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愣愣地看着芥川龙之介。
???
“请和在下决斗。”
他非常有耐心地又说了一遍。
但他说多少遍我也不会同意的啊。
为了异能力最特别的地方不暴露给卧底, 我现在不能随意用死亡刷新的方式来恢复伤势了。
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新人实力如何。
万一太能打,我要带重伤工作好长一阵时间。
我只是能忍痛,又不是不会痛。
“……”
我沉默着, 想着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搪塞过去。
“请和在下决斗。”
面前的新人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铁头娃……
我叹气。
“名字是?”
“……芥川龙之介。”
我知道他。
不久之前我才刚从坂口安吾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太宰的弟子。
难道是太宰那家伙又搞了什么幺蛾子出来吗。
“为什么想要和我打?合理的训练我可以帮忙, 决斗的要求有些过分了, 我想你应当已经调查过我的一些战斗资料了,即使是这样也要继续吗?”
“因为您很强。”
他认真回复道。
“传闻您是与重力使中原准干部并列武力巅峰的存在。是港口黑手党的最强之一。”
“只有强者才能选择生活的方式,在下想要变得更强。”
我无语。
“这是谁告诉你的?”
他很认真地回复道:
“是在下自己总结出的。”
我转头看向身旁的远藤有纪。
显然他正在看戏。
注意到我的视线后, 他轻咳两声,凑到我耳边小声道:
“日和大人, 芥川他出身于贫民窟。”
……
好吧。
我对贫民窟的情况不甚了解, 但那是个与擂钵街极其相似的地方。
如果是那种环境养出来的孩子……有这种思想倒也不奇怪。
其实只是打上一场的话, 我也不是不能答应。
但是。
“你是太宰的弟子吧。”
我发出疑问。
“到处挑战强者的行为是经过他默许的吗?这是他教学内容的一部分吗?”
“……”
他陷入短暂的沉默,眼神开始飘忽。
“……请和在下决斗。”
喂你直视我啊。
我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总而言之,这次应该不是太宰的错。
“港口黑手党等级制度非常严格, 你这样的行为我可以理解为挑衅并予以惩戒的。请不要让你的老师为难。”
他面无表情低下头。
我似乎能从他的动作中看出些许不安与心虚。
我有些心软了。
……说到底也还是个刚踏入港口黑手党没多久的少年, 宽容些好像也没什么。
况且我的体术也不差, 就算他异能力很强,轻伤状态打个新人也完全没问题才对。
这样想着,我清了清嗓子。
“下不为例。”
……
我永远可以相信远藤有纪的工作效率。
他立刻帮我安排了训练场,并十分识趣地帮我们带上了门, 自己则回去帮我填写外勤报告。
在他关上门的下一秒。
黑色布刃朝我袭来。
“等……?”
我发出短促的疑问声, 向右侧身躲过攻击。
然而芥川君完全没有在意我的反对意见。黑色长风衣衣摆化作的恶兽直冲我心口处袭来。
我对他先下手为强的行为不予评价。
虽然对于同事而言太过失礼,但决斗并不需要和对手讲究那么多规矩。
因此尽管被下手的人是我,但我很清楚自己能够躲开这一击, 所以并不在意这一点。
……但是不足之处实在太多。
我皱着眉。
对于战斗经验丰富的人来说, 这种情况下攻击要害, 得逞的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攻击方式也过于直白。
我躲避着他的攻击,在心中记录着他的优缺点。
出手非常狠辣果决,能够看得出之前在贫民窟时的影子——一切技巧为了更好地生存而施展,卑鄙与否并不在考虑范围内。
异能力形态似乎很多变,破坏力也很强,只可惜使用方式过于死板,最常用的只有布刃这种形态。
以及最关键的一点。
他过于依赖异能力了。本人的身体似乎很差,咳嗽声自刚见面开始就没停过。
但总体而言,未来可期。
了解到这些后,我便直直冲向他,动作敏捷迅速地躲过攻击,拳头直直挥向对方面门。
我本想直接点到为止的。
谁知他根本没有顾及自己已经被抓到弱点,异能力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朝我袭来。
不得已之下我再次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一定要决斗吗?”
我发出疑问。
“经过刚才的战斗你应该清楚自己打不过我的事实了吧?”
