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贝勒爷的尊名是你能叫的么?”

    和林回头,看着自己的阿玛走了过来,可算是看见了靠山,连忙架起气势来告状:“阿玛!苏……”

    “住口!”恒福恨铁不成钢,斥责着儿子:“还不快给贝勒爷赔罪!”

    和林吃瘪,不甘心却又不敢忤逆自己的阿玛,只得撇了撇嘴,极不情愿地向苏赫行了个礼:“贝勒爷恕罪。”

    恒福倒是毕恭毕敬,行着礼和颜悦色地说道:“贝勒爷,还请您莫要跟犬子一般见识。”

    恒福大人毕竟跟自己阿玛同朝为官,苏赫自然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摆了摆手,小安子捧着兔子退到他身后。

    苏赫把弓背到身后,扬了扬下巴,小小年纪气势十足:“既然大人都亲自赔罪了,小爷自然不再追究。”

    恒福好似喜出望外似的,又拱手行了行礼:“多谢贝勒爷。”

    苏赫点了点头算是免礼,完颜亭白也向二位行了个礼,跟着苏赫走了。

    和林看着两个人的身影,不服气道:“阿玛!您怎么能说我,明明都是他!”和林虽然是二公子,可大哥早夭,也算是恒福的嫡出独子,平日里被他额娘宠的无法无天的。

    “住嘴!人多口杂,你想被治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和林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同样是蒙人,凭什么他们家就能封个外姓的王。”

    若说恒福没有野心,那是不可能的,儿子这句话倒是戳进了他的心窝里,恒福瞪了一眼和林:“有本事你把他老子拉下来让你老子上!”说完便背着手气冲冲地走了。

    “早晚把他揍得站不起来。”苏赫沉着脸,手上拎着鹿皮,身后的恒福父子已经看不见人影。

    “行了行了,”完颜亭白用胳膊勾着苏赫的脖子:“这话说说得了,你小心王爷又罚你倒立背诗啊,话说这么多年换诗了没?”

    苏赫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一听到倒立背诗立刻愁眉苦脸道:“没……也不知道我阿玛对这首诗有什么执念……”

    ……

    “咚……”紫禁城上空丧钟哀鸣,不论是朝廷命官,还是平头百姓,所有人都朝着那个方向俯首跪下。

    因为身上有爵位,王府上下需为大行皇帝守斋,苏赫和其其格截辫断发、一体成服,站在屋里受福晋教导着:“你们两个算是头一次正儿八经的参加国丧,千万要时时刻刻的注意言行举止,礼仪定要得体周全,莫要冲撞了大行皇帝。”

    “是,额娘。”两个孩子乖乖地答道。

    福晋不放心地又给两个孩子整理了整理衣服:“其其格,你在宫里可一定要跟在额娘身后,千万不能做抛头露脸的事儿,知道吗?”

    “知道了额娘。”其其格点头答应着。如今其其格已经显出“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样貌,出落的越发水灵。

    “额娘,我会照顾好妹妹的。”苏赫挺直了腰板儿,打着保证。

    “弯下来。”福晋拍了拍苏赫的后辈:“可不要挺起来,你呀,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等会儿好好跟在你阿玛身后,知道了吗?”

    “哦……”苏赫挠了挠头。

    叩拜礼毕,苏赫走出了大殿,福晋带着其其格到了后宫去宽慰皇贵太妃去了。

    皇贵太妃博尔济吉特氏虽不是郡王爷同父的亲姊,但也算是同族的近亲,平日里福晋于皇贵太妃甚是交好。

    苏赫站在门口,瞧着一个个顶着红眼眶的朝臣、宗室子弟从大殿里走了出来,更有甚者哭地不能自已,直接昏了过去,需要同行之人搀扶,不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刚刚在殿中依例大哭,苏赫实在哭不出来,从衣袖里摸出了早先从家中厨房那儿偷拿出来的辣椒汁子抹到了手上,结果现在狼狈得狠,睁开眼都费劲。

    这时从殿中走出了一个与苏赫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年轻人注意他许久了,走上前问道:“你站在殿门口做什么?”

    苏赫还算聪明,这个少年气宇不凡,一体亲王成服,又与自己年龄相仿,最关键的是长得与他相熟,苏赫愣了一下,最终垂眸行礼道:“亲王。”

    先帝遗诏,封皇六子亦为恭亲王,他的母妃就是皇贵太妃。

    重逢本该是高兴地事,可亦䜣却笑不出来,顶着本来就红的眼睛点了点头:“苏赫,好久不见。”

    半月后,伯爵拿着密报笑了,随后给沙皇写了一封信:

    “致沙皇陛下:

    ……我们可以利用清国目前事件,趁英格兰人尚未完全统治清国之际,增兵边境地区,并进而占据……”

    列夫穿着一身军装,走进办公厅里,单膝在跪地上,恭顺地行礼:“父亲大人。”

    他的眼里是一潭死寂,早已没有了星星。

    伯爵正在批阅文件,手里还握着羽毛笔,抬起头:“今日的训练内容完成了?”

