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有两个儿子,  一个从文一个从武,说起来脸上很有面。尤其是姜远这个儿子,年纪轻轻就给自己挣了一身军功出来。而大儿子姜仲年前花钱走了点关系,  年底述职考评时官位又往上提了提。

    两个儿子一直都很孝顺,他就这么舒心舒意的过了这些年。

    可现在二儿子忽然开始违逆他了,这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之前在姜瑜失踪一事上他的确是做的有些不好,  但从前姜远不在京中的时候他可是待姜瑜这个孙儿不薄,  什么好吃好玩的大房家里孩子有的姜瑜也会有。

    不能不说,  原主姜瑜被捧杀这里面除了大房的柳氏在其中推动之外,  老侯爷在无形之中也出了很大的力。

    这次姜远回来,他立刻把人叫过来训斥了一顿。

    姜远这次在西南奔波数日,本来就身心疲惫,  回来后一直在骁骑营里待着是因为他请的那点假根本不够,  有个兄弟替了他几天班,他一回来就帮人家替班了,  这人情总得还给人家不是。

    眼看就到年关了,姜远便让人提前回家和家人团圆了,  剩下的班都是他一个人值守的。

    然而老侯爷对此根本过问,  他只看到了自己说的话在儿子心中已经没有什么份量了。

    老侯爷训斥姜远的时候大房的柳氏正在房里给姜仲服侍更衣,丫鬟进来跟她说道:“大夫人,奴婢刚才听见老爷子在前院将二爷骂了一顿,  那可是发了好大一通火呢!”

    柳氏一听,  眼底掩藏着笑意,在姜仲面前她还不至于将幸灾乐祸表现的这么明显。

    此时她正在给姜仲脱外衫,手忽然顿住,  她说道:“老爷,  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小叔这才刚回来,  而且已经是年根了,还挨爹的骂,让别人听见了终究不太好。”

    姜仲道:“嗯,说的对,我换身衣服去看看吧。”

    他这个心理是很矛盾的,一边想摆出一副好大哥的模样,让府里上上下下都对他有个好印象。一边又有些扭曲,总想着在老侯爷面前表现的更好些,最起码要比他这个弟弟更得爹的欢心。

    这次说是去前院看看,也不知道是真的爱护这个弟弟,还是存了看笑话的心思。

    大房这些小心思姜远并不知道,他在老侯爷那里一声不吭,不反驳也不顺从,就那么一直站着,老侯爷说什么他都沉默不说话。

    有时候引起更大的怒火的不一定是对方的话语,也有可能是一直沉默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始终沉默着的样子,这会无形中让人更生气。

    试想一下,一个人吧啦吧啦说了那么多,对方却一直沉默,这个人得不到回应,本来就生气,可对方不说话,他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就更气了。

    老侯爷现在大概就是这么个状态。

    这个二儿子,不说认错,也不给他服个软,让他发火发够了想找个台阶下都找不着。

    幸亏姜仲来得及时,他看老侯爷该打的也打了,该骂的也骂了,忙上前说道:“爹,您消消气,二弟不一直都是这个闷葫芦的性子吗,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他置这个气。”

    说完他扶着老侯爷坐下来,一边给他顺着气,一边冲着姜远道:“二弟,你也是的,爹都那么大年纪了,你说几句话服个软很难吗?你的孝道都去哪了?我可跟你说好,你的事情我不管,但要是你把爹气出个好歹来,我不会饶了你!”

    这番话说到了老侯爷的心坎里。他觉得还是这个大儿子孝顺,知道心疼他,而且从来都不忤逆他。

    姜仲这个话说的也算漂亮,既给了老侯爷台阶下,缓解了尴尬的局面,还趁机捧高踩低了一把,又显示了他的孝心,让他在老侯爷面前博了不少好感。

    老侯爷此时得了台阶下,心里的气也出了不少,说道:“看看,多学学你大哥,没事就不能让我少操点心!”

