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姜子延手里大概有一百八十亩田地, 他在临安城附近的几个村上考察了一番,发现这里的米粮价格不是一般的高,几乎都快赶上京城的粮价了。
稍微一想, 姜子延便明白了,这边的土质不好,不是很适合种粮食, 供不应求之下导致粮价升高。
城里那个富户钱老爷手上就有一家最大的粮店, 靠着这个怎能不富的流油。
临安这个地界都是旱田, 农作物只能种麦, 一年种两季,分冬麦和春麦两种。除此之外,大多都种的红枣和豆类比较多, 种棉花的倒是少一些。
这边要说米价高一些姜子延倒也理解, 可麦价格高,很大一部分都是城里的几家富户在联手炒作, 他们都是各地儿最大的地主,收上来的麦大部分都囤了起来, 再以高价卖出去, 导致百姓们尤其是没有地的佃户们过的十分不易。
姜子延想了想,决定将他手里这些田分成两种,一类春季种春麦, 冬麦全种成棉花。另一类分出来一些适合种茶的作茶田用, 另一部分就种的杂一些,红枣大豆还有甘蔗等等,包括果树都可以种, 这些只要种了, 他就有办法卖出去。
这样一来, 麦的产量应该要低很多,在开展这些计划之前姜子延还要保证佃户们能够有粮吃,在吃饱肚子的基础上能够赚钱,否则,即便赚的钱多了,可粮价那么贵,根本买不着多少米粮。
所以姜子延跟林昭商量了一下,准备在城里开一家米粮店,但米粮市场几乎都被城中的几个富户垄断了,如果没有林昭这个县令在背后支持,怕是开不起来。
林昭也在想这个棘手的问题,要不就从中想一个折中的法子,让米粮行业在临安城的价格降下来,要不就自己扶持一家米粮♂风铺子打破他们垄断的现状。
可不论哪种,若想实行下去都很困难。
如果姜子延开了家米粮铺,价格比其他的米粮铺子低,那么肯定有人争先恐后的来店里购买,即便进行限购,也禁不住大家全都跑这里来买,库存量根本不够。
等他铺子里的米粮卖完之后,其余几家米粮店照样高价经营,根本起不到什么抑制的效果。
这个法子也行不通,这个时代的米粮价格虽然不是随便定的,也是要看当地官员的意思办。
历来都是讨好官员同意其涨价的,若是林昭强制要求让他们降价,只怕他们不情愿还会出其他幺蛾子。
照这个思维想下去,仿佛走进了一个行不通的死胡同。
姜子延换了个角度,与林昭说道:“不如暂时先不考虑让他们降价,米粮铺子咱们还照样开,每斤价格只比他们低一文。同时,靠木棉还有甘蔗,水泥等等增加百姓们的收入,这样他们就能有足够的银票去买更多的粮食。”
林昭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想要涨价,那是不可能的,一旁有你开的米粮店和他们竞争。另一方面,老百姓挣得多,购买的米粮也多,长时间下去,他们肯定会损失不少,应该会比对着你的米粮铺子降价的。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不得不说,比起经商头脑,还是姜子延更加懂得变通。
两人商定好了计策,便开始分头进行实施。
如今正值九月,水泥路也修的差不多了,冬麦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收割,等割完这一季的冬麦,姜子延买的田就可以自己作主更种了。
姜子延亲自去了佃户们所在的村子,毕竟是新上任的东家,而且下一季要种的东西不再是麦了,如果他不好好安抚一番,恐怕没什么佃户们愿意上门租种。
关于木棉的情况姜子延说了一遍,将好处全都罗列出来,给的分成并不是按实际的棉花量来算的。
和种麦不同,每年种的麦都是按二八分成,两成的麦子归佃户,八成的麦子归地主。
姜子延只要答应给他们的利润换算成银钱比平时两成的麦子多,这些农户们还是愿意租种的。
最重要的是,姜子延承诺,只要农户们愿意来租种他的地,不论种什么,种子一律免费发放,不需要农户们自己购买。
