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齐玥要亲自动手料理赫连夫人这件事,  陆家夫妇还是挺不放心的,可惜劝了几句无果。

    陆夫人深知齐玥,表面看起来随性温软,  实则也是个倔脾气的,  最后只能无奈妥协。

    “算了,小玥想做便去做吧,  朝堂上有老陆压着,  你也不用太担心。”

    陆国公虽然没有开口,  但他挺直腰杆坐在这里,就已经是在表明立场。

    齐玥见二老态度,  神色不觉缓了下来,“多谢爹娘。”

    自从到了陆家以后,  不仅陆靳翀将他看得重,陆家夫妇对他亦视如亲子。若非是他们,这次的流言足够叫他坠入深渊,  万劫不复,  也幸亏是他们,  才让他此刻还有如此底气。

    陆夫人却不大乐意,  佯装生气的轻拍他胳膊,  “跟爹娘还谢什么谢,有空多回来走动才是正经,小狗蛋没见你都没精神了。”

    元宛搬出小儿子有哄齐玥的意思,  可说的却也是事实。

    明明是一对双胞胎,两个月大的陆家二少虎头虎脑天真无邪,  逢人七分笑脸,  陆老三却是个病娇娃儿,  身体羸弱还规矩多。

    整个陆府上下,  除了他这个亲娘跟一起出生的二哥,谁都不给碰,可怜奶娘每次喂奶都得好一阵哄,却唯独对齐玥莫名亲近。

    想到陆家那对可爱的弟弟,齐玥眸光都柔了几分,“我知道了,等料理完外头的事情,便会立即回去。”

    陆夫人得到允诺,终于高兴了,“这才对嘛。”

    齐玥又陪着陆家夫妇聊了一会,直到一个时辰过去,陆夫人开始惦记两个小儿子,才依依不舍的打道回府。

    陆国公夫妇前脚刚走,陆玖便搓着手迫不及待的凑到齐玥跟前,“少君打算怎么做,要不要小的去把夜骁叫来?”

    刚刚他就在堂屋外面守着,陆夫人的对话自是听到一些,也知道少君要自己对付赫连夫人。

    齐玥轻扯嘴角,“现在还不是时候,先让夜骁把赫连大少看紧了。”

    目前事情还不算闹大,至少还没闹到朝堂上去,如果现在澄清了,赫连家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不划算。

    皇上既然看好赫连将军,就连陆靳翀一举击退盟军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也迟迟不肯下旨,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元帅之职。

    那就让他好好看看,他所寄予厚望的赫连家,到底是什么样的。

    陆玖不知齐玥心中在盘算什么,只觉此刻他清冷俊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像极一株清艳的曼陀罗,诱人且致命。

    从前齐玥都在陆靳翀的阴影底下,被他笼罩着,庇护着,仿佛人畜无害的小白花。但这一刻,陆玖却深觉他家少君也是不好惹的主。

    …

    就在京都还疯传着曾经伯府与齐玥的风流韵事时,镇北军已趁着盟军内乱,一鼓作气夺下金沙镇。

    镇北军破城而入那一日,城中百姓几乎是欢呼相迎,喜极而泣,在镇北军的管理下,这座消颓的小城镇很快恢复生机。

    城楼上巡视的纪副将,见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面露欣慰,“能这么快拿回金沙镇,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不得不说,陆靳翀这一招挑拨离间用得实在妙。

    秦鸩却有些不甘,“可惜没抓到金律和达鲁吉那两家伙。”

    擒下盟军两大首领,这场战说不定能提前结束,奈何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狡猾。

    纪副将闻言大笑数声,“秦将军年轻气盛是好,但可不能操之过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啥意思?”秦鸩看对方一副老谋深算,总算稍稍冷静下来。

    “身为武将可不是打好战,打胜战就行了,秦将军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倒是陆小子,这次回来让人刮目相看。”纪副

    将捋着山羊胡须,边是训诫边赞叹道。

    秦鸩越听脸皱得越紧,索性转移话题,“说起靳翀,这两日怎么没见他人。”

    比起那些弯弯绕绕,他宁可在战场上挥刀杀敌,还是不要再说下去自取其辱了。

    纪副将自是清楚他的脾性,扬了扬双眉也不戳破,“陆小子回镇北关去了,说是有份奏折要跟金沙镇捷报一起送回京都。”

    “该不会是有关粮饷的奏折吧。”秦鸩这下表情也认真起来。

    前不久陆靳翀才让他们在一份粮饷的奏折上签字,倘若这份奏折能顺利批下,镇北军被缩减的粮草军银都能恢复。

    不过陆靳翀会不会想得太简单了,要让朝廷那些人同意,恐怕比登天都难。

    纪副将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否认,“的确不容易,但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事关将士温饱,总要争取一下的。

    …

    陆靳翀回到镇北关时,京都的谣言已经悄悄在军营里流传开了,将士见到他时神色都有些欲言又止。

    陆靳翀却没注意,直接去了赫连将军的营帐。

    赫连沐真上次被打,险些去了半条人命,哪怕过去这么些天,人依旧只能在军塌上躺着,看到陆靳翀进来当即黑沉了脸色。

    陆靳翀也不废话,将一封黄皮的奏折扔到他面前,“这上面霍副将几人都已经签字,现在就差你了。”

    赫连将军本还心里窝火,在看完陆靳翀的奏折以后却突然面露得意,“陆少将军记错了吧,镇北军的粮饷早就不是这个数了。”

    陆靳翀面上不动,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不会错,赫连将军放心签就是。”

