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请问昨日救护车送入院的姜淼淼小姐在哪间病房?”

    有人急忙寻到医院,正趴在前台追问护士小姐。

    任子威捂脸要走,但衣角被谢良拽得死紧,真是丢脸不生分。

    下一瞬,就又被谢良拽得一个踉跄往前走。

    两人前脚刚走,韩错就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他无视前台护士殷殷期盼的眼神,目标与步伐精准地跟住前面那两个傻的。

    不知道被盖章认定傻一号的任子威,正嫌弃道:“我说你能不能矜持点?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很容易被人误会的!”

    傻二号谢良怔然,什么?然后看着自己情急之下拽着对方的袖口,顿时甩开。确实!

    病房里,姜淼淼正跟晏幼绥摆盘下象棋。

    十分钟下两盘,晏幼绥盘盘撑不住五分钟就被将军。

    他皱眉,难以置信道:“我居然这么菜?”

    姜淼淼嗯道:“……所以是谁给你勇气说自己下象棋很厉害的?”

    晏幼绥绝不透露是天桥摆盘一局五元的大爷。

    任子威和谢良此时已寻到房间,透过玻璃窗确认里面趴桌下棋的人就是姜淼淼。

    他们正要敲门,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穿过他们,率先用不轻的力道“咚咚咚”直敲。于是,两人回头就瞅见似笑非笑的韩错。

    谢良警惕道:“你为什么在这?”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我也就在这里。”韩错直接推门而入,打乱里面两人的下棋氛围。因为那两人眉来眼去的每一瞟,咋地那么碍眼呢?

    姜淼淼讶异道:“你们怎么来了?还成群结队?”

    晏幼绥冲他们颔首致礼,然后自觉收好棋盘,退到一边的长沙发正襟危坐,安静乖巧得出奇。

    韩错皱眉,再度加深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但具体不知从何说起?

    姜淼淼伸手往他们眼前晃了晃,又问:“请问,你们来干嘛?”

    任子威祸水东引,指向韩错:“他刚刚说为什么来这里,我们就在这里!所以你问他就行!”

    韩错顿了下,扭头慢慢地看了他一眼,“……你好诚实呀。”

    “诚实友爱不就是咱们校训吗?”任子威反将一军,真当他是陈世安那堆谄媚的狗腿子?

    韩错轻笑,就捡了长沙发另一头坐,点头道:“嗯,友爱——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任子威瞅见病房就一张小三沙发,左晏幼绥、右韩错,便趁谢良还没回神,迅速跻身坐中央。

    谢良瞬间成了孤零零站的那一个。

    但他眼珠转了圈,直接跑去握住姜淼淼的手,慎之又慎,语气崇拜无比:“女神,想不到你出身在如此复杂龌龊的家庭,却还能自强不息,实在是令我佩服!”

    晏幼绥、韩错、任子威瞬间面色迥异,脑海里纷纷浮出一个词:汉子茶?

    姜淼淼却一颤。

    她低头看了眼谢良那双用来捏住自己纤纤玉手的爪——风尘仆仆以至于沾满灰尘的手,迅速抽出改朝晏幼绥伸去:“借你的免洗消毒水跟湿巾!”

    细节控的晏幼绥还需提醒?一手消毒水、一手湿巾,早已奉上。

    她迅速用湿巾擦净被玷污的掌心,又用消毒水狂喷,不忘喷谢良一身。

    可怜的谢良,一颗少男芳心碎了:“女神,至于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姜淼淼提醒道。

    谢良委委屈屈地往任子威那靠。

    任子威却侧身避开,“……都说了两个大男人别勾肩搭背。”

    韩错背靠沙发,双手环胸问道:“姜大小姐,有关你的伤势医生如何说?”

    一个温软的嗓音突然从旁介入:“她额头有5c撞击伤,伤口规则、无污染,目前已愈合再无出血状态。整体状况良好,只需再观察二十四小时,也就是还有两小时就能出院了。”

    韩错闻言,扭头看向晏幼绥:“抱歉,我刚刚有问你话吗?”

