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藏这一觉睡得不太舒坦,本来只是潼恩窝在他怀里,一觉醒来马尔科也杵在他跟前,坐在并不宽余的仅留有一个边沿的沙发上。
看这架势应该是坐了一整晚。
“哟,醒了啊以藏。”马尔科耷拉着眼皮,感受到身后气息变化后疲惫地转头扫了以藏一眼。
以藏见马尔科眼底乌青,看他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身子,以藏才注意到他的衣角被潼恩攥在手里。
有意思,知道马尔科是个喜欢乐善好施的大好人,这还是个被人拉住衣角就不愿用力挣开的大好人。
马尔科感受到他的视线,无奈耸耸肩:“没办法,她不让我走yoi。”
“你是在炫耀什么吗,马尔科”一旁的比斯塔突然出声,闭眼捏着颈侧活动了下脖子,显然靠着睡了一晚是真的不舒服。
马尔科没回答比斯塔,只眯了眯那双长眼:“我好像缺一个妹妹。”
听她说了持续大半小时的梦话,马尔科也从刚开始的震撼慢慢转为麻木,那些平日里随便拉出来都能统领一方的大人物,类似海军的最高战力,某位四皇与他的皇副,在她口中竟然是另一番不为人知、让人难以想象的模样,细细想来只有一个相同点,就是他们都对她无限偏爱。
除了红发,从她的梦呓里竟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红发惯着她还是她惯着红发。
到后来她也睡安稳了,但指尖还是死死绞着他的衣角未曾放开。更像是曾经习惯了日日攥着某个人的衣物入睡,早就养成了磨灭不了的生理记忆。
马尔科终于清楚白胡子曾经告诫艾斯晚上不要随便做决定到底是为什么,大半夜的脑子糊成一片不剩点什么理智,坐在那发了大半晚的呆,也只是好奇如果他也出现在她口中亦或是她毫无意识的梦呓里,会说他是什么样子的马尔科。
马尔科是很好的人好像有点自恋。不死鸟的鸟背好宽阔好舒服或者是马尔科好可靠
她是有什么奇特的魔力吗反正那一瞬间,他就是不想挣开她扯他衣服的手。
“喂马尔科,我们也缺啊,你这先下手为强的语气是什么意思。”佛萨刚醒来就开始嚷嚷。
这家伙就像个喇叭,一嗓子把潼恩也吼醒了,潼恩顺带一脚踹醒了沙发另一头的哈尔塔。
潼恩揉着惺忪的睡眼,莫名感觉手指生疼。
这沙发好像比库赞军舰上的要舒服一点,潼恩摸摸脸上被衣服褶子压出来的印儿,恍悟过来主要还是因为靠着以藏比较舒服,倒不是沙发的问题。
“马尔科你这是被人打了吗。”潼恩环顾四周,看清了她身前坐着的马尔科,纳闷道。
这眼睛怎么青肿得和核桃一样。
潼恩突然看了看自己筋骨酸疼的手,愣愣再道:“不会是…我打的吧”
不能吧,她睡觉倒也没有像路飞那么多动。
“别随便自我代入啊,赶紧起来,你今天不是要扎辫子么,肯定是个大工程yoi。”马尔科微微抬了抬眼皮,和那谬尔一同起身给守夜结束进舱的乔兹让座。
潼恩成功被带跑话题,清醒后又高兴地再次趴到以藏跟前。
上一次扎辫子还是在万国,库赞以“为给日后的爱人编头发提前学习”的理由在她脑袋上兴风作浪编了个乱七八糟的辫子,边走边散的那种。再看看精致的以藏,手艺怎么说也不会比库赞还拉垮。
