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曼那张脸上向来不会出现过多的表情,德歌盯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什么,转头和火拳艾斯继续打牌,时不时出神盯几眼贝克曼大腿上坐着的姑娘。

    德歌发现艾斯很羡慕贝克曼,小姑娘黏他的劲儿比黏香克斯还夸张。所谓涝的涝死,某种程度上贝克曼就属于涝死的那一位。

    德歌翻手洗牌,装作不经意地问潼恩要去玩几天,潼恩说还没想好,要多玩几天,德歌敏锐地察觉贝克曼眼底染上一丝不悦,还没看清就见他快速隐去了面上的异样,揽着身上人的细腰细细和她交代什么。德歌心说真没必要,人姑娘又不是货物,非要在雷德弗斯号生根发芽不成。

    这些男人的态度和立场真的很有问题啊,尤其是船长和船副。

    等双方暂别后回到红发海贼团所在的海域,远远便见香克斯像只红毛鸡一样懒懒立在龙首上远眺他们回航的方向,德歌估计他杵在那足足有大半天。

    “别看了,她没回来。”贝克曼大步跃上船舷,阻隔他往自己身后张望的视线。

    “…你他妈在说什么人呢”香克斯大为震惊。

    贝克曼瞥了眼他,换了一种说法,“被白胡子的人拐走了,她说她十分想念她的老爹和哥哥。”

    贝克曼盯着香克斯,这男人和往常一样不修边幅,半敞的衬衫被他揉的皱皱巴巴,脖子上平白多了个东西,细看是绳子挂着的一枚玉戒,香克斯见他在看,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戒指,倒让贝克曼看清了他右手腕上的一串手绳。

    “这是什么东西,你就一只手了,还戴个绑绳束缚”贝克曼皱眉。

    “这是小姑娘送我的手绳,她亲手编的,用她的一缕头发。”香克斯嬉笑答话,心说他的身上终于有她的东西了,好歹也算圆了点念想。男人想了想又咬牙,忍下莫名涌上心口的堵塞感,“只知道想念她的老爹,她都不说想我。”

    从来只有他香克斯挖墙脚,哪有别人拐他的人的道理。

    香克斯低声骂了一嘴脏字往回走,走了几步又转身。

    “潼恩亲手杀的么老规矩,挂船尾遛风吧。”香克斯指指贝克曼手上拎着的首级,那颗人头已经泡涨发白了,污血糊了一脸看不出人样,香克斯清了清嗓子唱红脸,“你不会把罗莎夫人的事告诉她了吧,这种事情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恼。”

    贝克曼冷冷瞥他一眼,把人头丢给船尾甲板的哉阿斯,“还需要我告诉她看到的不比你少。”

    贝克曼懒得说细节,正巧香克斯也懒得听,趿拉着拖鞋走到甲板旁躺下,拿起木板上还剩一半的朗姆饮下几口,嘴里一直嘟囔说心口疼。

    “你要是急的话就赶紧定下去推进城的日子,给白胡子打电话。”

    “别催人家啊,这种事情,得小姑娘自己良心发现才有意思。”香克斯嘿嘿笑着。

    ——

    等潼恩和马尔科他们返航,天色已经擦黑了,莫比迪克号篝火通明,炊烟袅袅远飘十里,毫无疑问,这场居家宴会就等他们回家。

    这一回登上白鲸,潼恩叫出那一声“老爹”时,马尔科就知道她已经彻底释然,从此以后能束缚她的,只有她愿交付真心的羁绊与感情,再无其他。

    潼恩在甲板上陪白胡子闲叙那日玛丽乔亚突生的变故,白胡子是愤怒的,活了大半辈子他们这船人早就知世界政府是个什么德性,但他依旧是愤怒的。

    潼恩在玛丽乔亚蒙受磨难的那一日,她身边只有红发一人,这种孤立无援的痛楚莫比迪克号上的人已经很久没尝试过了。

    选择单打独斗的前提是身后有人,有为你撑腰的人或是你要守护的人,那样你的单打独斗是为了给心爱之人博得一条生路或是与同伴并肩作战。但如果你身后空空如也,孤立无援……似乎没必要过多阐述,那本身就是一件可悲的事。

