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好亏
“好啦好啦,我知道铭哥你是不想我愧疚,才自己提负责的。”杭煦年自诩体贴,替傅星铭脑补了一个烂好人形象。
喜提好人卡。
傅星铭心有不甘,却知道自己不该勉强杭煦年,不该急躁,不该妄想。
毕竟自己现在什么也不是……
纵观傅星铭两辈子,他受过伤,上过当,却从来没像此刻一样,如此委屈。他眼眶发红,死死盯着一脸无所谓的杭煦年。
“我的傅总铭哥哟,你这什么表情?咋还像我欺负你了?”杭煦年轻轻拍打傅星铭后背,似哄似试探地问,“昨天强迫你,撩你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你要什么补偿?”
说完,杭煦年又补充:“给钱我可没有啊。”
杭煦年说的是实话,他自己没多少积蓄。
旭日账面上的流动资金倒是有个几百万,杭煦年敢不敢当法外狂徒挪用公款另说,只要他敢动这笔钱,脆弱维持运作的旭日工厂就敢原地倒闭……
而吴彻那边全运会还没开,只付了个定金,清账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如果傅星铭真要找他索赔,杭煦年怀疑自己要卖房子露宿街头了……
看着杭煦年光棍样,傅星铭不禁想到他给高翎送的高奢手表——对那个姓高的那么慷慨,对自己就没钱。
以前也是这样,杭煦年说他喜欢上隔壁班的柏安洲,就挖空心思送礼物,人没到手,钱倒是花得痛快。
问他,他还说:“喜欢一个人,就会想方设法对对方好啊!”
傅星铭想到前世,他年少心动,早早和杭煦年确定关系,杭煦年也是对自己这样大方。
就好像,一定要给对方花钱,才能体现出爱意。
杭煦年的花钱并不是公子哥式的单纯砸钱,而是投其所好的追求,是善解人意的体贴。
只要被杭煦年爱着,就会忍不住沉溺其中,就会从各种细节里发现他的好,越来越舍不得放手。
可这辈子傅星铭没机会体会,甚至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分开。
傅星铭不怎么高兴,只暗地里想着要尽快解决掉高翎,得让小煦无后顾之忧的接受自己。
“我只想要你。”隐去所有不甘,傅星铭给出他的回答。
杭煦年充满怜爱的看向傅星铭,开始怀疑自家直男铭哥,是不是在国外遇到了什么事。
比如被某个姑娘伤透心,受了情伤,再也不相信爱情。
然后回过头来想想,发现发小也不是不能凑合了。
“再,再等等吧,我觉得铭哥你也需要点时间好好考虑,不要太冲动了。”
杭煦年心里也在盘算要怎么收拾高翎,还觉得傅星铭明显是荷尔蒙上头。只要冷静下来,认真想想就会记起来,他并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自己。
杭煦年收拾完盆栽,又开始收拾渔具,准备去钓鱼。
磨磨蹭蹭没走的傅星铭听到是吴彻邀约,起初没想跟着,他知道自己得给杭煦年留些私人空间。至少把人追到之前,他不该露出任何掌控欲|旺盛的端倪……
不过他一听估计要夜钓,还要在外面住一晚,立马不放心起来。
“万一又遇到昨晚那种事怎么办?”傅星铭试图说服杭煦年拒绝吴彻。
杭煦年看着傅星铭紧张的样子,一阵好笑,按住傅星铭跃跃欲试的肩膀,“之前就和彻哥去过的,到时候都是熟人,我也不会乱吃别人的东西……再说了,彻哥在兴城还是要脸的,你想的事情不会发生啦。”
“那要是,他就不要脸了呢?”说到这里,傅星铭一阵后怕。
最初介绍杭煦年认识吴彻,也只是单纯想替小煦扩宽人脉,完全没想过吴彻和杭煦年能聊得投机,认识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发展出超越年龄的友谊……
杭煦年的长相,毫无疑问非常出挑,又生得腰细腿长,是无论性向如何,都要承认的好看。
若非如此,大概也不会被elk那么个大佬盯上,绕几个弯子都想下手。
和前世经历不同,杭煦年这几年接手自家工厂,每天面对的糟心事多了起来,眉眼间不再么无忧无虑。但这些经历,只是让他少了点玩世不恭,多了几分沉稳内敛。
再加上一双桃花眸还总是含情,看人的时候,会不禁生出被深爱的感觉。自然也更容易吸引到好|色之徒。
如果吴彻被吸引,似乎也并不奇怪。
傅星铭忍不住想到前世,还没摊牌之前的elk。
初相识的时候,那老男人半点迹象没露,反而对傅星铭更加关注。
优雅、绅士,身处上流阶层的富豪,教养好到近乎完美。
可也就是这样的人,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露出尖锐爪牙的同时,要了杭煦年的命。
傅星铭心里警钟大作,突然开始怀疑,莫非命运是注定的。
无论自己有没有带小煦去国外,有没有解决掉elk,小煦都会因为自己的草率受到伤害……
“铭哥你想太多了。”杭煦年笑着说完,开始拌今晚用的鱼饵。
傅星铭已经没心思考虑其他的,他交代杭煦年,不许去找吴彻,还不解释原因,就匆匆离开杭家别墅,不知道去忙什么了。
杭煦年盯着碗里的鱼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踌躇半晌,最后还是出于对傅星铭的信任,给吴彻发了条信息,说临时有事,今天就不来了。
吴彻那边很好说话,表示理解后,也没追问杭煦年是有什么事。
拒绝掉吴彻,又问过小金,今天工厂没有一定要处理的事,杭煦年那始终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放松,浑身上下仿佛泄了气。
昨晚疯狂过后的疲惫这才像是突然苏醒,瞬间侵蚀杭煦年的意识,催促着杭煦年休息。
杭煦年倒没有勉强,他一个人躺回被子里,迷迷糊糊中,昨夜的记忆混杂在梦里,一帧帧地在杭煦年脑海中播放。
药物作用下,杭煦年心里燃着一团火。
在认出来人是傅星铭后,杭煦年企图压抑自己,结果却是越陷越深。
突然的某个瞬间,他就想不计后果的放纵。
……
只是昨晚的铭哥,好像有些熟练过头了。
某些事,简直就像是做过无数次,能轻易地让杭煦年感到愉快。
杭煦年莫名觉得不爽,原本昏昏欲睡,意识模糊,到了床上,倒是逐渐清醒起来。
杭煦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都是成年人了!