    “是的,父亲大人。”列夫垂着眸。

    伯爵的眼里满是怜爱:“亲爱的列夫,不要怪我对你太过严格,你已经不再是童年的时候,不再需要玩乐了,如今帝国大事未成,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应当学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

    可以说,伯爵给了列夫一个还算开心的童年,可从他到伊尔库兹克以后,一切都变了:伯爵在自己的任所建立了一个基地,用来训练特殊军人,终日是像一台机器一样的无休止的训练,如何射击,如何突袭,如何窃取情报,如何暗杀……

    “是的,父亲大人。”列夫重复着同样地话,用着同样的机械的表情。

    伯爵慈爱地笑着:“列夫啊,现在是休息时间了,你可以不必这样拘谨……你在中国是不是有个好朋友?好像是个蒙古的贵族宗亲……”

    列夫抬头看着伯爵没有说话,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波澜。

    列夫的全部神情落在了伯爵的眼里,他笑:“小列夫不用紧张,我们只是聊聊天,我们父子俩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聊天了,是不是?你坐过来,喝些茶。”

    伯爵说着,给列夫倒了一杯红茶,又往茶里添了些蜂蜜和牛奶。

    “是。”列夫做到了伯爵的对面,但并没有去碰那杯茶。

    伯爵并没有介意,反倒很欣赏这个军纪严明的孩子,他站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了一面俄国的国旗放到桌上,笑着说:“孩子,现在给你一个考核怎么样,如果通过了考核,你便不用再在基地继续学习,可以出去建立自己的功勋。”这样的条件很诱人,

    “什么考核?”列夫压抑着心底的情绪。

    “把这面帝国的旗帜插到河对岸去。”伯爵笑着,把旗帜放到了列夫的面前。

    ……

    新帝登基,三鞭开天辟地,开启了元年。

    “你听说了没?听说这次皇上特地把八旗子弟都召集来,是为了从中挑选品性优良、武艺高强之辈入宫做御前侍卫?”

    “还有这种好事?早知道我刚刚就好好表现了!”

    “谁说不是呢,我刚刚瞧见了那御前统领,吓得手都抖了,结果差点射了个空靶……”

    完颜亭白用肩膀撞了撞苏赫,小声问他:“苏赫,听见了没?”

    “听见什么?”苏赫手里颠了颠弓,抬头一脸茫然。

    “有人说皇上将我们召到一起,名义上是看看各个宗室子弟、臣子们有没有忘先祖遗德,居安思危,实际上是为了挑选优秀子弟任御前侍卫。”

    那他倒是听见了,不过苏赫还是摇了摇头:哪里还需要居安思危,明明就是危矣……

    完颜亭白却以为他是在表达没听到,有小声说道:“御前侍卫……虽然现在做不了什么大事儿,可毕竟侍奉在君王身边,将来前途无量,凭借你刚才的表现,十有八九会被选上。”

    “怎么,你想当?”苏赫挑了一下眉。

    完颜亭白想了想:“不知道。”

    “都说文人通过及第登堂忧国思民,咱们武人就是守土封疆为君效力,有土有君才称为国,这么想想,卫君,也算是不枉此生使命了……你呢?”完颜亭白看着苏赫。

    “我啊……”苏赫把手枕在脑后:“我不想,紫禁城中才俊众多,不缺我苏赫一人。我们博尔济吉特氏是从草原而来,死后也终将归于土中,我宁愿百战黄沙,马革裹尸,要是让我站在大殿里一动不动的,那才是要了我的命呢。”

    完颜亭白想了想,也是。

    “贝勒爷当真不愿意?”

    苏赫和完颜亭白闻声回头,行礼道:“王爷。”

    “您这样称呼我,可真是折煞奴才了。”面对恭亲王,苏赫的姿态放得更低。

    恭亲王摆了摆手免了礼,又问了一遍:“苏赫,你当真不愿意留在宫中做个御前侍卫?你想好,这可是个美差,未来前途无量,京里多少贵族子弟巴不得向当这个差呢。”

    苏赫笑了,露出了两个酒窝,拱手行礼道:“多谢王爷抬爱。”苏赫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但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

    恭亲王也笑了,拍了拍苏赫的肩膀。

    等恭亲王走了,完颜亭白感叹道:“你胆子可真大,就这么直言不讳。”

    苏赫笑:“说实话又不犯国法。”

    “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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