潼恩突然觉得白胡子海贼团的众人好像很全能,马尔科可以变大鸟,萨奇的厨艺很好,哈尔塔的软剑能卸掉整个鲨鱼头,比斯塔用剑比香克斯花哨,那谬尔能轻松挑出珍珠最多的珍珠蚌,乔兹满身漂亮的钻石……只有艾斯是负责胡吃海喝的那个,噢不,艾斯是天然免费小火炉。
潼恩在心里叹气,在这艘船上只有她被分配了胡吃海喝的角色。
——
等以藏给潼恩编完辫子,玩装扮游戏的心思活络起来,想给她打点腮红,但她肤色粉白似乎不太需要,琢磨一会儿只得给她抹了点口红,又发现她唇色鲜艳欲滴,稍加了这一抹颜色都衬得那张稍有些清冷的脸过于艳丽,她身上的制服裙倒有些压不住了。
磨蹭了半天,连旁边杵着下巴看他俩折腾的哈尔塔都哈欠连天,以藏只好作罢,最终还算满意地放同样哈欠连天的潼恩去换衣服。
潼恩按以藏的要求在带来的几身衣物里找出一条勉强合今天发型的连衣裙换上后,那谬尔已经用昨晚捞上来的珍珠串好了一条珍珠项链给她带上,乔兹思索一会在她发顶撒下一把极细的碎钻,嵌在发丝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又不至于落俗。
“这是什么开宴会前要走的仪式么”潼恩小声嘀咕,怎么和鹤中将出席年终会议时穿礼裙走红毯有点像。
佛萨遗憾地咂咂嘴:“可惜我没有漂亮的小玩意儿可以给你,女孩子都很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吧。”
哈尔塔鄙夷道什么女孩子喜欢,我看你们这些家伙最喜欢。
比斯塔缄默地捋了捋自己的卷胡子,心说这群混蛋对打扮女孩这种事怎么还上瘾,犹疑地看着潼恩原地转了个圈,及膝的裙摆也落了碎钻,一转就像花瓣一样绽开,比斯塔突然出声道:“喜欢蔷薇吗我可以弄出一些蔷薇花。”
哈尔塔还没来得及傻眼,就听到潼恩已经在认真询问:“有没有风信子,其实我比较喜欢风信子。”
比斯塔点头,挥剑舞出苍蓝色单瓣风信子,从潼恩头顶倾泻而下又飘落在她的掌心里,哈尔塔恍然想起艾斯之前弄回来的那些风信子,现在可算知道来历了。
会客室舱门忽的打开,风携着花瓣再度卷起,马尔科刚迈进来就落了满头的花。
“啧,你们是在表演什么装扮公主的戏码么”
只见满地的风信子,潼恩身上落了不少,一众人围着她,以藏在忙着给她发尾重新系上新的浅色丝带,大抵是嫌之前的发带和她的裙子不太搭。
潼恩转头看向马尔科,笑嘻嘻地问他她好不好看,被以藏按住脑袋让她不要乱动。
马尔科猛地觉得之前想岔了,这种鲜活漂亮得能索命的小姑娘,对谁一笑都简直让人神魂颠倒,艾斯要是不心动可能才不正常,他要是在艾斯这个年纪也遇到这样的女孩,多半第一眼就沦陷了。
“哟,这是哪家的掌上明珠偷跑出来了。”马尔科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在指尖燃起一缕愈合炎,覆上了刚刚一扫瞥见的潼恩肩头处一个浅浅的蚊子包。
这年头蚊子都知道挑香软的吃,估摸着日后还有更多人乐于当那蚊子。
“喔,蚊子包愈合魔法!”潼恩惊喜地伸指触了触稍带凉意的青炎,“马尔科的火简直可以治愈一切耶。”
马尔科又勾指捻出一团火焰,火苗交织着化为了一只青蓝色的带着淡淡药草香的小鸟,扑腾着翅膀飞上了潼恩的肩头。
出现了,马尔科生小鸟!