虽然这对农户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但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
往常他们租种别人的地时,基本都是种麦,麦的价格不低,东家一开始也是说种子免费发放。然而等到实际播种时,上门要种子推三阻四,眼看就要过了播种的好时间,佃户们还自己倒贴了一部分钱。
此番姜子延说田里不管种什么种子都是免费发放的。这些种子的价格有高有低,像棉花来说,这里种的人少的原因其中一个便是种子比较贵。
姜子延在购买的田地附近几个村全都宣传了一遍,言说如果有愿意的,可以到水泥厂签订租种合同,也就是契约,如果他们不放心,可以把免费发放种子这一项也写进契约里。
这个保证让农户们十分心动。
一开始没有什么人前去报名,过了一天后,有一个村里的年轻人顶不住诱惑去报了名,当天就拿到了签订好的契约。
有一个人去尝试了,接下来便有陆陆续续的人跟着去报名,发现姜子延所说不假,如果田地里不种麦,则是都按收成的三七成发放银子。
比他们以前尊重别人的地要多一成的收入,几天之后姜子延招到了许多佃户们做工。
他之前在青平镇的时候就买过地,其中流程怎么走他已经很有经验了。
当时画的梿枷的图纸他还有,找木工多做一些,放到各个地方售卖,价格不高,但却帮农户们省了许多力气。
赶在农忙收成前,水泥路紧赶慢赶总算是完工了。
这是一条东西走向的路,西起临安县大河镇附近,黑风村就属于大河镇,水泥厂便是在这个地界。东到京城西郊外,距离京城西城门很近,也就是说以后从临安到京城运输货物十分方便。
只是换成水泥路之后,骑马什么的可能就有些费马钉了。
水泥路修成之后林昭立刻就写了折子上书给了皇帝。
皇帝经常微服私访,上次科考的时候还去了同文馆,这次在折子上看到林昭说这条水泥路已经修好了,忍不住穿上便服去西郊外看了看。
一眼望过去,水泥路有些发白,地面坚硬平整。他坐在马车上在水泥路上行了一会儿,发现丝毫颠簸的感觉都没有,平稳而且速度还快了不少。
皇帝十分欣喜,当即对林昭大家赞赏。
林昭在桌子上还说到用水泥这种材料可以建房子,修建出来的墙壁十分坚硬,而且房屋又整齐又防风,甚至在遇到地动之时也有奇效。
这让皇帝十分心动,下令让工部将这种水泥大力推广下去,主要官道上尤其是通往重要地区的官道,一律采用水泥进行修建。
如今从临安通往京城的水泥路已经修建完成,这不禁给来往两地经商的商人们给予了非常大的便利。
往常需要走一天的路程,现在竟然缩短了一半,只要半天就能到地方。
姜子延之前在临安城内买了一条地处偏僻的街上所有的铺子,这些铺子有很多一直挂着转让出售,姜子延索性将它们都买了下来。
既然要发展,那就要推陈出新,这排房子地处位置偏僻,不如好好规划一下,开一排小作坊。
木棉可以卖出去,也可以自己加工纺织,完全可以引进技术,在这边开一个纺织厂。
除了纺织一些精美的布品之外,还可以,请人来做成衣。这个时代的成衣样式很少,姜子延翻了翻百科全书上的服饰那一章节的介绍,加上自己素描的功底,完全可以描几个成衣花样出来。
生产出来一批批的成衣可以卖到京城去,不过要借用一下荣王府的力了。
他的名下可没有成衣铺子,不过荣王府家大业大,成衣铺子应该是有的,新做好的样衣可以拿到荣王府的铺子里卖。
姜子延规划的十分完善,第一步就是种棉。
第二步便是改造临安城里那一排铺子。
那么多棉花,不一定非要做棉衣棉被,可以先生产布料。像前世他所见过的那些多根纱之类的,全都是用棉来进行纺织的。
对于纺织业他懂得并不多,而江南的制造业发达,他完全可以请教朱秉良来帮忙。
自从他到京城之后,与朱秉良时常有联系。只不过因为两人所隔甚远,互通的信件每次都要隔大半个月才能收到,所以交流不是很频繁。