    “行了,你先下去吧,明晚还要去宫里赴宴,你去准备准备。”末了又加一句,“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

    姜远依旧没应声,他直接转身走了。

    他的院子离老侯爷的院子有些远,之前他不怎么回来,房间都落了灰。

    等到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跟家里人发生了龃龉,便索性直接住到了骁骑营,很少回来。

    这处的院子还是发妻尚在时曾经一起居住的,院中还有一棵梨树。他的妻子是年少时就喜的人,因为名字里有一个梨字,他便在这院中种了这棵梨树。

    院子的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溶月阁,取自梨花院落溶溶月之意。

    只可惜,经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

    他从军走后,姜瑜年纪还小,大房就把他接过去那边的院子住了,这处院子便一直空着。

    以前他从边境回来时,在家偶尔会住几天,但从不在这里住,就是怕睹物伤情。

    可这次在京中安定下来后他想通了,想要直面过去那个胆小懦弱的自己,便搬过来住了。

    今天晚上他把老侯爷气的不轻。

    本来若只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老侯爷责骂他几句他肯定就受着了,让他撒撒气也就过去了。

    可今天晚上老侯爷又再次提起了让他续弦的事。

    他从头到尾就只说了三个字,不可能。然后便一直沉默着,任凭老侯爷怎么说他都不吭声,这才让老侯爷大动肝火,甚至拿起旁边的杯子朝着他就砸了过去。

    还好老侯爷年纪大了手头不准,不然估计他要破相了。

    老侯爷说,他今年也老大不小了,从前一直在外面,离得远,过的又是打打杀杀的日子,谁家有姑娘愿意嫁给你。

    现在不一样了,你在京城骁骑营任职,而且才三十多岁,年纪正当好,咱们侯府也是有脸有面的人家,多的是姑娘愿意嫁。

    听说那齐尚书家的女儿品行端正,贤良淑德,最重要的是对你一片真心。等过完年,我就让你大嫂给你张罗张罗,你去见见。

    姜远紧握着拳,他当年早就发过誓,此生非阿梨一人不娶。即使她已经去世多年,他也不打算再娶,他不能让这么些年的自己活成一个笑话。

    儿子没照顾好,若是再听爹的意见续了弦,等到来日到了地底下,他该怎么面对阿梨。

    于是他坚定的回了老侯爷三个字,不可能。

    老侯爷就因为这个逮着他好一通骂,姜远看在他年纪大了的份上没有顶回去,可这让老侯爷更加恼火。

    好在后面姜仲过来了,捡了个漏,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两头都卖了个好。

    如今这个家姜远是一刻都不想多待,这跟他曾经心目中的那个家一点都不一样。

    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等找到儿子,他就跟老侯爷提分家。

    侯府的爵位是大哥的,这一点他一直都清楚,从来没有跟大哥争抢的打算。

    他如今好歹是个正三品的武将,比着二品的尚书品级也就低了一级,完全可以自己开府过活。

    只是这么一来,侯府面上不太好看就是了。毕竟老侯爷还在,他还健在儿女就分家,闹出去整个京城都会看笑话。

    想到这,姜远就忍不住揉了揉双鬓,他这个好面子的爹估计是不会同意分家的。

    在他们这个年纪的人眼里,分家就意味着一个家族衰落的开始,所以轻易不会分家。

    即便姜远心里有这个年头,但想要让老侯爷同意分家不是一般的难。

    姜远觉得他可以从大哥姜仲那入手,让大哥多劝劝爹。

    他不要爵位,一心只想分家。这么一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大房的人。姜远一但分了出去,那这侯府的爵位可就跟他没一点关系了,大房能彻底放了心。