    晏幼绥敏感地辨出对方略有敌意,眉头微蹙:“你刚刚不是问医生怎么说?那这间房除了我还有谁是医生吗?”

    韩错一时哽住。

    其他人憋笑。

    既然人都亲自到病房探访,不论真心或假意,姜淼淼终究要感谢:“多谢你们的关心了。”

    “说话如此客气,确定没砸坏脑袋吗?”韩错又道,开口不显客气。

    晏幼绥忍不住扭头,恰巧与韩错对看一眼。他轻轻回答,“她没有,但你可能需要检查耳科。”

    韩错谑笑:“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但你似乎对我有意见?”

    “我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晏幼绥回道。如此温软的嗓音,只会令韩错犹如打在绵里针。

    这四人本就不熟甚至初次见面,汇聚于此的就只是因为姜淼淼而已。

    聪明的姜淼淼又岂会不懂自己身为纽带的重要性?

    可她偏偏就是保持沉默,存心看他们要么尬聊、要么沉默。当然,因为尴尬的那个不是晏幼绥就行。

    只是时隔一小时后,房内四位男士仍在。

    她有点疑惑:“你们都没事干吗?”尤指韩错。

    韩错径自瞟向旁边的晏幼绥:“当医生不都很忙吗?”

    “再忙也有年假休。”晏幼绥展颜一笑,漂亮得不可思议。

    韩错皱眉:身为男人,有必要经常笑吗?而且有必要笑的好看吗?

    姜淼淼幽幽开口:“我荣升大姜集团董事长,你们有没有要说的?”

    任子威眉头微蹙:“说什么?祝你没死真好?”

    姜淼淼不假思索:“其实咱们可以谈谈是否有合作可做呀?”

    任子威皱眉:“拜托,你都躺病床了还聊工作?至于这么拼吗?”

    姜淼淼道:“刚刚没听见我一小时就能出院吗?况且今天是工作日,这才四点多,不到点下班。”

    任子威举手表示服了:“那就还是上回那句话,有钱赚的生意就一起。”

    谢良也举手:“我目前创业中,主要是物流电商。要是需要,可以拉上我。”

    韩错则懒得搭腔,“我就是来探病,无话可说。况且谢氏集团不缺赚钱生意。”

    好拽!

    谢良和任子威斜睨眯他。

    姜淼淼点头,脸上笑容未敛,但只朝谢良和任子威而已:“我明日上你们公司沟通事宜。”

    被遗漏的韩错,斜上一眼,懒懒哼道:“真市侩。”

    但任子威有疑问,“攘外必先安内,你不忙着解决家里那团乱糟糟的事吗?”

    姜淼淼摆手,那些鸡毛蒜皮的事能叫事?

    到点出院,她连东西都不用收拾,直接就着昨日入院穿的衣裳走。有晏幼绥接送,韩错他们自然没必要再留着当目送嘉宾。

    只是韩错临走前,表情依旧有点不对,是人都看得出。

    但大家没兴趣追问。

    因为——

    老子跟他不熟!

    路上,晏幼绥发现姜淼淼总是忙着对镜照脸。

    趁着停车等绿灯时,他扭头安慰道:“放心啦,我保证不会留疤。”

    “我没担心留疤,只是觉得今日就被医生赶出院,怎么说都不像伤势严重的样子。”

    啊?他陡然瞪大了眼睛,恰巧红灯转绿,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想干嘛?”

    “自然是想内讧用。”姜淼淼回道,突然又问:“对了,你车上有纱布、红药水之类的吗?”

