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怕触犯皇后霉头，王小悦一直垂着脑袋。
因此没见到皇后尊容，但从声音可以听出，是个美人。
但话里内容，却一点都不美好。
“草民遵命！”
“好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们随本宫来吧！”
众人离开校场，一路走过亭台楼阁，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前。
门中央的牌匾上写着‘太和殿’几个字。
王小悦对皇宫格局不甚了解，也不知这是不是主殿。
但知道皇后在此停下，那病重的皇帝就在里面。
“到了里面，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得闭着，陛下与本宫不问，你们就别开口。”
守在门前的太监见皇后出现，不待提醒，快速揖礼进去通传。
等待的时间，皇后就又叮嘱了些。
“是。”
她们能说什么？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看他们乖巧，做事也不出头，皇后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原本还想着是村野匹夫，若是没规没矩的，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陛下的事情最大。
只要不过分，随便训斥几句便好。
好在她说什么，她们都听，少了不少麻烦，脸上凝重的表情缓和不少。
“皇后娘娘，陛下允了，只是怕您过了病气，让您不必进去。”
皇后闻言，脸色苍白的同时洇湿眼角。
“本宫就在边上候着不靠近是没关系的！”
皇后怎么会答应，一想到生病的皇帝，就忍不住泪眼婆娑。
“罢了。皇后娘娘这边请，至于几位大夫先进去吧！”
王小悦迷惑的看了他们一眼，初步猜测皇帝的病并不具有很强的感染性。
随着眼前景色不断变换，绕过屏风之后，众人见到了躺在病榻之上的皇帝。
“拜见陛下！”
众人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因此行了个大礼。
皇帝咳嗽两声，声音羸弱：“起来吧！”
王小悦起身，隔着厚厚屏风看着剪影，多少有些无语，都说望闻问切，她这如何‘望’？
这一点，对于皇宫里的人来说，见到这个剪影就算是见过皇帝了。
“若有什么需求尽管说，不必拘礼。”
皇帝倒是比旁人清楚这样看不了病，主动开口让她们顺着往下说。
“回禀陛下，草民想进去一观您的圣颜，不知可否？”
没人说话，王小悦主动提出来，这自然引来皇后不快的目光。
这些人都是心性不明之人，若是藏匿了刺杀的心思，近距离接触岂不是更容易的得逞！
因此她才让人隔着屏风诊治。
除了太医院指定的太医和几位近侍能靠近，其余人通通远离此地。
“允了。只是太医院已经有了明断，朕乃是肺痨，若是没把握，还是尽快离去吧！”
屏风后的病榻上一再传来皇帝虚弱的声音，王小悦静心听着，判断他身体健康程度。
“不必害怕会触怒朕，能走到这里，赏赐不会少了你们的。”
“相反，没把握的乱试，才会丢了性命。”
皇帝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人无二，王小悦却从其中听出了不同寻常之处，他在强撑。
“草民有罪，并不会治疗此等顽疾，请陛下赐罪。”
三人中的另一人听到‘肺痨’二字，脸色大变。
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对这方面确实没有很好的招儿，主动认错。
“记住之前说的，管住嘴巴。本宫让人带你去领赏！拿到了速速离去”
等他走了，王小悦二人完美接过全部压力。
“你们二人也不必强撑着，若是真的没招儿，也和他一样快快离开。”
王小悦看着满面愁容的皇后欲言又止，俗话说‘关心则乱’。
她或许没意识到自己处理方式有问题。
宫内众人见惯了天家杀伐决断，自然没人敢冒险提建议，特别是她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
“回禀娘娘，草民对肺痨所治颇有心得，但具体是什么病，还得见过陛下才好判断。”
王金清震惊她说话大胆，有心找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出乎意料的是皇后并没有因为她的出言大胆而生气。
“既然你信不过太医院的诊治，就自己去吧，本宫、不拦你了。”
“娘娘误会了，太医院的诊治判断自是没错的，但草民更喜欢亲眼所见。”
皇后很喜欢她这句话，听起来靠谱，“好了，去看看陛下吧。”
王小悦得了命令，和王金清绕过屏风，这才真正见到皇帝。
对方面色泛黄，似有油尽灯枯之照。
嘴角还有一丝血迹，虽有服侍公公，他的样子还是很狼狈。
作为下人，他可不敢掰开他嘴巴去擦拭，除开这点，一切都很整洁。
“冒犯陛下，还请见谅！”
二人分别上前诊治，再翻看他的眼睛与舌苔，最终定为‘肺痨’。
“你怎么看？”
说白了就是肺结核，而药物用量，她们得先商量着，以免冲突。
“陛下放心，此病草民二人已有方法诊治，这就去开药方。”
皇帝身体虚弱，但一直醒着，王金清不好当着他的面说，先拜退。
王小悦亦是如此，出去后，没来及讨论，又被皇后追问状况。
“娘娘放心，此病虽难，但在草民二人的诊治范围内。”
皇后闻言，看两人愈发顺眼，原本严肃的双眸也多了几分柔和。
“那二位大夫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太和殿的人定会全力配合。”
王小悦听她这样说，也不客气。
“草民进来时见四周门窗紧闭，还请娘娘允许开出几扇，另外少食多餐，都是时间活儿。”
皇后连忙道‘好’，安排太和殿的人去处理后继续追问：“不知道陛下这病几时治愈？”
“回娘娘话，陛下病情很重，短时间内无法治愈，只能慢慢调养。”
“等我们出药方后，药下去了，会有肉眼可见的好转，但治疗过程依旧漫长。”
皇后并非完全信任她们，一直让院正在一旁看着，若有突兀之举，她们就得入大牢。
若是长时间没有效果，同样如此。
可若是长时间没治愈，却有效果，她们的存在就很重要。
“好好好，你们快去写方子吧！”
王小悦两人颔首，转身去商量药方，最终拟定了两套，分别煎服。
“快送去太医院煎！”
皇后先把药方给院正看，对方没表示，她才让人拿去太医院抓药、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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