出来。

    透过门缝赵夏意看到了黄翠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女人真是好可恶。

    可别真的故意给她打高分,让她难堪啊。那还不如直接让她落榜呢。

    但赵夏意如果真的怕了,那就不是赵夏意了,既然她决定了,那就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了。

    办公室内,黄翠娥皮笑肉不笑道,“刘主席可真厉害,对自己的亲闺女都这么狠。”

    “比不得黄主任啊。”刘丽荣笑眯眯道,“她和鹏飞都分手了,你还这么大度给她评那么高分。改天我一定让她好好谢谢她黄阿姨。”

    说完刘丽荣便回办公室了,黄翠娥盯着刘丽荣的背影恨的牙根痒痒。

    而楼下,刘美娟干脆把前十名的卷子都贴在公布栏上了,“卷子就在这里了,大家都看一眼。”

    说着她指了指赵夏意的卷子说,“大家的卷子都是黄主任亲自批的,后来刘主席复审的时候发现有些评分不符合规范又重新评了,你们看看,有疑问就问我,刘主席说了,不管录取哪个都得让群众满意,绝对不能有私藏的地方。”

    她说完,赵夏意李晓芳直接奔着赵夏意的卷子去了,俩人一页页的翻,赵夏意的脸是越来越黑,李晓芳反而觉得奇怪,“为什么刘主席评的分比黄主任评的还低?”

    她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下,发现按照黄翠娥评的,赵夏意的分数能直接是第一名!

    李晓红有些糊涂了,那天考试的时候她听的清清楚楚,黄主任跟赵夏意的关系是非常不好的,似乎还有什么矛盾在里面。那黄主任为什么还给赵夏意评高分,而赵夏意的妈反而把分数给压下去了?

    不合理啊。

    赵夏意却明白了黄翠娥的用意,对方对赵夏意的脾气很了解,甚至猜到了赵夏意会带人上去找,所以故意给赵夏意一个高分,站在第一的位置上掉下来让大家都怀疑赵夏意是揍的后门才考上的。

    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只可惜她妈刘丽荣女士也不是吃素的,要真是个软和的也不能这么多年一直压了黄翠娥一头了。

    所以她妈在复审的时候对她的卷子格外的严格,一些似是而非的地方原本扣也行不扣也行,她妈都给扣掉了。

    赵夏意觉得她妈刘丽荣女士可真是太聪明了。一山更比一山高,就这样了,谁还敢怀疑她考上是她妈给她走的后门了?

    李晓芳看完之后整个人就有些绝望了,整个人都萎靡了。

    “怎么会这样。”

    赵夏意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也不怕人说,我以前和黄主任的儿子出过对象,可因为她儿子的一些原因,我们分开了,现在她儿子都结婚了,没想到黄主任还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了。”

    李晓芳瞪大眼睛,顿时有些不敢置信,赵夏意竟然跟黄翠娥的儿子搞过对象,可能还发生过一些事情,难过黄翠娥那么对她。

    但她不傻,很快也明白过来黄翠娥的用意,顿时觉得人心险恶,对方怕是算准了赵夏意的性子才这么干的吧。

    很快李晓芳又开始羡慕赵夏意了,毕竟她有个当工会主席的妈啊,有这么个妈在当闺女的还能吃亏了?

    试卷就在这儿,除了几道主观题剩下的都有明确的答案。赵夏意得第四已经是亲妈使劲儿打压的结果了,不然怎么也能考个第二或者第三了。

    赵夏意虽然心中惊奇自己能考这么好,但也不耽误她将黄翠娥的坏心眼儿暴露在众人面前。

    想欺负她赵夏意,管你是隋鹏飞还是隋鹏飞的妈呢。

    不过看着旁边姑娘崩溃绝望的样子赵夏意竟然有些不忍心了,她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便拍了拍她肩膀说,“总会有机会的。”

    “嗯。”李晓芳神情萧瑟了一会儿,又振奋精神道,“考不上工会我就去考女工,我从小心灵手巧肯定能考上的。”

    那积极向上的精神让赵夏意都为之感叹,想想她学习时的苦大仇深,再看看李晓芳的精神,她真的很汗颜了。

    纺织女工和纺织厂工会干事的工作是截然不同的。前者要白班夜班倒班上,后者每天早八点到下午五点,福利待遇上看似差不多,但工会毕竟属于坐办公室的,很多隐形福利上要比女工好的多。

    赵夏意想着她夏天可能要结婚,到时候不一定能在这干,便说,“那也不错,兴许女工做的好就能上升到工会来了呢。”

    这只是个美好的祝愿,等她走的时候自然会提前说,若那时候李晓芳还像现在这样积极向上,那帮她一把或许也可以?