    “有,在你脚下那个黑色箱子。”

    “那你专心开车,先别顾我。”

    姜淼淼赶紧伸手去捡起脚边的手提箱。

    ——这是晏幼绥因为职业病而备着的,里面纱布、剪刀、消毒水等必备品都有。

    她赶紧用红药水在额头白纱狂点几滴,看着白里透血、伤势升级的造型,这才稍微满意点。

    晏幼绥趁着又一个红灯停,忍不住瞟向她。

    别墅里,姜正业和姜仲明、姜柏年再度齐聚。

    他们近期到哪都受尽异样眼光,直到姜淼淼与姜正业那张碰头照发出才有所缓解。但不知为啥,心里反而愈发不适。

    姜淼淼推门进来,白嫩嫩的额头却有一圈相当刺目的渗血白纱,令人看的心口咯噔。

    姜正业压下满腹怨言,问道:“砸个杯子有那么严重吗?你额头还有血,医生说能出院了?”

    “嗯。”姜淼淼这回倒没反驳,而是有气无力、蔫蔫地往楼上走。

    父子三人怔了怔,没被回怼真神奇。

    姜仲明嘀咕道:“老爸,难道她被你砸头砸出创伤后应激障碍吗?”

    身为双胞胎之一却毫无心电感应的姜柏年,皱眉:“不对呀,我感觉她更像在憋大招?”

    姜仲明当场反驳:“她都当了大姜集团董事长,憋大招能图什么?”

    那……姜柏年握拳,语气笃定:“她是患了大病吗?”

    姜仲明半信半疑,“老爸,我们家族有遗传病史吗?”

    “遗传病你们个鬼!要是有,你们怎么还能健健康康活到现在?”姜正业骂道。

    既然医生准许出院也就代表人没事,前期也约定两地市场的分割,他难得良心发现:“……她现在还有伤,你们日后就少惹她吧。”

    姜柏年、姜仲明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们惹她?”……天地作证,他们敢惹吗?

    二楼,姜淼淼就站在楼梯墙后偷听。

    见他们许久没下文,只能无聊地回房洗澡,再到三楼书房看书。

    晚上是姜介之回家补课的时间。

    但他这回催着司机加速再加速,提前到家,一进门就直奔书房,连两个哥哥喊他都不顾。跑得太急,以至于最终倚着书房门沿大喘特喘。

    姜淼淼抽空瞟了一眼挂钟,“还有七分钟就是你的补课时间,先调整状态,平心静气。”

    “……你先顾好你自己再说我吧。”姜介之嘟囔,见她额头白纱有刺眼的血红,赶紧往里走,企图凑近点再瞧,孰料被人一把推开,惨遭嫌弃:“离我远点,你浑身都是汗臭味。”

    “这叫男人味!”

    “你还有五分钟的调整时间。”姜淼淼提醒道。

    姜介之嘀咕:“补课这种事晚几分钟都无所谓,况且我又不是天天这样。”

    姜淼淼挑眉:“那我记得你补课也有一段时日了,把最近考试成绩单给我看下。”

    “……我到点补课,先下楼了。”姜介之突然岔开话题,掉头就跑。

    姜淼淼悟了,立即翻出姜介之的补课表,查到今晚是方老师的理科辅导。

    她给对方发信息。

    【姜大家长:麻烦老师,看看能否帮我拿到他最近的考试成绩单。】

    【方老师:没问题,姜小姐。】

    过了会儿,一堆照片直接批量甩来。

    虽然分数还是个位数的考卷,但明显看得出不是靠骰子做的选择题了。

    ……

    以前姜正业任职董事长,实质鲜少干活,回公司更多是做面子工程。但如今真歇业在家,反而因为不能去公司而煎熬了。

    他昨晚没心思出门猎艳,在家小酌几杯,导致睡得早也就今日起得早。

    姜淼淼梳洗下楼,就见他大清早在客厅吞云吐雾。

    而姜正业看见她,原本又想借机骂点什么,但见她额头还包着纱布就收声了。

    “早呀。”她特意晃了晃额头的纱布,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径自走到餐桌找饭,顺便吩咐荀管家上楼叫那两人起床。

    姜正业退位,并不代表那两个孽货就能白拿工资不干活!

    更何况她现在有心要搞这剩下的两个亲弟弟!