    发现陆靳翀早已知情,这封奏折也非无意,而是变相要朝廷增粮,赫连将军终于坐不住了,“开什么玩笑,这份奏折想让我签字,不可能。”

    他原本就是靠缩减粮饷,给国库省钱省粮立的功,要是连这些功劳都没了,他还如何在圣上跟前立足。

    他的反应陆靳翀丝毫不觉意外,“赫连将军不想签也行,那陆某只好重新准备一份,弹劾赫连将军耽误军机的奏折,就不知您受不受得起。”

    赫连沐真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陆少将军是想血口喷人,本帅何时耽误军机了。”

    “盟军首领退守金沙镇,镇北军趁敌方内讧进攻,赫连将军身为主帅,拒不出征,亦没在阵前指挥,属失职。”陆靳翀张口一脸正经的瞎掰。

    这番话却让赫连沐真怒火中烧,他明明是受了六十军杖才躺在这里的,怎到了陆靳翀嘴里,反而成了他偷懒不作为。

    赫连将军冷哼一声,“少将军难道不知本帅还伤着,如何坐镇指挥。”

    “军中将士挨过军杖的比比皆是,谁不是受了罚第二天便继续操练,秦鸩将军更是操刀上了战场,别人可以赫连将军怎就不行?”陆靳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赫连沐真听他强词夺理,手指颤抖的指着陆靳翀,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若非陆靳翀动的手脚,那六十军杖何至于让他瘫痪在床这么多日,如今却还反咬一口。

    奈何挨军杖这事,他只敢告知府里夫人,让她给陆家找点麻烦,却不敢让圣上与大臣知晓,免得让人以为他连一个黄毛小儿都压不住。

    谁知现在却被对方颠倒黑白,赫连沐真脸色变了数变,最后才怒极反笑,“好好好,好你个陆靳翀。”

    他之前的确小看这个人了,才会接连着了他的道。

    “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奏折就算是有本帅签字,到了户部也未必能过。”赫连沐真狭长的眼露出一丝嘲讽。

    陆靳翀还是太天真了,以为朝廷那些官员好糊弄?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陆

    靳翀刚毅的脸,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出现半分松动。

    盯着赫连将军签下名字,陆靳翀拿回奏折,连话都不愿多说半句,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赫连沐真被他嚣张的态度惹恼了,故意叫住他,“陆少将军可要小心了,听说令夫人在京都风流得很,毕竟男人天性,劝你还是看紧些好。”

    陆靳翀闻言暗暗皱眉,声音却依旧沉着,“还是那句话,不牢你费心。”

    说完陆靳翀头也不回的走了,对于赫连沐真最后这番话,他并非无动于衷,倒也不是怀疑齐玥,只是担心他在京都遇到麻烦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不必传唤恬范已经自觉现身,跪在陆靳翀面前,“主子。”

    “京都什么情况?”陆靳翀一见他,就知自己猜得没错。

    “赫连夫人设计,让从前永安伯府的小妾陈鸢当街纠缠少君。”恬范简言意骇的说道。

    “陈鸢?”陆靳翀记忆不错,几乎立马想起这个女人。

    想到陈鸢的过往,也就不难猜出结果了,齐玥一旦跟她有交集,必定沦为众矢之的。

    陆靳翀坐在案桌后方,整个身子都被阴影盖住,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恬范却能感觉到来自主子身上的气压。

    不知过去多久,营帐里才响起敲击木桌的声音,与陆靳翀压制怒火的话语,“齐玥没吃亏吧?”

    恬范连忙回应,“主子放心,少君无碍。”

    陆靳翀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有夜骁看着,爹娘护着,齐玥定然不会有事,只是担心与愤怒仍旧压不住。

    “传信给夜骁,让他务必护好齐玥,有半点闪失拿他是问。”陆靳翀幽幽的警告道。

    “属下领命。”恬范正色应道。

    正在这时营帐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主仆二人不用想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恬范驾轻就熟的躲到屏风后头。

    果然很快帐帘掀开,郑榭一脸不忿的冲进来,“老大你成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娶了一个男人,是不是那老儿逼你的,简直欺人太甚。”

    郑榭嘴里骂骂咧咧,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们老大回京一年居然被逼婚了,孰可忍孰不可忍。

    “老大你知道你那男妻干了什么好事吗?他居然……”郑榭都快说不下去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说够了吗?”陆靳翀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语气冷冷的说道。

    来时战况紧急,陆靳翀也没来得及告诉郑榭,关于他成婚这件事,至于郑榭为何突然知道了,还用说吗?

    定是赫连沐真在军营里散播谣言。

    可惜他这副模样,落在郑榭眼里就是恼羞成怒了,于是自以为聪明的给他出主意,“老大既然不喜这门婚事,不如趁此机会把人休了,反正是他有错在先,赐婚那位还能怪你不成。”

    恬范躲在屏风后面听到这些,都忍不住替这位北琅军副首领捏一把冷汗。

    “休妻?”陆靳翀阴恻恻的笑了。

    郑榭却不知死活,还傻乎乎的点头,“对啊,现在不休留着干嘛?”

    他话音刚落,陆靳翀已经站起身来,拽住其后领就往外走,可怜郑榭一个八尺男儿在他手里挣都挣不开,就这样被提到练武场。

    一路上不知多少士兵看着,郑榭只觉一张老脸都丢尽了,不过目光触及到练武场时,面不面子好像不重要了。

    “老大,你来这里做什么?”郑榭紧张的吞咽口水,老大该不会想拿他泄愤吧。

    “不是休妻吗?打赢我,我就考虑。”陆靳翀一边说一边活动筋骨。

    郑榭:……

    这关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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