朱秉良经常会写信问他一些生意上的意见,他结合自己在前世所见的生意之道适当的给出一些自己的看法,倒是让两人的交情更加深厚了。
此番关于纺织业的事他便给朱秉良行写了信,寻求他的帮助。
虽然江南的制造业大多都是值得锦缎,所用都是蚕丝,不过织布的方式倒是有异曲同工之法。
有了朱秉良的建议,姜子延请来了几个善于制造的织女,给他们讲解多根纱还有其他纱类和布类的纺织原理。
棉花需要先捻成线,但大多数都是捻成的单线,捻成多线来进行纺织,要比单线耐磨,而且也更具有韧性。
现在农户们身上穿的布料大多都是单线制成的,韧性差,稍不留神,被哪个地方挂住就会撕拉一片下来,所以古代人身上的衣服经常会有补丁。
但如果用多根纱来做布料,会更加耐磨结实。
到时候染上各种颜色,就成了质地更好的棉布,用来做成衣是再好不过了。
这几日姜子延几乎每天一大早就跑去城内的安西街,也就是她买下这一排铺子的那条街。
买了这个不景气的街道下来几乎把她带来的银票花光了。
得亏城里还有一个酒坊一直运作着,酒坊自开业后生意一直都十分好。
尤其水泥路修好之后,往来运输酒的马车更加平稳了,极大的减少了那些装着酒的瓷罐的磕碰。
之前运送的时候底下不知塞了多少棉被捂着,从怕路上磕磕绊绊给碰烂了,那酒就会全撒了。
如今这般平坦的道路只要马车不赶的太快,酒瓶碰烂的损失几乎是没有的。
之前被姜子延帮过一把的张氏已经在酒坊里干活一个月了,每日她的活就是负责给前来买酒的人打酒。
酒铺里的酒大多都是散酒,不论有钱没钱,只要酒瘾犯了,都会前来灌上一壶,喝上一两天。
而里面架子上精美的雕花瓷瓶装着的酒大多都是被城里的富户买走的,价格虽然贵,但他们也不缺那点钱。
靠着这个酒铺挣得钱,姜子延好歹手里还能有点儿净收入的银钱供他应急。
这条街上的铺子姜子延数了数,大概有二十几家,他让人将其中一部分中间的墙打出来一扇门,做成一间一间互相连通的小作坊。
请了附近几个手艺比较好的织女前来教习织布做衣服的手艺。
不过也是有条件的,收徒只收年岁轻些的,这种学的快。而且在学徒期间,每月只给二十文钱,管吃管住,学纺布的一应事物全都由作坊提供。
学成之后必须到这里的织造坊做工,会发放正式的工作服,每个月还有正式工的工钱,只要你不偷奸耍滑,这会是一份养家糊口的好工作。
只是前期准备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还有银钱。光请来负责教习的织女们姜子延就花了大价钱,尤其是那些经验丰富,上了年纪的师傅们,给的待遇更是丰厚。
折腾了一个多月,纺织厂总算是准备妥当了。老师傅们也把多根纱的方法掌握了,接下来就是招学徒了。
不过在这准备期间,有几家佃户上门说种子的事,姜子延这才想起来到了该种庄稼的时候了。
于是赶紧吩咐小钟采购种子,要买那些品质好的,然后再让佃户们来领。
佃户们隔了三天领到了种子,十分高兴。虽然时间晚了一些,但好歹种子全都发放到位了。
冬季种棉花的地界居多,等棉花收成的时候,就能为织造纺供应新鲜的棉花,用来织布做衣服。
现在第一批今天的棉花还没下来,姜子延只能先向农户们收购多余的棉花。
一斤棉花五百文进行收购,和市面上的收购价差不多,而且是大量收购,就是有多少就要多少。
种棉花的并不多,家家户户的棉花,除了自己用来做些棉衣棉被,剩下的几乎全都卖给镇上收棉花的了。
而且卖到镇上所收的价格极低,但转过头来,别人要去买棉花时,价格就很高。
所以乡底下一般谁家需要棉花了就去种棉花的那家问问,如果有多余的棉花就可以买一些。
姜子延这次没让人到村子里去宣传收棉花的事情,而是让人在水泥厂说了一下,水泥厂现在做工的工人很多,跟他们说了之后,让他们回家跟乡里乡亲们说,更加省事儿,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于是在水泥厂里做工的村民们回到家,逢人便问家里有没有多的棉花,开水泥厂的东家说要收棉花,一斤按五百文收购。
