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 土地对于百姓的生活是十分重要的,基本上都以种田为生,只要家里有田, 心里就踏实。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有人将土地出售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情况,便是官府收缴查封了的土地在售,但一般这种数量极少, 几乎还没怎么摆到明面上就被别人买走了, 剩下的就是一些土质不太好的土地。
按道理来说牙行也是有土地出售资源的, 就像当初姜子延买房子时一样, 来牙行就能买到。但清平镇地方太小了,这里的牙行还是官府管制的,专门对外出售一些官府收缴的房子, 至于土质好点的土地是没有的。
所以姜子延想要购买田地, 只能从那些大户人家手里买,这些有钱人家购置的土地很多, 一般都会雇佣别人来耕,也就是佃户耕作, 他们负责发工钱, 但佃户们耕作得到的工钱并不多,大多时候克扣工钱是常事。
如今林昭考上了童生,而且两次考试都是案首, 如果院试再考第一那就是难得一见的小三元, 可谓是前景一片光明,这个时候不管姜子延找谁谈买卖土地的事情,对方都会给面子。
之前林昭的同窗齐兴来家里吃饭的时候他便听小胖子说过, 齐员外家里田地多, 大部分收入来源都是这些田地, 所以姜子延便亲自登门去了齐家一趟。
齐兴的爹齐员外见是未来小三元的兄长到访,十分高兴,听说对方是想要购置一些田地,他表示很乐意帮忙,反正他家里田地多,就算卖出去一二十亩也没什么影响。
饭桌上齐员外道:“郎君是想买哪种地?”
姜子延对土地的质地了解不多,只知道有黄土地,黑土地之分,便道:“齐员外可否详细说一下这田地的种类?”
齐员外靠田地发家,对田地十分了解,他道:“这田地有很多种,比如旱田,比较适合种植番薯、麦子,水田的话可以种莲藕,稻米,不过水田的价格要贵一些,但相对的收成高。
除此之外,也可以看土壤的颜色,如果是红壤,可以种茶,黄壤可以种蔬菜瓜果。
还有一种是沙田,沙田的话比较便宜,但是适合种的东西比较少,只能种西瓜之类的。而西瓜每年能种的季节太短暂,到了秋冬就种不了了,所以收成自然不好。”
姜子延没想到购置田地还有这么多门道,他仔细考虑了一番,清平镇靠西南,适合种植稻米的水田其实不太多,但家家户户基本主食都是吃稻米,所以价格昂贵。
如果他要种葡萄树,旱田其实就可以,价格也要比水田便宜,比较适合购买。还有红壤的土地,可以种茶,用来做奶茶或者凉茶。至于沙田,西瓜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如果到时候他能研究一下实现大棚技术,西瓜冬天也可以种植,还能种植蔬菜水果,这样就不用担心其他季节土地会荒置了。
不过这田地的价格确实昂贵,尤其是水田,市场价一亩都要四十到五十两,旱田要便宜一些,三十两到四十两之间。沙田最便宜,差不多二十两左右一亩。
姜子延算了算,他现在靠造纸和卖生石灰有不少进项,尤其是造纸,现在有好多外地的商人到他这里来购纸,石灰窑烧制的生石灰很大一部分都用来造纸了,这一样占大头,而剩下的生石灰基本上都卖给了瓦匠。还有超市也是一样收入,只是现在商品种类太少,赚的也少。
最后姜子延道:“齐员外,我想买三十亩旱田,要十亩红壤,二十亩黄壤,另外还想买二十亩沙田,您算个价吧。”
齐员外有几分惊讶,问道:“郎君确定要买这么多沙田吗?”