    在白鲸上的那段时间纳伊斯早就给她整理出了一个房间,可潼恩还是喜欢辗转于老爹和其他几个靠谱哥哥的房间——唯独和艾斯一起睡是被众人明令禁止的,她甚至不被允许踏进艾斯的房间一步。

    潼恩觉得马尔科管的太宽了,潼恩说不会有哥哥这样对自己的妹妹,马尔科说不会有哥哥会允许一个与妹妹年纪相仿的大小伙子和她在夜里共处一室。

    “可艾斯也是我的哥哥呀。”潼恩觉得马尔科在找事。

    “那家伙可不仅仅想做你的哥哥yoi。”马尔科耸肩,“听话潼恩,如果你不想一个人,那就去找老爹或者以藏,比斯塔和乔兹是底线,而且你最好离佛萨远一点yoi。”

    潼恩耸耸肩应下,仍在进行最后的挣扎,“那马尔科呢?我可以和马尔科睡吗我可以和你一起睡栖木吗?”

    马尔科骂她想太多。

    莫比迪克号日日篝火长燃歌舞升平,说白了就是找个借口连着开一周不断的宴会,空气中弥散着酒后闲聊的攀谈声与喧杂热闹的歌舞乐,木炭炸裂发出嘭响声,朝天的热意在两颊上绘上一团酒后的红酡。

    “德雷斯罗萨佛萨很喜欢光顾那个国家,那是个爱与激情之地。”萨奇听潼恩提起那个离红土大陆不远的王国,想起来早些年佛萨他们每几个月就要光顾一次。

    “咕啦啦啦啦,说不定可以在那获得一段纯粹真挚的热恋,年轻人的感情也应该年轻活泼一点,”白胡子大笑。

    艾斯听了有点郁闷,把脑袋抵在老爹大腿上来回轻砸。他的感情难以安放,稚嫩莫名,又不愿轻易无疾而终。

    “红发定下了你们启程的时间,届时汇合的地点他会亲自打电话和你说,”白胡子把手里偌大的空酒碗递给旁边的潼恩,“这次是他的主场,说我们白胡子海贼团不用多派人。”

    “红发催得急,马尔科今晚定一下人,早点结束早点回来。”白胡子挥挥手好像要拍掉什么烦扰,后半句对着潼恩说。

    马尔科笑着点头,在层叠的腰带里翻翻找找掏出一本发黄地随身牛皮小本。

    “虽然横竖不是什么大事,但老爹你也不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啊,你的小女儿为了维护你的名誉在那片战场上可是很拼的yoi。”马尔科戴上斜挂在领口的红框眼镜,把本子翻得沙沙作响,快速过目确定着最近船上的要紧事务和各番队的任务,“人选的话……艾斯和那谬尔yoi。”

    “喂喂马尔科,这种好事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十五番队。”佛萨大声抱怨不满,一旁的哈尔塔也连连点头。

    马尔科半抬眼皮懒懒瞪了一眼佛萨和哈尔塔,“哈尔塔,十二最近接手兰塔忙得脚不沾地,谁去都不可能你们去yoi。还有,所罗门的旗插完了吗啊佛萨”

    佛萨和哈尔塔无声回应马尔科的质问。

    “老爹,两个够了,如果是潼恩和他们两个的话,在无风带横着走也没什么问题yoi。”马尔科推推眼镜补充道。

    白胡子颔首应允,端起酒碗看那谬尔和乔兹交接工作,而艾斯从他身边滑过去趴到潼恩身前。

    “所以我们要去德雷斯罗萨吗潼恩时间还很充足,你说过想要去那里玩,我也想去。”

    潼恩浅笑,伸爪子撸着他脑袋上翘起的毛:“恐怕要再等等啦艾斯,我们只有回程的时候才能去德雷斯罗萨玩,不然香克斯不会准许的。”

    白胡子听罢讶然,红发来电时的确顺口提了一句让潼恩别乱跑,但他还没来得及和她说。

    “欸为什么”艾斯靠坐在潼恩和老爹中间,在所有人炯炯发亮近乎谴责的目光中,半躺下枕上了潼恩的膝盖,“香克斯先生竟然会对你说不。”

    潼恩低头,幽幽瞥了艾斯一眼:

    “因为他已经三天没见到我了。他很幼稚,会合前如果我第一时间不是去找他,他会闹的。”

    ——

    “二番队的工作已经交接完毕,哈尔塔暂时担任队长带他们去接手兰塔,不过有个小问题,二队的蒂奇申请留在白鲸,说他得了离开主舰就会死的病yoi。”

    马尔科懒散靠在白胡子床旁的窗框上,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十分钟前他敲开了船长室的门,给白胡子晚检顺带唠点工作,白胡子今日饮酒过量,脾胃负荷过重又犯了胃病。

    “理由还真是不像样啊,不过随他去吧。”白胡子掖了掖被盖得工工整整的被子,潼恩睡前还来过船长室一趟,盯着护士给他换完吊瓶才离开,“说起来艾斯最近很忙啊,他还年轻,马尔科,你不用着急历练他。”

    “老爹,你不是要培养他么”马尔科摘下鼻梁上的红框眼镜,低头拿衣角轻轻擦拭,“作为你选定的继承人yoi。”

    白胡子怔愣一秒,随即大笑。

    “真是敏锐啊马尔科,我以为这种事情不会有任何人发现,至少不让你们这群臭小子发现。”

    “老爹你也确实做到了,那群家伙中也只有我发现了而已yoi。”

    白胡子微睁着眼望着上空,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着空气中飘扬的灰尘,他沉默了一会儿。

    “甘心么马尔科,你明明不比他差,资历也比他深。”

    “喂喂老爹,你知道的,那种事情对我可毫无吸引力啊,艾斯他比我强多了,比任何人都适合坐上那个位置yoi。但我们更希望你能多陪我们几年,哈尔塔,艾斯,潼恩他们都还是毛孩子,老爹你得看着他们长大,至少……也得一起白头啊yoi。”

    “咕啦啦啦啦啦,要求还真是高啊臭小子。”

    “老爹你知道艾斯想要什么吗?他想帮助你坐上那个位置,而你又想为他铺路,我说,父子俩不要出现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介怀好吗。”

    “没有什么事是敞开心扉谈一次话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谈两次yoi。”马尔科的那张脸上少见的出现了严肃的表情,眸光格外坚定。

    白胡子眼底沾染笑意,他抬手拍了拍马尔科的肩,把马尔科拍得打了个趔趄。

    “老爹你应该万寿无疆,我们要一起走很远的路yoi。”

    “况且潼恩不是来了么她很在意你的伤病,如果我没猜错,她已经着手学习医术了yoi,”马尔科低头调试着堆积在壁旁却不曾落灰的医疗设备降噪,“老爹你还没见过她的学习能力,再这样下去,她能抢走我的饭碗yoi。”

    ——

    香克斯天天来电催,几个年轻人还没在白鲸上待够几日又匆匆出发,艾斯驾着喷火艇把自己当永动机使,烈焰在海上窜出十几米,小艇火烧屁股般驶离莫比迪克号。

    那谬尔大多时候泡在海里,偶尔浮上来向潼恩要萨奇给他们备的便当。他不太乐意待在小艇上,嫌艾斯那破船开的还没他游的快。

    白胡子海贼团所属的海域已经入秋,夜里凉意渐浓,潼恩蜷在艾斯身旁汲取空气中的暖意,昏昏欲睡。

    “那个,要抱抱吗”艾斯挠挠头,犹豫着向潼恩张开了双臂,见她没开口又急忙补充道,“我身上很暖和的,你……不要着凉了。”

    潼恩眨了眨眼,前倾顺势落入他的怀中,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贴紧了那个炙热的身躯,想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

    “喂……别乱动啊潼恩。”艾斯有点紧张,呼吸也蓦然加快。

    “你在紧张什么艾斯,你的胸口好烫。”

    潼恩的掌心覆上了他的胸膛,炙热滚烫,热意从手心中传来,同时她肌肤的温凉也从艾斯的胸口漾开。

    潼恩动作太轻,抚得他痒痒。

    少女的神色异常严肃,认真地借用他的胸口暖着双手。她还挺高挑的,缩在他怀里竟只有软软一小团。

    艾斯忽的抓住了她的手,喉头滚动间已直直向前倒将她压倒在船板上,用手护住了她的后脑。

    艾斯直勾勾地盯着那双清亮的眼,她平静回望,而他鼻间呼出的气息已同他肌肤一般炙热。

    “我……我可以亲你吗”喉咙里蹦出几个字。

    少女特有的体香在艾斯的鼻前缭绕,充斥着他的大脑,艾斯收紧了臂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将自己浸在那团娇软中。