不过虽然一斤五百文文价格很高,但要的都是去过籽晒干的干净棉花,十斤棉花有一大袋,足够做好几床被褥。
家里还有棉花囤着没有卖掉的这次就沾了光,卖到镇上也才一斤四百文,卖到水泥厂一斤能多赚一百文,这差价相当大。
黑风村,村头的老王家。
老王的大儿子王石头就在水泥厂做工,每个月工钱就有一两多银子,而且中午还管饭。王石头心里对这个水泥厂十分有感情,谁要是敢说水泥厂一点不好他就跟谁急,是水泥厂妥妥的忠实员工。
水泥厂现在也不是那么好进的,人员已经趋于饱和之下就不再招工了。现在那些当时只怀疑态度,没有报名前去的,心里都后悔死了。
每每听见谁家说有人在水泥厂做工,王石头就与有荣焉。
这次水泥厂的管家说了,东家要收购棉花,他晚上回到家,赶紧跟自个儿爹说了这事。
奈何他们家种的棉花极少,采摘下来也仅仅只够一家人做棉被,做棉衣的,省的再花钱买了。
王石头的爹抽了口旱烟,蹲在门沿上忍不住问道:“石头,你说你们东家明年还收棉花吗?”
王石头扭头看向他爹,挑完最后一桶水,说道:“这个俺也不知道,管家没说,反正现在是在收。”
想了想,他又问道:“咋了爹,应该不会是想今年冬麦不种了改种棉花吧?”
他爹缓缓吐出一口烟圈,道:“明天我去趟你妹妹那,看她家还有没有多余的棉花,那个时候趁着人家高价收棉,赶紧让她卖了去。”
王石头的妹妹去年嫁到了另外一个村,和他们这个村中间隔了一个村子,并不算很远,只是路不太好走。
王石头一听,说道:“不用,爹,你不用专门跑一趟,二妹,那个村也有人在我们那干活的,这消息肯定都回家说去了。”
老王头点点头,“你说的也对,你妹妹那肯定也知道了。”
“爹,您先别着急,等俺明天去水泥厂上工了,再打听打听,看看东家要收棉花时想干啥,要是明年还收,咱们也多种点棉花。”
“对,石头,你明个去问仔细些,这马上就要种冬麦了,得抓紧时间弄明白。”
“爹,这个俺知道,这冬麦您先别着急种,等俺明天问清楚了再说。”
老王头对于种麦这个事儿并不那么执着,家里这几亩地种的麦够吃就行了,每年剩下的麦全都卖成银钱存起来。
他们家不是佃户,田地都是自己的,所以对于多留些麦子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相反,如果只种春麦的话,光春麦的收成就够一家吃的了。那么就可以把冬麦种成棉花,如今,棉花的收购价格这么高,老王头十分心动。
第二天王石头早早就去水泥厂上工了,在车间工作了大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到了饭点,大家都去食堂用饭了。
食堂里的饭都是大锅饭,面饼子加大锅菜,很少给人吃米,不过量很足,管饱。每个人用饭的碗筷都是自带的,吃完后自己洗碗然后收起来第二天用。
王石头拿着自己的碗筷麻利的去打了饭回来,这次没跟他以那些车间的工友们一块吃,而是凑到了跟管事走的近的那几个人身边。
今天的饭菜里有几片荤腥,王石头很会看人情办事,他将碗里仅有的那几个肉片挑出来给旁边的一个大哥。
这个工友正吃着饭,眼瞅着碗里突然多了两个肉片,咧嘴笑了笑,直夸王石头懂事。
王石头扒了几口饭,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我昨天回去问了俺爹,俺们家已经没有多余的棉花了,早知道以前就多留点了,俺娘不听,非说当时不卖,价格就更低了,全都卖到了镇上周扒皮那里。现在可倒好,一斤白白少了一百文。”
他这话瞬间引起了旁边几个工友的共鸣。
“谁说不是呢?俺家种的棉花还多呢,出去留下自个用的,剩下的全让俺娘给卖了。”
“俺们家也是。”
“要是再等等就好了,俺们家是前天才卖的,你们说亏不亏?”