    荀管家迟疑道:“两位少爷是凌晨三点半才回来,现在八点半,他们可能睡眠不足而不想……”

    “那等我吃完去叫吧。”她说完,仰头将红豆豆浆饮尽。

    姜淼淼习惯性走到客厅,往沙发底部一捞,两手空空。

    她顿了下,示意不耐烦的姜正业挪挪脚,伸手又捞了捞,最终确定那根棍球棒的确不在。

    ——昨晚,被姜介之偷偷藏起来。

    姜淼淼只好回房找狼牙棒。

    ——但昨晚,狼牙棒被姜仲明潜入房间盗走了。

    三兄弟完全不知道姜正业和姜淼淼的两地市场分割协议,只知道姜正业让他们别再跟她对着干,除了每晚补课的姜介之避无可避地打照面,其他两人则立志躲开她。

    甚至以防万一,昨晚三兄弟再度联手,趁着姜淼淼熟睡时,扔掉房里所有凶器。

    姜淼淼只好赤手空拳地上楼,用备用钥匙逐个开门。

    她是头一回进这两人的房间,格局、装饰虽然各异,但有一股类似的臭味扑鼻而来,就是那种啤酒隔夜发臭、衣服沾的烟味香水味、还有呕吐物等等集合发酵的味道。

    她忍不住捏拳咆哮:“啊——”

    在一楼闷头坐的姜正业,于是就听见二楼传来骇然的惨叫声。

    他和荀管家还没来得及上楼,却见姜仲明和姜柏年两人只穿四角睡裤就冲下来,抱头乱窜,见着姜正业顿时哭着喊着往他身后躲。

    而姜淼淼则拖着一张折叠凳,慢慢走下来。真是搞笑!武器随手都是,藏得了吗?

    姜正业厉声大喝:“你们又搞什么鬼?我难得在家休息,你们连半点清净都不给我?”

    姜淼淼指着他身后两个不成器的货色:“如果你想要清净,那让他们马上洗澡上班!老姜,他们又不像你有阅历、有颜值、有魅力、还有股权分红,就算不工作都分分钟有资本祸乱女性!”

    又来了、又来了……盛怒中的姜正业莫名被安抚了。

    姜淼淼又骂道:“他们两个也不小了,甚至就要结婚生子。但你肯让他们随便娶吗?要是你肯,我就没话说。你不肯,以他俩现在这副胡吃等死的贱模样,门当户对的谁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姜正业瞬间面露恍惚,好像挺有道理的?

    姜淼淼再道:“老姜,既然我联姻无望,不如你集中精力放到他们两人身上。现在装也要让他们装出一副自律勤奋的模样,尽快扭转口碑,你再赶紧打听哪家有适龄女儿可以匹配的,然后赶紧凑作堆,两家强强联合,绝对有比大姜集团董事长更强的职位等着你!否则再任由他们胡来,万一被哪些吧妹、扶弟魔给绑住了,你不仅没有强大的亲家助理,你还得养一人再养她们全家。”

    姜正业重重点头,明知姜淼淼谈话做事向来别有居心,但耐不住她这番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既然现在真的闲,不如找点事做,譬如找找私奔的臭婆娘、找找两个儿子的联姻对象……

    他马上拽出身后两个混蛋,甚至也学她动脚踹,把他们踹上楼洗澡换衣服。

    姜柏年和姜仲明顿觉父爱不再。

    两人忍不住抱头痛哭:“北方吹……那个雪花飘……我们可怜的没人要……”

    豪车、熟悉的司机,这回是以公司名义配给姜淼淼,饶是姜正业也夺不走了。

    姜淼淼一手一个,将两个洗漱后勉强人模人样的孽弟拖上车。

    但关门前想起某事,就回头提醒姜正业一句:“你要不给他们买份高额保险?否则我万一下手重了,不小心把他俩给……”

    话戛然而止,但姜正业猝然一惊:对哦!

    他得赶紧给全家男人买份保险,尤其是那个伤残险跟死亡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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