铭哥出国那么久,在外头交个男朋友、女朋友,很正常!
就算不是男女朋友,国外那么开放,有个把一夜|情对象,解决需要,好像更正常了。
而且刚刚是怎么回事嘛,说着说着就跑了,连去哪儿的交代都没有!
就好像自己一定要等他一样!
不就是不想带他去见吴彻。
吴彻想通过自己搭上傅星铭,事情没有明说,但他们三个都清楚。
杭煦年心里有小算盘,想再从吴彻身上榨些实质好处出来,一直在装傻。
吴彻有耐心放长线,自然也顺着杭煦年来,愿意时不时丢出一些饵,维持两人的关系。
杭煦年猜测,傅星铭肯定知道自己这边的小动作,不然他没必要拒绝吴彻的直接联系——毕竟自己能认识吴彻,都是傅星铭牵的线,这两人本来就认识,没有无法联系的可能。
明明之前都跟自己很有默契,怎么今天就突然要打破平衡。
至于这么急吗?
是因为自己拒绝他,恼羞成怒吗?
杭煦年努力闭紧双眼,最后残存的那一点睡意尽数消失,杭煦年只剩下满腔愤愤。
好亏!
也不知道现在去找个人来不来得及。
本来打算休息,结果越睡越清醒,杭煦年干脆坐起来翻箱倒柜,他记得自己毕业写同学录的时候,拿到过隔壁班校草的联系方式。
就是那阵子是高考前,傅星铭防贼一样防他,害得他把校草那页给单独藏起来了。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还能不能找见,找见后又能不能把人联系上。
……
在医院病床上睡了大半天,终于缓过来点的高翎正在和他妈报平安,说他只是喝多了在朋友家睡觉,没出什么事。
安抚好情绪激动的母亲,高翎又看看手背上扎进去的针头,觉得昨天的事简直像开玩笑。
高翎能坐稳高氏地产太子爷位置,靠得自然不是温和无害,他善于伪装,也乐于用表面的无害谋取好处。
毕竟高氏地产内部的争斗,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平静。
不止集团内部的斗争,看似模仿恩爱的夫妻,也只是表面夫妻。
高翎的母亲,不止一次的被上门的小三,带着孩子逼过宫。只是最终都以高翎父亲的无视告终——那个男人不希望集团爆出任何丑闻,却一次次不愿控制自己。
高翎的母亲感情敏感,她闹过、恨过,最后又因为孩子妥协,继续维持原状,逐渐疯狂。
不愿意爆出丑闻的高翎父亲,完全没有送医治疗的想法,任由她发疯。
高翎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学会了伪装,学会了发疯。
而杭煦年的性格、经历跟他完全相反,是高翎会嫉妒、羡慕的存在。
明明自己什么都有,却不被任何人爱……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但却那么恣意张扬,被所有人深爱。
高翎想毁掉杭煦年,从他第一次见到杭煦年就想这样做了……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出手,却失手被打了一顿。高翎并不内疚,他只后悔没有做得更小心、隐蔽,心中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还要继续维持着表面的波澜不惊。
高翎其实非常难受。
他很讨厌失败,也很讨厌医院的消毒水。
还在思忖下一步要怎么解决的高翎,突然看见病房外进来一个戴口罩的护士。
护士手里拿着一个输液瓶,帮他把空掉的瓶子换下,甚至还温和地回答高翎,这是最后一瓶。
高翎没有多想,依然躺在床上,等待输液结束。
他想离开这个充满了难闻消毒水气味的环境。
十分钟后,拿手机想要处理事情的高翎,突然胸腔一阵绞痛,即使用了大力气呼吸,也很难缓解。
高翎脸色涨红,憋着一口气不住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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