    怎么说大房的人都会帮着他分家。只是和姜远所以为的不一样罢了。

    他现在对大嫂没什么好印象,可对这个大哥还是很敬重的。

    他想着到时候他多求求大哥,大哥从小就待他好,一直是众人眼中的好兄长,要比他那个顽固的爹好说话很多。

    不过分家这个想法现在不适合提出,儿子还没找到不说,眼下正是过年,不好说这个。

    明天就是除夕,宫里会摆宴席请四品及四品以上的官员及家眷入宫赴宴的。

    以宁安侯府的爵位,每年入宫赴宴府里大房一家都是要去的。

    大魏朝历年来都是年前二十九封笔停朝,一直到封笔封闭仪式结束,整个上京城的官才算真的放假。

    姜远这骁骑营也是如此,只不过因为到了年关,放假之后没有宵禁,京城之中巡防营人数不够,便抽调了一部分骁骑营的人过去帮忙。

    姜子延正好是那部分没有被抽调的,所以年前二十五六就没有什么事儿了。

    可他顶了那个兄弟的职,需要帮人值班,一直到二十九才结束,所以也就拖到了今日。

    然而这其中缘由老侯爷并没有过问,上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大魏朝年节放假从大年三十直到正月十五上元节,第二天正月十六才正式复朝。

    乡下人常说,有什么事等年后再说,除非人命关天,事态紧急,否则不管什么事都不能挡着大家过年。

    大魏朝一年到头最重要的节日就是年节,乡下人每年也只有在年节的时候能够穿新衣裳大口吃肉喝酒。

    即便是那些光景不好的人家,到了过年时,也会狠一狠心买上几斤猪肉,让全家都沾沾荤腥。

    年头和年尾都要过的满足,不然勒紧裤腰带紧巴巴的过了一年,到了年底还要继续苛待自己,那这就是乡底下常说的穷鬼的命。

    京城里的繁华迷人眼,尤其是到了年节,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挂起了红灯笼,外地的客商也都归了家,一家人团团圆圆过个好年。

    侯府今年也算是过个团圆年,往昔一直在外的姜远回来了,老侯爷儿孙绕膝,也算是天伦之乐。

    只可惜姜瑜不在,整个侯府没人敢提起这个二房的嫡子。

    三十是除夕,晚上要进宫赴宴。

    姜远独居多年,不习惯丫鬟在身旁伺候。所以他这溶月阁里只有一个服侍的小厮,剩下的都是洒扫的婆子,再没有旁人了。

    给他送朝服来的是个丫鬟,长了一双肖似姜瑜生母瞿梨的眼睛,给她整张脸上平添了几分姿色。

    丫鬟端着朝服,福下身子行了个礼,声音有些纤细,道:“二爷,这是大夫人着奴婢给您送来的朝服。”

    姜远背对着她,正在擦拭一把弓箭,闻声道:“放那吧。”

    等他擦完弓箭转过身来时,发现丫鬟还没走,他抬头正准备让她退下,却看到那双肖似发妻的眼睛,他愣了一瞬。

    丫鬟见他直直的瞧着自己,心头涌上了几分喜悦,声音都比刚才柔了几分,道:“二爷,大夫人让奴婢提醒一下您,晚上赴宴,别差了时辰。”

    这道声音忽然把姜远从久远的回忆中拉出来,姜远再一看她的那双眼,心里只觉得厌恶。  他的阿梨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妄想替代她。

    “嗯,我知道了,你叫什么名字?”姜远问道。

    听到这话,丫鬟心里更是激动了,难道说自己被二爷注意到了吗?

    丫鬟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姜远,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看,脸颊飞上了两抹红晕,娇声道:“回二爷,奴婢名叫红雪。”

    是个好名字,可惜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姜远不再像从前一样喜怒都摆在脸上了,他脸无表情道:“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丫鬟红雪以为自己这是被二爷看上了,下一句说不定就要把她收入房中了,可没想到却是让她退下去。

    她有些不敢置信,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愣在了当场。

    “啊、啊?”