    事情处理完,被录取的四人直接先去工会办公室报道,此时的黄翠娥已经一眼都不想看到赵夏意了。

    她觉得赵夏意有些邪门,从年前见了赵夏意开始就各种古怪,似乎脑子聪明了不少,现在都能当场让她下不来台了。

    黄翠娥也不管他们的事儿了,直接让刘美娟给他们讲讲接下来的事情。

    刘美娟便对他们说,“你们跟我来吧。”

    上午刘美娟就带他们在厂里参观了一下,讲解了一下纺织厂的发展历史,最后又讲了讲工会的工作,总之,他们进来都是干事,要先跟着几个小领导干活,另外让他们明天带着自己的档案和资料来厂里报道,接着上班就行了。

    后知后觉的,赵夏意终于意识道自己也成了一名劳动工人,从明天开始都不能睡懒觉了,要早起上班了。

    唉,好头疼。

    中午的时候另外三个人都回家去准备了,赵夏意则一脸头疼的跟着刘丽荣去食堂蹭饭吃。

    得知刘丽荣的女儿凭自己真本事考上了工会干事,不少人都跟刘丽荣道喜,说刘丽荣生了个好女儿。

    刘丽荣也就笑笑,她可没忘记年前的时候大家怎么说他们家呢。

    说刘丽荣和赵大刚瞎能耐,生个闺女死活要下乡,就是个傻子。

    说刘丽荣可怜,年少生活优渥,上了年纪摊上这样的混账闺女。

    前前后后才多久啊,闺女懂事了,昔日说他们两口子可怜的人也改了口。

    想到这里刘丽荣忍不住看了眼赵夏意,然后感慨道,“我家夏意真的长大了啊。”

    赵夏意:“呵呵。”

    蹭了午饭,赵夏意就先回家了,到了家属院第一件事儿就去电话亭那里问有没有电话找她,结果陈秀说,“没有。”

    赵夏意就忍不住想,许沐晨该知道她十六考试的,这几天怎么都不知道打电话问问他呢?

    难道是她之前□□的还不够?

    不过她考上了是件大事儿,赵夏意也没回家又跑了一趟部队大院儿,跟曹慧兰夫妻报喜。

    从许沐晨离开家到现在也十来天了,赵夏意还是头一回过来,曹慧兰说,“这几天不见你还挺想你的,你以后可得常来。”

    还不用赵夏意说什么,许根生就不赞同道,“你就别添乱了,小赵刚考上工会干事,工作忙着呢,哪有空整天来陪你个老太婆说话。”

    曹慧兰一瞪眼急了,“就你话多。”

    赵夏意有些汗颜,她这还没办入职手续呢,后面到底怎么着也不知道,能干几天也不知道,她能干什么那就更不知道了。

    至于忙不忙的,那更是一头雾水。

    说完工作的事儿曹慧兰又小心翼翼的问她,“你和沐晨最近联系了没?”

    赵夏意也为这事儿烦心呢,“就他刚到部队的时候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就再也没动静了,等我回去打电话看能不能收到。”

    “这孩子。”曹慧兰嘟囔道,“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有对象了也不知道主动联系点儿,真是一点不随他那个爸啊。”

    赵夏意怕曹慧兰担心,便安慰道,“兴许是有事,毕竟离开了两个月。”

    “也只能这样了。”曹慧兰无奈道。

    等赵夏意要走的时候曹慧兰又拦着她,“你等等,前些天有人给送来的好东西没,你带回去。”

    说着就上了里屋将别人送来的东西给拿了一些,“带回去,家里就剩我们老两口实在吃不动。”

    赵夏意无奈,只能收了,回到家属院还没等她去打电话,就听不远处邮差骑车来了,“赵夏意,你的信。”

    “信?”赵夏意突然想起来之前交代许沐晨给她写信的事儿,难道是许沐晨给她写的信道了?

    信薄薄的一封,赵夏意看了眼信封上头,果然是许沐晨寄回来的。

    赵夏意格外欣喜,陈秀笑道,“谁给你写的信啊,笑的这么开心。”

    赵夏意显摆的扬了扬,“我对象。”

    回到家,赵夏意迫不及待拆开信封看信。

    她以为许沐晨能给她写来什么样的信,没想到居然是封情书。

    只是上面的内容让她哭笑不得。

    一封信就没两行字:

    见字如见人,非常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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