    潼恩想起来在克李尔兰斯的雨林里,眼前的少年也亲过她,反正像那样嘬一口,一回生二回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她总是舍不得拒绝这颗炽热的心。

    “可以啊,反正你早就…”亲过我了。

    还没说完,艾斯已塌腰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潼恩身形顿了顿,湿软的触感在唇齿间蔓延。

    艾斯小心翼翼地舔/舐着,用牙齿撵磨着她的唇,不过一瞬间就舌就闯/了进去,青涩笨拙而又无师自通地绞住她的舌吮/吸啃/咬。

    他的姿势幼稚得像小朋友办家家酒,嘴上的动作却不依不饶不知后退,认真地汲/取她唇齿间的香甜。

    津/液从潼恩的嘴角溢出,艾斯骨碌吞咽着,呼吸又重又急,手却老老实实地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不敢有动作,须臾间情愫怦然蔓延,少年的眼底已染上了迷离的情/欲。

    潼恩突然很想使坏,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忽的抬手抚上艾斯的后脑勺往下一按,蓦然加深了这个吻。

    只一瞬间局势便扭转,同是生涩的吻技,毫无章法地轻咬对方的舌尖与下唇。艾斯不敢动,被桎梏在她身体上方一寸,气息愈加紊乱,几个呼吸间便红了眼,潼恩能听清他胸膛中横冲直撞的心脏在雷声大作。

    这个吻绵长而毫不克制,持久到艾斯在那个俯卧撑的姿势下,撑在船板的两臂都在微颤。

    一吻毕,她的五指还穿插在他的发间,揉搓着干燥清爽的发丝。艾斯恍惚对上了她异常清明的眸,这一刻他或将彻底沦陷。

    “小火苗,你看我的眼神,实在谈不上清白。”

    潼恩笑着,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坏家伙。

    “别喜欢我啊,不怕被我欺负么?”

    艾斯紧盯着那被他吻得鲜红微肿的唇珠,他已经听不清耳边的话语,也分不清到底是谁欺负谁。

    “你答应过我,这辈子都会陪着我的。”艾斯的声音有些闷。

    潼恩听罢愣了愣,“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潼恩避开艾斯的目光望向天上的月,今晚是个晴夜,夜空中没有一朵乌云,她突然想到前晚马尔科在月下栖在了白鲸的护栏,在她新房间的门外。

    ——“老爹说得对,年轻人的感情应该活泼些,不要拘泥于红发那家伙,你的身边不只有他一人yoi。”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潼恩低语。

    “不会食言的,会陪着你。”潼恩眯眼含笑。

    一时无声,月色绮丽,倒映在海面波光粼粼,那谬尔从水面探出,正要登船忽而看到船板上相拥的二人,若有所思,瞥了他们两眼兀自钻入海中。

    ——

    等火急火燎地赶到香克斯交代的地方同他们会合已经是几天后了,潼恩简直怀疑艾斯是不是趁她睡觉时把船往回开。最近他开始肆无忌惮的黏着潼恩,似乎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说反正要过一辈子的,提前适应适应。

    那日香克斯还是早早立在船首骷髅上等待,身后是神色淡然的贝克曼和无所事事的耶稣布,身前是破浪而来,已有多日未见的‘镇魂歌’。

    “哟,年轻男孩们也来啦,欢迎欢迎,火拳艾斯和八队的那谬尔。”香克斯咧嘴笑着,他看出这是马尔科调派人员的风格。

    艾斯已溜达上了红龙和耶稣布他们打招呼,一年多前拜访红发海贼就和耶稣布混得很熟,毕竟耶稣布喜欢和任何人畅聊他的儿子,而艾斯喜欢和任何人畅聊他的弟弟。

    “小姑娘这次任务完成得很不错,贝克曼说你表现很好哦,”香克斯大步跨到潼恩面前一步站定,一手把她捞到了怀里,“终于回来了,再不回家师父心都要碎了。”