还是会驱虫驱蚊的那种。
“喂别那样看着我,”马尔科避开哈尔塔期待的目光,懒懒道:“你们这些家伙可不需要这玩意儿,蚊子更喜欢年轻娇嫩的小姑娘。”
一群爷们里也就以藏和哈尔塔嫩点,别的都皮糙肉厚,被蚊子咬上十口估计都不知道。
“走吧,美丽的小姐,”马尔科撵掉指尖的青炎,向潼恩耸了耸肩道:“可能你需要让你的风淡定一点,它比我们更期待宴会,照这个船速航行下去我们应该能直接撞上莫比迪克号。”
潼恩乐了一会儿,带着她的小鸟开开心心往甲板去了。
——
抵达莫比迪克号时饭点还没到,甲板上的烤架才架好,艾斯在一旁边往木签上串蔬果肉块边走神望着海上,在签子戳手四次后终于被萨奇遣去给烤串刷蜂蜜,在看到海上出现一面熟悉的帆后直接把蜜桶一扔蹦上了护栏。
“你有没有听过东海有种东西叫望妻石,也不知道你望的又是什么,”萨奇啧啧称奇,“赶紧下来,掉海里我可没空去救你。”
艾斯什么也没听进去,光忙着看对面甲板上远远朝他挥手的人,看清后对着空气傻笑个不停。
“太夸张了啊艾斯。”
“可是她会发光欸。”艾斯继续嘿嘿傻乐。
“你说什么呢。”萨奇纳闷得很,怎么,情人眼里还自带光环是吧,扭头随意瞟了一眼,一瞬间竟被晃花了眼。
嚯,说得可太保守了,何止是发光,这姑娘是光做的吧。
等副船临近主船,艾斯已经迅速跃到了他们的前甲板上,手忙脚乱地把敞着的风衣一扣,在潼恩面前站定,还未开口脸先红了一半。
“下午好呀艾斯,你发烧了么雀斑都要烧起来了噢。”潼恩一笑,弯眸化一轮新月。
救命,别对他笑啊,简直是在索命。
艾斯挠了挠后脑勺,试图把没来由翘起的一小撮头发压下去,讷讷开口:“可能是因为热带气候。”
“你真是很荒谬,不妨说是太阳出卖了你,”马尔科瞪眼鄙夷,指了指莫比迪克号:“潼恩先和艾斯上去,我们去收船。”
毕竟是整船人念叨了许久的人,多拖一分钟都觉得那些家伙可怜。
“萨奇的蜂蜜蛋糕刚刚出炉,他听说你很喜欢甜食,给你准备了很多甜点,慕斯泡芙和你喜欢的焦糖布丁都有。老爹说你们能到的很早我还不信,一直担心烤得太早会不会错过最佳赏味期,”艾斯念叨着宴会前萨奇的准备,想了想决定提前霸占潼恩的时间,“我刚刚在甲板上和萨奇一起串烤串刷油,待会和老爹打过招呼后你也来帮我们好了。你知道的,在厨房待着会很无聊。”
潼恩应下,寻思着经艾斯手的烤串估计全是肉块,找不到一点蔬菜。
莫比迪克号上的人热情地和潼恩打着招呼,尽管一周前才见过面,但大家还是非常期待她的到来。
天天和一堆男人混在一块,谁不喜欢可爱有趣的小姑娘呢。
白胡子在中央甲板坐着喝酒,趁着马尔科不在没人来得及管他的空档,酒也喝了好几轮,潼恩和艾斯走到他跟前时他眯眼才看清等了两天的小姑娘。
稚嫩漂亮的小公主,发梢扎着个大大的丝带蝴蝶结,碎钻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吸睛得很,显得旁边握着她手腕的艾斯十分碍眼。
横竖都是自来熟患者的战场,两人是半分拘谨都没有,难得正经登一次登舰梯,艾斯非常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怕她摔倒,多年来学的礼仪像喂了海王类一样,至多让他不太好意思牵潼恩的手心。而潼恩更自然地顺应他的力道,毕竟香克斯曾经仗着自己两米高,像提溜小猫一样牵着她到处溜达。无谓放任艾斯拉着她的手腕,一拉就拉到了白胡子跟前才放开。
算了,反正是自家的猪拱未来自家的白菜,能忍。
“咕啦啦啦啦啦,来啦,我的小女儿。”白胡子放下酒碗大笑着欢迎。
潼恩难以置信:“白胡子你真的很喜欢占人便宜,我明明没有答应做你的女儿!”
“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嘛,至少在这几天里让我体验一下拥有女儿的快乐,”白胡子打着哈哈,向潼恩伸出了他巨大的手:“玩得开心。”
潼恩伸手握住了他的食指,左右晃了晃以示认可,噘嘴不满地应道:
“好吧好吧,临时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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