    姜远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先下去吧。”

    这下红雪听明白了,瞬间羞愧了脸,她尴尬的提起裙子退了出去。

    姜远在候府这些年轻的小丫鬟心里那就是一个香饽饽,谁要是能爬了他的床,以后就算当不成正房夫人,做个妾也是好的。

    只是他一直不住在府里,那些想要施展手段的丫鬟们也无处下手。

    不过姜远好歹也是有儿子的人,他不再是从前的傻小子了,底下的这些丫鬟们什么心思,他还是看的出来的。

    这个丫鬟红雪能够一路进来他的溶月阁,还长着一双和发妻相似的眼睛,绝对不会是巧合。

    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大嫂做的,可她并没有证据,也没有事实依据。

    今日他没有拒绝,想必后面还会再来。如果能被他抓住把柄,证明这件事是大嫂做的,或许他可以借这个由头提出分家的事。毕竟往小叔子房里塞女人若是被外人知道了,那可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

    这个年总的来说侯府过的并不怎么舒坦。

    大年初一一般都是街坊邻里串门唠唠嗑,侯府家里人不算多,但总体还算和谐。

    等到大年初二就不那么平静了,年初二外嫁的姑娘们都回来走娘家,侯府也有两个出嫁的姑奶奶。

    姜家大姑奶奶姜妍是姜仲的妹妹,姜远的姐姐,没有远嫁,算是侯府榜下捉婿,对方虽不是探花却也是个进士出身。

    奈何姜妍嫁过去后不会持家,有了孩子后状况就更不好了,自家相公上下打点也都需要钱,日子越过越紧吧,全靠娘家接济。

    大房的柳氏最不待见的就是这个小姑子。小姑子没事从不上门,一上门就是来要钱的。老侯爷心疼闺女,每次来都给钱,这让柳氏气的咬牙切齿还不敢明面上拒绝。

    二姑奶奶姜怡是侯府最小的女儿,嫁的是京城太史令大人的长子。太史令这个官职虽然高,但没什么实权,只是个修史的。能捞的油水不多,但日子也勉强过的还可以。

    年初二姜妍照例回娘家,这次还没吃过午饭她就开始哭穷,老侯爷那是照旧心疼女儿,说这个女儿命苦,要让她多带些钱回去。

    柳氏一听,心里难受的不行。整个侯府的月俸根本养活不了这一大家子人,全靠外面的几间铺子养着。如今一开口就要给姜妍带走几百两,那可都是她辛苦打理铺子的钱!

    而且,这下半年没了姜远从前给家里寄回来的银两,这公中的钱少了很多,这个时候还要给姜妍这个外嫁女带走那么多,说什么她都不同意。

    于是多年的矛盾积攒在这一刻爆发了,柳氏委屈的掉眼泪,说老侯爷偏袒小姑子,老侯爷指责大儿媳妇不孝,姜妍哭着的说自己婚后生活的多委屈……整个侯府乱作了一团。

    还是小姑子姜怡劝了劝,才好了些。

    姜远看着仿佛不认识的亲人心头只觉得难受,没过初五他就找理由回骁骑营去了。这个家现在乌烟瘴气的,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

    年后大臣们还有当官的全都是上元节过后才去坐班,但底层的工人可不是上元节后上工。

    年后初八一过,初九就全都去上工了。对于他们来说,这放假歇着意味着没有活干,没有活干就意味着没钱拿。

    姜子延的造纸坊和其他的行业一样,在初九也开工了。

    造纸坊的场地虽然买的时候很大,但经过年前的扩张,现在人员已经接近饱和了。

    但经过过年期间造纸坊工人回去大力的炫耀加宣传,年后一开工,造纸坊门前就围了许多人,都是来应聘的。

    申星是负责人事管理的,他在门口跟那些人解释了许久,说他们造纸坊暂时不招人了。

    那些人里面有一些是大老远过来的,身上还背着包袱,慕名而来之后却发现人家不招工了,满脸都是失落。

    申星虽然不忍心劝走他们,可实在是没办法。他从前跟他们一样,都是吃过苦的人。那种失落的眼神他深有体会。

    几天后姜子延过来造纸坊时,他顺嘴提了一下,说道:“郎君,咱们造纸坊真好,我可喜欢这里了。您不知道,这里面好多人以前都是什么样的,眼神每天都木木的,没什么光,他们都穷疯了,都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可您看现在,他们干活可起劲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姜子延也很满意,这么多劳动力以前闲置着,现在无业游民也有了挣钱的路子,日子会越过越好。

    申星感慨完了后又说道:“要是咱们造纸坊再大点就好了。今天外面来了好多人,都说是来应聘的。但是咱们造纸坊现在不缺人,我就把他们都劝走了。”

    姜子延听见这话,心里有一个之前就想实现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他问申星:“你觉得,咱们造纸坊的素笺纸卖的好吗?”