    潼恩微微推开在她头顶蹭的红毛脑袋,凌乱硬立的胡茬扎得手痒痒,她才离开几天,混账东西胡子都不会刮了。

    “你的心还真是容易碎呢,”潼恩一时无语,从裙里摸出一沓折叠的图纸塞到香克斯怀里,“这几天我规划了去因佩尔监狱的路线,麦哲伦对推进城周边海域的军力部署非常细致完善,尽量避免争端是最好的。”

    香克斯拿过图纸随意瞟了两眼,大致看出是推进城的兵力部署与换防图,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外加潼恩手绘的路线方案。

    “我没有和麦哲伦提前通电,我不确定他是否会提前布局,毕竟我现在叛逃全域,听说赏金还不低。”

    “小姑娘还真是周到啊。直接和贝克曼对接就行,这种小事就不要让船长操心啦。”香克斯听罢,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揽着她的腰又迟迟磨蹭了几秒才满意放开。

    潼恩无奈颔首,扯了扯压皱的衬衫衣角,“那我带艾斯他们去客房啦,那谬尔这几天都是游过来的,他应该很累了。”

    “慢着,潼恩。”香克斯再一次伸手拦住了她,停顿一瞬,给她理了理裙摆。

    “你还没说想我。”

    ——

    毫无疑问,傍晚雷德弗斯号又开起了格外盛大的宴会,潼恩简直怀疑她不在的这些天香克斯是不是快把家败光了——贝克曼对待自家船长异常的心软,只要香克斯求他,软磨硬泡一段时日贝克曼总会准许的。

    那谬尔在船头同洛克斯达热舞,艾斯缠着耶稣布叽叽歪歪路飞和乌索普的那些个破事,拉基头一次遇上了对手,他惊觉他做饭的速度竟仅惨胜于艾斯吃饭的速度。

    潼恩在甲板上寻觅两圈没找到香克斯,本以为他在船头与众人斗酒唠嗑,亦或在和德歌他们打牌找乐子,没想到都落了空。夜风有些凉,潼恩思索片刻,借着船廊的灯敲开了船长室的门。

    刚推开门就被一有力的臂捞进去,潼恩还没开口就被人掐着腰抵在了墙上,潼恩懵懂抬眸,熟悉的朗姆与汗味混合交杂的气息将她包裹,香克斯把脑袋抵在了她的颈窝,潼恩顺着他的腹肌摸上去,摸到了他胸前坠着的那颗戒指。

    “怎么过来了”

    “你不在,我来找你,”潼恩稍稍离渗着凉意的墙面远一点,向他那边靠去,“你怎么不去喝酒啊他们在玩红胡子,今晚哉阿斯赢得金钵满盆。”

    “那是银河让着他。我有点小事要处理。”香克斯向右斜方沙发努努嘴,稍微侧身让潼恩看清矮桌上的东西。

    “部署图香克斯你明明说你不操心的,反悔了呀”潼恩咯咯笑着。

    “不反悔,只是想知道,小姑娘为什么要把它给我”

    潼恩眨眨眼,不太理解香克斯话里的问号,“我曾有幸与麦哲伦探讨过因佩尔周边海域的兵力部署,那里的地形环境我倒背如流,我钻空子规划了最为安全的一条路线——当然,我从不怀疑我们会出事,但我希望我们能避免任何争执打斗,因为我和他曾是熟识的战友,送个人而已,我不想给他带来麻烦,也不想给我们带来麻烦。”

    “你可以只给我看路线,兵防图对我来说,毫无疑问多此一举。”香克斯轻笑。

    “首先为我的方案提供理论支撑,说明这不是我编造的,”潼恩也咧嘴笑,“其次,麦哲伦是个固执的家伙,他守着的东西大多一成不变,理论上他不会因为海军内部出了一个摸透他大本营的‘叛徒’就做出改变,他对因佩尔是绝对自信的。但我的确无法排除设想错误的可能性,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涉及到你的事,我不打算放任任何一个‘如果’。”

    “如果路线有问题,贝克曼会重新制定最佳撤离方案。我的底线是不在因佩尔大动干戈,你教过路飞的,不要打无谓的仗。”