他手底下的沙田其实有很多,但因为只能种一季,所以其他时候基本都空置着,收成很低。所以乍一听姜子延要买二十亩沙田很是惊讶。
姜子延点点头,“您没听错,我确实要买二十亩沙田,这些田我有用处,您不必担心。”
齐员外倒不是担心他,而是怕传出去说他坑害别人,影响了他的名声。
“既然你如此确定,那下午我便让人带你去看看你要的那几亩田,如果没问题的话,咱们回来再签田契。”
“好,那就先这么说定了。”
姜子延谈好后下午便去了农庄,齐员外让人带姜子延看的这些地离镇上都不算太远,只不过沙田要距离旱田远一些,因着茶田和沙田跟其他的田不在一处,他去了三个庄子看田,看了之后觉得没什么问题,回来就跟齐员外签了田契,一共花了一千多两银子,基本上将大部分家底都掏了出去,像他这种花如此大手笔买这么多田的普通人并不多见。
齐员外卖田的时候价格给的还算公道,甚至要比市场价偏低一些,一方面是给林昭这个案首面子,毕竟这跟自己儿子是同窗;二来则是因为他卖给姜子延的这些地每年收成都不太好。
那些沙田也就罢了,那三十亩旱田不知怎么回事,每年因为虫害收成很低,连带着那一片儿佃户工钱都低了许多。
拿到田契之后又去官府备了案,这五十亩地就归姜子延所有了,这田契就是他的凭证。在这个朝代,田契和地契房契都是一样的,是唯一能证明所有物的东西,十分重要,有了这个才能保证这个东西是属于你的。
买完田之后姜子延开始盘算起种植的问题,具体种什么他还要再实地考察一番。
从官府备完案回来天色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已经升起了炊烟,巷口孩童们还在嘻嘻闹闹等着大人出来叫回家吃饭。
姜子延一路走回家,发现前面那个人也很熟悉,是他们家阿昭。
林昭自从凛州回来后在家歇了一天便去了岑夫子那里,岑夫子得知他拿了府试的案首高兴得眉开眼笑,上天还是公平的,让他在有生之年又遇到这么一个好苗子。
现在在岑夫子眼里林昭就是个宝,因着后面还有院试,林昭如今每天还是去私塾上课,他的进度不再跟着甲班走,而是由岑夫子根据他的情况,专门定制了一套学习计划,不过平时甲班上课他也是去的,可以巩固一下学的知识。
于是现在甲班的课就变成了这样,岑夫子在上面讲课讲到半截,随机提问学生问题,大多时候问的问题都十分具有思考性,这个时候他就会说:“林昭,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林昭学的进度快,理解能力又强,自然答得上来。
于是岑夫子就会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道:“答的不错,你觉得xxxxxxx怎么理解?”
林昭:“xxxxxxxx。”
“嗯,这个地方理解的有些偏差,这句主要是说……”
诸如此类的对话在岑夫子的课堂中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现在对林昭越来越欣赏,旁人即使有眼热的的也没法说什么,毕竟人家可是县试和府试的案首,放在别的夫子那里,恐怕早就不顾他们只负责专心教导这一人了,毕竟那可是有望拿到小三元的人。
此时林昭刚好下学回来,身上挎着的还是姜子延之前给他做的那个小布包,大概是因为磨损,小布包看着有些破旧了。
“阿昭!”姜子延在后面叫了一声。
林昭停住脚步转身,看到是他,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哥,你回来啦。”
姜子延快步走到林昭旁边和他平齐,两人一起朝家里走去。
“嗯,今天买田的事情还算顺利。你今天学习累不累,私塾的饭还合胃口吗?”
私塾的厨娘已经回来了,学生们中午都是在私塾吃的。
“还行,不过没有哥你做的好吃。”
姜子延道:“那等过几天我有空了中午给你送饭好不好?”
“哥哥别累着了就行。”
回到家里后长临已经做好了饭,虽然味道一般,不过他也才九岁,已经很不错了。
长画也十分勤快,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在一旁陪林星画画。
张虬从府城回来后便回了造纸的别院,和他的那些兄弟们住在一起。
此时家里唯一一个闲人就是冯轲。
冯轲因为脸上的伤还没好,姜子延怕带他出去吓到别人,就让他暂时先在家里养伤,就没带他出去。
至于长临,姜子延让他给林昭做书童,平时没事的时候帮他磨磨墨,顺便跟着识字。
冯轲觉得有几分尴尬,他这么大一个人反倒还不如那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因为他不会做饭。
好歹是被领回来的贴身护卫,发工钱的那种,他可没忘记自己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这期间自然要好好表现。
不会做饭也就罢了,他可以洗衣服、打扫院子和房间。
结果他发现,就连洗衣服,打扫房间和院子这种活都有人和他抢。
冯轲:???
就不能给一个表现的机会吗?
长临和长画因为冯轲的到来十分有危机感,本来在家里活就不多,要是这活再被别人抢了他们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虽然姜子延说过收留他们,但毕竟是寄人篱下,如果什么活都没干,他们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每次都是抢着干活。
搞的冯轲无所事事蹲在院子里好尴尬。他总觉得再这么下去他三个月试用期怕是过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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