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临仙阁,再看莳花馆,就有种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觉,空气中的味道都很难闻,涂脂抹粉的乐人们费尽心思讨客人喜欢。

    慕时雨态度友好一点,她们反倒有些不适应。

    从曾经动不动就屠城的乱世中活下来,尊严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进莳花馆前,慕时雨重新戴上了面具,拎着钱袋直接找到了莳花馆的老板牡丹。

    金钱堆造而成的屋子里,有从各处借鉴来的装饰,搭配在一起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牡丹身材微微有些发福,但容貌姣好,画着精致的妆容,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岁左右。

    “赎六月?”

    牡丹看在那袋金子的份上,才见了慕时雨一面。得知她想要赎走六月,脸色一变,皱了皱细长的眉毛,毫不留情道。

    “不行,赎其他人可以,但六月不能走。”

    “你不就是害怕楚家?盛京城可不是楚家能一手遮天的地方,已经有人在调查六月的身份,你只有一个选择。”

    慕时雨知道这个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人,没打算和她好好商量,直接把钱袋放在桌子上,冷声道:

    “不然我拿走的就不是六月的卖身契,而是你的小命。”

    莳花馆的幕后老板身份最简单,盛京富商之一,只是六月的身份还未查明,拿不到查封莳花馆的确实证据。

    无论是北国,还是曾经的四国,拐卖人口都是重罪。

    “你是谁?”牡丹惊惧之余,也没忘记拿走钱袋,另一只手捏着杯子,十分警惕的道,“六月在你那儿?是她告诉你的?”

    “你只需要知道,别拿楚家当靠山。”楚家始终是个隐患,本来没打算主动出手的慕时雨看清楚家内部的腐朽后,心里已经有了谋划。

    “口气倒是很狂妄。”

    “哐啷!”

    牡丹爱财惜命,捏碎杯子想试探慕时雨是否有这个实力,莳花馆雇佣而来的护卫一拥而上,结果是看似人高马大的护卫没一个能打赢慕时雨,全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牡丹摸了摸凉悠悠的脖子,感觉小命受到了威胁,讪讪的笑道:“别动手,别动手,只是一张卖身契而已,哪值得大侠如此动怒……”

    慕时雨拿着六月的卖身契离开莳花馆,走之前找牡丹要了一份名单,进到马车内,才发现赫连川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机关鸟孤零零的留在软垫上。

    赫连川的神出鬼没她已经领教过,不再担心,坐到位置上拿着机关鸟仔细研究了一番。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大概是隔行如隔山,完全不明白这木头制成的小鸟怎么能飞到空中。

    慕时雨将机关鸟收起来,猜出赫连川是想强行送给赫连景,堂堂北国帝王,被一个孩子拒绝了,肯定会认为很没面子。

    翻开莳花馆内被楚辉带走的乐人名单,都是以月份为名字,一共七位。

    从记载的资料中得知她们和六月差不多大小,身世悲惨,命运坎坷,有的还曾是世家小姐。

    名单上并没有明确的记载六月的生辰八字,其他人的身份无论真假,至少都写得很清楚,连家庭成员都很详细,只有她那用孤儿两字一笔带过。

    巡察院想要查清一个乐人的身份并不难。

    马车行至将军府门口,慕时雨合上名单。

    黑炭的专属豪华狗窝摆放在赫连景房间的门口,遮风又避雨。

    慕时雨担心吵到睡着的赫连景,轻手轻脚的进到院子里,刚准备打开门就被黑炭的眼睛闪到,竖起手指示意它不要叫,谁知赫连景稍微听到响声就醒了过来。

    “娘亲?”

    轻快的脚步声响起,赫连景打开了房门,努力睁开眼睛,见她没有穿寝衣,垂着脑袋,喃喃道:

    “又这么晚才回来。”

    “额……”

    方才还以一敌十的慕时雨面对赫连景有些心虚,因为知道赫连景怕她没休息好生病,怕她吐血,怕再也见不到她。

    但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慕时雨体会到当父母的不容易,还没洗漱,就没有抱他,将赫连川给的机关鸟拿了出来。

    “这是他做的第一个机关鸟,很有意义,好好保存着。”

    “好。”

    赫连景伸出双手接过机关鸟,小手倒腾着,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原本还缩成蛋壳的机关鸟展开翅膀在赫连景手心悬浮着。

    “哇!这翅膀还能收缩,我以前玩的那些没这个好看。”

    到底是个孩子,白天生气不想夸赫连川,此时看不到他,完全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阿景,你真的才五岁?”

    为什么懂得比她多?

    露香已经安排好了洗澡水,没有打扰两人说话,但慕时雨已经看到她。赫连景还记得不能在其他人面前喊父王,悄悄说道:

    “是他教我的,他很厉害,就是时常脑袋疼,所以脾气不好。”

    “头疼?”慕时雨看着下午还在生气,晚上就开始为赫连川说话的赫连景,感叹父亲对一个孩子的影响颇深。

    “是的,他头疼的时候,就会把我赶出去。”赫连景在机关鸟腹部摁了一下,机关鸟薄如蝉翼,实则里面有无数细针的翅膀缓缓收起,小心翼翼的捧着。

    慕时雨和赫连川的三次见面,都刷新了她对他的看法。

    戴上面具的洛川就像年少时的赫连川,还没有变得嗜杀,无论对人还是对物的容忍度都很高。

    从赫连景的态度看来,赫连川时不时就会头疼,而且不是一般的头疼,不然怎么可能让拥有全天下的帝王束手无策。

    慕时雨摇了摇头,清空繁杂的思绪。

    一件一件慢慢来……

    洗漱完,慕时雨把卖身契和名单放进能上锁的抽屉里。

    本来还想把今天的事情记录下来,免得第二天醒来忘记了,可赫连景小小的身影就站在屋里,倔强地要等她睡着才走。

    没办法,慕时雨只能乖乖躺回床上,不忘提醒道:

    “好了,阿景,你也快睡觉,明天还得去书院。”

    “嗯嗯,知道了!”

    熄灭油灯后,只剩下几盏蜡烛,光线有些暗。

    赫连景伸出手触碰到了慕时雨的嘴角,确认没有摸到血后,十分自觉地迈着小短腿回到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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