芥川君:“只有生死不论的战斗才能让在下得到更快的成长。”
我开始头疼了。
难怪那天太宰说原本不想收下他。
这个少年……脑子好轴。
“或许你需要先练练战斗技巧再来,我想太宰会很乐意找其他人教导你。”
他本人是不太可能亲自指导的。毕竟那家伙体术也只是还过得去的水平,万一教坏弟子怎么办。
“……”
芥川君抿紧嘴唇,似乎很是生气,攻击愈发猛烈起来。
……我又哪句话说错了吗?
无奈之下,我迅速上前将他敲晕结束了战斗。
……
请给我放假:你新收的弟子,芥川龙之介,我放医务室了。
请给我放假:最近我时间还算充沛。虽然仍旧没有假期,但如果他需要体术陪练,我可以抽空和他打几场。
黏糊糊令人讨厌的青花鱼:芥川……他去找你了?
黏糊糊令人讨厌的青花鱼:啧。我知道了。
请给我放假:那孩子虽然脑子轴了点,但是天赋还不错。你别训太狠。
太宰这家伙偶尔来我刑讯课上凑热闹被红叶姐抓壮丁时所施展出的手段,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
非常完美的操心术刑讯案例。我学到了很多。
只是他不分敌我随意使用这项技术的行为令我无法苟同。
黏糊糊令人讨厌的青花鱼:小鸡崽你自己才比他大了一岁,说话的语气已经朝老妈子靠拢了……
黏糊糊令人讨厌的青花鱼:教导弟子好头疼。突然理解了当初森先生他们教你的头疼感觉了呢。
……干什么都不忘互损两句是吧。
但讲道理我真的像芥川君一样难搞吗。
我陷入沉思。
……
与织田先生的咖喱之约在工作闲暇时间又持续了下来。
但现在我吃饭时身边不再只有织田先生与店长了。
还多了五只小萝卜头。
以及经常牵着狗过来转悠的石川啄木。
是的,最终那条哈士奇被托付给了石川啄木。
我本想把那条狗再送远一些的,奈何送走她那天中也一脸期待地带着狗零食上门。
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小光在哪儿?”
……当然,织田先生家的几只小崽子也很喜欢她,这也是我最终将她托付给了现在常住横滨的石川一家的原因。
现在石川啄木也成了这家咖喱店的常客,几乎每天中午都会带着狗来吃咖喱的那种。
“小光好乖好乖。”
“啄木哥哥最近一定给小光喂了好多零食!”
“不,咲乐。我觉得小光怀孕了。”
闻言,我警惕地转过头去看一脸认真地说出这句话的真嗣。
然后又看看被围在一群孩子中间开心地露出肚皮的小光。
好像是有点太大了。
一想到那时不仅会有这一只精力旺盛的大口水毛球在我眼前蹦,还要有几只更加精力充沛的小怪物绕着我的裤腿绕圈圈……
我冷冷地刮了一眼石川啄木。
石川啄木接收到我的眼神,抬起双手表示投降:“怀孕?不可能啊。在小光刚接回家没多久我就带她做过绝育手术了,大概只是吃得太多了吧。”
我这才放过他。
……
“有时我会想,如果我们不是黑手党会不会更好一些,但我除了继续做下去也没有其他选择。因为我从年少时期起就只会做这种剥夺人性命的事,我这样的人进入任何正规产业都令我自己良心不安。”
织田先生这样对我说。
“幸助说他未来想要成为和我们一样的黑手党,但……”
他沉默了片刻,转换了话题:
“……其实你与太宰都更适合救人的那一方。”
我沉默地挖了口咖喱。
楼上的房间内传来孩童们嬉笑玩闹的声音。
对此我不置可否。
我这样容易失控的能力……到哪里都会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的吧。
所以在港口黑手党的生活已经令我很是满足了。
但太宰状态确实不太好。
我曾问过他,他与森先生是如何相识的。
“我吗?那天入水被当时还在贫民窟开黑诊所的首领捞了上来,不顾我的意愿就要给我治疗,最后又以‘能够通过近距离观察死亡而找寻到人生价值’被骗住了。”
太宰治叹气。
“结果就在这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了这么多年……自杀计划一次都没能成功呢。”
那时我就在想,如果让他去光明的地方,会不会能让他不要总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不过我也只是想一想罢了。港口黑手党可容不下叛徒。
更何况我是“港口黑手党最忠心的那条看门狗”。
有一说一,我真讨厌这个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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