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瑜又问,如果父皇现在让卫宗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或者提防自己,他会照做吗?卫宗回答,自己的一条命,都是盛子瑜冒着生命危险,从那鲁异族那里救回来的,他会誓死效忠盛子瑜。
不要什么誓死效忠,本宫说的是如是没有救你那件事。
那我也会以子瑜你为重。
卫宗,不管你是谁,从前以后,你就是你,在本宫心中,你一直是兄弟,没有变过。
我知道的,子瑜。
……
从钦天塔回来,盛学真也如愿隔着卫宗看了一次日出,是以一个正常活人的身份。
她近来身子都有些不适,也没有宣什么太医,毕竟她知道,从那鲁和亲回来后,身子都没有锻炼过,就是卫宗曾经教自己的武功,她也没有时间练习过。
盛学真这几日忙着招见几次岑今,都是有关岑大人的事情,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她压根不在乎,自己想要办的事情迫在眉睫,不能耽搁了。
“回公主,您的请柬。”秋儿进入书房,盛学真还在翻着书本。
她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难题。
“推了。”盛学真看都没看一眼,就连眼皮也没有抬,还打了一个哈欠,最近太乏了。
“是。”秋儿准备出去。
“帮我拿些香云糕来。”盛学真轻声说道。
“公主,都怪奴婢,忘了同尤林要方子了。”秋儿一副懊恼的表情。
“要方子……”盛学真翻开一页,依旧埋头,发丝散落书本,远看就是美人投入书本图,“尤林他人呢?”
盛学真这才想到,几日竟都不见尤林了,就是外出去卫宗跟吴思思府中,也是李维陪着,想来已经好几天了。
“上次您回来,卫王爷看尤林身手不错,是个当兵的苗子1,就带尤林去了府内,说等一阵子就让他回来,还说您如是没有问起,就不用同您说,看您这阵子身体也若,就不要下人们用这等小事麻烦您了。”秋儿回答。
盛学真想到之前,她赎了尤林来,当时尤林是说自己想要跟着李维学习武功来着,既然如此,想必这样的归宿也是他想要的。
只是这么一问,盛学真完全没了乏意,反而不想看书了,于是说道:“那是哪家的请柬,”盛学真伸了伸懒腰,“要是吴思思喊我去赏花,我也可以考虑考虑。”
赏花什么的,她最近可是没有时间,但是若是那人是吴思思,或许正好可以问些事情来。
“公主,是名央君的请柬。”秋儿说道,“他邀您去会听馆听戏。”
盛学真轻笑,眉眼弯弯:“回了帖子,明日午时,不见不散。”
看戏?本宫倒要看看,他要给本宫演什么戏。
同时,名央君的举动,也做实了他对岑大人的看法,还以为他会是坦坦荡荡,还以为他真的如自己那日的话里那样的轻松,那样的不在意呢,原来,他很是在意,自己就是提到一个名字他都十分在意。
“公主……名央君后面还要一些话……。”秋儿说着吗,她刚刚只看到了请柬,但是在请柬后面写字的还着不多,偏偏这远山公主府的面首,就是独一个。
“念给本宫听。”
“是。”秋儿将信件展开,看了一眼后念了出来。
“草民多谢公主好意,只是公主莫要给臣传些有关大人的消息了,草民并无心思知道岑大人喜好。”这是名央君原话。
这几日他一直会受到盛学真给的信件,还是专门绝密的让侍卫送到自己手里,信件的内容,无疑不是岑阡陌的喜好,让他模仿之类的,甚至还让他看完烧了信件。
其实,很早之前名央君就打听模仿过,只是结果不遂人愿,远山公主不仅没有任何喜悦神色,甚至还有些不悦,那几日还去了别的郎君房内。
当时远山公主唯一一阵子冷落了他,事后还对他说,喜欢的是他的性子,是真实的他,根本不是他的脸。
远山公主还说,让他不要瞎想,自己喜欢他是他的一切,不要让他听信外面的传闻,她喜欢名央君,不会是任何人的替身。
远山公主这样说,他确实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唯一。
后来他又害怕了,远山公主太过于疼爱他了,也太过于信任他了,这让他有些担忧,自己到底是不是替身,或者在远山公主眼里自己到底是什么?因为一个面首,却可以掌控整个公主府……
她对他太好了,好到他有些害怕,害怕那个人的存在,好到他十分嫉妒,自己到底哪一点像那个人,就是像一点,就可以让她卸下所有的防备,不,防备还是有的,至少她将他保护的很好。
……
盛学真如约来到会听馆,这里是一个一个的厢房,她提前来了二楼,自己在家中也是无聊,又突然想吃鼎香坊的酸枣,所以提前出来了,她坐在靠近窗户的旁边,桌子上摆放着酸枣,还要一些梅子之类的吃食果脯。