    按潼恩的计划,停泊在安全海域的雷德弗斯号不会与推进城的人有任何的冲突,潼恩和那谬尔当苦力把爱德华·威布尔丢人家门口就搞定,只是那大家伙太显眼,只怕还没到推进城门口就被全城戒备狙击了,所以路线和换防的时间节点格外重要。

    “所以小姑娘选择把推进城的部署图给我,这可不是小事。”香克斯的语气里已经听不出什么笑意,他保持着抵住潼恩的姿势不变,“他是你的朋友,你是唯一一个立场和他对立的叛逃人员,如果图纸有效且内容不小心泄露出去,你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一辈子。”

    “所以我把它交给你啊,交给你它就不会有任何被泄露的风险,除非你喝醉了把它塞到哉阿斯的嘴里。”潼恩笑笑。

    “看来小姑娘面对我还是不太理智,不,是毫无理智,你甚至不去设想我背叛你的局面,不去规划自己的后路。如果你哪天发现我骗了你呢毕竟欺骗你可太容易了。”

    你一直都是很好骗的,当初在东海,筹码只是五个蛋糕,你就被我骗走了。

    潼恩脸色白了一瞬,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香克斯你不要老是调侃我,很没意思。在我的认知里,你们是我绝对信任的。”

    香克斯单手将她举高,强迫她与他对视,她的眸中已经有些慌乱,“太天真了,你的小脑瓜是拿来装水养鱼的吗?”

    潼恩撇着嘴角,忽然觉得委屈,强撑着移开视线不去看他的脸。

    好像永远都在被香克斯欺负,不管是在东海还是在船长室,他都轻轻松松吃透了她。

    香克斯突然咧嘴笑出了声,又把她举高了点,将脸埋在了她柔软饱满的胸脯。

    “开个玩笑而已,师父不会骗你的。说起来,这里是不是大了点真是让人欣慰啊。”香克斯蹭了蹭,在缭绕的少女体香中恶劣地说着荤话。

    “你是流氓吧!”

    恼怒从心底怦然而生,潼恩一巴掌拍在那颗乱耸的红毛脑袋上,躬身踹在他的膝盖上把他踹跪在地。

    ——

    “这里缺个东西,我有一个玉镯,要戴上么”香克斯摩挲着潼恩的脚踝,那小截脚踝还没他腕粗,少女的肌肤白皙娇嫩,他失神紧握了一会儿便按出一圈指印。

    潼恩被迫叠腿跨坐在他身上听他念叨着这几天的琐事,香克斯格外钟情这个略有些变态的姿势,潼恩逃不掉他的魔爪,如果现在不听他叽叽歪歪,就得晚上睡觉前听,那还不如现在。

    “南红玛瑙,当年在玛蒂尔达淘的,那里盛产水晶和玉石。”香克斯从衬衫内侧的口袋里倒腾出一个成色很好的血红脚镯递给她。

    “你这是蓄谋已久吧。”潼恩蹬掉了脚上的细跟高跟鞋,接过那只玉镯戴上,尺寸刚刚好。

    她全身上下都没有这种颜色,这血红太过显眼独特,好似明里暗里都昭示着这东西真正属于谁。玉镯悬在那纤细的脚踝上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摇动,平添一抹欲色。

    “说起来,你喜欢我送你的护身符吗”那可是她请教了银河很久才编出来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潼恩乐得抱住他精壮有力的右臂,那根手绳在光下透着一缕苍蓝。

    “那你呢,喜欢它么”香克斯指指她的脚踝。

    潼恩点点头。

    “那小姑娘喜欢我么”香克斯指指自己,随即掌心抚上了她的腰侧漫无目的地游走着,“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喜欢。”

    潼恩被腰间的大手摸得有点发毛,在香克斯威逼般的直视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最终幅度极其微小的点了点头。

    “嘴唇上破皮结痂的小口,是谁咬破皮的”

    “今天不想喝酒,今天想和我的小姑娘做点更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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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王]我与 烈火 共焚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十月阅读只为原作者苏祈衍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42章 可我看你的眼神实在谈不上清白,[海贼王]我与 烈火 共焚,十月阅读并收藏[海贼王]我与 烈火 共焚最新章节 伏天记十月阅读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