    申星引以为傲的说道:“那当然了,这可是咱们府城乃至天下独一家呢!”

    “好!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扩大规模,将我们姜记造纸坊的纸卖到全天下去!”

    申星眼里放着光,“真的?”

    “嗯,不骗你。说实话,我有这个想法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提出来。听到你今天说有很多人想过来工作,那刚好,也为大家提供一个工作机会。”

    申星已经眼泪汪汪了,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着姜子延道:“郎君,您真是我遇见过的最最最最好的人!”

    造纸坊要扩建,那就得在周围买地,有些地皮是属于府城管的,牙行也不能私自对外售出。

    姜子延打算先把花笺纸做出来,然后在巷陌斋再推行一波,争取把姜记造纸坊的名声再打响一次。

    年前他就开始研制花笺了,试了好几种花草,得是干花草才行,不会给素笺纸上面染色。

    于是从初十开始,姜子延就天天往造纸坊里跑。

    他让人专门隔出来一个地方用来研制花笺纸,每天将试验的情况都记录下来,观察纸的情况。

    ……

    白麓书院年假时间比较长,过了上元节后才复学。

    林昭过年期间也没闲着,他难得有这么长的假,除了陪姜子延还有林星,剩下的时间他就跟着岑夫子做学问。

    有些问题岑夫子比书院里的夫子解析的更加深层透彻,他要趁着这几天多学习一些。

    年后一复学书院就要大测验,说是摸底考试。别人都在进步,他也不能落下。

    书院的情况他没有跟姜子延细说,过年时姜子延问起他的学业,他每次都说挺好的。

    实际上从那次大测验拿了第一名之后,后来在书院的每次大测验他都是第一。

    反倒是回到书院的施茂才,大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成绩从原来的第二名一直下滑。年前最后一次大测验时,他已经掉到四十名开外了。这令书院的学子们都很惊讶。

    而林昭,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次第一名你可以散布谣言说他是作弊,但次次第一直接让之前造谣的人打脸了。

    看看人家,每次都是第一,这也能说是作弊?

    上次造谣最欢的几个人每天都在书院抬不起头来。每次一看光荣榜上第一个名字是林昭,他们就心虚羞愧的厉害。

    林昭正月十六才去书院,虽然他每天在家里跟着岑夫子做学问,但好歹在吃饭的时候能见到姜子延。

    但从初十开始,每天早上吃饭时姜子延已经出门了,中午也不在,一直到晚上吃过饭才回来。

    他问了冯轲才知道,姜子延每天去造纸坊研制新的纸了。

    今天是正月十四,他上午课业结束的早,看了看天色,离中午吃饭还有一会儿。

    他走到灶房看了看,孙妈妈正在忙着做饭。他进来道:“孙妈妈,你做好饭后单独盛出来两份,我一会儿带过去跟哥一起吃。”

    孙妈妈应了声好,心说这东家兄弟的感情可真好。

    林昭从灶房出来又去看了林星,林星现在的情况比以前好太多了,见到生人也不似从前那样害怕。

    长画和他同龄,每次做完自己的活后她就跑来看林星画画。

    和姜子延以及林昭不同,也许他们两个夸他的画好看有安慰哄他高兴的意思在里头。而长画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小少爷好厉害,这么小就会画那么好看的画。

    林星的性格也开朗自信了许多,年后姜子延打算给他请个画画的夫子过来,让他学水墨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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