她靠在窗前,一边吃着果脯一边看着各色行人,盛学真打量着大齐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
自从大统一后,人们的生活似乎都提高了许多,而且看着下方抱着孩子的,挑着东西贩卖的,有跟心仪对象出游的,划船的,还有骑马的……各种现象,百味人生。
盛学真嘴角带笑,正当她看得出神,就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人——张在延。
盛学真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了,眼神有些呆滞,一瞬间不小心扯掉了支撑窗户的伐子,碰的一声,将两人的视线切掉,二人的目光就这样被冷不丁的隔开了。
她还想打开窗户,又觉得刻意了,可是不打开,又好像是自己见到张在延故意关掉的窗户,思来想去,盛学真觉得应该等一小会儿再打开,这样就不了,更不会看不到了,反正那个时候张在延也不会在原地了。
外面的张在延,正跟着周康以及沈辉沈大人,一起准备小聚一场,庆祝他们繁忙了这么久,虽然如今也还是不轻松。本来今年史册是轮到了大修,本就很忙,可是如今又有了大统一,所以现下就更忙了。
历史大修,还要将所有的记载,加上大齐统一后的安排,还有一些分封,各大部落的官员任职以及更改,各个地方的改名,一些地区的变换……确实有很多任务。
他们所有史官,都忙到没有时间喝茶休息,甚至有几个下属都病倒了,也有一些小病在身的却还在坚持,所以这几日有了新的进展,就索性让大家都休一休,过两日再进行史册的修订。
“张大人?张大人?”沈辉喊了他两遍,“在延兄想听戏了?”
沈辉顺着他的方向,看向张在延望着的方向,结果就看到了《会听馆》这三个字,而后他看着张在延望着紧闭的窗口,调侃他想要听戏,以为他知道张在延是不会去听戏的,他比较无趣死板,基本不会去听戏。
“许久没有听戏了,”张在延转身,“张某请客,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张在延上次在这里听戏是什么时候?”按理说周康回去问的,可是他也好奇,因为张在延不像是,浪费时间来看戏的那类人。
周康跟沈辉猜测的没错,张在延都已经把有限的生命,全部奉献在无限的伏案公务里去了,哪有什么闲心去看这个。
“建造时候来过一次。”张在延回答,说话间他已经跨步进了大门。
二人只觉得张在延是开了个玩笑,殊不知张在延是真的来过。这会听馆也有年头了,虽然不是张家产业,但是他的母亲遂昌县主怀他的时候,心情极好,无论是资产管理,还是治理遂昌,亦或者琐事,都被他父亲张明承揽下了,所以他母亲也就经常来这里听戏了,但是她还真的没有来过,这是真的。
盛学真闭着眼睛数了几声,最后嘴里轻轻吐出:“三二一!”睁眼将窗户的伐子打开,果然那个方向早就没有了那人。
张在延应该是已经从刚刚的方向走掉了,去了哪里呢?盛学真又找了起来,她四处望了望,都没有看到张在延的身影,怎么,一会子走的那么快?竟然一晃就没了身影。
盛学真有些庆幸,又有些落寞。
突然,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盛学真还是看着窗外的,她知道是名央君来了,于是头也没转的就说道。
“想吃什么自己点。”
“好。”那人回答。
一个好字,熟悉的声音,盛学真猛的回头,张在延!他怎么上来了?
盛学真有些心虚的冲几人一笑,她这一笑另外两人立刻傻眼了,这不是大齐的和颂公主吗?
他们在公主和亲的时候见过一眼,当时满朝文武,都在为和颂公主下嫁那鲁不值,并且他们是知道和颂公主是大齐将军嫁过去的,所以他们除了惊叹和颂公主的美貌的同时,还是十分钦佩自愿和亲的盛学真的,所以今日就认得面前的人。
“微臣参见和颂公主。”两人立刻行了大礼。
张在延站在原地,盛学真也看着他,二人紧紧对视,没有说话,眼底满满的语言又止……
“张大人!”沈辉轻声唤了张在延一声,示意他行礼。
“微臣张在延,参见和颂公主。”张在延作揖。
“都免礼吧。”盛学真一时忘了问他们怎么会进来,难道是刚刚看来张在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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