见大家说起这事儿都很可惜自家没有多余的棉花,王石头适时的开口说道:“也不知道东家这个时候收棉花是要干啥,要是明年还收就好了,俺指定让我爹多种点。”
“就是,你们说都这个时候了才收棉花,谁知道要干啥用。”
刚才那个被人叫做韩哥的人小声说道:“具体做什么俺也不太清楚,不过上次好像听管事说起,说东家有意在城里开个织造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这时候有些亲戚多的小道消息比较灵通的人凑过来小声道:“这个俺知道一点,俺有个表妹是在城里头一家豆腐铺子帮忙磨豆腐的,上次听他回家说,城东的姜公子,也就是咱们这水泥房的东家,正在准备开织造纺,需要大量的棉花,而且听说还请了记忆比较高超的老师傅来。”
“那请老师傅来干嘛的?”
“哎呀,你傻呀,织造纺织造纺,肯定是来织布的呀!”
王石头听到这话心思动了动,既然要开织造纺织布,那定然需要大量的棉花。而且不止现在需要,若是这生意做得好,恐怕是年年都需要。
人多的地方消息就多,这时候又有人道:“俺听说今年西冯村那块租种别人的地的今年领了很多棉花籽,俺表弟的姑父的二女儿就在那个村,听她说她们家今年换了东家,你们猜租的地是谁家的?”
“谁家的?”
“就是咱们水泥厂东家的!”
“这是真的吗?该不会是你小子在吹呢吧?咱们东家也太有钱了吧?不仅开了个水泥厂,现在又要折腾着搞什么纺织厂,还买了地,吹牛逼也不是你这么吹的。”
那人一看被反驳了,忍不住急了,说道:“谁他娘的跟你吹了?俺说的都是真的好不好?不信你到西冯村问问,他们村附近的那一片租地,现在全都是姜公子的产业。”
见他信誓旦旦说的煞有介事,众人也开始有几分信了。
王石头在人群中听了很多个版本的传言,当天晚上回家之后就跟老王头说道:“爹,今年的冬麦别种了,改种棉花吧!”
老王头依旧抽着旱烟,一口一个烟圈,问道:“咋,都打听出啥来了?”
王石头将今天打听到的觉得有些可信度的话,都跟老王头说了。
说完后他又道:“地皮虽然不贵,但流动的地皮不好买,俺们东家估计手上有钱也买不到更多的地,所以他这棉花说不定根本不够用。”
“咱们今年把冬麦全部换成棉花,等明年再把棉花卖给纺织厂,俺们厂里有好几个人都说城里现在有条街正在大刀阔斧的整修,就是要弄什么纺织厂。”
“爹,您想想,俺现在的水泥厂有多好,就能想到以后的纺织厂有多好。俺们这个东家特别会做生意,跟着他走一定稳赚不赔。”
老王头还没说话,王石头的娘出来了。
刚才他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这会儿出来也是半信半疑的问道:“石头,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不?明年你们东家还收棉花?”
王石头没吭声,等着他爹答话。
老王头抽完了这搓烟,站起身道:“冬麦先不种了,就种棉花吧。”
王石头一脸兴奋,仿佛自己找到了什么发家致富的诀窍,明天获得了认可。
这时候他才跟他那老娘说道:“娘,这事儿就先听俺爹的,先种棉花。如果明年东家不收棉花了,等明年下半年接着种冬麦。反正左右都是卖钱,也亏不了几个钱。”
王石头的娘一看家里掌柜的都发话了,她也没法反对,只得应了声好。
庄稼地里的事一般都是家里的男人们做主,家里男人说种啥那就种啥。
同村的其他人家却不似王石头家里这么果断,毕竟传言只是传言,没有被证实,全都有犹豫豫的不敢下决心。
这几天是种冬麦的日子,王石头留心了一下,村里人把冬麦换成棉花的人家并不多。
赶上农忙,水泥厂里上工的人也少了许多。工钱是按天走的,少干一天就少一天的工钱,所以庄稼地里的年轻人们全都卖力的干活。
甚至有一些家里的老爹老娘们揽下了不少活,让儿子做完庄稼活赶紧去厂里上工。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